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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福晋(秋水伊人)


林珂叹了口气,“但愿是我心疑吧。”但感觉真的不太好。
她将手从暖手中拿出来,将暖手交给查末尔,自己在墓塔前虔诚地合什为礼,佛祖保佑,一切平平安安。
让老康平平安安来,平平安安走。
而她也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次的接驾事宜。
默默祈祷了一会儿,接过查末尔递过来的暖手重新揣好双好。
两个人从塔林走出,慢慢向着山下而去。
在两个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之后,一条灰色的身影从一处阴影处转了出来,左臂空空,右手握着一柄拂尘,却是一名尼姑。
走到半路,林珂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但此时他们离塔林已远,除了隐隐绰绰的塔影,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林珂的心绪一直有些莫名的不宁,她经历过穿越,看到过同乡的二次穿越,所以对自己现在这种无法解释的心绪变化,她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
应该是真的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原本她是不必再上山的,但因为心中莫名的不安,她还是在老康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上山了。
有些事躲是没用的,那就——迎难而上吧。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
平安无事。
难道真的是她自己想多了?
林珂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在第五天的傍晚,老康在塔林里散步。
这个时候,林珂也在。
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今天有一点儿松懈,这是很自然的事。
因为老康明显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这不是塞上,老康每年都必须花费大部分的时间在那边跟蒙古部落的人联络感情,顺便也让八旗子弟们熟练弓马。
今天是圣驾停驻五台山的最后一天,距离他老人家离开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她很快就要坚持就是胜利了。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有刺客!”侍卫高呼引起一群纷杂的人声,脚步。
再见独臂神尼,林珂二话不说抽出腰间软剑便挡了上去。
九难出现,林珂并不觉得稀奇,她这次严防的重点也是这位九难前辈。
只是,她没有料到还有另一个人会出现。
天地会总舵主洪文渊,大明公主独臂神尼。
两个人一齐现身塔林,行刺当朝皇帝。
她曾经设想过的修罗场终于在现实中上演——
一时分心,躲避不及,林珂被九难一脚踹到了地上。
她抹着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这一脚踹得真是够狠。她有理由怀疑长平公主借机报复,源头就在如今生死不知的吕四娘身上。
老话总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林珂其实一直很爱戴自己的师父,为了师父做了许多在下面的人看来吃里爬外的事。
可是,那不表示她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师父杀害顶头上司而无所作为。
这个,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真的都不能。
“噗”的一声,是利刃刺入骨肉的声音,洪文渊脸上的神情是难以置信。
“兰儿——”你为什么要替这狗皇帝挡剑?
林珂脸上的表情痛苦而又复杂,她人在当场,又要如何不挡?她的身后还有许多人受她庇佑。
更何况人是感情动物,好不好的吧,跟老康也这么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了,她真不可能眼睁睁看老康在自己面前被人刺杀。
洪文渊的长剑抽出,林珂手捂伤口,连退数步。
九难因为洪文渊的低呼而瞥来诧异的一眼,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洪文渊失神的当口,旁边的侍卫们已经一拥而上,围住了他。
战场之上,任何一刻的分神都有可能造成对方的反盘。
然而像天地会总舵主洪文渊和九难这样的武林高手,却无论如何都是不可小觑之人。
九难手中拂尘根根如钢尘般疾射而出。
这是什么见鬼的操作啊。
武侠小说和影视作品里的唐门暴雨梨花针翻版?
瞠目结舌之余,林珂只能以身当盾。
像她这样做的还有许多侍卫,这基本算是皇帝身边的人的基本职业素养。
如果没有这样的职业素养,即使活下来那马上也得死。
不能给大老板挡枪,你还有活着的必要?
可是,真的很疼啊。
之前的不祥预感果然是应验了,这该死的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是不是今天真的要挂在这里啊。
林珂也是很佩服自己了,这种生死关头她竟然还能开小差。
洪文渊一剑荡开了九难挥向林珂的拂尘。
许多侍卫:这是内讧了?
林珂替师父挡了身后刺来的枪,一口血瞬间喷出。
“兰儿——”
林珂眼前发黑,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丫头——”这是老康的声音。
林珂缓缓闭上了眼,这条路她走的一直挺累的,这样其实也好。
洪文渊伸手接住徒弟,神情焦急,“兰儿,不要睡。”
林珂嘴角的血流出来,她疲惫地睁开眼,虚弱地对他道:“师父,我累了,想睡。”
“兰儿,我们不睡,师父带你回家,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家吗?”
林珂嘴角的笑很是缥缈,“回不去的,师父,我的家太远了……”远到根本没有一张回去的票给她。
她乘坐了一趟名为单程票的车,然后就留在了这个让她讨厌的时代。
都说既来之,则安之。
可那其实都是自我安慰的说法,想来之安之谈何容易。
“丫头,你撑着点。”
林珂嘴里的血不断地涌出来,她挣扎着看向老康,扯出一抹笑,“皇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能不救……”所以别牵连我身边的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眼前越来越黑,终于她闭上了眼。
世界真的安静了。
九难此时终于明白林珂曾经说过的话,她的师父与她乃是旧识,她这个满清皇室中人的师父竟然会是以反清复明为己任的天地会的总舵主。
这一信息不亚于四娘有预见世事的能力。
九难相信,这对师徒之间必然有着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与纠葛,否则他们这立场相对的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师徒——貌似关系还很亲近。
经过一场厮杀的塔林在夜幕降下的时候重新恢复了平静,连地上曾经浓烈的血渍都隐没在了黑暗中。
谁赢了,谁又输了?
盛衰都是寻常事,兴亡不过百姓苦。
千秋功罪,自有后人评说。
“师父,难道你真觉得杀了皇帝一人,这反清复明便成功了吗?这天下百姓便能安居乐业了吗?”
洪文渊站在素白的灵堂之上,看着那座黑漆的灵牌默然无语。
“其实师父,你知道不能的,只是你已经走不了回头路。”
兰儿有时看得太透,太过通透的人有时活得却比一般人要痛苦,因为她太清醒,清醒地看着一切。
灵堂上那个大大“奠”字刺痛了人眼。
那口黑漆棺木静静的停在那里,就像一柄无形的刀剑刺入了洪文渊的眼。
她为难啊,既救不得,又放不得,最后只能自己以身挡剑,把自己搞死就不必夹在中间为难了,一了百了。
有时候,痛苦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你活着一天,你就得承受着那痛、那苦。
四喜点完了身边的纸钱,起身剪了剪灵前的白烛,并没有跟站在那里如同石像一般的洪文渊说一个字。
她家主子终究还是没落个好下场,利刃加身一定很痛,主子是最怕痛的,可却要受这样的痛。
两个小主子已经送走了,主子之前就一直有不祥的预感,提前便做了安排,一旦她出事,所有人能走的全走,这里便不要了。
可四喜不走。
从她九岁时开始跟着主子,她就没想过跟主子再分开。
主子活着,她伺候。
主子没了,她给主子送葬,身后事她总归会替主子安排得妥妥当当。
现在这座宅子里只有她和查管家了,四喜倒是满奇怪查管家居然不肯走。
查管家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走进来。
四喜看了眼他手里的托盘,上面是吃食,但她确实没什么胃口。
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有胃口呢。
查管家却还是将食盘放到了她的脚边,然后跪在另一边,拿了一叠新的纸钱开始烧。
如果主子现在能说话,大约会说“烧这么多下去,她可是不愁钱花了”。
主子……四喜的眼眶又不自觉地有些发热,她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有胃口也要吃饭,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两个人都没有跟洪文渊说话,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有这么一个人杵在灵堂上一样。
府里剩下的一些佣人也跟他们保持着一致,都完美地忽视了洪文渊这个人。
主家的丧事办完,这座宅子也要处理了。
到时候,佣人们也会拿着各自的遣散费离开。
掌柜的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把可能会发生的事都安排好了,所以大约也可以说是走得无牵无挂了。
查管家抬头朝棺材看了一眼,心里叹气,主子,您可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啊。

第一次死亡,她穿了,穿到了几百年前的大清朝。
第二次死亡,她感觉自己飘浮在一个宛如黑洞一样的黑暗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世界无边无际。
林珂自认阿Q精神等级已经炉火纯青,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都有些没办法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
安静的、黑暗的世界。
没有光亮、声音,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寂、空虚、恐惧……没有语言可以形容。
林珂害怕自己会疯,于是她拼命地自我催眠,大部分时间都努力让自己陷入沉睡。
但总有清醒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就回想各种看过的影视作品,小说著作。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许自己陷入黑暗的恐慌。
她不想疯,她要自救。
黑暗而又安静的世界,时间在这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林珂便这样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直到有一天,黑暗中出现了光明,寂静中响起了声音。
“主子,您睡了好久了,小主子都长大了,您怎么还不肯睁开眼睛看一看。”
这是四喜的声音,她熟。
“娘,师叔夸我武艺又进步了。”这是少年稚嫩的声音,是乐乐吗?
“八婶,我的病已经好很多了……”这个声音不熟,依昔有些印象。
林珂很是想了一会儿,她独自在黑暗中呆得太久,脑子如今转得比较慢。
是——弘晖啊!
她终于想了起来,是雍正爷家里的“早夭”嫡子,他还活着,四福晋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声音是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就好像是信号不好接收不良一般。
但林珂一向是个知足的人,现在的状况真的满好了。
至少,她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她还是时常睡着,清醒的时候有信号就听听外面的声音,没有就安静待着靠回忆自娱自乐。
人们常说,人如果开始回忆就表示他老了。
林珂想,她大概真的老了!
时间就是把杀猪刀!
林珂很快想到了下一句:但它对长得丑的人毫无办法。
然后她便忍不住有点小忧伤。
她大约可能不能归于“丑”这个行列,所以时间这把杀猪刀很可能会把她宰得面目全非。
就忧伤!
不管明媚还是忧伤,时间都不会为谁有所停留。
身体的沉重感再次清晰地传递到林珂的脑神经时,她甚至整个人都是懵的。
习惯了阿飘的重量,重归肉体,很不习惯。
她这是当惯了鬼,就不想做人的现实案例吧。
眼还没睁开,她就听到了四喜的哭喊声。
那种绝望中开出希望之花的奇迹,让她听出了当事人情绪的崩溃。
长久的绝望,长久的等待,紧绷的神经一朝放松,人的情绪也是会有发泄式的崩溃。
在他们所有人都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沉睡三年之久的主子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们见证了奇迹!
林珂的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现在的光线。
在她的面前四喜哭得形象全无,而她之前喜极而泣的崩溃式哭喊也将其他人招了来。
所以,现在围绕在林珂床前的人个个都在抹眼泪。
林珂甚至恍惚有种临终孝子贤孙榻前尽孝的错觉。
怀揣着被临终关怀的复杂心情,林珂生无可恋地看着床顶出神。
她想静静,暂时不想被打扰,谢谢。
但她到底还是被打扰了——她两个出城跑马的儿子心急火燎地赶回来,然后一头扑在床前拽都拽不动。
“娘,你终于醒了。”
“娘,我们家的牧场养了好多羊。”
“……”
在两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中,林珂大致拼出了些这些年的内容。
他们目前在天山脚下,从行商天下的晋商改行成了草原放牧的,他们如今的骑射功夫都很好,跟附近部落的人关系也很好。
这个林珂也看出来了,一帮子人的衣服配饰都带了明显的少数民族特色。
他们这也算是为民族融合贡献出了自己微薄的力量。
等到四喜终于平复好心情,恢复成那个成熟冷静的喜嬷嬷的时候,林珂身边终于恢复了平静。
林乐乐和林小开两兄弟,也被毫不客气地清除了出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林珂、四喜这对主仆。
四喜看着睁开眼却始终没有开过口,也没有做任何动作的主子,眼眶不禁又红了起来,“主子哪里不舒服?白大夫今日不在府里,他外出采药去了,否则该叫他来帮主子诊诊脉的。主子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就眨眨眼,奴婢去外面找别的大夫来。”
林珂心中有些惊讶,白大夫?是白文悦吗?
她张了张嘴,试图叫四喜,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尝试了几次后,嗓子就如同生锈的机床般生涩地发出一个暗哑的单音节:“四……”
四喜眼里的泪又涌了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道:“主子您几年没开口说过话了,不着急,我先给您倒杯水润润喉。”
喝了几口水后,林珂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似乎是知道她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四喜坐在床边细细地将几年来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林珂终于将前后原委了解了一遍。
原来当日她在五台山重伤濒死,老康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允许师父带走了她。
濒死之说也丝毫没有夸大的成分,她一度假死连心跳都消失了。
在穿好寿衣,收敛入棺时却又恢复了心跳,当真是吓死人。
林珂:“……”
这就相当于诈尸了吧,可不得吓死个人。
死而复生之事玄之又玄,大家也都没有声张,依旧给她风风光光地办完了葬礼。
然后师父便带着她出塞找白文悦求医。
这几年她一直处于昏睡当中,还不算真正的植物人,有基本的吞咽本能,所以才得以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即使如此,她现如今距离骨瘦如柴的境地也没强到哪里去,全凭四喜她们护理得好,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按着白文悦的要求,四喜和小翠母女经常帮她做四肢按摩,便是预防她四脚筋脉萎缩,不利于日后恢复。
“查……”她听四喜的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有些惊讶,忍不住想问一问。
四喜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回道:“查管家一直跟着我们,没离开,他今天没在是陪着白大夫采药去了。”
林珂默然,她最开始以为老康终于肯放她一马,不管身前还是死后吧,但查末尔这家伙竟然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吗?
这表示什么呢?
不是她想多想,而是那帮人容不得她不多想。
“查管家说,他是主子您的人,得跟着您,您不在了他就跟着照顾两个小主子,这是他的本分。”
是这样吗?
林珂想了想,决定暂时不理了,等查末尔回来直接问,看他的反应再说。
这几年她是昏睡状态,勉强保持着吞咽功能估计是穿越大神给开的金手指,但也仅能吃些流食,久睡醒来,肠胃虚弱,也不能吃不好克化的食物,还是得精细养着。
四喜陪着她说话,小翠母女就在厨下帮她熬粥。
粥是清淡的白粥,寡淡无味,却是最适合她的。
林珂也就用了一碗,她现在需少食多餐,慢慢将养。
她的醒来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个奇迹,大家的心情都很兴奋。
而对林珂本人来说,能活下来就挺不容易了,她暂时只想好好调养身体,尽快恢复健康。
只有拥有了健康的身体才能谈及其他。
主子醒了,所有人都像重新有了主心骨,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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