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灯太娘气了,我要那个关山威武大将军,那个霸气!”
秦天翻出比脸还干净的钱袋道:“没钱了。”
“小气鬼!”
“小气!也不想想我的钱是被谁花光的,你们都是猪精转世嘛?那么能吃!”
司南逸旧事重提道:
“你不是很阔绰嘛?先前,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砸了两袋灵石。”
“你也知道那是先前的事。”
司南逸低头看向怀里的粉绿莲花灯,叹叹气,俗气了些,但还挺耐看的,他又瞟了一眼秦天道:“转过去,我要写祈愿词。”
秦天道:“你好歹也是个仙!若是有所求,也不该信一个河神。”
司南逸没搭理他,认真的想了想,提笔: “河神也是神,那万一实现了!”
秦天将脑袋伸到司南逸的肩膀头上欲偷看,而马上就被司南逸警觉的抓包,将他推远了些。
秦天好笑道:“谁稀罕看你写的,而且就你那狗刨字,我都看不懂,你还是别为难人河神了。”
“你知道个屁,心诚则灵!”
点了蜡,将灯推入河中,秦天和司南逸看着那粉粉绿绿的灯随着水流汇入花灯群中。
秦天却突然开口道歉道:
“方才,是我说话重了些,但是,是我执意带你出来的,万一你有个差池啥,当时我想的是我……不好跟师尊和你们家人交待。”
司南逸道: “其实,师兄,你说的对,凡人凡物自有他们的定数,我们不该插手他们的命数,因为我们是神族,是司命薄的另外一页,若是强行插足了,只会给他们带来无妄之灾。”
司南逸突如其来懂事,让秦天有所欣慰:
“嗯,青山宗的戒规条律,你倒是没白抄,但也不是不行。”
二人相视,秦天道: “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于德于义都不该,但碍于我们是神族,天规地律规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修习天道教条告诉我们,四季始轮回,生死由天定。但始于心的正义,你想做的话,就去做,但你要聪明些。”
看司南逸还不得要领,秦天提点他道:“能动嘴就多动嘴,那就绝不出手,能让别人动手最好了,要多动脑子。”
司南逸当即悟了道:“这算不算投机取巧。”
秦天笑而不答。
相视之下,似有暧昧之情愫萌生,待两人都察觉到的时候,皆尴尬的将目光撤回。
司南逸更是心如擂鼓兵荒马乱,他突然想起来上官剑给他支招的那三步骤,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完成了两步了。
而且秦天也没有表现出来抗拒,那么就剩下最后一步,“亲……亲~亲。”
站在河岸边的司南逸,全身滚烫的冒热气,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那没出息的样,司南逸直想跳下去,淹死自己算了。
而秦天好像听到他说的话,但河岸边人太多了,也太吵。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而不想让秦天看到他这模样的司南逸连忙转移秦天注意力,手指着河里河灯道:
“师兄,你看,我就说心诚则灵,我的灯比别人的都游的快 。”
秦天倒是转移了目光,没去看他,但他也发现不得了的事情,秦天提醒他道:“你的灯,好像被偷了。”
司南逸看着水中那惹眼的一抹粉绿快速移动道:“不是还在嘛!”
在夜里,视线不佳的情况下,秦天微眯眼睛,于黑夜中费力的巡视了起来: “在,可它没浮在水面上,而是像是被某物托了起来,不是吗?”
司南逸定眼一看,果然,他的灯是斜着的,而且那游动的速度一点都不像是在水里漂着 ,也正如秦天观察的那般,水中有某物将它托起来了。
“岂有此理,敢当着我的面,偷我的灯!”
当着他的面偷他东西,无异于在他头上拉屎,他岂能容忍这等事发生。
气愤的他直接蹬掉靴子,就要下水,秦天当即拦住他,指着不远处,停于码巷子里的小舟道:“那有船。”
司南逸二话不说,直接奔向码巷子里的小舟,秦天在他后面捡起他蹬掉的靴子,也跟着追了上去。
莲花灯是抢回来了,可追着那偷花灯的“贼”的他们,于小舟上被的“贼”的同伙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乌龟给包围了。
秦天提议道: “上岛吧,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司南逸看向不远处犹可见,但却那一片乌漆漆的浮岛,怎么都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出于对未知的敬畏感,司南逸犹豫道:“不是我不肯,我害怕那岛其实也是乌龟变化的。”
秦天笑着解释道:“这岛叫古溪岛,一直是这些乌龟的家,每到这个季节他们都会上岛……”
回想起来,司南逸好像对那方面还怪纯情的,秦天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司南逸张望四周问道:“你好像对这岛颇熟。”
秦天点点头道:“哦,这岛是我家的,阿娘觉得这岛颇有灵气,早些年便买了下来。”
司南逸先是惊诧于青丘的地盘延伸的那么宽吗,但同时心也放宽了:“你家的,那就不用客气了,我们上岛。”
而秦天却有所犹豫道:“你真要上去啊?”
而上了岛,司南逸本以为能脱离那密密麻麻乌龟群的包围,可更糟的是,他迎来了双双叠叠起来的乌龟群的包围,司南逸那个悔啊!捂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他也适才想起来,秦天未说完的那半句话后面的意思,每到这个季节他们都会上岛,上岛干啥?上岛还能干啥!
想返回小舟上,伸出去的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心想着,既然选择上岛了,就忍一忍吧,它们总有完事的时候 。
当然他的小心思却是另外一回事,他不能让此刻在身旁的秦天察觉到看到他这副未涉人事的窘态。
这关乎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
毕竟执意要上岛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他更不能出尔反尔的打退堂鼓。
而秦天似乎完全没有去在意这些,他看到脚边的两只乌龟叠在了一起,但仿佛不太顺利的样子,下面的那只总咬上面那只。
于是,秦天,蹲了下来,将上面那只给提到别处去。
司南逸看在眼里,却十分不赞同他这种做法,因为即便是动物,这贸然打搅,也太没品了吧。
而秦天似乎看出了司南逸的心思,他解释道:“这两只都是公的。”
而过于刻意又习惯性跟秦天打嘴仗唱反调的他,口出狂言道:“ 公的怎么了?公的就不能……”
而意识反应回来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的他,真想就地刨坑把自己埋了。
而仿佛是为了力证自己也是一个放得开的人,秦天又把那只踢出去乌龟给放了回去。
司南逸:“……”
这岛除了沙和石头,带叶子的都不见有一棵,荒芜的几乎没有具备任何风景观赏价值,甚至更糟……司南逸坐在沙滩上,瞥了一眼身后那些不打算完事的乌龟。
话说回来,秦天似有说过,他家买这个岛是出于这岛是个灵气充沛是个好地方,一般而言,灵气充沛,就很适合修行。
修行!!修啥行!
就这地方,这不堪入目的风景,修……双……修……
他娘的,不会吧,秦天这家伙该不会故意把自己带这来的吧,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好像也不重要,为什么我那么期待!!
“哈嚏!”
坐在司南逸的身侧的秦天打了一喷嚏,司南逸眼尖朝他看去,脑子里快速的跳出了上官剑教他的那些招。
单独在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现在不正是!氛围又恰好暧昧的时候,……这个好像没有!适当时机,差不多就得了!
司南逸悄摸摸的朝着秦天靠去。
“ 天好像快亮了。”
秦天突然的开口说话,司南逸即刻收回刚伸出去的爪子,再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端正坐着,漫不经心的看向显露白肚皮的天边。
是啊!天都快亮了,这些龟儿们还没完事,自己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
“哈嚏!”
秦天又打了一个喷嚏,还敛紧了外衫。
司南逸放弃的叹了口气,算了吧!他站起身,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递向秦天道:“给。”
秦天欣然接过,不忘感激他道:“谢了。”
说实话,他司南逸还是头一遭对别人表示嘘寒问暖的,在得到真心谢意的时候,没想到也是一件那么开心的事情,他突然觉得自己更爷们儿了。
可他开心没多久,就看到秦天将他外衫平铺在沙滩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
“这沙子有点潮,你这衣服垫着,正正好。”
未了,秦天还拍拍特意为他留出来的一位置道:“你站着干什么,坐。”
司南逸那个恨啊!后槽牙都要磨出火星子来了,“你胆敢把老子的关心拿来垫屁股!”
秦天对于他的莫名生气感到无辜道:“不是你给我的嘛!”
“我给你!是让你穿着!你个混蛋!”
“穿着,你又没说,况且,你的身号我也穿不进去。”
“穿不进去,就还我!”
“哪有给了又要回去的,小气鬼!”
“你说我小气!对,我就是小心眼,今我就让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小气鬼!”
说完,司南逸质气的撸起袖子就上前抢,拽,秦天好像是要铁了心跟他作对,司南逸扯,他也拽,青山宗校服外衫果真是上乘材质,被他俩一顿拉扯,就是没有要断裂开的迹象。
司南逸更用劲了,可就当他使劲的时候,秦天那头却故意松开似的,司南逸没做防,往后一仰,而担心他磕到后脑勺的秦天也连忙伸出手去接他,而手紧握那外衫衣角的司南逸也硬是将秦天拉拽于自己身前,一上一下,二人的唇紧密贴在了一起。
耳廓通红欲滴血的司南逸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秦天推开,撇头未敢看他,舌头打结似的直打磕巴道 :“我……我……我那个……那个……那个我,是你非要跟我抢的。”
秦天吸了吸鼻子道:“是我不对,可你力气真大。”
“才知道我力气大,还跟我抢。”
司南逸嘀咕着,又瞥了一眼秦天,却看到他流鼻血了,应该是磕着了!所以才会说他力气大!
司南逸当即慌了神,起身,扯着自己袖子给他擦,秦天也任他施为。
犹可见神色慌张给他止血道:“流了好多血,你把头仰着。”
秦天也听话的仰头,仿佛很享受他的关心。
擦了又擦,直到不再流血了,司南逸才松了口气,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他近乎是分腿骑坐在秦天身上,这姿势……极不雅观。
也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赶忙抽身离开,却被秦天拉过双腕,架于肩头上。
唇瓣相离,喘息相间。
心脏狂乱的砰动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司南逸红着脸颊看向秦天覆了一层雾气的琥珀色眸子,道:“你在做什么?”
秦天却未打算放开他,捧着他的脸,又浅浅在他被蹂~躏的娇艳欲滴的唇上,嘬了一口。
“如你所见,吻你。”
司南逸垂下脑袋:“哦。”
哦啥呀哦!
可脑子跟浆糊一样,一团糟,司南逸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秦天抚上他的背脊,因为脱掉了外衫,而今又值秋旬,里面的贴衫也是较为轻薄的,但隔着一件衣服,他却能清晰感受到秦天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摸感,很舒服却感觉不够。
秦天征询问道:“要做嘛?”
司南逸猛然抬头道:“哈?”
秦天指了指沙滩上的乌龟,又凑到他耳边低声提示道:“那籍册画本上的事。”
而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一个妥协的吻就让秦天这般误会,司南逸面红耳赤解释着:“我没有那个想法。”
秦天好像不满意他的这个回答,咬上他的耳珠,舌尖顺着轮廓打了个旋,一阵电流般酥麻感当即蹿遍了他全身,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犹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软绵绵的。
带着粗气的鼻息细细的在他发间嗅着,勾销噬魂又带着蛊惑的低嗓音柔柔的钻进他的耳朵里。
“现在有了嘛?我忍了很久了,想抱你。”
司南逸俯在他颈窝,脸滚烫滚烫的,意识、身体仿佛都被夺走了,甚至只想着随波逐流,他听到自己从鼻腔里哼哼着。
“嗯。”
“醒了吗?”
司南逸睁开眼,便看到卧榻对面的茶桌上,侯雁琛举着一本古籍,拉着远远的,似乎很费力的翻阅着。
侯雁琛:“你的ge们比你更早的醒来,你是做了什么好梦?”
司南逸往下看去,!!!!
司南逸没脸没皮道:“还能是什么梦,都是男人,难道你没做过?”
侯雁琛把那古籍放下道:“和谁?”
司南逸拉过被他踹向床尾角落的被子,盖上道: “真变态,梦里的你都管,反正不是你!”
“谁更变态,做那种梦就算了,你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司南逸猛然惊醒,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道:“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喊你的名字!”
侯雁琛:“谁知道,或许你比你自己远想象中的还要喜欢我?”
司南逸:“胡扯,一派胡言,无中生有!”
侯雁琛:“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不过,何必在梦里偷偷吃,有需要大可直接找我,我随时都可以。”
司南逸:“不需要!”
侯雁琛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单膝屈蹲而下,透净紫眸凝视上司南逸的桃花眼,司南逸也毫不心虚回瞪着他那张俊气逼人的脸,须弥,侯雁琛眉头皱了皱,指了指自己鼻子道:“你,流鼻血了。”
司南逸朝着鼻子摸去,一抹赤色横于掌心。
我擦!只是从床上摔下罢了,就算身无法力,可好歹也是个神仙,自己啥时候变得这般脆皮了!
侯雁琛好心嘱咐他道: “你最好维持着这个姿势别乱动。”
可司南逸却不打算听他的,侯雁琛前走刚离开,他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这脚跟未站稳,就是一阵恶心的眩晕,外加地转天璇,司南逸直直就要往后倒去,眼看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重重朝着地板上砸去,一双结实的臂膀及时接住了他。
侯雁琛打横抱着他重新放回卧榻上。
紧接的便是一阵冰凉从他额间灌入,不多时,司南逸抓上他腕道:“够了,别在给我输灵力了,脑袋要爆炸了。”
侯雁琛停了下来,将他的手放回了被窝里,用细帕子给他擦脸。
司南逸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看,真他娘的赏心悦目啊!
而感受到他目光的侯雁琛关切道: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司南逸即刻拉回自己的目光道:
“你这样,就让我很不舒服。”
侯雁琛当即收回了手,冷着脸起身往门外走道:
“那你好生休息。”
侯雁琛从塔上下来,便施法布空于整个姑息岛。
陨玉匆匆赶来。
“尊主。”
侯雁琛看了一眼刚布好的结界,才将目光转向陨玉,此时的陨玉鼻间塞着俩团纱布,纱布沾着点血迹,平时,他于人前,总是挂着一副不近人情冷漠脸,而今因这两大团显得滑稽又可笑,侯雁琛当即皱眉道:“怎么连你也受不了。”
陨玉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转过身,把他两团纱布给取了。
“尊……”
呲的如开闸的水一般——他一开口,那鼻血就从他鼻地喷了出来。
而生怕他的鼻血溅到自己身上的侯雁琛眉头皱的更紧了。
当即命令他道:“堵上!”
陨玉连忙又将刚取下的纱布条塞回了鼻底。
陨玉:“为何唯独尊主您没事 嘛?”
侯雁琛实话道:“我也流了 ,只不过我死要面子,强压了下去。”
陨玉当即流露出敬佩的目光:“真不愧是尊主!”
侯雁琛却叹气道:“这秋之境恐怕你们都去不了,留在原地休整,我一个人去。”
陨玉极力反对道:“那怎么行!陨玉奉命护您,怎能让您独自涉险。”
“留着你的忠心守在这,我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
侯雁琛不容置疑的目光甩向陨玉:“怎么,连你都打算不听我的话了。”
陨玉俯首道:“陨玉不敢。”
侯雁琛指着刚布施完姑息岛上空结界道: “我重新加了一层,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你们都给我待着,也别想着乱来,我去去就回。”
陨玉遵从道:“是!”
侯雁琛看了一眼姑息塔,又嘱咐陨玉道:“等我离开后,你去把他背下来,找一个空旷的地 ,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哪,另外,地牢里的那两位也请出来。”
陨玉俯首道:“是!”
司南逸犹记得自己倒下去之前,看到侯雁琛慌张奔向自己,结果,被照顾的自己还说出那样的话,真的太过分了!有那么一丟丢愧疚的他唤着侯雁琛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