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新郎烦的啊,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让我给人骂死,要是真拿了你们的,你们不得回去说死人啊。
“再缺不缺家里人的,先紧着自己人,抓紧去买,你们去吃饭就行了。”谁知道差多少呢,多买点,心里也埋怨家里,多订点宁愿退也比现在强。
婚礼搞得是两家面子,大家吃好喝好那就是主家办事好,钱花的好。
陆老太太跟亲戚坐一起,看着有个大侄子公安局的,来的时候就盘算着呢。
等着酒席结束了,她开口,“大侄子,一块家里坐坐,看看新家怎么样?。”
也行,拉着几个长辈一起过去了。
刚坐下,陆老太太看着时机就开口了,“你姨夫的事情——”
“来,一人一条喜烟,沾沾喜气。”喜婆婆去拿烟了,回来就那眼睛夹陆老太太。
真是烦人,都不觉得自己烦人吗?
人家不来不来她拉着人来,来新房这些人还能空手吗,一人得搭上去一条烟打发走。
不然干坐着,干夸这房子装修好啊?
你来就来了,好听话说说就是了,你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谁今天要听你落难的老头了。
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不能在今天提。
人侄子领悟力一流,“二姨,差不多了下午有事,我送你家里去吧。”
这早晚得拉着自己说,路上果真说了。
“放心好了,二姨我给跑跑问问,最主要工资,要是这个年纪少工资不划算。”
陆老太太就觉得自己出马,没有拉不了的关系,她娘家的人你看看个顶个的好,这就差在是个女子,不然弄权拉关系她觉得谁比不上她。
“家里钱都准备好了,要用就跟二姨说,不亏了你。”
“一家人不说两句话,二姨你的钱我用不上,有事儿有我呢。”
陆老太太就满意了,这到底是自己亲戚,忙着跑前跑后的。
人送过去了,事儿也不难办,他公安局的也有资历,但是这事儿就是打听打听,别的红线一概不能碰。
陆老太太下车就加一句,“能看看谁举报的吗?”
内侄子脸色不变,“不能,这要是能打听到,这个案子就能压下来,咱这不是压不下来。
做事情有红线的,法度之外有人情,但是你拿着人情踩红线就不好了。
第86章 被爱
人约的熠月中午到家里吃饭的, 熠月平时很敢说话,到这时候就不跟家里吭声了,寻思着人家这样的家庭, 要是父母态度好的话,她就留着吃饭,但凡是有一句话瞧不起自己,或者是有一句话作弄自己, 掉头就走, 刘子铭就彻底成个塑料袋, 打包打包扔了就是累。
人熠熠公婆是怎么尊重人的,就刘子铭楼上那死老太太怎么对熠明的, 她可是有眼睛看着的,自己穿个棋盘格的短款外套, 又脱下来。
很是苦恼,扣电话给熠熠,“你说,我穿衣服怎么才最好看呢?”
熠熠愣了一下, 这指定是不同寻常,可能要参加活动, “怎么都好看, 我二姐长的好看。”
“不是, 你以前说我穿有气质一点,对, 就是怎么打扮有气质。”
“套装浅色系啊。”
“哦, ”熠月假模假样答应着, 怕她追问,颐指气使地指挥熠熠, “我交待你的事情别忘了,大哥都准备装修了,我等着让大哥一起装修呢,i不要忘了。”
“嗯,知道,我跟飒飒说过了,你看有个四楼的,户型比其他的要好很多,要不要?”
“要,不说了我睡觉了。”
熠熠看看时间,这个点她都不会醒着的,怎么能起来给自己打电话的。
熠月找衣服,找出来一套浅色的套装,大冬天的她就愣是穿呢子的,下面是杏色的包臀裙,上面是掐腰的小短款,搭配一个围脖,口红也换个颜色。
她高低也知道长辈看不惯她烈焰红唇的,何必跟一代老太太杠呢,也就亲妈亲妹觉得好看了。
自己蹭蹭蹭上楼,想着要是遇见那死老太太,再干一架。
兜着两盒子水果,包装的可漂亮了,还带了一盒水晶,里面是一枚东海珊瑚胸针,孔雀样式的,眼睛跟尾巴都是彩色宝石,其余群镶碎钻的。
人好她就从包里掏出来,不好就留着自己戴,无非搭上两盒子水果呗。
刘子铭妈妈再一看她,开门的时候就当自己家里小孩看了,着姑娘是真漂亮啊,“别动,你们坐着玩儿,我跟你叔叔烧饭呢。”
自己进厨房里面坑卡做饭,一会儿老头切好了水果端出来,递给刘子铭,“子铭啊,你给人熠月吃水果,是叫熠月是吧。”
扭头又钻进去,熠月就打量这家里,她从来没有在商品房里面住过,自己是租房子的,租的房子都是老旧小区,里面简陋的一塌糊涂,自己努力改善了一下,但是这样的家门一次没有踏入过做客过。
沙发是中式的,上面铺着垫子,一套儿下来的,看着很大气,前面是一个很大的茶几,上面有茶盘,刘子铭泡茶,熠月拿起来茶宠看看,几小和尚,怪有意思的,茶盘后面就是零食,很多很多摆着。
刘子铭很热情了,都是没开封的,“我妈妈早上起来摆的,以前开封的都收起来了,给你吃没开过的,你尝尝这个梅子,好吃呢。”
“你们家喜欢吃梅子吗?”熠月歪着头问一句,她想嫁,这次是真的。
就是这样的家,她小时候想了无数次的家,应该是这样的。
温馨的,富裕的,舒适的而且过的悠闲的。
大家不紧不慢的,有滋有味的过日子。
心里也会有一阵心酸,看着刘子铭,自己奋斗很多年,付出多少,才能跟人家正常的家庭站在一个起跑线上,才能平起平坐地谈婚论嫁呢。
熠熠跟飒飒是俩穷鬼的奋斗史,熠明跟陆青青是城乡差异的巨大鸿沟,熠月隐隐的自卑,在刘子铭的闲话里面渐渐消散,跟火车穿过隧洞的黑暗一样,乍然透亮,“还行,不过我爸妈他们喜欢吃,有时候消化不好,不过现在不要吃,你可以尝一尝。”
熠月就不吃了,她也等着饭后吃,“放哪儿,你记得饭后拿给我吃。”
“行,我记得这事儿。”
刘子铭就拿着叉子给她选好的水果吃,里面切了个甜西瓜呢,“尝尝。”
“你们特地买的吗?”
刘子铭点点头,站在那里开电视,“嗯,你不是喜欢吃西瓜吗,我跟他们说去买的,你说你们家里小时候买很多西瓜。”
是的,买很多西瓜,因为别的水果都贵而且少,只有夏天西瓜上市的时候,一毛钱一斤,买很多很多两三麻袋,放在阴凉的物资慢慢的吃。
这些东西,刘子铭是没有那么多功夫买的,但是就是他张张嘴安排父母去干,人家父母也不说什么,照干就是了。
熠月没等着吃饭,刘妈妈从厨房一出来,她就把那珊瑚胸针递过去了,满脸的笑看着人家,“阿姨,这个是给您带的礼物。”
刘子铭妈妈愣了一下,进去拿筷子的时候胳膊肘拐一下老头,有点欣慰还有的高兴,“你看,孩子还给这个,花这个钱呢。”
老头儿看不上她这样子,当公婆就得端着,“给你就拿着,小子眼光这次还行。”
出来就去摸鞋柜的钥匙,打开抽屉里面放红包,他们家里不差钱,给给一万块钱,递给老太太,“你拿给孩子。”
他进去端盘子,都在锅里热着呢,天冷怕海鲜都凉了,螃蟹没有,这个季节不好吃,买的大乌子凉拌出来,清蒸了海鱼,还有进口的小龙虾,一个跟小手臂一样的,还有一碟子鲍鱼,炖了一个羊肉萝卜汤在砂锅里面。
上桌子就开始给孩子剥壳,剥一个就觉得不好给,他不好给熠月,就让刘子铭干,“你弄给熠月吃,这些你都剥开吧,把鲍鱼里面的牙给去了,壳子不要了。”
刘子铭就爱吃海鲜,这些他都会收拾,第一个沾汤汁之后就先给熠月,熠月吃这样大的鲍鱼,她家里吃的海鲜,都是飒飒拿去的,要是花钱买那是不太可能,有钱也舍不得买。
吃的很过瘾,等走的时候,刘子铭送楼下去,顺带着垃圾要提着扔了,不然一股味道,“等着你回家跟家里人说说,看看下周末有空,大家吃个饭吧。”
熠月闷着头,心里已经很愿意了,但是又觉得顺利的不可思议,因为她以前也谈过,不是这样的,要么男的差劲一点儿对她,她就摁着人家给她花钱,花的不情不愿的感情就更差了。
等着到见家长这一步,就更寥寥无几了,有的家长再端着架子,再瞧不上她买的两盒子水果,她就更来火气,吵着吵着就算了。
刘子铭爸妈,对自己很好,她闷着头想。
这乍然的好,让这个没太受过别人善待的有点势利有点自私但本性醇厚善良的姑娘,有点不切实际的虚幻感,这是她要过的日子吗?
这这样温馨的房子里面,大家热热闹闹吃好吃的,吃完了不用洗碗不用表现,坐在沙发上喝茶吃的消化的零食,然后倒倒垃圾出去散散步。
自己只管着挣钱,对象儿晃晃荡荡的跟个闲人一样,他没个好工作,当个临时工好歹不是个废人,但是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围着你转,还对你好,人家庭好养出来孩子脾性也好,对人开朗有礼貌,也有几分血性,除了有点不大上进。
她仔细考虑着,心里跟一杆秤一样,把自己隐秘的心事,一件一件地放上去,左边右边,称完了,还是那句话,想嫁。
想嫁这个人,他的父母是个坚强的后盾,遮风挡雨的可以为小夫妻遮挡三四十年,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四十年,她跟刘子铭会舒服多少。
“嗯,我回家跟他们说。”
刘子铭站在那里,守着垃圾桶,有些忐忑地问着,“她们肯定喜欢我吧。”
“你等我的消息,我喜欢他们就喜欢。”
“那你什么时候说?”他把垃圾扔进去,跟投篮一样的,地上有点脏污的垃圾,给他实打实地踩着。
“今晚我不上班了,请个假回去说。”
刘子铭就笑了,难得,这人不上班,从来不请假的,知道熠月一晚上赚多少钱,一天假就是损失一天的钱,“今晚的提成,我补给你。”
他口袋里面鼓囊囊的,他妈给的恋爱经费呢,掏出来三千,“给你,拿着。”
熠月笑了笑,等着想结婚了,觉得要结婚了,反而不太想拿他钱,占他便宜了,“你这段时间老花钱,今天我就不拿了,姑娘我高兴呢。”
“你高兴就行,我留着钱没有,留着也是给你花的,省的比晚上心疼的睡不着,爱钱才好呢,不爱钱我还怕把钱败坏了。”
真动听,这样动听的话,少有男的说出来,她使唤着人给她买鞋买衣服,带她吃饭逛街,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打开始那些男的就没有这样跟她掏心掏肺说过话。
别说山盟海誓不中用,她连山盟海誓都没听到过,因为没有被真心喜爱过,为什么没有,因为开始要么她为了证明被爱干那些强迫人花钱的事情,一个劲督促着人家付出,人家恼了。
要么就开始不爱她,她有察觉,所以变本加厉地去索取,这都是一个结果,分手。
而且非常意难平且不体面的分手。
现在她咋摸着熠熠曾经痛骂她的话,也许,遇见个真爱她的人,也许不管她满肚子算计都不计较,人还是宽和地喜欢她,那她也宽和,她心里痛快地想着,等着回去跟老小说,那珊瑚胸针掏出来的时候,她一点不心疼,现在特不心疼,她愿意。
以前都是那些男的不想,她恨恨地想着,他们不行,显得自己也不行一样的。
晚上就开大会,拉着人都回来,她请客,她得钱以后也不会死死的攥着了,该花的就得花,这些年上班,没有请家里人吃一顿饭。
体力活跑腿的靠老大,花钱的事儿靠老小,以后家里的事情她也可以担一担。
熠明接了电话,他还在乡下跑呢,是的,受前女友父亲的影响,单位里面给他调动下放了,到基层去,也不要在机关里面待着了,人家女儿还在多尴尬啊,遇见了闲言碎语的,男同志谈谈话,就下放到基层去了。
农业推广的变成了技术员,大夏天的在麦地里面扔铁框子,测测亩产量,大冬天的去看看土质,来回采样地给人实验室化验化验。
他自己骑着自行车天天来回,喘着粗气儿,脸上的结痂开始掉,下面的颜色稍微有点难看,“行,我跟爸妈说,你几点回来啊,有班车没有?”
熠月摇摇头,“我等老小来接我,她现在还休假呢,下周一才去上班儿。”
正好她的事情办完,“我去买点熟食,不要妈做了,炒个热菜就行,我爱吃土豆丝儿,多做点儿,省的老小每次跟我抢。”
要一个猪脸儿,再要一对猪耳朵,还有一对猪蹄儿,想了想,卤牛肉她一般不买,又贵他们吃着还没猪肉好吃,但是今天来点儿,要一块牛腱子,扭头回来,再要一只烧鸡。
这就是改善生活最好的一顿,吃起来过瘾又省事儿。
热热闹闹的两家人,一个月就办喜事儿,三女想说有点着急来不及订酒店的。
人熠月婆婆跟公公就商量着问刘子铭,“你问问她家里那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办,人少的话一起办,人多的话他们自己办也行,喜糖他们那边我估计最多也就十桌,一桌十个人,也就一千礼盒,我们给一起买了吧,喜烟我们一起买十条,省的他们再买,我去找人拿批发价。”
酒的话,丰俭由人,就按照他们镇上的习俗。
酒席果真是分开办的,刘子铭拉着喜烟跟喜糖盒子送家里来,“妈,这烟十条,到时候办事儿的时候用,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够了,我们没多少亲戚。”马海洋摆摆手,他老家那边是不来人的,这些年他爸没了之后来往的越来越少,三女那边亲戚几桌,也是她自己内亲。
他寻思了寻思,熠熠那时候没请她老家那边亲戚,就请了王守香来坐席,自己跟王守香打电话的,“到时候车去接你们,家里亲戚都来喝喜酒,大姐啊,孩子大了,也还是你闺女。”
“来我们这边吃席,等着婚礼那天,我再让熠熠开车接你去,咱们看孩子走台。”
原本是想不到的,三女接电话来,“我们觉得自己办事妥帖,大姐你是没见到熠月公婆,人家办事儿滴水不漏的,让人那个舒坦啊,什么都想给安排好了,结婚那天问我们要名单,说去多少人都给留好桌子,咱们不费人家那个钱,就自己人坐一桌算了。”
给了熠月十万块钱,没说是彩礼也没说别的,就打了钱跟她说以后过日子用的,也没提嫁妆的事儿,三女拉着熠熠说,怕她心里酸,“你那时候家里确实没钱,我给你做了棉被陪嫁,别的像样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只能做点被子拿着也好看,你以后也能用。”
“你二姐这会儿条件好了,我跟你爸也有点钱,不是穷的叮当响,就给你二姐体体面面出嫁,她自己拿了八万出来当陪嫁,我跟你爸买六床蚕丝被,春夏秋都有,你妈说给孩子买辆车,她给拿两万,我跟你爸出两万,你如今也不缺蚕丝被,说了你有意见没有?”
要说偏心眼,先前肯定偏小的,偏老实本分在自己身边儿的,等大了,就偏哪些让人放不下的孩子,熠月如今这样,她比熠月还高兴呢。
熠熠一刀切了蒜头,现在新鲜蒜头已经下来了,头儿一去了包裹,一头蒜马上就好了,家里总共五六桌的亲戚,不去酒店在家里吃了,她休息着把蒜头给剥开,明天请了厨子来好做菜。
蹲着在那里,她最矮,“我都知道,妈你别小瞧我,我二姐结婚,你们四万买什么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