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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模拟犯罪直播,我只演一次(夜晚与星空)


让叶桑桑诧异的是,樊静思的师父周建国竟然迟到了。
她和另一个同事聊着昨天的事,一边吃着早餐。
一直到上班还剩下一分钟,周建国都还没来。
“以前都是早半个小时来的,今天怎么这么迟。”
男同事三十岁出头,看了看表,表情都带上了惊讶。
“可能是昨天凌晨三点才下班,年纪大了撑不住,没听到闹钟。”
叶桑桑没想太多,周建国这种老法医,可没那么容易被杀之类的。
相对于被杀,大概率只是睡过头了。
事实证明叶桑桑猜得对,距离上班还有几秒时,对方走进了办公室。
天气非常热,对方额角因为快跑流下豆大的汗珠。他气喘吁吁走到办公桌前,把怀里杂乱资料放在桌上。
叶桑桑已经吃完了早餐包子,看到对方,抽出纸张擦了擦手,提起准备的另一份走向对方。
“这是带了什么?”叶桑桑好奇地问道。
周建国放下资料后,资料上的灰尘被弹起,他挥了挥灰尘避免糊脸。
“就是一些陈年旧资料,我想着看一看。”
他拿起早餐,说了谢谢,挪了一步打开袋子吃起来。
叶桑桑颔首,直接道:“我一会儿和你一起看。”
周建国吃着东西,闻言“嗯”了一声,充满沟壑的脸上,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愁绪。
一共三个法医,凑一起说了会儿话。
侦查的人已经散出去,专心致志找女孩的头,以及女孩失踪的父母。
法医主要是探查尸体的情况,做出专业的判断,死因、死亡过程和结果,到时候抓到人直接给侦查员那边用来质问犯罪嫌疑人。
聊了一会儿,三人开始看周建国拿来的卷宗。
老法医看过不少案子,拿来的案子毋庸置疑,要么有参考价值要么有关联性。
案子上积了灰尘,证明是一起陈年旧案。
翻开才知道,年代比叶桑桑想得更远,已经是十年前,也就是1994年的案子了。
并且还是一起灭门案。
死者是南郊一户普通住户,爸爸妈妈小孩,外加爷爷奶奶五口人,全都被人杀死在家中。
更加令人惊悚的是,他们尸体全都被砍碎,塞到家里各装东西的器物中。
“这起案子是当年我和其他法医一起办的,当时我们还只有两个法医,五口人花了我们足足半天才拼接好。”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当初的场景,眉头皱得死紧,面沉如水。
叶桑桑看了一眼道:“关键的一点是,这个案子也没有头颅,只通过衣着辨认出是那一家五口。”
“对!当时这个案子轰动全城。因为凶手是跟踪孩子进的家门。那时候家家户户挨得近,附近都是熟悉的邻里邻居,没有什么关门闭户的观念,凶手趁人不注意进入家门,拿刀趁人不注意迅速杀了人。”
“杀了过后,凶手甚至堂而皇之任由门户开着,在屋子里完成了肢解。只是或许是新手,肢解得比较大块。”
“发生这件事后,家家窗户紧闭房门关紧,甚至都不敢单独出门。而因为刑侦手段,以及没人看见过凶手的面貌,警方迟迟没找到凶手。久而久之,就成了一起悬案。”
周建国叹息一声,说完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案子头部至今没找到,现在又发生了类似的案件,他心里感觉阵阵发麻,一晚上睡不着,感觉浑身冰凉。
索性他直接起来,去档案室拿十年前的物证箱了。
他很害怕那个凶手,因为那凶手十分狡猾。
当年肢解,甚至都是用棉被铺在地上,让剁碎肢解没发出声音。
而且还做到了带着尸体头部离开没惊动其他人。
这些足以说明,这是一个多么难以对付的凶手。
“是同一凶手作案?”
叶桑桑旁边男同事开口。
叶桑桑想了想,摇了摇头,“94年的五口灭门案,按照我的推测,应该是一个年龄在25——30岁的青年,10年前15——20岁。这个年龄大多年轻气盛,不太符合五口灭门案的凶手表现出来的谨慎。”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我猜测或许是模仿作案。”
毕竟按照周建国的说法,这个案子当年知道的人很多。
突然灵光一现模仿作案也不一定。
同事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周建国拿着资料,感慨道:“这件案子,是不少局里侦查员和法医痕检的痛,要是再出现类似的案子没破,那真是要被骂无用了。”
“现在技术发展了,不会像十年前一样的。”同事十分自信道。
叶桑桑没说话,她决定多看看,试试能不能找出相同点。
看完自己的后,甚至接过周建国和同事的资料看起来。
白城不算是个小城市,法医也并不清闲,中午接到了一起案子。
虽然是命案,但案情简单,凶手当场被抓。
所以同事一个人去了,他们在局里待命。
毕竟是熬到凌晨,中午休息时,还补了觉。
叶桑桑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的,身体的本能让她立刻放下了交叠在办公桌上的腿,从办公的椅子上站起来。
“喂。”她拿起白色的固定电话道。
打电话的是昨天晚上接送叶桑桑的女警,“静思姐快来灵溪公园,那边的芦苇丛发现了尸体。”
叶桑桑连忙答应下来。
正准备去看周建国,发现对方已经站起来,揉了一下自己的脸。
做好准备,两人快速赶往现场。
封锁现场需要不少民警,尤其灵溪公园逛的人多,需要看着以免好奇的人进去。
路上叶桑桑听到,报警的是一个企图找个隐秘凉快一点的地方钓鱼的钓鱼佬。
他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那个点。
没想到,走进去一看,芦苇丛里恶臭一片。
他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野生动物死了腐烂了,低头仔细对上碎肉,发现里面有指甲。
“那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附近派出所的座机报警。”同行的警察道。
【果然,钓鱼佬走得最偏,最容易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钓上来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种事发生在钓鱼佬上不足为奇。】
【我麻了,看见这我想起不好的回忆。我之前就是一个钓鱼佬,现在已经戒掉这个爱好了,别问我怎么戒掉钓鱼这个爱好的。】
叶桑桑望着窗外的景象,心里感觉不好,因为天气开始阴沉下来。
这景象,不会是要下雨吧。
很快他们到了灵溪公园。
公园里管理方已经打开大门,让警车直接进入。
车子一直开到东南角,然后下车步行三分钟,面前才出现一片芦苇地。
夏天绿色的芦苇高大,翠绿幽深。
叶桑桑心里都感慨。
这么深的芦苇丛,钓鱼的人怎么敢进去找钓位,不怕栽倒下去无人扶?
看到法医来了,观察的侦查刑警们拨开了芦苇,让他们走进去。
“要下雨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不行带回局里拼,这会儿先注意重点部位。”
周建国道。
叶桑桑“嗯”了一声。
只是走进去,看见尸体碎块的瞬间,两人皆是面色一怔。
因为碎块的大小,和房子里的一模一样。
只是腐败程度更甚,应该是和露天直接接触阳光有关,室外温度较高,所以腐败程度也相对较高。
叶桑桑眯了眯眼,眼中带着几分危险。
她很清楚,这个凶手的心理素质和她基本差不多了。她能明显感觉到,除了愤怒和恶意以外,对方其实思路是非常清晰的。
也就是说,做这些的时候,他的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的情况。
兴奋、愉悦充斥自身,所以他根本不会感到慌乱不安,留下的线索也会变少。
自己做侦查者的时候,才知道案子真的很难搞。
叶桑桑绷着一张脸,安静收拾起来。
天气逐渐变暗,侦查员眼看着不对,戴上手套一起捞。
先把能看到的捡完,如果远点的河里有,没准还要去河里捞。
总之,能捞到的,全都要收集齐全,让遗体完完整整才好找到证据。
没准还能捞到凶器。
夏季的雨来得极快,刚收完,立刻就下起雨。
抱着一袋子碎尸块,护着不被雨打湿,小心翼翼回了车里。
周建国也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生怕被淋湿了,好似根本闻不到那股味道。
“先别走,等等看雨会不会停。”
叶桑桑提议道。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完全可以再等等看看。
其他人也赞同,有些已经穿上配备的雨衣出去了。
和叶桑桑预估得差不多,雨下了差不多三分钟,雨便停了。
他们下车,把尸块放好,转身再次去现场,寻找是否有遗漏。
一旁痕检科咔咔拍着照,不放过现场一丝痕迹。
公园的河水不深,哪怕刚才才下过雨,也只到成年男人大腿那里。
所以在拿到防水的衣服,也就是俗称的“水鬼衣”后,直接下去开始捞。
简而言之,当警察除了需要技术,他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掏下水道掏河道掏池塘挖土,这些每一样都是刑警和民警都逃不掉的。
岸上的差不多了,叶桑桑就去巴拉他们捞上来的东西。
为了给门外汉玩这个游戏,如果不认识,游戏副本就会标明捞上来东西具体是什么,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叶桑桑属于是不需要的,直接点击忽略。
她提着袋子,看到是尸体碎块,就捡起来放袋子里,速度极快。
“静思姐,你不会看错吗?”娃娃脸女警凑到叶桑桑身边道。
这样的情况,一般是不会要女警下去的,甚至稍微矮小瘦弱一点的警察也不允许下去。
除了冰凉,还因为怕河水湍急起来,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叶桑桑听见女警的话,头也不抬道:“不会,很好辨认的,以后熟悉了你也能看出来。”
“你说,会是什么人干的,邱哥那边根本没头绪。”
邱哥是案子负责的人之一,多年老刑警。
叶桑桑没回答,只是叹了一声。
娃娃脸女警看着腐烂的尸块,鼓足勇气道:“静思姐,我提着,你直接捡,这样更快一点。”
叶桑桑颔首,没有反对,因为作为一个刑警,主动接触案子,成长是最快的。
过程是枯燥且乏味的。
一直持续捞了两个多小时,这一切才停下。
大家脸上都有些失望,因为依旧没有头颅。
头颅和那个小女孩的案子一样,彻底消失了。
虽然都没说,但大家心里知道,现场的尸体碎块的作案者,和小女孩的案子作案者大概就是一个人。
回去的一路上都有些沉默,一直到回到局里。
法医的办公室被侦查员们占领了,它在解剖室隔壁,他们想第一时间等结果出来。
另一个同事忙完回来,又参与到这起案子中。
三个人忙活结束,基本确定一件事。
死者大概是三十五岁的男性,估算头颅的大致高度,加起来大概身高在一米七。
“死者常年在工厂搬运,所以双手和下肢有肌肉,浑身多处死亡前骨折,估计生前经历过一场折磨……”
叶桑桑直接和侦查员进行对接,身高体重身体特征,还有身上伤痕的特点,尸体碎块分布创口的情况。
随后就是大概的死亡时间,凶手可能使用的武器。
叶桑桑念完,发现碎尸女孩被碎尸的武器,似乎和碎尸男人的不一样。
一个是用的菜刀,一个用的是劈柴斧子。
按照时间顺序,是女孩先死。
她回忆房间的出血量,和一个女孩的出血量不太符合,太多了。
那夫妻俩,应该也死在了房间里。
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选择带走尸体进行抛尸呢?明明直接碎尸,然后带走头颅就好。
叶桑桑面前被人晃了晃,她抬起头来,对上娃娃脸女警担忧的黑眸。
“静思姐在思考什么?”她有些好奇地问。
叶桑桑摇头,“想了一下关于案子的事。”
“死在房间里,一起抛尸不是更好,为什么要直接带走。”
“带走两个人,可不太容易。”
叶桑桑深吸一口气,没想通其中的关键。
女警虽然是实习警察,但参与了案子全部讨论,并且是专业学习过的专业人员,立刻知道叶桑桑说的意思。
她抿紧嘴唇,蹙着眉头思考,不明所以。
叶桑桑知道没办法讨论,寻找真凶,肯定没那么简单。
这个案子安排法医作为侦查者,肯定是觉得法医在其中能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不然她现在就会是一个刑警。
侦查员们讨论了一些关于案子的细节。
叶桑桑发现,和十年前的案子一样,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异常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只有现场,只有被带走的头颅,没有目击证人。
痕检那边提取了现场的痕迹和质问,发现了四个人的脚印以及指纹。
其中两个通过比对,两个是现在已经发现的死者的。
剩下两个应该一个一家三口中的妻子。
最后一个,大概率就是凶手。
只是从系统中,并没有筛选到合适的人,难道是没有前科的人做的案子?
叶桑桑走进解剖室时,周建国正在细心继续尸检。
他绷着一张严肃的脸,眼底带着执着。
【虽然之前说起灭门案时,表现情绪一般,但能看出来,他一直记挂着那个案子。】
【我之前看过一个案子纪录片,有破案的警察执着了二十六年,终于破案,那坚定的眼神,看得我想哭。】
【是的,他们的执着,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他们想给受害者公道,坚持自己的信念。】
叶桑桑并没有开口说话,戴上手套,走到尸体身边。
指缝的泥土和可能藏着DNA组织,都一点点清理出来。
还有对于切口使用的工具大小,以及尸体可能会缺失的部位进行比对。
其实这人死前,受过一定的折磨。
毕竟是一个成年男性,对于杀人凶手来说,是威胁最大的。
所以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暴力制服。
而且抛尸地点也奇怪,扩大了警方认定凶手的范围。
叶桑桑看着腿部,“这里有捆绑的痕迹,死者应该目睹了女儿的死。”
她甚至可以想象,对方是捆绑住他,然后逼着他看到他杀死了女儿。
甚至妻子,也是死在男人面前。
最后他也被男人杀掉分尸。
她手放在尸体的腿部,思索起来。
如果是她,是出于什么心理看着这一幕的呢?
喜欢他们的痛苦?
按照侦查员的说法,这一家三口与人为善,虽然家庭并不算富裕,但家庭氛围很好。
她手挪到解剖床的边沿,心里突然多了一丝了悟。
或许不是喜欢他们的痛苦,而是欣赏他们幸福关系的崩塌。
他们表现的一切他十分仇视,所以选择了破坏。
破坏这种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契合副本的名字。
只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只对犯罪动机有所猜测。
而实际的,并没有什么作用,后续可能作为参考。
她回过神,看向周建国。
“要安排家属进行遗体辨认吗?”虽然现在没有头部,他们也确认是一家三口中的父女,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他们亲人也在白城,只不过在乡下。
案发当时就通知了,看时间的话,可以安排辨认遗体了。
周建国点头,“把尸体再处理一下,让家属选胆子大的来辨认。”
“好。”叶桑桑颔首。
三人开始干活。
弄完之后,叶桑桑开始通知家属。
通知死者家属后,他们立刻到达了局里,安排辨认遗体的房间在另一边。
叶桑桑看着浩浩荡荡一大屋子人,直接道:“不能都进去,选亲密一些,对亲人身体比较熟悉,胆子大一些的人进去认,不要破坏触摸破坏尸体,如果受不了及时出来……”
她朝着他们叮嘱完注意事项,就看着人群里的人。
经过商量后,男性死者的父亲和大伯,还有女孩的小姨走了出来,三人跟在叶桑桑身后走进停尸间。
因为没有头部,所以颈部以上被白布盖着。
尸体是用固定细线,在全部检查后,用鱼线缝起来的。
所以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缝合口,他们三个人足足缝合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这场大工程。
这个场景,显得狰狞又可怕,即使做过一定的清理,维持表面的干净,方便辨认,也足够挑战人的神经。
掀开白布前,即使叶桑桑已经给他们又打了预防针,掀开后现场也难免出现后退和害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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