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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扶梦)


她终于心死,与赵觉庭打了起来,终是败于他手,根基尽毁,一夜老去。
赵觉庭亦是中她之毒,一夜之间形容枯槁。
如今赵觉庭以那样疯癫虚弱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她原想一刀结果了他。
又有太多话想要问他,问他走到这一步,可曾后悔,然后再杀了他。
翠娘:“只是,我刚要使用蚕神蛊医他,他忽然又发了狂,大笑着说他要飞升成神了……”
赵觉庭说罢,便施展术法纵身飞天,引雷渡劫。
结果可想而知。
天雷降下,二十七道天雷便将他被劈成了焦炭。他从空中摔落,身体几乎裂成两半。
强大的肉身锤炼致使他刚摔下来时还没有死,但已不得动弹。
那时他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苍天,口中不断呢喃:“我要成神了,我要成神了……”
“他就这样喊着他要成神了,直到死去。眼睛还望着苍天。”
翠娘轻笑一声,笑声透着无边的苦涩,“苍天有眼,他的誓言,应验了。”
“他死,我此生已无憾矣。”
翠娘向魔太祖深深欠身行礼,“若无公子,我恐怕要含恨九泉,永远等不到这一日了。多谢公子。”
魔太祖道免礼。
她问:“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魔太祖:“赵觉庭的魂识中,有一处不可探查的自毁之地。你可知那是什么,是否和他修炼的功法有关?”
翠娘思索良久,蹙眉摇头,“我从未听说过他练过有关魂识的功法。魂识不可探查,探查即毁,必是有修为更高之人对其下了禁制。”
魔太祖:“他的魂识中,没有他人留下的痕迹。”
“连龙角所在都能被探查,此物却不能,这隐藏起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翠娘沉思片刻,“对了,赵觉庭喊着‘我成神了’的时候,似乎还喊了一句‘我是救世主’。他口齿不清,我不确定是不是,只当他是想成神疯魔了,胡乱说的。”
“不能探查的魂识,会不会和这点有关?可惜他昨日死了,不然就能想办法问他一问了。”
魔太祖默然片刻,道:“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他没有多留,拂袖而去。
织愉在墙上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魔太祖回来了。
那一身漆黑战甲的高大身影显眼得很,从前院而来。
身后还跟着钟莹。
钟莹正一脸温和地同他说话。
他听着,时不时会回一句。
织愉连忙要从墙上下来去找他,然而一回头,发现香杏去了厨房还没回来。
她试图发奋自强,自己沿着树爬下去。
然而刚从墙上站起来,望着遥远的地面,她又坐了回去。
她宁愿待会儿让钟莹把她抱下来,也不要自己跳下去。会摔死的!
织愉坐在墙上,眼巴巴地望着魔太祖与钟莹走近,渐渐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在说南海国的事。
钟莹:“还有诸多事务,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太祖若闭关,我该怎么办呢……”
难得,钟莹在撒娇。
但魔太祖不解风情:“其他魔族会接手灵云界事务,你可以去问他们。”
钟莹:“我毕竟不是魔族,我担心……”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钟莹发现了坐在圣恒院隔壁院墙上的织愉。
钟莹用余光瞥魔太祖——他好似早就发现了。
织愉抱着树埋怨:“太祖,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她风寒又重了,鼻音很浓。
魔太祖:“什么事?”
织愉笑笑,看向钟莹,“可否麻烦钟莹公主先抱我下来?”
钟莹温和的表情添上一抹不情愿,可她还是应道:“夫人跳下来,我接住你。”
她若不答应,魔太祖就要抱李织愉下来了。
织愉笑盈盈道:“多谢。”
织愉扶着大树,准备往下跳。
看着钟莹纤细柔弱的身子,又怕撞倒她。
她坐在墙上,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准备跳进钟莹怀里。
魔太祖似是等得不耐烦了,突然沉声对她道:“下来。”
“啊?”
织愉脚已经蹬在墙上往下跳了,被一打岔,直接从墙上跌了下去。
她怕得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一阵惊魂未定。
摔进硌人的怀里过了几息,回过神才看清接住她的人,戴着兽面。

织愉悠然理裙,向魔太祖行礼。
钟莹脸色微凝,没为方才明明答应了接织愉却不动作而解释,反倒问道:“夫人不是要回尧光仙府吗?怎么爬到墙上去了?”
织愉也没质问她,只道:“半路出了些事。我与太祖有要事相商,可否请钟莹公主暂离。”
钟莹眉轻蹙,“我也是方才刚在路上碰到太祖,还有许多事没和太祖说。”
织愉望向魔太祖,等他裁断。
魔太祖拂手,示意钟莹退下。
钟莹静默片刻,垂眸应是,转身离开。
织愉同魔太祖入圣恒院,转身时余光瞥见,有一清俊男子向钟莹迎去,跟随钟莹离开。
方才坐在墙上时,她就有看见此人默默跟在魔太祖与钟莹身后两丈远,还以为是柳别鸿的门客。
原来是钟莹的人?
织愉从未见过钟莹身边有别的男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瞧见男子随钟莹跨入院门转身的刹那,她忽觉那身影,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儿见过。
可他的侧颜又完全陌生。
“若要发呆,就回你的香芜院。”
魔太祖的声音打断她的驻足凝视。
织愉回过神来,“抱歉。”
她跟随魔太祖入院,问道:“方才那男子是何人?”
魔太祖:“你若好奇,可以追去问。”
他语调平平,却让织愉听出几分不痛快。
织愉解释:“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
魔太祖:“你今日是来问他的事的吗?”
当然不是。
见他情绪越发糟糕,织愉放弃安抚了。
她直入主题:“太祖可了解天谕?”
魔太祖:“有话直说。”
步入主院,魔太祖入屋,在榻上落座。
织愉跟过去,如上次那般故技重施地坐在他身边,倚靠在他身上。
魔太祖手臂轻挥,拂开她,“不说话就出去。”
话虽如此,织愉还是再度倚上他。
他亦没有再推开。
织愉:“太祖莫急,此事说来话长……”
她讲述起先前她将李随风师门送到南海国,如今李随风师门在南海国被灭一事。
还有,她怀疑南海国现任国主一家已被挟持,上次来报平安,只是挟持下的谎报。
魔太祖气息沉稳,情绪不明。
织愉委屈地蹙眉,头靠在他肩头,“明面上看,天谕像是在针对我。可如今天命盟名存实亡,我已一无所有,有什么可值得针对的呢?”
“所以我来向你报信。我怀疑,天谕是在针对你。你要接管南海国的消息传出去后,它就下此狠手,摆明了是借我向你示威呢。”
魔太祖的视线透过兽眼落在她身上:“你想利用我帮你解决天谕?”
任她虚虚实实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一语道破了她的谋算。
织愉不像先前那样躲闪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兽眼,与他对视。
她不知道,这世上会不会有第二个人总是会一眼看穿她。
但她的认知里,总是能肯定地戳破她小心思的,只有谢无镜。
织愉抬手轻抚他的兽面,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出格,“天谕神秘莫测,趁早解决它,也是为你解决一个藏在暗处的麻烦,不是吗?”
他拂开她的手,“我会解决天谕。”
他淡漠的语气、疏离的动作,在无形地告诉她:但不是为了你。
织愉的手搭上他的肩头,唇贴近他的耳处,“可否请太祖在对付天谕的时候,再顺便救救可怜的南海国主一家呢?”
温热吐息仿佛穿透战甲,染烫耳廓。
魔太祖抬手,手指抵住织愉额头将她推开,“我为何要救他们?”
他收手。
战甲的冰冷坚硬残留在她额间,织愉摸了摸额头。
真是熟悉的动作。
从前的熟悉,是怀疑。
此刻的熟悉,是一点一点的确认。
织愉继续偷偷试探。
“太祖想要我用什么交换?”
她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抚,“我除了还剩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魔太祖周身气息倏然冷了几分,“你要为了南海国的那些人,拿你自己来换?”
“他们怎么值得我用自身交易?”
织愉倾身倚进他怀里,在他怀中仰面望他,“我是想请太祖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帮帮我。”
魔太祖:“你我之间没有情分。”
织愉:“难道,不可以有吗?”
屋内,寂静无声。
唯有织愉的呼吸与心跳,在长久的安静中越发清晰。
她不是紧张,而是开心。
过往总是觉得他莫名的熟悉,莫名地能让她安心入睡,现在都成了确认他身份的证据。
她确定他是谢无镜。
织愉轻轻把头靠在他胸膛上,合上双眼。
魔太祖巍然不动,气息平稳,无人猜得出他在想什么。
骨环中的声音又在吵闹:
“我说,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认出你,不然她不可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接近你。”
“她明知道你夺舍被她残害至死的谢无镜,还来勾搭你。她无耻到了这种地步,你不会还要对她心软吧?还‘难道,不可以有吗’……要是知道还能这么说,你说我们没情分的时候,我也这么回你了……”
它素来聒噪,魔太祖亦一如既往地无视它。
良久,他的手竟抚上她的背。
冰冷锋利的覆手之甲如刀尖在她脊骨上划动,危险油然而生。
织愉睁眼,对上近在咫尺的狰狞兽面。
魔太祖嗓音阴冷:“那么,你希望你我有怎样的关系?”
织愉故作无知,伸手去摘他的兽面,“我都听太祖的。”
兽面松动,隐约已见谢无镜那清绝的轮廓。
他突然按住她的手,将兽面戴了回去。
织愉被他冷硬的动作吓得心脏凌乱一跳,紧接着手被他拂开。
魔太祖:“回去,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召见你。”
这话的意思,是答应了与她交易吗?
织愉疑暗暗思忖,知道有些事越追问越难成,含笑告退。
袅娜倩影离去,屋内再度恢复寂静。
骨环中的声音恍然大悟,“你是想利用她,缓解你的繁衍期?”
“初龙的繁衍期一个月爆发一次,强行按下,到下个月又会爆发。要到完全成年蜕化,才能延长时限,这确实太煎熬了。”
“过去半年你每回发作都要泡合一泉。你如今旧伤难愈,龙身也不完整,泡一次伤一次,着实苦了你了。”
“与其直接杀了她解恨,不如拿她当炉鼎解决麻烦,如此才是利益最大化。嗯……我怎么没想到。”
“喂,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你倒是说句话……”
魔太祖终于开口,“与你何干。”
听在它耳里,这四个字自动变成了:
关你屁事。
织愉回到香芜院。
香杏温着驱寒汤已等她半天了。
织愉要喝汤时才察觉,她喉间痒痛竟然又好了许多。
而方才,她只是接近过魔太祖。
织愉了然地笑起来,没再喝汤。
正要回屋休息一会儿,柳别鸿前来,问道:“魔太祖答应帮你了吗,你看上去心情不错。”
织愉压压嘴角:“我哪有心情不错。你的事忙完了吗?”
即便不笑,还是能看出她眸中有愉悦之色。柳别鸿没拆穿她,“暂时可以休息一会儿,我特地抽空赶回来告诉你,魔太祖比我们想得更深谋远虑。”
织愉回院中石桌坐下,疑惑地“嗯?”了一声,洗耳恭听。
柳别鸿在她对面坐下,“我去魔军驻营与战云霄协商事务,碰到了李随风。他竟然畅通无阻地入了驻地。”
“我问了战云霄,才得知,原来早在你说南海国主杳无音信、提到天谕时,魔太祖让战云霄派南海国附近魔军去调查,就已经吩咐过他留意天谕。”
“李随风正是被调查天谕的那帮暗军救下,得了魔太祖指示,才特意赶来桑泽城投靠魔太祖,向魔族汇报有关他所接触到的天谕的一切详情。”
织愉讶然,转念又觉得不足为奇。
谢无镜做事素来是这种风格——看似只走了一步,实则已掌握十步。
柳别鸿:“作为从天谕手中活下来的人,李随风对天谕的了解可能比我们还多。可惜魔军不允许我旁听。”
他问织愉:“所以你和魔太祖商谈,到底是何结果?”
织愉:“他会对付天谕,但不一定救人。”
只要不让天谕牵连到织愉与自身,柳别鸿已经满意,“你保南海国主一家多活了大半年,已是仁至义尽。”
若无织愉,南海国早在天命盟掌权初期就被瓜分了。
南海国主一家,自然也会被赶尽杀绝。
“看魔太祖如何处置,随机应变吧。”
此事说不出个结果,织愉问起今日眼熟的男人,“你可知跟随钟莹的那个男人是谁?”
梦里、过去,织愉都没听闻过钟莹身边有那样一个人。
从未见过的脸,她却觉得熟悉,着实可疑。
柳别鸿:“那人?那人名叫冠南思,是赵觉庭的弟子。钟莹曾在赵觉庭座下修炼过一段时间,他也算是钟莹的师兄。”
“此人天资不凡,但与赵觉庭修道理念不同。数百年前离开乾元宗游历后,就再没回来,行踪神秘。”
“听钟莹说,是赵觉庭出事后,她才联系上他。现在她身边已没有武侍,南海国上下也没有她能用的人,她便请冠南思来暂做她的武侍,之后协助她和魔族一起监理南海国。”
织愉仍觉疑惑:
这人之前从没出现过,按理说是无关紧要的人。
可她的直觉为何如此在意这人?
柳别鸿观她神色有异,“怎么了?你曾见过他?”
织愉:“我对他没印象,却觉得他很熟悉。”
柳别鸿也面露疑惑,想了想,道:“也许是他长得和你见过的某个人很像。冠南思之前一直在闭关,不然不可能赵觉庭出了事,他也没出现,你不可能见过他。”
织愉“哦”了声,撇去烦思,犯起懒来。
她要回屋休息。
柳别起身告辞。
转身要走,忽听织愉喊道:“等等。”
“怎么了?”
柳别鸿回身。
织愉手中握着一张很久不见的纸。
她注视纸上文字,表情凝肃,“天谕找我。”
柳别鸿立刻走近查看。
纸上的字,充斥着熟悉的傲慢:
[李随风已经到达桑泽城了?
你现在应该终于猜到,钟渺一家处境如何了吧?]
柳别鸿与织愉对视一眼。
香梅在院中透气,恰巧看到这一幕。
她蹙眉,正要上前说话,柳别鸿竟与织愉双双进了房中。
以往再如何,织愉都不会允许旁的男人进她房中的。
她还有着凡界女子的观念,认为女子闺房,男子轻易不得进,可如今……
“仙尊不在已过半年,也许夫人终于决定要找个男人依靠了吧。”
身后突然响起香杏的声音。
香梅回身,打量这个她来往不多的侍者。
香杏一脸懵懂,“这半年夫人一个人过得很辛苦。你既奉仙尊遗命保护夫人,就该多为夫人着想,接受这一切。”
“仙尊已经不在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呢?你这样,会让夫人不高兴的。”
香梅垂眸,不语。
织愉已拿出笔,写:[你要怎样?]
天谕回:[协助我杀魔太祖。]
织愉:[你高估了我的本事。]
[你不是没有机会下手。
魔太祖夺身复活,魔根是后来种下,较之真正的魔族更易拔除。
明日我会将药送去给你,待你下药成功,我便会出手对付魔太祖。]
织愉:[你要如何证明你会履行我们的约定,届时把人放回来?]
天谕敏感地察觉到织愉在给她铺设陷阱,直截了当道:
[你可以不信我。明日你收到的就不是药,而是南海国主一家四口的尸首。
你也可以去投靠魔太祖,后果同上。]
织愉一怔,陷入沉思。
天谕继续道:
[别妄想用魔太祖闭关拖延时间。
从后日开始,我会每日从南海国主一家中抽出一人,砍下他身上三寸骨肉作为礼物,每日送给你。
魔太祖何时中毒,我就何时停手。]
织愉瞪圆杏眼,拿笔的手握紧。
柳别鸿亦眉头紧拧。
[你最好快点动手。
不然我怕到最后,你接回去的会是一堆尸块。]
织愉沉吟良久,写到: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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