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昔月见杳杳被她禁锢在怀里,脸都憋白了,顿时面色一变,冲过来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将杳杳抢了过去。
沈昔月心跳的飞快,确定杳杳没事后才定了定神。
虞宝琳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半张脸肿了起来。
沈昔月抬头冷冰冰的瞪向她,“别碰我女儿,我不管你待在这个家里有什么目的,但是你如果敢伤害我女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抱着杳杳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虞宝琳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倏然笑了起来,眼神晦暗而没有光亮。
“我是不会伤害她,但别人会不会伤害她,我就不知道了……能替王爷的女儿去死,是她的福气。”
虞宝琳轻声喃喃着,阴沉低哑的话语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待到晌午后,城外的路竟然通了。
原来是尹青青派人去找知府,逼着知府派人去铲雪,上百名百姓忙了一上午,终于硬生生给她铲出了一条路。
尹青青一行人立即就要启程,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苏昶这才派人通知各房,说厉王妃回家省亲,途经此地,路遇大雪,在苏借留宿了一夜,现在王妃即将启程,所有人到门口相送。
他之前不说尹青青的身份,是怕有人惊扰了对方,现在他们一行人要离开,苏家人自然得尽到地主之谊,出门相送。
众人得到消息,整座府里都沸腾了。
昨夜竟然有王妃住在他们苏府!
大家神色激动,纷纷挑出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赶去大门口送行。
杳杳听闻昨夜留宿的贵客是厉王妃,不由愣了愣。
厉王妃不就是男主祁凌风的王妃么!
这可是个狠人啊!当初虞宝琳在她手里吃了不少暗亏,虞宝琳和祁凌风之间的感情也因为她从中作梗而误会丛生,如果不是虞宝琳果断带球跑,令祁凌风日思夜想,反而逐渐认清自己非她不可,说不定尹青青就成功将他们挑拨离心了。
尹青青身为书中恶毒女配,虽然不是好人,却也有可怜之处。
祁凌风对尹青青根本就没有感情,他就是利用她来做挡箭牌,保护虞宝琳的,他还利用她家里的关系在朝中结党营私,谋划谋反之事。
后来祁凌风利用完她,查到她当初陷害虞宝琳的事,顿时怒火中烧,赐了她一杯毒酒,还将她全家流放,简直是下场凄惨。
杳杳跟着沈昔月去了苏府门口,亲眼见到了尹青青。
原来这就是贯穿全书的挡箭牌!
她转着小脑袋四处看了看,虞宝琳称病没有出现。
杳杳不由遗憾,虞宝琳如果来了,她就可以看到情敌相见的壮观场面了。
虞宝琳前半生受尽委屈,最后成了的赢家,尹青青前半生受尽宠爱,最后却输的一败涂地。
这两人直到最后才知道谁才是祁凌风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可谓是纠纠缠缠、恩恩怨怨了一辈子。
杳杳忍不住疑惑,早上虞宝琳那么反常,难道是见到了尹青青
她满心疑问,可惜既不能问,也想不起更多的剧情。
裴元卿也没有出来,杳杳猜测他可能是怕这些人来自上京,会有人认出他来。
苏景耀站在人群里,眼神里闪烁着激动的光。
他从得知尹青青的身份后,就难以冷静下来,她竟然是王妃!这可是在丹阳城里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大人物,这种机遇能有一次已经很难得了。
尹青青面色冷淡的跟苏昶告别,没理会其他人热情的注视,不耐烦的钻进了软轿,余光扫过站在后面的杳杳,眸光冷凝,看了眼身边的护卫。
护卫微微颔首,握紧了手里的刀,看向杳杳的目光里闪动着森冷的寒光。
苏景耀眼看着队伍就要起行,不甘心错过这样的机会,咬了咬牙,豁出去的扑向软轿,挡住轿帘,压低声音对里面的尹青青道:“王妃,我愿意为您效劳,只要您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什么都行。”
尹青青挑眉看了他一眼,轻轻勾起红唇,仿若毒蛇吐信一般道:“我要你堂妹的命也行”
苏景耀眸色微动,吐出一个字:“行。”
尹青青嘲讽的笑了起来,眼神冰冷地看向杳杳,对他道:“留意你这妹妹和虞宝琳的行踪,我的护卫会在丹阳城里逗留几天,如果她们出府,你立刻去通知他。”
苏景耀干净利落地点了点头,没带半点犹豫。
虽然他不懂尹青青讨厌的明明是虞宝琳和虞念灵,为什么却要杀苏杳杳,但他没有多问,他只要照做就行。
尹青青深深看了他一眼,唇边笑意扩大。
苏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见苏景耀莽撞的冲上前,就急忙道:“耀哥儿,你快回来!别惊扰了王妃!”
苏景耀看了尹青青一眼,低垂着头退了回去。
尹青青放下轿帘,冷冷的笑了。
什么狗屁姨娘,她跟虞宝琳斗了这么多年,最清楚不过,虞宝琳心比天高,根本就不可能委身给人做妾,这分明就是幌子,虞宝琳生的明明就是祁凌风的种!
尹青青靠在软轿里,用力揉了揉额头。
她至今都忘不了祁凌风得知虞宝琳失踪时的疯癫模样,这些年即使祁凌风对她再好,这件事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别以为她不知道,祁凌风这些年一直在派人暗暗寻找虞宝琳,如果他知道虞宝琳给他生了个女儿,肯定要把虞宝琳带回去。
尹青青眼中闪过一缕怨毒,当年她察觉虞宝琳怀了身孕,就想尽办法想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惜她失败了,还打草惊蛇,让虞宝琳给跑了。
虞宝琳狡猾多端,竟然跑到这样一个富商家里做妾室,难怪他们始终找不到人。
任谁能想到当年高高在上的虞大小姐会给人做妾呢祁凌风如果知道此事非得气疯了不可。
尹青青得意洋洋的想,也许是老天爷在帮她,祁凌风费尽心思都没有找到的人,她却得来全不费功夫。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狠心了。
虞宝琳和那个孽种都必须斩草除根。
只有彻底除掉她们,她以后才能安枕无忧。
她要祁凌风心里只有她一个,祁凌风是王爷,她就是王妃,祁凌风以后得登大宝,她就要做他的皇后!
尹青青幽幽笑了出来,眸子里的光森冷阴暗。
苏昶望着软轿走远,狠狠松了一口气。
可算送走了这尊大佛了。
说起那位厉王,他也听过一些传言。
厉王虽然姓祁,却是一位异姓王,只不过后来屡立军功,才被赐了皇姓。
他原名凌风,赐了皇姓后才成了如今的祁凌风。
苏昶不知道,杳杳却想起一段书里的剧情。
其实祁凌风对冠以皇姓一事表面感恩戴德,实则心里厌恶至极,这也是他想要造反的原因之一,他觉得这是一种侮辱,是他无能的表现。
他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成为至尊,让整个天下都冠以他的姓。
杳杳忍不住感叹了两声,男主就是男主,别人觉得赐皇姓是一种荣耀,他却觉得是一种屈辱。
杳杳觉得有些冷,抱着暖炉颠颠跑去找裴元卿。
裴元卿的屋里一片暖意,他坐在火笼旁,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却没有落在书上。
他没想过京中会来人,更没想过京中的人会住到苏府。
他这几年其实已经很少想到上京的事,可每次想起来,仍会觉得心中闷痛,只是不再那么愤慨,随着年龄渐大,他一直在尝试着去理解父皇的做法。
他伤心,却不想怨恨。
杳杳推门跑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裴元卿垂下眼眸,敛起眼中的情绪,把目光落在手里的书上,假装在认真看书。
杳杳跑过来,看到他手边摆着一盘糕点,自然而然的张了张嘴巴。
裴元卿掰了一块芙蓉糕喂进她嘴里,杳杳慢吞吞的吃了,裴元卿又喂她喝了两口清水,给她擦了擦嘴边的碎渣。
杳杳轻轻眨了眨眼睛。
裴元卿刚来的时候,给她喂糕点都是整块塞进她嘴里,一点都不会照顾人。
后来她有几次差点噎到,裴元卿才渐渐学会怎么照顾她。
现在他已经能做的流畅又自然了,好像把照顾她刻进了骨子里一样,而杳杳也习惯了被他照顾。
他们早就已经彻底存在于彼此的生命里。
裴元卿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把目光从书里移开,抬眸看她,“怎么了”
杳杳在他旁边的毛毯上坐下,嘟了嘟唇说:“我有些担心庄子里,雪下的这么大,不知道那些佃户和庄稼怎么样了。”
裴元卿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捏了下她的脸,“雇主大人很负责嘛。”
杳杳推开他的手,气哼哼道:“我是认真的!”
裴元卿斜倚在旁边的桌上,翻过一页书,“等路通了,我陪你去看看。”
杳杳露出笑脸来,倚到他身上,软糯地唤了他一声:“哥哥!”
裴元卿掀了下眼皮,“怎么了”
杳杳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觉得你特别好!”
她不知道裴元卿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样子,她只知道裴元卿是她的元卿哥哥,无论他是谁,都只是她的元卿哥哥。
裴元卿哼笑了一声。
杳杳又说:“好人是会有福报的。”
裴元卿翻书的动作一顿,他的福报不会就是这个小丫头吧
冰雪渐渐消融,杳杳在屋子里待了三天,望着外面愈发晴朗的天气,有些待不住了。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庄里的佃户们,眼看着路上的积雪差不多都融化了,忍不住去找母亲,提出想去庄子里看看。
沈昔月斟酌过后同意了,她也有些担心庄子里的情况,只是有事忙走不开,她不放心让杳杳和裴元卿两个小孩子过去,便让窦嫣跟他们一块过去,还命人准备了一车棉衣,是给佃户们准备的,遇到这样的事,最苦的还是贫苦百姓。
临行前,沈昔月摸了摸杳杳的脸颊,叮嘱道:“今天你哥哥和外公他们会回来,傍晚时你爹爹会去接你们,然后带你们一起去城门外迎他们,我会在家给你们准备晚膳,这是你哥哥第一次参加科考,咱们好好给他庆祝一番。”
杳杳开心的蹦了两下,“也要谢谢外公和大表哥!”
沈昔月莞尔,“当然。”
杳杳抱了抱娘亲,沈昔月亲了亲她的面颊,将她送到了马车上,望着他们走远。
三人乘着马车一路朝着城外驶去。
杳杳掀开帘子沿路看过去,路上的冰雪都消融了,化成水滴,滴滴答答的从树梢、屋檐滴落,路边的大树被风雪压倒了不少,地上都是融化的雪水,混着泥土,泥泞四溅。
抵达庄子后,管事迎了出来,愁眉苦脸的带他们往里面走。
这场大雪让不少佃户遭受了损失,有些房屋被大雪压垮了,有些家里的畜牧被冻死了,庄子里一片愁云惨淡,管事也愁眉不展。
杳杳挨家挨户把棉衣派发下去,送到有需要的人手里,然后组织大家帮受损的人家修缮房屋,鼓励他们,只要大家齐心齐力,一切都会变好的。
大家见主家心里惦记着他们,路一通就赶来看望他们,像找到了主心骨,庄子里恢复了几分生机。
几人路过一户人家,一名老妪正在绣花,他们进去送棉衣,窦嫣被桌子上的绣品吸引,拿起来惊奇地看了两眼,诧异问:“这是双面绣”
老妪笑着点了点头,“对,是双面绣,年轻时跟我娘学的,现在年纪大了,没办法去田里干活,就做些绣品拿出去卖,补贴一下家里。”
“你这手艺若是去绣坊,一个月能拿不少工钱呢。”
“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就不去跟那些年轻人争了,少挣一点就行了。”老妪笑容可掬道。
窦嫣态度敬重道:“老人家,你可不可以教我我可以付银子。”
“你是杳杳小姐的姐姐,不用给银子。”老妪不以为然道:“你如果喜欢就留下来看看,其实不难的,我指导你几句,你应该就能学会。”
窦嫣犹豫了一下,见管事一直跟着杳杳和裴元卿,庄子里又都是熟人,便点了点头,留下学了起来。
杳杳对女红是半分兴趣也没有,把剩下的棉衣送完,就拉着裴元卿蹦蹦跳跳的去找庄子里的小孩玩。
庄子里又渐渐响起了欢笑声,家家户户里的老弱妇孺们都穿上了棉衣,忍不住露出欢颜,修缮房屋的一群人敲敲打打,干的热火朝天。
杳杳玩了一会儿,跟着庄子里的小孩们跑去山上捡地皮菜,裴元卿作为这些小萝卜头里最大的一个,只能认命的背上竹篓,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一行人慢吞吞地往山上走,杳杳第一次捡地皮菜,觉得十分新奇,她听说这种地皮菜炒鸡蛋很好吃,她想带些回去给大家炒来尝尝。
裴元卿跟着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意兴阑珊望着周围的景致。
林子里一片寂静,安静的有些出奇。
裴元卿眼皮动了动,忽然警惕的看向周围,身体下意识靠近杳杳。
刹那间,一名黑衣人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锋利的长刀,直直的挥向蹲在地上捡地皮菜的杳杳。
“杳杳!”裴元卿瞳孔一缩,大叫一声,扑过去推开杳杳。
杳杳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双眼瞪圆,满脸惊骇。
裴元卿胳膊上被划了一刀,鲜血霎时冒了出来。
杳杳懵了一瞬,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待反应过来,赶紧扑向裴元卿,眼里沁出泪来。
周围的小孩子们惊叫出声,朝着四面八方跑过去。
“啊——呜呜——”
黑衣人踹走脚边一个碍眼的孩子,小孩摔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爬着往前跑。
又有两名黑衣人从另一棵树上跳了下来。
他们手里挥着刀,齐齐朝杳杳逼近,满地乱爬的小孩们十分碍事,不时挡住他们的去路,他们攥紧手里的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的杀意。
杳杳发现这些刺客一直死死盯着她,显然她才是他们的目标。
她看了眼吓得惊慌失措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小孩子们,又看了眼受伤的裴元卿,咬了咬牙,泪眼婆娑的爬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她不能连累大家,更不能连累元卿哥哥!
“站住!”黑衣人大喝一声。
裴元卿心里一急,搬起手边的石头砸向黑衣人,拔腿追了上去。
杳杳两只小腿奋力向前扑腾着,可山上的积雪才融化,道路泥泞不堪,她往前跑了一段距离就不小心踩在了一块碎石上,身体一歪滑倒了,顺着山坡往下滚了几圈,跌的迷迷糊糊,沾了一身泥。
裴元卿心头跳了跳,冲过去拎起她的衣领,把她甩进背后的竹篓上,一刻不停的向前冲。
回庄子的路被黑衣人挡住了,他们只能朝着另一个方向跑。
杳杳顾不得摔疼的身体,急道:“哥哥,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把我放下,快逃!”
“闭嘴。”裴元卿背着她健步如飞的向山下大步跑去。
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长刀劈砍着挡路的树枝,咔嚓声不断传过来,震动着人的耳膜。
杳杳坐在竹篓里,觉得自己都快飞起来了,耳边都是咻咻的风声。
裴元卿脑子飞快转动着,一边躲着黑衣人,一边专挑狭小的地方钻,他们两个腿短,根本跑不过那些黑衣人,唯一的优势就是灵活。
黑衣人们咬紧牙关,步步紧逼的跟在后面,他们选择在山上下手,就是觉得这里人少方便动手,没料到两个小崽子滑不溜秋,在树杈间钻来钻去,身手十分灵敏,想抓起来还真不容易。
裴元卿急促的喘息着,拼尽全力往前奔,黑衣人手里的刀刃几次跟他们擦肩而过,削掉了他一缕头发。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身手了得又训练有素,绝对都是练家子。
裴元卿没时间思考这些人为什么要杀杳杳,因为每一次摔倒都可能会使他们两个丧命,他只能聚精会神的盯着前路,尽量把每一步都迈得极稳。
“臭丫头!你们跑不掉的!”
“砰——砰砰!”
寒风掠过耳畔,裴元卿往前跑了一段距离,听到身后传来几声黑衣人的怒骂声,杳杳嘴里咕哝着什么,他疑惑的用余光瞥了一眼,瞬间脚底打滑差点摔倒。
杳杳竟然随身带着弹弓!
她坐的竹篓底下竟然还装着山核桃!
她正用弹弓把一个个核桃射向那三个黑衣人,嘴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小丫头极损,射人的时候专挑眼睛射,黑衣人一边躲闪,一边还得小心脚下打滑的山坡泥泞,几次摔了个狗吃屎,一不小心还会被核桃打个乌眼青,气得一路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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