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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侦探,玄学破案(雨小狐)


我:“你被夺舍了?”
赤司征十郎挖了一勺冰淇淋送进嘴里,他难得在冬天吃冰淇淋,舌头被冰了一下,回答我的速度慢了半拍:“嗯……准确来说,是反过来。”
我在他不急不忙的讲述中听到一个双重人格患者如何与自己和解的故事。
我:宇宙猫猫头.jpg你们城里人竟然还能这么玩?
人格转换和瞳色有什么关系?你是宇智波家还是窟卢塔族的人?
“所以波斯猫是不会再回来了吗?”我听来听去只抓到了一个重点。
天帝之眼的中二名字就该配中二的异瞳!不必多说,明年你的生日礼物我想好了:七十二色美瞳大全套!
赤司征十郎:“栗子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与以往总给人不容置喙的居高临下感不同,他显得更加温柔谦和。
“虽然不是很懂,但这样很好呀。”我露出大大的笑脸,“忘记说了,赤司君未来的运势特别特别好,几乎都是上升的走向,是被成功之神眷顾的命数。”
我的占卜绝不会出错。
“上升的运势,也包括恋爱运吗?”赤司征十郎问。
我卡住了。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回答,“我只看了事业运和学业运,我以为你没有算恋爱运的需求。”我试图补救:“我现在帮你看看?”
“不用了。”赤司征十郎失笑,“看来我还需要努力。”
我毕竟是个侦探,不是媒婆,既然他说不需要,我也没有坚持。
像赤司君这样的天之骄子,日后走的可能是大家族联姻路线叭,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是很懂。
正如篮球是他的重心一样,侦探事业才是我生活的重点。
我的初中和高中已经被篮球强校毁了!我发誓,我一定要考上一个不迷恋球类运动的大学!
具体做法是排除所有我认识的打篮球、打网球、打排球、打棒球的朋友们的志愿大学,我要去一个没有热血运动健儿的学校深造。
侦探——在运动番——是没有——前途的!
“这便是我最终选择横滨国立大学的理由。”
我双手交叉,严肃无比地说:“即使我多长了5cm,在不知被谁规定160cm以上禁止入内的横滨存活不易,我也绝不放弃。”
“等着瞧吧,侦探A和侦探C。”我向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发誓道,“我一定会在横滨闯出赫赫威名!”
《论侦探在热血运动番讨生活的艰难岁月》已经完结了,紧接着登场的是——《玄学侦探在横滨一夜暴富的那些年》
未被沉睡小五郎名声占领的蓝海,我来也!

四月,春花烂漫的季节,我拖家带口从东京搬到横滨。
我走水路,土匪走空路,我们是偷渡二人组。
“据从安室君和柯南嘴里打听到的情报,横滨是一座很危险的城市。”
我抖开横滨的地图摊在大腿上,就着渔船甲板上的阳光分析道:“虽然他们没告诉我危险在哪里,但同情的眼神不像假的。”
安室透甚至把他的联系方式抄给了我一份,怎么,是想善意地帮我收尸吗?
居然连收殓的工作都有在做,他兼职可真够多的。
在渔船嘟嘟嘟的行驶声中,我一边看地图一边留意放在脚边的钓竿。
黑黢黢的土匪和雪白的海鸥混迹在一起,眼巴巴等着从别家鸟嘴里抢下一条鱼。
今日风力三级,海面风平浪静,我卷起鱼线,把钓上来的小鱼放进水桶。
和海鸥打架惜败的土匪扑扇翅膀哗啦啦飞过来,它两只爪子扒在水桶边缘,橙色的喙探进桶里,美滋滋喝了口纯天然海水泡鱼汤。
“一二三,三条鱼。”我和黑鸟头凑着头数了数,满意道,“今天午饭有着落了。”
交完学费我真的一滴都无了,仅剩的几枚钢镚在口袋里叮叮啷啷,任我把钱包盯出火花也盯不出买车票的钱。
没事,人这种生物,有腿。
我徒步走到东京湾,在渔民出海的港口等了一会儿,顺利等来认识我的好心渔夫。
“哎呀!你不是那位一个月跟着警察在海边捞了六次尸的侦探小姐吗?”
好心人一拍大腿,“我老爱听你的侦探故事了,真玄乎啊,跟听鬼故事似的。”
“来来来,坐我的船。”大叔热情道,“再给我讲讲你从隔壁老三出轨推理出他侄子失手杀人的故事,老三那张气绿了的脸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我手里拖着行李箱,肩上停着土匪,开开心心搭上免费船。
不愧是我,了不起的人脉!
我和好心大叔八卦半天,借了他的鱼竿钓午饭,大叔还搬来一只铺好铁网的烤炉,炭火烧得正旺。
剔鳞的三条鱼刷油整整齐齐躺在烤网上,我挽起袖子,在鱼肉表皮撒上一层薄薄的海盐。
土匪站在我的肩膀上咽口水,忍不住又开始播放川绘栗子肚子饿得咕咕直叫.mp4(循环版)。
“闭麦吧您。”我捏住它的喙,冒烫撕下一小块鱼肉喂鸟,“丢人,海鸥都打不赢。”
“惜败!”土匪大声嚷嚷,“只是惜败!”
我:“不要给自己的菜找借口。”
我一边给鱼肉翻面,一边向大叔打听横滨的鱼价。
“横滨什么鱼卖得好呀?”我心里打着补贴家用的小九九,靠海吃海,捕鱼不仅是一项自给自足的食材来源,也是我侦探工作的一部分。
我一个月在海边捕鱼七次,其中有六次钓上的不是鱼。
东京侦探行业竞争恐怖如斯,唯有另辟蹊径才能从刁钻的角度抢下委托费。
“横滨卖得最好的是青花鱼。”大叔爽朗地说,“港口有群穿黑衣服的家伙爱吃,给多少都收,可能是什么青花鱼同好会的成员。”
大叔还告诉我:一般来说,鱼肯定是完整的、活蹦乱跳的更好卖,但这群人很怪,越是凄凄惨惨面目全非的青花鱼开价越高,像和鱼有仇一样。
我摩挲下巴:“这大概就是狂热爱好者与普通人的境界差别吧,同好会的会长可能是个抖S。”
横滨真是一座杀气腾腾的城市,对鱼都那么不友好。
我出生以来十八年几乎都在东京活动,对横滨一无所知,短短几日道听途说,在我心里勾勒出横滨的初印象:
限高,160cm以上威胁警告,多长5厘米我是生死难料;
吃鱼,对某特定鱼种爱好专一,城中疑似有扭曲厨出没,规模之大形成了可疑的黑衣人组织;
排外,本地异能者排斥外地异能者,尤其厌恶来自俄罗斯的外国友人,地域歧视十分严重。
渔船刚从东京地界跨越到横滨地界,比“横滨欢迎您”短信更快一步的是异能特务科的通知,限我二十四小时内前往报备,说明是来旅游、工作、定居还是寻仇。
我:意思是报备之后就可以寻仇了吗?
横滨,好开放一城市。
大叔十分贴心地把我送到了距离异能特务科最近的港口。
靠着网上打印的地图,我徒步走到日本最大的异能者官方管理组织大楼门口,累到气息奄奄地趴在行李箱上,像具在喘气的尸体。
希望这一幕能成为我填报非战斗系异能的有力铁证。
我在一众西装精英公务员的注视下走到办事窗口,把行李箱中的身份证明和入学通知书递给业务员小姐姐。
小姐姐熟门熟路地帮我登记:“川绘栗子是吗?来到横滨的理由是大学入学,非战斗系异能者,于四年前在官方登记……”
她说着说着,打字的手停下来,面露惊愕:“这——我查不到你的保密等级。”
我:我们当侦探的,不神秘一点怎么唬得住委托人?
保密等级的事我并不知情。在官方登记异能的时候我只有十四岁,在警察的陪同下回答了对方几个问题,很快便结束了。
“要不问问帮我登记的人?”我提议道,“不过都过去四年了,让一位社畜强行回忆四年前经手的工作,是不是有点不做人?”
你们异能特务科工作环境好恶劣啊,文件在电脑上都至多保存七天,却要社畜记四年。
“我看看,帮你登记的人是?”她挪动鼠标。
“是我。”
电梯悬停,脚步匆匆的青年向我走来,他的嘴角有一颗小痣,戴一副圆框眼镜。
“又见面了,川绘小姐。”他向我伸手,“我是坂口安吾。”
我对他——主要是对他会反光的眼镜——有印象,礼貌地把手伸过去握手,将业务窗口的位置让给他。
“你连四年前的工作都记得清清楚楚吗?”我面露同情,“脱发算不算工伤?有没有补贴?”
坂口安吾:不算……没有……
别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后背似乎中了一箭的青年很快帮我登记完毕,他看见我的入学通知书,道了声恭喜。
“没想到还能在横滨见到你。”坂口安吾在手机上打字,似乎推掉了什么会议,“方便请你吃顿饭吗?”
我欲言又止。
“安吾先生,”我认真地说,“即使不请我吃饭,我也愿意当你推脱工作的借口。”
“帮助社畜就是帮助未来的自己,打工人help打工人,不用跟我客气。”坂口安吾:我不是我没有。
他对工作很有热情的,传遍异能特务科的著名名言“不下班等于不用上班”正是出于他之口。
“不是为了工作。”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是我个人,还有我的朋友,想着至少要请客一次。”
我一脸费解:“为什么?”
莫非是有钱没地方花,接济贫穷少女做善事攒功德?
我和坂口安吾仅有一面之缘。
四年前,我的异能力在一桩大案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破案过程可以说与柯学毫无关系,警视厅上层紧急联系异能特务科,前来东京的派遣员便是他。
坂口安吾来得很低调,他独自在案发现场调查了一段时间,问了我一些关于异能的问题,趁着夜色匆匆离去,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他似的。
我听附近的警察小声议论,说横滨越来越不太平了。
“我们不就只见过这一面吗?”我挠挠脸颊,“硬要说的话,该请客的是我才对。当时安吾先生很忙吧,还因为我不得不赶来东京。”
提到四年前,坂口安吾的头低下去了一点,他嘴唇动了动,试图组织语言,但失败了。
他的手机震了一声,八成是工作的事,因为我很快看见安吾先生脸上浮现出歉意。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执意递来名片,“过几天,等你入学安顿好后,务必让我请客一次。”
我接过他的名片,仿佛接过某个支线任务的道具。
“行叭。”我看着社畜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土匪啄了下我的脸颊,意思是也要带上它。
“带上你就不能去吃烧鸟了。”我拎起行李箱,向门口走去,“我看了点评,横滨有家很好吃的烧鸟店,是今年新开的店。”
黑鸟抗议地嘎嘎叫,羽毛扑了我一脸。
“说起横滨探店,我想起来了。”
我顺了顺鹩哥的羽毛,“四年前,差不多是在那件案子结束后不久,目暮警官送了我横滨一家温泉旅馆的招待券,我记得是带你一起来的。”
那次是我头一回去横滨,如今都没什么印象了,至少没有发生令我记忆深刻的事。
“难道那天安吾先生又碰见我了?”我尝试推理,“我捡到他的钱包,拾金不昧交给警察,他大为感动,四年来一直心怀感激,再见面时说什么都要请我吃饭?”
土匪:“可是栗子,没捡过钱。”
我的鸟诚实地说。
我:“……”
没错我的金钱运就是如此之差,你心里知道就行不要大声说出来。
推理果然不在我的舒适区,我落泪。
“安吾先生是不是还提到了他的朋友?”
我不泄气,我再接再励地推理,“说不定是我捡到了他朋友的钱包,他代友报恩,心怀感激……”
土匪:“栗子——从来没有——捡到过——钱——”
我“啪”的一下反手捂住它的鸟嘴,把土匪连鸟带羽毛塞进口袋。

在异能特务科耽误了不少时间,等我到校办完手续,天色隐隐昏黄。
我推着行李箱和土匪一起在学校乱逛,看什么都一脸新奇。
看啊,在篮球场中酣战的男生们,他们的发色多么朴素多么正常,是令人安心的黑色!
我一直没好意思告诉赤司君,我第一次走进帝光篮球部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激情昂扬的广告词:遇上彩虹,吃定彩虹……
你们是怎么做到队伍里六个人,人人头发都不撞色的?
看啊,还有网球场,跳跃的小黄球多么可爱,没有外旋发球,没有飞燕还巢棕熊落网,没有影分.身灭五感,是正常的、朴素的、不死人的网球啊!
“我好感动。”我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我终于能过上远离运动番的正常日子了。”
身为侦探,我就该过着一三五谋杀二四六绑票周末大爆炸的规律生活。
我看什么都新鲜,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和土匪嘀嘀咕咕:“那群人拎着行李箱是要去哪儿?”
土匪展开翅膀飞到人群头顶,遨游一个来回后又落回我肩上,字正腔圆地吐出两个字:“宿舍。”
我:“哦,原来是去宿舍——宿舍!”
我晴天霹雳。
众所周知,大学住宿是要交钱的。
即使比校外租房便宜不少,但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来说——算了,说什么都太残忍了,我要对自己好一点。
“今晚只有露宿街头一条路可走了。”我期盼地看向土匪,“快,飞到天上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未被占领的桥洞,手快有手慢无,犹豫就会败北!”
土匪虽是一介逆子,但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十分靠得住,它展翅高飞,带着我全部的希望远航。
半小时后,土匪像只黑色的大扑棱蛾子砸在我脑袋上。
土匪:“西南方一百米处桥洞,两只人类在聊天,‘货带来了吗?’‘保真,起码卖到这个数。’”
土匪:“东北方四百米处桥洞,一只人类打电话,‘我被发现了,蛇头什么时候到?’”
土匪:“西北方六百米处桥洞,一群人类起内讧,‘港口黑手党!他们背后是港口黑手党!’”土匪:“东南方一千二百米处……”
“不用再说了。”我疲倦双手捂脸,“我受够了,该死的横滨人!”
他们懂不懂桥洞的含金量啊!这可是我们无家可归之人窘迫关头仅有的容身之所,桥洞属于流浪者之民,黑手党滚出桥洞!
偌大的城市竟找不到一个安静无主的桥洞,横滨伤透了我的心。
我只好推着行李箱到学校操场,借橘色的夕阳光铺开白纸,埋头用彩笔写写画画。
“搞定。”我松开咬在齿间的笔盖,抖了抖纸张,让颜料快速变干。
川绘栗子侦探,从业四年,经验丰富,口碑极佳,物美价廉。
找猫抓狗捉奸婚外情无所不能,谋杀绑架爆炸案无所不精,给我一个机会,还你一个奇迹。
联系方式:XXXXXXX,联络地址:暂无(75%概率出没在路边摊,25%概率出没在桥洞)
侦探宣传单,完成!
“节流已经做到了极致,是时候开源了。”我满意地收起传单。
生活不易,鸟鸟叹气。
我看似只有一人一鸟要养,此前又生活在最不缺案件的东京,按理说不该如此贫穷。
其实我也想不通我为什么会这么穷,就算大学学费支出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但我侦探生涯四年下来怎么会一分钱都没存下呢?
为了解开钱包瘦身之谜,我特意记了一周的帐。
周一收入:早上侦破杀人案一件,下午识破盗窃案两件,晚上找到狸花猫一只,共计两万。
周一支出:早餐酸奶、蛋包饭、金枪鱼饭团若干,午餐波洛咖啡厅鸡肉咖喱、抹茶大福、芒果舒芙蕾、水果拼盘若干,晚餐肉眼牛排、碳烤鱼肠、牛肉寿喜锅、冰淇淋可丽饼若干,共计两万五。
周二收入:破案若干,共计一万五。
周二支出:吃饭若干,共计两万五。
周三……
周四……
一路记到周末,收支清算,存款余额倒扣两万七。
我:怎会如此?(嚼薯片)
土匪:怎会如此?(嚼鱼干)
理财真是一门难懂的学问。
叹气.jpg
“但是!我现在在横滨!”我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一听桥洞里的犯罪宣言就知道,横滨是一座法纪混乱的城市,走私、交易、偷渡、黑手党……犯罪者的天堂。
即使是有犯罪都市之称的米花町,犯罪者也不敢这般猖狂。只因侦探、警察和公安无孔不入,上一秒杀人下一秒被捕,米花町有自己的断罪流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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