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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关系(狗牙蔷薇)


密不透光厢房里点了烛火,依稀可见里面简易的陈设,但最吸目,莫过于,一扇屏风后的一张雕花床。
那雕花床上躺着一人,但由于帷幔遮住了,看不到里面,只能从帷幔上倒影,依稀可断是躺着的。
老鸨和那中年郎中,在争吵着。
中年郎中面可见显露惶色道: “这是……这不是病,这是中邪了,老夫我可看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郎中提着箱子就要走,老鸨连忙拉住他,好声求道: “李大夫……你不能走,你给她开点堕胎药。”
“这不是堕胎药问题,老夫行医多年,从没见过这般的。”
老鸨破口大骂道: “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你给开点堕胎药,要强要烈的!”
李郎中唯唯怯怯道: “这会出人命的!”
老鸨那刻薄脸上可见不耐烦,
“她已经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老娘都养了她两个月了,白吃白喝,她若是死了,我也逃不了干系,你也逃不了干系!”
躺在床上人,突然的尖叫了起来,仿佛要将那围起来帷幔撕破一般尖锐。
“啊!……我好疼!救我!救我!”
老鸨提裙大步跨前,一把拉开那帷幔,司南逸和上官剑便捕捉到,床上的躺着的竟是个络腮胡男子。
男子衣裳凌乱,脸色灰白,无一丝血色,而让人诧目的是他凌乱不堪衣裳下遮都遮不住大肚子,足有水缸般大,撑开那薄皮,清晰可见的青紫筋肉,如树根般,盘踞蔓延于整个肚皮。
司南逸和上官剑都不由得瞳孔为之一凛。
而紧接更让他们眼球炸裂的是,司南逸看到,男人撑起来的大肚子里,那薄透肚皮貌似有张人脸贴着在里面蠕动。
那躺在床上摸着高耸肚子,一副即要临盆的痛苦不堪模样的男子 ,等来却不是安慰和救施,老鸨直接掐上男人的早已满覆青紫胳膊,恶恨恨怒斥道: “鬼叫什么,死贱出的!不是已经给你找了大夫来了 !”
李郎中额上全都是冷汗,他嘴唇颤抖问道: “这是不是要生了?”
老鸨嗔怒道: “才两个月,怎么可能要生了!”
后又感觉不对劲,她怒喝道:“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李郎中赶忙从木箱子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瓷罐道: “这是堕胎丸,正常一天一粒,合水吞服,你们看着办。”
把一瓶堕胎丸塞于老鸨手上,也匆匆拿上钱,李郎中提上自己木箱,恨不得多生两条腿,飞快逃离这不祥之地。
而屋里面的情况,便是,那老鸨拿着那瓶堕胎丸,强行的捏开那男人的嘴,全然忘记李郎中,一天一粒的交待,一股脑往男人嘴里倒去,再强行合上那男人的嘴。
男人吃了那堕胎丸貌似很快就见效般,灰白脸上,突睁瞳孔,眼球欲眦出眼眶。
那撑开大肚子,里面蠕动的东西疯狂的乱蹿,男人更是疼的直接在床上左右乱滚。
老鸨哪见过这般场景,那抹满胭脂俗粉挂着横肉的脸更是吓的一陈青一陈白的。
“你……等着……我……去叫人……”
老鸨扭着肥胖的身子,转身往门的方向跑去,而未等她再跨第二步,那躺在床上的男人,站了起来,那双遍布青紫的手同时从老鸨身后,掐住她的脖子。
在屋顶目观这一切的司南逸欲动手,却当即被身旁的上官剑摁住道:“你忘了天规,即便是神官的我们,也不得无故干预凡人的生死!”
无奈下,司南逸抖开上官剑的手,继续观察屋里情况。
看着那老鸨的脖子被掐着,却仿佛也掐着司南逸喉咙似的,他也莫名跟着难受的厉害。
司南逸记得,他没有在老鸨身上看到死色,相反的,他在那先行离开的李郎中脸上看到,也就是说,现在这个被掐着脖子的老鸨最后应该也会没事。
他宽慰着自己按捺不住的心,没事的!
很快的,屋里的情况也发生了转变,那大肚子的男人,肚子里剧烈的蹿动的某物,突然安静了下来,面露痛色男人也当即松开了掐着老鸨的手。
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惊魂未定的老鸨,尚得这一丝喘息机会,片刻不敢耽搁,赶忙连滚带爬的朝着大门逃去。
倒在床上男人,已经两眼发白僵持着四肢,而他的高耸肚子又开始剧烈的扭动起来,里面的东西仿佛已经待不住呼之欲出。
司南逸当即抽出腰间刺刀,不顾上官剑惊诧的眼神,踏碎屋顶,直闯入屋里。

第18章 人间一趟 自己坐上来
男人肚子爆炸而开,血浆混合血肉溅满了整个厢房,还没爬到门口的老鸨当即就吓晕了过去,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瘤一样的东西从男人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他伸着血红的长舌头,舔着自己橘皮一般皱巴巴的脸,看见从屋顶上闯进来司南逸张着满嘴獠牙,嘶嘶~恐吓。
司南逸站于那晕过去老鸨身前,仔细打量着眼前怪胎,有多只手有多只脚,甚至脑袋都有好几个,样子有点像婴孩,但那长如凌布的红舌,和满嘴獠牙,实在又很难把他跟可爱婴儿联系在一起。
未等司南逸作任何动作,那怪婴就飞的蹿出,张着血口朝着司南逸袭来,司南逸甩了甩手中的刺刀,即便是身无半点法力的他,于这般境况也是丝毫不畏惧。
怪婴在近司南逸的身之际,当即就被刺刀刮了一口子,怪婴没讨到便宜,跳到屋顶,嘤嘤怪叫的舔噬伤口。
而司南逸却未打算放过他,将手中刺刀朝着那怪婴就掷了出去。
怪婴如八脚蜘蛛般,猛的一跳,躲过司南逸的袭击。
且不断向司南逸张着血口挑衅。
司南逸最不能忍就是挑衅了,手中另一把刺刀也猛的掷出。
怪婴一跳,便又躲过了。
而看司南逸手上空了,怪婴便无所畏惧般,张着血口直冲向司南逸。
司南逸邪邪一笑道: “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司南逸掌张开掌心,朝着空中抓去,使劲一拽,插在房梁上的两把刺刀,便顷刻被一股无形牵引力给拔了下来,也最终回到司南逸的手中,怪婴俨然来不及逃,司南逸翩身翻于空中,手持双刀,三下五除二,便削掉了怪婴多个手脚。
怪婴掉到地上,又恢复了那般刚从肚子里出来的血肉模糊样,且嘴里不断发出婴孩般哭泣声,“哇哇哇……”。
没有手脚,它便如同蜗牛般,缓慢爬行于地上,地上横竖着多条淋淋血迹。
司南逸朝着屋顶上悠哉看热闹上官剑喊话道:“大猫,别闲着,找个器罐啥,把这恶心玩意儿,给我装起来封印了。”
“这是什么味?这么冲!”
司南逸努着鼻翼,与上官剑拉开了一段距离。
“还能是啥味,尿骚味呗。”
司南逸瞥见上官剑手中有个长把土罐,似曾相识,当即反应过来,捏上鼻子扇着自己周遭空气道,“夜壶,你他娘用夜壶封印“鬼婴”!”
上官剑耸耸肩无奈道: “没法,这附近正好就只有它这么一个罐。”
司南逸万分嫌弃道: “你拿它离我远点,味太冲了!”
怡红院前堂内。
牡丹神秘兮兮小声道: “李郎中,死在咱怡红院里的后院。”
白芍花容失色道: “哎呀!那么吓人,那我以后都不敢去后院了。”
月季也附声道: “别说去后院了!这事一传出,咱楼里都没客人上门了。”
上官剑混在其中,磕着瓜子道: “那姐姐们,你们知道李郎中是咋死的嘛?”
白芍也好奇问道 “咋死的?”
牡丹道: “这吓都吓死人了,谁还敢问,他咋死的?”
白芍: “不过有听官役说,是摔死的!”
月季: “不对,俺听说是撞死的!”
牡丹将瓜子壳一扔: “都不对,不对,恁说掉缸里淹死滴!”
“是摔死的!”
“撞死的!”
“淹死滴!”
扭着肥胖身躯老鸨从楼下下来 ,肥手大挥呵斥道:“吵啥吵,都很闲吗!”
空荡荡楼堂,座空席缺,眼见只有楼里姑娘们,相互挤成三倆一堆嗑瓜子,白芍摇着圆扇小声道:“可不闲……孃孃。”
牡丹花轻轻扯了扯白芍花示意她闭嘴。
提着裙的老鸨更是怒道: “没有客人,都给我站门口揽去!”
将大堂里的人都驱散了,老鸨又上楼,关起房门,神神叨叨不知在里面念着什么。
跟着一起被驱赶到大门外的揽客司南逸和上官剑,负手立在门旁。
窸窣交耳着。
上官剑道:“那李郎中很有可能是被摔死或者撞死又或者淹死的。”
司南逸挑眉道:“你哪里来的那么不确确的消息。”
“在楼里的姑娘那打听的。”
“我也有一个消息,你想听吗?”
上官剑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司南逸道:“他是被吓死的!”
上官剑不信道: “吓死的!你的依据又是从哪里来的。”
司南逸道: “收魂的鬼差那打听的。”
上官剑: “……,那为什么会有外伤一论传言。”
“不知道他看到什么东西,惊慌之下,摔了一跟头,又撞上了门,最后慌不择路,掉水缸里,呛水了。”
上官剑执着道:“那最后还不是淹死了。”
“不,他只是被吓到呛水死了,总之,他就是被吓死的,鬼差们是这样下决论的。”
“那他们不管吗?鬼婴都出现了!”
司南逸道: “我没有将鬼婴交给他们。”
上官剑更是不理解了: “为什么?”
“你想想,鬼婴是在你眼皮底下,被我制服的,而同时李郎中也是那个时候被吓死的,这就说明,在这怡红院里,作乱还有另外一只。”
“那又怎样?这里是鎮武沅君的地盘,我们是师天阁的,只是负责监测三界异象,怎么也轮不到我们管。”
“你说得对,可我们现在还算是骷息岛的人,侯雁琛不是素来喜欢那些阴晦之物,我打算……。”
而未容司南逸把话说完。
上官剑直接将司南逸推到门框上,胳膊肘抵到他胸前道:“小逸,你是真打算堕魔道!”
二人这般举动,即刻引起诸位姐姐的炽热视线。以为他们要打架,怕祸及自己,皆以他们为中心,空出一大片地方。
司南逸扫视着周遭投来目光,嘴角堆彻着假笑对上官剑喝道,“你撒开手!”
上官剑坚决道: “我不放,你都要帮那魔不魔,鬼不鬼的家伙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司南逸小声道: “你怎么三百年了都不见长脑子的,我帮他当然是为了换取一个能让你离开,返回天宫的条件。”
上官剑反驳道: “不见长是你吧,你怎么还那么天真的,你以为你这般刻意讨好他,他就会放过我们嘛?就算会,我也不需要!”
你不需要,我需要,一个沦为他阶下囚,另一个则是他手中玩物,任他拿捏,我可不想在去魔界之前,这般长期窝囊下去!
司南逸软下声调道: “上官剑,你就听我一次不行嘛!离开那家伙视线范围,算我求你了。”
上官剑当即松开司南逸,眉心紧锁怀疑他道: “你有事瞒着我。”
司南逸和上官剑僵持着,却不知侯雁琛何时来的。
怡红院的大门突然热闹了起来,街上人往人走过,却时不时往怡红院门口看。
目光焦点则是一身貂衣狐裘,披金戴玉气度不凡的侯雁琛,尊贵身份的他走向了街边俗气不可耐,披红戴绿的青楼——怡红院。
牡丹看到来人,扯着手中细丝手帕,也是却未敢近侯雁琛的身,只是站在门边娇笑,甚是有些底气不足道:“哎呀,这位爷,好生俊俏,来…来…我们怡红院里坐坐呗!”
白芍和月季也被吸住眼睛,躲在牡丹身后,直愣愣看着抚扇侯雁琛,不敢吭声。
侯雁琛径直越过他们,两步就跨进了怡红院的楼堂,可把一行姑娘们给乐坏了。
未了,他又倏然停下脚步,收了折扇,转身指着门框边的司南逸道:
“我要那个男人!”
司南逸回目也正好对视上他的紫眸,那一刻,被他用折扇当众钦点,司南逸全然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脸都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抽搐!
上来欲引路的牡丹顺着侯雁琛所指方向看去,解释道:
“客官,那个……只是我们怡红院杂役……而且他是男的。”
侯雁琛扫视了一眼怡红院空荡荡楼堂不满道,
“怎么?我看他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贴在一块都要亲上了,怎么到我这,就贞洁起来了,难怪你们这没生意,敢情只卖艺不卖身啊!这般,我还不如去乐坊。”
侯雁琛抬脚就要走。
楼上当即传来老鸨的挽留声,
“客官留步。”
扭着肥胖躯体的老鸨此刻恨不得从楼上飞下来。
老鸨笑盈盈道: “哎哟,客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老鸨眼神从侯雁琛身上华服玉饰滑过,面露贪婪精光道:
“我们这,您是主,您说了算,进屋坐。来来来。”
侯雁琛要的就是这效果,跟着老鸨上了楼,折扇轻点道: “给我一间上上房,我喜静,不喜别人打扰,这是赏钱,都拿去分吧!”
老鸨接过侯雁琛随手甩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子,嘴角的笑直接裂到耳朵根后,“客官,放心,绝对安静!您里面坐,我令人备酒菜。”
侯雁琛背对着老鸨道:“酒菜就不必了,直接上主菜吧!”
老鸨当即明白侯雁琛之意,谄媚道:“明白,马上到,马上到。”
没过一会儿,被钦点的司南逸就被踢进了侯雁琛的上上房里。
看着傻站在原地的司南逸,隔着一扇珠帘,已就坐,手指划过杯口侯雁琛开口就是冷嘲热讽道:
“怎么?都把你都卖到青楼,你怎还是学不会怎么勾搭人。”
司南逸拍了拍身上灰尘,拨开珠帘 ,倚靠在帘柱边上,玩着珠帘上珠子道: “谁说我不会,只是你把我卖了,我就是怡红院里的人了,这位客官,你不是我的恩客!我不接待。”
“钱,我多的是,可以的话,整条街都买了!怎么样。”
侯雁琛当着他的面,又甩出一袋沉甸甸钱袋子,扔在桌上。
司南逸也是半眼未瞧,故意于他跟前,搔首弄姿道:
“爷我卖艺不卖身。”
侯雁琛嗤笑道: “卖艺不卖身……”
“你有什么艺可卖?来一个西域肚皮舞,我瞅瞅。”
“不会!”
司南逸斩钉截铁回答。
故意刁难他的侯雁琛转口道:
“那就简单点,卖身!”
“你就那么想要我。”
“对,非你不可!”
侯雁琛紫眸定格在了司南逸的身上。
司南逸确定了这个家伙不是在开玩笑,连忙道:“我把自己卖给你,你能放了上官剑吗?”
侯雁琛当即面露不悦,可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侯雁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看你表现,自己坐上来。”

此时此刻,司南逸直想把眼前这家伙给焠碎了。
他恨恨的咬着牙,朝着侯雁琛一步步走去,本想学着妓坊里的女子,拢着双腿坐上去,顺带恶心一下侯雁琛,可细想下又便宜了他侯雁琛,于是司南逸直接一屁股大力坐上侯雁琛大腿上,那架势恨不得把侯雁琛一屁股给坐死。
侯雁琛对视上着他桃花眼,命令道: “吻我。”
司南逸不肯干道:“你别太过分了!”
侯雁琛捏上司南逸的下巴威胁他道: “上官剑还放不放可是取决于你。”
司南逸低下脑袋,如蜻蜓点水般轻轻蹭过侯雁琛的唇,并快速的离开了。
毫无体验感的侯雁琛挑眉道: “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
侯雁琛摸上司南逸的下巴: “把嘴张开。”
司南逸:“你……。”
侯雁琛冷笑道: “怎么?连这点都做不到,看来你能为上官剑做的,也不过如此!”
“啊~”
看司南逸那满口整齐的糯米般洁白的大牙,侯雁琛深深吐了一口气。
“我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给你看牙的。”
司南逸合上嘴道: “不是你让我张的吗?”
“我让你张嘴,不是让你吃了我。”
司南逸不干了。
“真难伺候!”
侯雁琛也没了兴致,厉声道: “今天就先放过你,下去!”
司南逸二话不说麻溜大步跨出那大门,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道。
“谁放过谁,还不一定!”
——行刺——
司南逸走后,侯雁琛抚扇,对着空无一人的厢房喊话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妨下来坐坐!”
门外,都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司南逸又转了回来。
真该死!怎么把那茬事给忘了!不过,也真是奇怪,他每次单独与侯雁琛相处的时候,总是莫名被他牵着鼻子走,然后就把正事给抛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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