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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能力是养成系(沉雾)


她只能充满绝望地、无助地盯着扶光看,祈求眼前唯一能抓到的希望。
这个孩子看起来,甚至比萨拉萨还要小上一圈。
扶光没办法做到甩开这只手。
但带上她逃跑,从刚才和萨拉萨的经历来看,也是绝对不现实的。
扶光不打算变更自己的计划。
帮忙擦去小女孩的眼泪,她轻手轻脚地,将对方塞回了麻袋里,袋口的麻绳却只是松松系了个活扣,随便一扯就能挣脱开。
扶光告诉这个孩子,自己等下会拉开车门,伺机把车轮划破,然后逃跑。
坏人一共有两个,如果她运气好,两个都去追自己了,她就趁机下车,最好把麻袋里随便装点东西,伪装成有人的样子,接着有多远跑多远,绝对不能停下来。
只从麻袋中露出一对湿透的眼睛,棕发的女孩眼泪掉得更凶了。
于是扶光隔着麻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祝我们都好运。”
——但显然,在她们之间,运气只会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吝啬地不肯同时眷顾双方。
在看到那两个人都目标明确、直奔自己而来的时候,扶光甚至下意识松了口气。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绝对是那个被最优先的“贵重品”,如果能多让一个人拥有活下来的机会,那或许……至少不算是最差的结局。
直到被再次抓住的时候,扶光也依然是这样认为的。
等她第二次醒来,面包车已经正式离开了流星街的地界,进入无人荒漠区。
流星街之所以那么难以跟外界交流,除了“世界不承认之人”的黑.户身份,将其四面包围的无人荒漠区,也是不可忽略的地理因素。
这里缺少水源、植被、可以捕猎的动物等一切人类生存必需的资源,只有广袤到看不见尽头的沙海。
因此,这片无人荒漠区也被周围的当地居民称为“死.亡.沙.漠”,人迹罕至,更不要说什么交通路线了。
不然流星街也不会,只剩下货运飞艇这一条联通外界的渠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逃跑了,但凡司机有个什么闪失、迷失了方向,整车人都只会沦为被沙淹没的一具骷髅。
无论如何,都只能等到了有人类聚集的地界,再想办法了。
扶光暂时熄了逃跑的心思。
她又仔细观察了车厢,确认那个棕发的小女孩并不在车上后,认为对方应该是成功逃跑了,心中也多了一丝安慰。
可这点零星的希望,很快就被摔碎在她眼前。大概是扶光屡次制造麻烦的缘故,为了让她乖乖听话,络腮胡的男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给扶光看了一卷录像带。
录像带里,是那个棕发女孩被凌.虐、被肢.解的全部过程。
一半是被扶光的反抗所惹怒,另一半是因为头一次被流星街人在后面追得狼狈,他们出于挑衅,把逃跑失败的棕发女孩作为“礼物”,留在了流星街与无人荒漠区的边界。
反正有了更值钱的绯红眼,就算“货物”少了那么一两个,相信上头也不会有什么不满的。
扶光被抓住头发,按在镜头前,强.迫.着看完了大半。
男人的威胁和恐吓似乎变得很远很远,只有那个棕发女孩的哭喊、尖叫和凄厉的痛呼声,钻进眼睛里、耳朵里、五脏六腑里,如同流淌的火焰,将她点燃。
——在如此极端强烈的情绪中,在绯红眼的状态下,扶光觉醒了念能力,也被愤怒淹没了理性。
等她回过神来,车厢内已经变成红色的世界了。
红色的男人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够做那些残忍的事情了;砸碎的录像机和录像带浸在红色里;孩子们写满恐惧的脸上,同样被涂抹上红色的痕迹。
还有她。
她也变成红色了。
或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接下来的事情,对于浑浑噩噩的扶光来说,就像是一场被剥离了情绪的第一视角影片。
她杀了知道路线的司机。
而在无人荒漠区中,失去方向,跟接到死神的死亡通知书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扶光努力过,但个人的努力在大自然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过是一些难看的挣扎。
所有人都沉没了在黄沙之下。
唯有她,因为觉醒了念,生命力就格外顽强一些。
在埋葬了最后一个孩子后,扶光漫无目的地在沙漠中行走,一直一直走下去——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当扶光终于脱力倒下的时候,她甚至下意识松了口气。
她好像都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挣扎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
如果她没有鼓励那个孩子逃跑,是不是对方至少不会以那种形式,凄惨地死去?
如果她没有试图反抗,是不是车上的那些孩子,也不至于还要经受脱水的漫长折磨?
她不知道。
但倘若就此,与其他人一同长眠于这片黄沙之下,似乎也不失为一种轻松的解脱。
然而,扶光的运气向来不怎么好。
不知不觉走到荒漠区边缘的她,恰巧被路过的、挑战极限环境的探险队发现,并带回最近的居民聚集区。
扶光活了下来。
那么她就没有轻易放弃这条性命的理由。
因为在这个疯狂的世界,“生命”大概就是既珍贵又廉价、最最脆弱不堪的东西。
好在扶光的通用语十分熟练,体力又好,还算得一手好账本,无论到哪里都是相当优秀的打工人。
没有钱也没有身份的她,以工抵饭,勉强在当地的游牧部落没有饿死。
但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流星街在哪里、怎么去,而且人均生活水平也很艰难,几乎都是以物易物,没办法付给她更多薪水。
为了赚到能够周转过来的钱,扶光攒够一张最便宜的飞艇机票后,就去了奥托市。
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天空竞技场的所在。
她也是在那里,遇见了年仅8岁,按照父亲席巴的要求,还在冲击200层的伊尔迷·揍敌客。
当然,扶光略过了并不重要的、关于伊尔迷的部分。
她只说自己迫于生计,给黑心老板打了四年工后,换到了外界社会的合法身份,又给自己换了个伙伴,旅行兼攒钱了三年,最后于两年前,停在了费利市。
“直到半年前,我还偶尔会做噩梦。梦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回忆起手指浸在血液里的触感,以及……”
扶光停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双手环抱在手臂上,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她又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了库洛洛。
“但我已经想清楚了。至少在那件事上,我并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错的不是我,而是那两个人。我只是在面对灾厄的时候,拼尽全力,做了些难看的挣扎。”
“可我讨厌那样,库洛洛。不管是看着别人被夺走性命,还是由我成为那个掠夺的那一方。我都做不到坦然地接受。”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想过普通的生活,成为一个医生,做些我能做到的、可以帮助到别人的事情。仅此而已。”
“这就是我的愿望。”
这段时间,反复在脑海中起稿、纠结了无数次的台词,在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却意外得顺利。
扶光的情绪也逐渐趋于平缓。
“你们说的没错,我的确还是会对你们心软,也做不到和你们为敌。但至少,我有我的意志。在这件事上,我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离开费利市。哪怕是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别最后闹得太难看,连之前的美好回忆也破坏掉。”
扶光大概是微笑了一下,温和却坚决地,不容回转。
“……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库洛洛却没有立刻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安静地、专注地、甚至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二十一岁的扶光,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在流星街第一次见到扶光的时候。
从看到的第一眼开始,库洛洛就知道,扶光是不一样的。
在沦陷于灰调阴霾的流星街,总是被医生带着、在机车上如风一般疾驰而过的扶光,经常被利卓尔神父挂在嘴边夸奖的扶光,永远能从口袋里掏出小零食的扶光——
与这里格格不入,却又熠熠生辉的特殊存在。
在库洛洛见到真正的阳光之前,他对“光”的颜色的理解,就是扶光那头绚丽的金发。
而库洛洛最开始之所以能靠近扶光,也源自他的蓄意谋划。
他仰望着似乎无所不能的这个人,带着本能的逐光与憧憬,想要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扶光也毫不吝啬分享她的知识。
库洛洛像是缠绕上树木的寄生藤蔓,表现出柔软无害的同时,也疯狂地从扶光身上汲取养分。
他是个天生的盗.贼。
比扶光更聪慧敏锐的大脑,让库洛洛迅速弥补了二人之间的差距,甚至在扶光不太关注的领域,比如说通用语,他偶尔还能反过来指点对方。
扶光也并不会因此觉得有失颜面,反而会真心实意地回过头称赞他、鼓励他。
扶光从不介意身边人的成长。
但每当库洛洛看着在自己教导下学习的扶光时,骨子里的贪婪就会被刺激。
想要长得比她更高大。
想要变得比她更强。
想要得到……或是被她拥有也无所谓。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在一起的,他们是姐弟、是家人、是密不可分的命运共同体,今后也理应如此延续下去。
可到底,从年幼时便规划好的、每一次生日都会许下相同愿望的未来,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库洛洛不知道。
但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姐姐的故事应该还没有说完吧?”
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库洛洛微笑着,像是在课堂上遇到了不理解的难题,于是追根问底地要个答案。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彻底决定要丢弃我们的。”

扶光闻言迟疑了一下。
她原本不愿提及这件事,大概是出于私心,还是想要粉饰一下他们之间的裂隙,不要让本就斑驳的回忆更添龃龉。
但库洛洛却不。
他微笑着,甚至反过来温和地催促。
“如果姐姐真的要给我们判.死.刑的话,那至少也应该让我们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吧?得让我们……彻底死心才行啊。”
库洛洛话中停顿的那一下,并没有任何愤怒或是沮丧的意味,咬字轻忽而暧.昧。
他似乎比仓促重逢、去而复返的那个夜晚,要平静得多。
扶光沉默了片刻,开口问他:“你还记得‘墨斯拉夫’这个姓氏吗?五年前,在莫谷立市。”
五年前,也就是库洛洛十四岁的时候。
——也是幻影旅团正式离开流星街,开始在外界作恶的那一年。
库洛洛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隐约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到了几乎被遗忘的褪色碎片。
那是他策划的第一起血案,向世人昭告幻影旅团的存在。
十七名家族成员、二十六名侍者、八名厨师、十三名司机,五名园丁,合计六十六人,无一幸免。
他还在那家贵族后裔隐藏了肮.脏秘密的地下室里,留下了一位金发的少女信使,替自己向警.方传话。
虽然对方之所以能活下来,更多还是因为那一头绮丽的金发。
库洛洛舒展开眉眼,发出了像是恍然大悟的声音。
扶光却从他这短暂的思考中,读懂了更多。
到底是这些年杀过多少人,又对此有多习以为常,才会在这样精确的提示下,依然需要仔细回忆才能想起呢?
扶光无法深思。
可无论如何,她都是他们的抚养者,也自然无可推卸地,需要承担起一部分失格的罪责。
所以她才想要成为医生,去帮助更多无辜的人活下去。
仿佛连倒映在视网膜上的身影也成了滚烫的烙印,扶光半合上眼,狼狈地避开了幻影旅团,只是盯着眼前的一片空地,尽量言简意赅地叙述。
“——我去过墨斯拉夫灭族案的现场。”她说。
五年前,扶光终于摆脱黑心老板伊尔迷的契约关系,也顺利拿到了在外界的合法身份。
她本是想第一时间回流星街的。
却在她即将登上飞艇的当天早上,各大新闻媒体刊登了同一条骇人听闻的报道:墨斯拉夫灭族案。
幻影旅团四个字,被印刷成血一样的鲜红颜色,占据了报纸的头条版面。
也刺入扶光的眼中。
于是,将报纸带过来的、热心助人的伊尔迷,向扶光歪了歪头,问她想不想一起去莫谷立市观光旅游。
扶光在沉默中,扔掉了之前买好的机票,转身上了揍敌客家的私人飞艇。
她亲眼见过墨斯拉夫家的凶案现场,见过七零八落倒在红色中的尸骸,也见过那个唯一幸存下来的金发少女。
有揍敌客家的这只大黑猫在,没有谎言和秘密能够延续。
扶光从对方口中得知了全部经过。
她没有再回流星街。
正是因为直面过人类最赤.裸的恶意,才更加无法接受,自己尽心尽力抚养过的孩子,竟然成为了恶意本身。
无论理由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他们已经做下的事情。
每一次自噩梦惊醒,每一次从新闻中又看到幻影旅团的报道,每一次想起那个棕发的、她甚至至今不知道姓名的女孩时——
扶光都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又渐行渐远了一步。
已经回不去了。
在彻底下定决心、做出选择的时候,两年前,扶光结束了居无定所的旅途,来到了费利市,成为一名圣帕里斯医学院的新生。
这就是全部。
像是压在心口已久的石头终于被解开,扶光轻轻呼出一口气,有种奇异的冷静,如释重负。
她重新看向库洛洛,希望得到自己期许中的那个答案。
库洛洛却忽然短促地笑了一下。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其实,从姐姐在公寓门口见到我们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我们究竟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吧?”
强烈的不安如同尖锐鸣叫的警.报,裹挟着寒意,从脊柱一冲而起,扶光下意识往前了一步,想要阻止对方。
“——不要!”她试图拦下库洛洛。
但在扶光触碰到对方之前,库洛洛便一拳砸在身边的展台上。
本该强度足以防.弹的特化玻璃,仿佛变成了脆弱的糖块,雪花般的裂纹延伸向四面八方,被轻易破出一个空洞。
巡回展主办方在会场内安置的安保系统,也与此同时,尽职尽责地拉响红色警.灯,提醒人们,珍贵的宝物遭到了盗贼的觊觎。
花重金聘请的安保团队立刻冲了过来,举起(木仓),瞄准看似势单力薄的幻影旅团,警告他们立刻往下展品,举手投降。
但安保团队的领队,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觉得世界天旋地转。
直到脑袋落地,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不是地面和天花板交换了位置,而是他身首分离。
罪魁祸首是一道暗蓝色的残影。
这一下突然的变故,比警.报刚刚响起时,造成的影响更大。
短暂的死寂后,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彻底撕开了人们虚假的平静。
原本觥筹交错的上等人,也再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上一秒还剪裁得体的昂贵搞定礼服,这一秒变成了碍手碍脚的垃圾,他们跟会场的服务人员混到一起,脸上是同样的恐惧,只疯狂地试图逃出这片人间炼狱。
干惯体力活的温驯使者,挤开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大小姐,先一步迈向生的希望;自诩继承了骑士精神的所谓绅士,也会踩在倒到地上的同伴身上,推开身前的老者。
此时,人与人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区分的不同。
只有强者和弱者、狩猎者和猎物的阵营分明。
不再有需要伪装乖巧的理由,彻底失去束缚的蜘蛛,在此时此刻,终于脱下了“好孩子”的假象,赤.裸地,将他们最真实的模样暴.露在扶光面前。
求饶与惨叫声充斥在耳边,再度勾起了噩梦的残光片影,扶光脸色苍白,僵硬地站在那里。
她抬头看向唯一没有离开展台附近的库洛洛。
他们之间连一步的距离都没有,甚至不需刻意凝神,便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库洛洛用指尖勾起展台里的传奇红宝石王冠、“玫瑰之泪。”
也是他们此行原定的真正目的。
“之前看到有评论家说,这颗红宝石能媲美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绯红眼,我们才想着,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结果,果然是那个人的夸大其词啊……我猜想,他一定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绯红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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