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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扶梦)


“我知道。”
钟隐反问她:“但你身为织愉的侍者,现在对我说这些,是在维护仙尊,还是在维护织愉?倘若仙尊与别的女人亲近,你也会这么质问那个女人吗?”
香梅坚定地答道:“第一,仙尊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第二,别的女人想靠近仙尊,我从来都是第一时间提醒夫人,只要能帮夫人除掉她们,我什么都愿意做。就算是钟莹公主来,我也这么对待。”
钟隐:“今时不同往日,你的坚持已经毫无意义。”
他的话近乎残忍。
香梅张着口,说不出反驳,渐渐红了眼眶。
另一边,织愉回屋后,听到钟隐与香梅走了,才再次出去。
却见廊下无人,谢无镜已然回房。
她抬步欲向他房中走,耳边忽回荡起他问“你不恶心吗”。
脚步顿住,织愉想了想,转身回了自己房中睡觉。
晚膳时分,她被叫醒用膳。
织愉出门,看眼谢无镜紧闭的大门,心想他本来就吃得少,白日被恶心了一番,也不知道他现在吃不吃得下去。
若吃不下去还被她强逼着吃,他定会更加厌恶她——
那正合她意!
织愉来劲了,拍响谢无镜房门,把他叫出来,让他照旧去伺候她吃饭。
谢无镜从善如流地随她去膳房。
行至半路,忽听院外传来一道声音:“织愉,我准备好你的礼物了,快随我去一个地方。”
织愉一听就知是钟隐,正要回“我要吃饭”,闻声望去,却见少年脚步轻快地向她走来,手里握着两根长杆。
少年的身形,宽肩细腰,高高瘦瘦,带着些许单薄。
一头墨色长发被由普通的布带高高扎起,很有几分少年侠客的恣意。
未暝的夜色,模糊了他的脸。
唯有他的轮廓,分外清晰,分外熟悉。
仿佛,凡界的少年刀客。
似乎也有那样一个夜晚,她吃不下噎人的干粮。
那个少年刀客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握着两根长杆,问她:“去钓鱼吃吗?”
织愉红唇微启,拒绝的话哽在喉间。
待此时眼前的少年走近,看清他的模样。
织愉笑了起来:“我还没吃饭,待会儿吧。”
“待会儿我怕……”
钟隐欲言又止,“要不待会儿你看完我送你的礼物,我带你去乾元城里吃?你逛过乾元城的夜市吗?”
织愉摇头,瞥了眼身旁的谢无镜。
谢无镜神色淡淡。
也许她现在离开,反而是谢无镜最乐意看到的。
这可不是她要主动离开啊。是钟隐找上门来了。钟隐是计划的一环,她得看重。
所以她今晚不欺负谢无镜,不算是她崩人设吧。
织愉想了想,迈下长廊,走向钟隐:“你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吃个饭的时间都等不了?”
钟隐神采飞扬:“你看了就知道了。”
织愉“哦”了声,又道:“你怎么不叫我夫人,没大没小。”
钟隐眸光明亮,不客气的语气显得很亲昵:“你现在不是夫人了,我叫你什么夫人。”
谢无镜站在长廊上,目送二人闲聊走远。
钟隐将织愉带去了抱春院。
说是院,其实容纳了尧光仙府一座山峰。
踏入院中,便觉灵气隔绝在了院外,院内的树木花草和构造,让织愉仿若回到了凡界。
织愉惊讶:“你不是第一次进尧光仙府吗?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都没来过这儿。
钟隐:“确实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是我下午精心挑选的。”
织愉睨他:“该不会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吧?你别忘了,这是尧光仙府,这里的东西都是谢无镜布置的,要论起来,这只能算谢无镜给我的礼物。”
她说话总是扫兴极了。
在南海国时,他没有理由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此刻,钟隐光明正大地撇了下嘴:“当然不是,我只是借用个地方。你在这儿等着。”
在这里,不方便施展灵力,他快步跑向林间深处,边跑边回头:“你别走,等一会儿就好。”
织愉站在原地,四处张望,越看越发觉,这里真的很眼熟,像她在凡界时走过的一座山。
是什么山峰,她记不得了。
但肯定是她和谢无镜走过的地方。
她走到最近的一棵树前,抬手轻抚树干。
粗糙的树木毫无灵气,却让她分外喜欢。
她饶有兴致地在附近乱转,去看那些她在凡界时不曾留心过的植物。
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株草。
在她眼里,都变得十分富有生趣。
她找到一株灵云界没有的蝴蝶兰品种,惊喜地喃喃:“都是从凡界带来的吗……”
她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它鲜艳如蝶翼般的花瓣。
眼前忽然飘过一点闪烁的荧光。
荧光明灭,如同闪烁的星子,细小无比,落在蝴蝶兰上。
萤火虫?
织愉愣住,去触碰那点萤光。
它像是有所感知,在她碰到它之前,轻盈地飞了起来。
织愉的视线跟随它,站起身来环望四周。
原本幽暗得只有星月照耀的林间,飞出点点萤光。
透过这片萤光海,织愉看见钟隐在不远处的林子里播撒着那些萤光。
少年的身影在萤光照耀中朦胧。
他道:“我看书上说,你们凡界有种生物,叫萤火虫。我们灵云界没有,但是南海的海底有一种生物,叫明月蜉蝣。”
“这是我特意从南海国带来的。它们寿命很短,最长只有一百天。但它们会在生命最后的十天耗尽所有生命力去发光,飞出海底,奋力飞向苍穹。”
播撒完所有的明月蜉蝣,钟隐向她跑来:“据说,若明月蜉蝣飞到月亮上,就能脱胎换骨、飞升成仙兽。”
原来不是萤火虫。
织愉有点失望,伸出手试图抓一只明月蜉蝣,看看它长什么样子,“因为会飞向月亮,所以叫明月蜉蝣吗?”
明月蜉蝣在空中游动得很快,织愉抓不住。
“也不全是。”
钟隐合掌拢了一只,让织愉凑近来看。
他手掌打开。
织愉和他一起低下头,两人脑袋挨在一起,屏气凝神地看他掌中的小小生物。
那是一条小金鱼样的小生命,浑身都在发光。两片鱼鳍如同翅膀扑闪着,被包裹在珍珠般的水珠中。
水珠因它的光而明亮,犹如一颗小小明月。
织愉懂了:这新奇的小东西长得也像颗月亮,所以叫明月蜉蝣。
她笑盈盈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它一下。
它颤了颤,从钟隐掌中飞走。
钟隐将长杆交给她一根:“你试试看挥舞这根长杆,这叫引光。”
织愉接过,随意挥了挥。
漫天飞舞的明月蜉蝣,便犹如被光吸引的飞蛾,随着引光挥动,排列成不同的形状。
织愉挥着引光玩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这片山峰,可能是她和谢无镜在凡界时走过的哪一座了。
她放下引光,望着满天明月蜉蝣:“我还是更喜欢萤火虫。”
钟隐一怔:“仙尊带你看过萤火虫?”
织愉点头。
在凡界一座和这里很像很像的山上。
那座山叫安春。
那是她和谢无镜认识一年多时的夏季。
谢无镜的手为她而断,在带谢无镜逃往近京四城的路上,他们路过了安春。
安春山偏僻无人,到了晚上,狼嚎蛇鸣,真的很可怕。
谢无镜让她从他包裹里拿出两瓶药和一包药粉碾碎混合。
他告诉她,撒了药,蛇虫野兽就不敢靠近了。
她听他的话,撒了药粉后在黑暗中依偎着他,依旧怕得难以入睡。
她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谢无镜突然叫她睁眼。
她以为有危险,都准备立刻带着谢无镜逃跑了。
可她睁开眼,就看见漫山遍野的萤火虫,都被药粉吸引而来。
如同星海,坠落在了他们身边。
谢无镜说,睡吧。
她的心,便安了下来。

此刻织愉不再看明月蜉蝣,将引光还给钟隐,突然感觉有点累。
这一次钟隐没有问她和谢无镜的故事。
从前问,是因为他知道他只能做一个她与谢无镜故事的旁听者。
现在不一样了。
钟隐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调侃:“这就累了,待会儿你还怎么去逛乾元城的夜市?”
织愉闻言点头:“说得有理,我还是回去吃饭吧。”
钟隐忙道:“要不我背你去?”
织愉睨他慌乱的神情一眼,轻笑出声。
他别过脸去,挠挠头:“我还没逛过乾元城,也不知道太华山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我一个人逛,多没意思……”
他碎碎念般说着他的理由。就是不说,他想和织愉一起去逛。
少年人的别扭,大抵皆是如此。
织愉回想凡界的谢无镜。
他别扭过吗?
有的,但总是很不明显。
比如说第一次给她梳发髻,第一次给她洗衣服,第一次帮她收行李,第一次帮她缝小衣……
还有好多好多的第一次,他总是如临大敌。
做完后,接下来一整天,他都会避开她的视线。
就像钟隐现在这样,微微侧着身,眼睛看向一旁。
但谢无镜的情绪总是掩饰得很好,表情比钟隐自然多了。
织愉假装很勉强:“行吧,我陪你去逛。但是我买东西,你要掏灵石。”
钟隐无奈地在她面前蹲下,头低着,嘴角扬着,“上来吧。”
织愉像在南海国那样让他背,手撑着他的肩膀。
钟隐背她走出抱春院,御剑出了尧光仙府,直奔乾元城。
正值多事之秋,妖魔作乱。
乾元城戒严,不比以前热闹。
织愉本来就觉得灵云界的街市不如凡界多姿多彩,此刻一看更是如此。
她从钟隐背上跳下来,随意地浏览路边的摊子。
偶尔才会有看中的东西,让钟隐掏灵石买下。
如今织愉已是人尽皆知的人物。
见她身边陪伴着一名陌生少年,城中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少年一身凡人打扮,通身修为不低,举止仪态贵气,可见出身不凡。
他们默认这是这位前仙尊夫人的新宠,打扮成凡人模样是在讨她欢心。
在织愉与钟隐离开摊位后,都在窃窃私语,暗里嬉笑:
“仙尊……不,谢无镜头上绿帽不知戴了几顶了。”
“仙尊夫人如今的地位与作派,当真出人意料。每日在尧光仙府,不知有多快活。”
“听闻谢无镜被囚尧光仙府,这明目张胆地把男人带到他面前,也不知道怎么玩,玩得可够大的啧啧啧……”
说的人太多,织愉装作没听见,也没再买东西。
逛完市集,到膳居客吃饭,织愉在大堂就把城中巡逻的人叫来,吩咐:“把外面的摊子全都给我砸了。告诉他们,再不管好他们的嘴,这次砸的是摊子,下次就是脑袋。”
“若有人说他们没有多嘴多舌,却被误砸的,就让他们来膳居客找我要赔偿。只要问心无愧,我定赔。”
“若是浑水摸鱼厚着脸皮来的,休怪我留下他们的舌头。”
巡逻的乾元宗弟子们迟疑。
织愉眼神凌厉地注视他们。
“是。”
想了想,乾元宗弟子们还是应下,浩浩汤汤地出去砸摊子。
反正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出了事全由织愉担着。
膳居客内原本望着织愉、准备拿她做谈资的人都噤若寒蝉,埋头吃饭。
织愉带着钟隐上楼上厢房。
在厢房临窗的桌前落座,织愉从窗户俯瞰街市上摊位被砸、整条街乱作一团的场景。
钟隐拧眉:“抱歉,是我疏忽了。”
织愉:“若今日是任何一个乾元宗的人出来,外面的人都不敢笑话。因为是我,他们才敢。”
“纵使我如今贵为护天者之首,就算是昊均也要让我三分,在灵云界的人眼里,我仍然是一个堪比蝼蚁、可以肆意嘲笑的凡人。”
钟隐闻言,垂眸静默地想:这就是你利用仙尊,急于修道飞升的理由吗?你想若你能够飞升,便不会有人再敢嘲笑你吗?
钟隐认真地道:“以你如今的修炼速度,你肯定很快就能飞升的。”
织愉不以为意:“做凡人自有凡人的乐趣。”
这群没有生活情趣的人,是不会懂的。
如果有的选,她喜欢做凡人。
钟隐当她是在逞强,转移话题,和她说起南海国的趣事逗她开心。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拿出一块传音玉牌。
玉牌闪烁,他道:“是我阿姐联系我。”
织愉做了个请的动作:“有不能被听到的话,可以到一边去说。”
钟隐除了担心钟渺可能会劝他不要靠近织愉外,没什么是不敢让织愉听的。
他沉吟片刻,还是当着织愉面施术接通玉牌,“阿姐,我现在同织愉在一起,你们到南海国了吗?”
玉牌静了须臾,而后传出钟渺严肃的声音:“在一起也好。夫人,我有事要向您禀报,请布下隔音阵。”
钟隐一听,连忙布阵。
织愉一听有事就头疼:“是孟枢出了问题吗?”
南海国是如今最安全太平的地方,也就只有孟枢那个老头会给她添麻烦了。
钟渺:“是。我们返回的路上,孟枢长老及其弟子都被人下了毒。毒性不危及性命,但颇为折磨人。”
“我原想回到南海国便可医治。谁知我们回到南海国一日了,请了各方医修来诊治,却都诊断不出这是什么毒。”
织愉:“我知道了,你——”
她几乎脱口而出,让钟渺想办法为他们缓解痛苦。
顿了下,她佯装解气地道:“让他们和我作对,活该!不死就行,你不用管他们。”
钟渺安静两息,道:“是。”
“嗯。”
织愉相信钟渺肯定不会听她的话。
她已经猜到幕后黑手是谁,思索着明天要不要去找他们。
钟渺:“夫人,可否让我与阿隐单独说几句话。”
钟隐想说,没什么是需要避着织愉的。
但织愉已经应下:“可以。”
钟隐无法厚着脸皮留下,带上玉牌去了厢房里间。
他没布隔音阵。
玉牌里传出钟渺的质问:“阿隐,你在做什么?”
织愉听见了。
她不好奇他们姐弟说话。
但既然让她听了,她也不介意当八卦听一听。
织愉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吃桂花糖圆。
钟隐:“阿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有分寸。”
钟渺嗓音很温和,说的话却直击痛点,“听她那么残忍地说孟枢长老他们,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害怕吗?她能对谢无镜下手,就能对你下手。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比谢无镜特殊吗?”
“我……”
钟隐吞吞吐吐,羞于回答后一个问题,只针对孟枢的事道,“阿姐,你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曾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被人捧在手心呵护。来了灵云界后,这里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讽刺她、看不起她。”
“所有人都知道孟枢得罪过她,可想而知从她来灵云界后,孟枢是怎么对她的?孟枢不是她害的,现在孟枢中了毒,在她看来就是孟枢遭了报应,这不是很正常吗?”
少年辩解幼稚,但坚定。
钟渺清楚地知道,她的恐吓吓不退他。不再争辩:“仙尊与仙尊夫人,是命定的姻缘。你……”
后面钟隐急急布下隔音阵,织愉听不见了。
但织愉并不信钟渺这番话。
哪有恶毒女配和男主是命定姻缘的。
她不以为然,只是钟隐回来后有些失神,吃饭时也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织愉便没有再和他逛,吃完就回尧光仙府休息。
钟隐送织愉回到皆归院时,谢无镜正在院中饮茶。
织愉让钟隐送她到院门处,走近谢无镜,“大晚上喝茶,小心睡不着觉。”
谢无镜扫她一眼,不语。
织愉笑:“若是你睡不着,不如来助我修炼。”
“仙尊。”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织愉尴尬地捂了下嘴,钟隐怎么还没走。
织愉回头对钟隐道:“回去休息吧。”
钟隐袖下的手攥成拳:“我有话想和仙尊说。”
该不会是布下隔音阵后,钟渺交代了他什么帮助谢无镜的任务吧?
织愉立刻假装累得要死:“你自己问他愿不愿意听,我要休息了。”
她潇洒地回房,将门关上。
然后趴在门上偷听。
钟隐:“仙尊,可否另找个地方说话?”
织愉无语。要说什么,就不能让她也听听吗?她又不会阻止。
她没听见谢无镜回答,但听见脚步声远离,她猜是谢无镜默许了。
织愉等了一会儿,打开门缝,探头出去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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