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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谭枝(溪月眠)


没有开口,可眸中之色尽是心疼。
一路上,谢谭幽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时而开口说胡话,燕恒很认真的回她,又吐血,燕恒也是轻轻替她擦去,然后轻声与她说。
“阿谭别怕,我在,就一定不会有事。”

燕王府外,马车停下。
燕恒解下身上大氅,盖在谢谭幽身上,她已经冷的瑟瑟发抖,忽然的暖,让她忍不住蜷缩成一团,有些可怜无助。
嘴里还在低低呢喃着什么,令人听不真切。
燕恒俯身,隔着大氅将人抱起,银杏见状,忙掀开马车帘子,他下了马车,银杏又连忙跟上。
他抬脚朝府中而去,怀中之人挣扎不休,燕恒手心收紧了些,不忘侧耳倾听她的呢喃。
嘴角颤颤,明明痛苦难受,却还是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我想活着。”
一遍又一遍,只有四个字,她想活着。
燕恒能听懂此话何意,就是因听懂,才更加难受愧疚。
眼下无法做什么,只能低声安抚她:“阿谭,你不会死的。
“你会永远自由,还会长命百岁。”
燕恒抱着谢谭幽入府,引起府中不少轰动,小厮婢女齐齐回望,就连显少示人的暗卫都在暗处中抬眼观望,看燕恒脸色不是很好看,便知绝非好事,纷纷警醒起来。
“在门外守着,谁都不许进来。”燕恒止步在院外,瞧着随他而来的黑风三人。
“大小姐……”银杏一脸担忧。
“本王在,她死不了。”丢下一句话,燕恒抬脚进去,而后随手一挥,掌风席卷,院门被关上,可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住。
今日,他同谢谭幽出现在长街又出城,二人有婚约,身旁亦有其他人,这般行径倒是不会被人说什么,可他抱着她直入燕王府,又独处他的院落,这府内之人虽都是他的人,可若有嘴杂或是说漏嘴的呢。
岂不是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声音,京中贵女喜爱抱团挑事,又不喜她,保不齐哪日宴会,故意提及此处给她难堪,而她那般想不开的性子,怕是又会难过很久。
想了想,燕恒道:“黑风,去唤温凛过来。”
温凛在,旁人自是不会说什么。
进了屋,燕恒将谢谭幽轻轻放到床榻上。
本想给她多盖几层被褥,谢谭幽浑身却忽然变得滚烫非常,身子又像是被什么禁锢住,她更用力的挣扎,拼了命的想要逃离。
“不要。”
大许是做了噩梦,泪水与汗水参杂大滴大滴落下。
看她这样子,燕恒喉头发紧,伸手触碰她,便被烫的忍不住蜷缩,可他还是强忍着,伸出手指去探她的腕间,肌肤之内,不知什么东西疯狂跳动凌乱又是猛烈的攻击,直冲谢谭幽的全身,她整个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燕恒眉眼猛然一颤,心头不安被扩大,没时间再想其他,从袖中取出匕首,毫不犹豫,插向心口,将心头血用碗接住,然后喂进谢谭幽口中。
鲜血涌入喉咙中,谢谭幽迷迷糊糊睁眼,脸色越发红,眼眸尽显兴奋,仰头将碗中心头血饮尽,甚至,意犹未尽舔去唇边的残留血迹。
红唇齿白,眼眸疯狂而兴奋,如同嗜血恶魔。
这般模样……
燕恒思绪有些乱,试探唤她:“阿谭?”
却并未得到回应,他眉眼微沉,想再伸手探查她腕间,手才抬起,胸膛便被谢谭幽按住,伤口突然猛烈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面色随之变得苍白。
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谢谭幽压在身下,她红唇微扬,燕恒瞳孔微缩,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往外而去的腰身,张口想唤醒她,下一秒,一个温热带着嗜血之气的吻便落在他心口之处。
燕恒浑身一震,大脑当时一片空白,喉头间的阿谭二字被硬生生卡住,心口的疼痛已然不觉,只有那如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温柔的让人心口颤颤,身体也随之发烫发热。
“阿谭……”燕恒开口,嗓音已然暗哑,想推开她,谢谭幽却不知用了什么力气般,死死压着他,眸子迷离,显然是迷迷糊糊状态,并非真清醒。
她的柔软唇瓣一个接一个的胡乱落下,先是周边数不尽的疤痕,而后是那仍旧冒血的心口,燕恒险些抑制不住,闷哼出声。
谢谭幽整个人都算不得太安分,双腿死死夹着燕恒,而双手就撑在燕恒胸膛,手指凌乱上下撕扯他衣物,舌尖轻轻略过他心口之处,舔舐涌动而出的鲜血。
密密麻麻的痒又疼。
燕恒喉结上下滚动,体内热血沸腾,不知名的情绪在眸底涌动,渐渐迷离,看不清眼前,可他又极力克制着那抹即将破体而出的欲。
“阿谭。”燕恒伸手抚上她的墨发,舔了舔发干发白的唇角:“你这般待我,可是要负责的。”
“不可以这样。”轻叹一声,似是在低哄闹脾气的小孩。
“过段时间行不行。”
“这样下去,我们二人会死的。”
明知对方不清醒,还是自顾自言语,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双手才制住谢谭幽还在那胡乱上下摸的手心。
此时此刻,燕恒整个人比外面的风声都还凌乱。
心头慌又无奈。
“别这样了,快些放开我。”
他声音有些沉,谢谭幽像是突然就清醒了,又听懂了他的话语,动作微微停顿,脑袋抬起一点,不过一瞬又重重趴了下去。
整个人彻底昏迷过去。
燕恒长叹一声。
失血过多,他整个人显现虚弱之态,很疲惫,却也知晓,不能躺在这里,若是谢谭幽忽然清醒过来,这般场面,大概会吓到她。
毕竟,醒来后她一定没有这个时候的记忆。
燕恒身子动了动,正准备起身,屋中挂着的风铃便突兀的响起,他神色一紧,忙扯过被褥盖在谢谭幽身上。
才下了床,密室之门便从内打开,一人缓缓走出来。
墨绿如仙,头发花白,看似年过花甲,却仍精气十足,眸色清明,唇角有淡淡笑意,却在瞥见正慢慢穿衣的燕恒时僵住。
“师父。”燕恒最先开口。
燕恒的师父,李谪,如谪仙般存活世间,却隐于林中,世间流传他不少言语,传闻,他武功天下第一,又医术精湛,更会极好兵法,有不少人想拜他为师,可他性子古怪又目中无人,表示不收废物之辈。
而旁人却不知,燕恒九岁那年便被李谪收做关门弟子,亲授武艺。
李谪面色沉沉:“此次,传信于我,就是为了让我万里之外赶来看你这般狼狈之态?”
“你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李谪皮笑肉不笑,瞧着燕恒面容惨白,明明身体亏虚,却仍旧强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两步走过去,扯开他刚穿好的衣物。
狰狞恐怖的伤痕,那么长那么深,任谁看了都为之心惊,李谪眉头狠狠皱着,怒骂几句,还是狠不下心来,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扔给燕恒,又粗鲁的将另一瓶药粉往他已经泛白的伤口洒去。
燕恒疼的皱了皱眉,默默将衣服重新穿好。
“你我一年不见,见面你却是这般。”李谪面露不悦:“我实在不懂你的所作所为。”
“你可知,心头之血流太多是会死人的?”
燕恒第一次用心头血为谢谭幽续命时,一时不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若不是李谪赶到,那日,燕恒必死无疑。
醒来后,燕恒与他简单说明谢谭幽体内情况,李谪是极为不赞同用心头之血为人续命一事,这分明是在与阎王抢人。
将死之人,如何能救?
就算能救一时,又如何救一辈子?
“我会找到法子救她的。”
还是这句话。
这三年,李谪劝过他无数次,每每都是这样的答案,他忽然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燕恒解相枝子的方法和缓解的法子。
“雪莲二十年一开,就算开了也未必能寻到,你要等到何时?”李谪道:“难不成这期间,你都要一直用心头之血救她?”
“只怕到时,不说她就怕你也活不了了。”李谪劝道:“阿恒,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何不放宽些?她本就是将死之人,你如此,已经做的很好了。”
“倘若真的善恶有报,为何死的不是旁人?”燕恒显然听不进去,嗤笑道:“就算半身踏入阎罗殿,我亦是能将人救出。”
“谁都拦不住我。”
“冥顽不灵!”
“她就是个怪物!”李谪气的胸口疼,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谢谭幽,面容还有血迹涌现,而烈焰红唇明显是被鲜血染成的。
再也克制不住,怒道:“她与正常人不一样,早已不像最初一点血便能续命,她会索要更多,你保不住她的,此等怪物,应当远之!”
“今日种种,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的心头血供不了她多久了,你会死的,她就是……”
“她不是怪物。”燕恒冷冷打断李谪的话,“她只是生病了,会好的。”
“那你告诉我,三年了,可有见好?”
“那凭什么要她死呢?难道老天就如此不公?”燕恒道:“既是恶有恶报,为何不惩罚恶人?偏偏折磨于她?又为何不让我拿到雪莲,彻底保住她之性命。”
“她是将死之人……”
“她不是。”
“我可以救她一次,便能救她次次。”
“今年便是二十年,我会寻到可以救她的千山雪莲,让她痊愈,不再受噩梦连连。”
李谪道:“既是想好一切,那你还传信于我做什么?”
“师父。”燕恒沉沉一叹:“最后一次,你帮我救救她。”
燕恒忽然软下声来,李谪眉头一跳,“如何救?她已经用惯你的心头血,若突然换成我的,怕她享受不来,会即刻见了阎王。”
燕恒没理会李谪语气里的快意,而是掀开被子一角,让谢谭幽细白腕间露出,李谪视线淡淡扫去,只一眼,便大惊。
只见,谢谭幽腕间有数条红线,像虫子般涌动至整条手臂,看上去,十分渗人。
年少时游遍列国,医术超群,李谪如何不知这是什么,可还是不敢置信看向燕恒,谢谭幽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燕恒闭了闭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几个字:“血傀之蛊。”
以血为食,而又被控制思想,终生被禁自由,只能乖乖听中蛊之人言语。
这是苗疆最罕见高端的蛊虫,唯有圣女和族中长老会。
而苗疆,早在七年前就被踏平的干干净净,当时,带兵的还是燕恒,想来,这世间理应不会再有苗疆之人,怎的,谢谭幽会中了唯有长老圣女才会到血傀之蛊。
燕恒开口解释:“云启身边有苗疆长老。”
上一世,在他陪着谢谭幽的那些年,他便察觉了,只是谢谭幽在,而云启也未做什么,他才没有向云崇明说。
直到后来,某夜,他再去看谢谭幽,因明日要出城,本想近距离看看她。
谢谭幽却在看见他的一瞬,哭出声来,燕恒一脸无措,想安慰,下一秒,她便紧紧抱住他,哽咽唤他:“阿恒。”
只是两个字,便让燕恒红了眼。
“对不起。”谢谭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竟然忘了你。”
“我喜欢你的,阿恒,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她声音很是无助:“你走后我便被接回京了,继母欺辱我,找人毁我清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浑浑噩噩的,后来云启忽然出现,他告诉我,我们认识好久好久。”
“我不想信的,可是当时……”
谢谭幽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好多,哭声怎么都止不住,最后,她道:“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好不好。”
听着她的无助绝望,燕恒心疼死了,却也是万般庆幸开心,阿谭和他一样喜欢他,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连连应好。
二人相约明日城外见。
燕恒等了一天一夜,迟迟不见她来,第二日清晨去寻她,只见阳光之下,她面容绝美,靠在云启肩头,笑着说昨夜的灯会好玩。
那是燕恒头一次发现,明明暴烈的阳光却仍旧冰冷刺骨。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看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回的府,只记得云启后半夜来寻了他,跟他说谢谭幽记性不太好可却记得有关他的一切,他与谢谭幽自小就相识了,很小的时候便答应过彼此,此生只爱对方一人的。
三年而已,还是不要挂念了,谢谭幽既然忘了便忘了吧,若想去看她之时,就如旧友般,只是不要起旁的心思,因,谢谭幽已经是他的妻子,就算谢谭幽真的想起那三年,最终也会选择他的。
昨夜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明二人相约,可云启忽然出现约她去逛灯会,她依然会放下手中东西,换了身漂亮的衣裙,跟着他出了府。
也是后来,燕恒才知晓,那夜,不过是二人吵了架,谢谭幽才突然想起了他,为气云启才故意说要跟他走。
燕恒低低笑出声,不知是讽还是什么,仰头一杯一杯酒入腹中,月色下,双眸泛起水雾,很久之后才垂眸,眸中之泪砸入杯中,美酒倾洒而出。
三年,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而在旁人口中却是三年而已,而已……
后来沉寂好久,直到云启娶侧妃他才又去看她,看她失落,真的是抑制不住的心疼,又勇敢一次,问她愿不愿意与他浪迹天涯。
她没有说话,只是问他,他们是不是认识。
燕恒心头酸涩,只告诉她,“如果你愿意,可以唤我燕恒。”
除了这个他要怎么说呢?
说她不在意的那三年,再看她在二选一中,选择云启一次?
人生本就不如意,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此后,他便也只是偶尔来看看她,从一开始谢谭幽的少言变得越发多话,甚至还与他喝起了酒,说起她的曾经,为何与云启在一起,还说她其实记性不太好。
“我知道的。”燕恒淡笑。
“知道什么?”
“你记性不太好,只记得住很重要的人。”
酒过三巡,迷迷糊糊间谢谭幽又唤他阿恒了,这次,他没有应。
后来出征再回来,便是遇上谢谭幽孤零零的躺在西街,当时,他带着谢谭幽去深山寻的便是李谪。
可解相枝子的方法亦是他告知,那时距离上一次雪莲开刚好二十年,那个时候,仔细想来,似乎只有刚回来的云启能托付,瞧他光明正大抱着谢谭幽,一遍又一遍安抚她,又让人查谢谭幽如何会那般。
查出来了,又将欺负她的人都杀了,解决完,又同他道谢救了他的妻子,燕恒记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是瞧着谢谭幽苍白的面容,心头隐隐不安,想留在京中等她醒来,可也知晓,她需雪莲救命,而他常年出征在外,是最合适前去又能活着回来之人。
咬牙离京,却遇上他国起战,一道圣旨,他便只得先只身前去战场,后来,谢谭幽突然寻来,他惊的从营帐之中站起身,直到看着她完完整整的模样,才彻底信了谢谭幽安然无恙,心头大石刚松下。
谢谭幽忽然道:“燕恒,我跟你走,我们去看外头的山川河流。”
她眉眼真诚。
燕恒有些晃神,不知道该不该信也不知该怎么办。
可脑海之中飘过的都是这些年。
他时常后悔,初见时没有应了她,她给他一个家之语,更是后悔当初离开她身边。
燕恒还是应了,承诺她,此仗胜便带她踏遍山川河流,可令燕恒想不到的是,他会因那一战,从而跌入泥潭,射不了箭,军中之人与他离心,百姓大臣厌弃他。
那一年,他恨死谢谭幽了,更恨自己。
再见,已然是六年之后。
她哭着诉说自己的不容易,说记忆混乱,说了很多很多,他又想起多年前的阿谭来,忽然猛觉谢谭幽的不同寻常。
哪有人一次次记起又一次次失忆。
他直入云启宫殿逼问。
不想,云启却坦然承认。
那个时候,燕恒才知道谢谭幽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在庄子的那三年,他前脚刚走,云启便去了,用幻药使谢谭幽彻底昏迷三天三夜,用忘忧草浸泡,致她记忆混乱。
后来回京,她便是浑浑噩噩模样,被人毁了清白,而云启如救世主般出现,与她说那三年,记忆本就混乱,又是与梦中一般无二的长袍,如何不能以假乱真?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面的一步步坚信。
所有人都知道谢谭幽与云启郎才女貌,二人感情深厚,唯有云启知,谢谭幽每每午夜梦回唤的都不是他的名字。
他恨燕恒,由其不喜欢从谢谭幽口中听到燕恒的名字,所以,每夜他都要端一碗药到她面前去,说是补身子的,不过是忘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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