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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仙尊男主后(扶梦)


良久,香梅将水端来给她。
她接过,像是对着明月,又像是对着香梅,又或者,是在对某个不在这的人轻声道:“不过,我答应你,不修道了。我已经知道,我修不了。我的神魂何其珍贵,可不能消散在修道的天劫之下。”
“不见就不见吧,只要都能安好便好。”
“从来世起,我就有生生世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织愉笑了声,仰头饮尽茶水,又咳了几声,叫香梅退下。
香梅欲言又止,终是应声告退。
织愉倚在床头缓了会儿,下床踩着绣鞋走向衣柜,挑了一套帝释青配韶粉的冬裙换上,而后走到妆台前坐下。
镜中清晰映出她的模样。
容颜如旧,一头乌发却尽染霜雪。
她拿起木梳,如往常那般梳理长发,绾起漂亮发髻,戴上明珠璀璨的发冠与桃花钗。
梳妆好了,便坐到廊下,倚在廊柱上一边吃点心,一边看话本。
一如从前,谢无镜还在的时候。
修道,她会早亡、会在天劫下魂飞魄散。
不修道,她或许永世再难见谢无镜一面。
大概香梅也不知该怎么办好,每日红着眼眶。
织愉不再为此纠结,心情比香梅好得多,每天吃吃喝喝,看看话本,没事就去晓天暮云的亭子里坐一会儿。
香梅来给她送茶点时,她偶尔会和香梅聊起她和谢无镜在凡界时的趣事。
第一次听她提起谢无镜,香梅吓得一怔,生怕她又为此难过。
见她稀松平常地说着,说到有趣处还会笑起来,香梅为她不再困宥于仙尊的离去而喜悦,又有些为她就此放下而怅然。
听织愉说谢无镜的次数多了,香梅有时还会恍惚觉得:
仙尊只是去了远方。终有一日,他会回来找夫人,陪夫人用膳,陪夫人吃茶点、看话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
天越发冷了。
织愉也越发倦懒,每天一大半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睡过去的。
她没有精力再看话本,大部分时间都在晓天暮云院里赏景。
香梅怕她闷,下雪那天,想起织愉曾和她说:
“谢无镜打雪仗下手可狠了。那年我和他跟隔壁小孩儿打雪仗。我和小孩儿一伙,他把人家孩子打得坐在地上哭……也差点把我打哭了。”
“他做雪人很厉害,他会捏好多好多、不同的小雪人……隔壁小孩哭完了跑来跟他要雪人,他不给,把小雪人全搬到我屋子里,搬不了的全踢散了也不给,惹得那孩子又哭……”
“他还会拿雪玩小炮仗……小炮仗你知道吗?是凡界给小孩儿玩的,小拇指大……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下雪那么好玩。”
“我幼时在宫里,下雪的时候怕冷,不爱出门。就喜欢找个地方,点着小火炉,盖着绒毯看话本,看累了就赏雪,实在累了闭眼就睡。”
“后来遇到谢无镜,没有地龙、没有碳火、没有狐裘绒被,明明比在宫中更冷,我却总喜欢和他跑到院子里玩。”
香梅想,或许可以找钟渺来陪夫人玩雪。
因为她还记得夫人说过,钟渺很像她在凡界看过的慈母娘娘。
还记得夫人说过,钟渺卜卦说:夫人与仙尊,生生世世,命定相逢,情深爱重。
她想,找钟渺来,让她再起个卦,说些好听话,夫人或许会开心些。
她和织愉说这事时,织愉正坐在亭子里,腿上盖着毯子,双眼轻阖,好像睡着了。
她又唤了声:“夫人?”
织愉才颤了颤眼睫,睁眼疑惑地“嗯?”了声。
香梅:“铭千古说,因太华山脉灵气足,钟渺他们为了给钟隐养身子,来了太华山脉,就在乾元城外住着。要不要找钟渺来玩?”
虽然她知道,仙尊说过钟渺不配为夫人友人。
可夫人认识的,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了。
织愉笑起来:“好啊。”
香梅立刻下山去找钟渺。
晓天暮云院里,只剩下织愉一人。
她望着亭外的飘雪,伸出手,恍若回到在凡界时下雪的某一天。
那天下雪,谢无镜没出门。
雪下得不大,没法儿玩雪。他就和她一起坐在廊下赏雪。
她说好想吃宫里的荔枝雪燕羹。
但无论是雪燕还是荔枝,都是他们那时买不起的东西。
谢无镜没有说话,去厨房做午饭。
喊她吃午饭时,她却看到桌上摆着红枣银耳羹。
他说,不知道荔枝雪燕羹去哪儿买,卖甜汤的人说,这个也是差不多的。
她看着他冒雪出去被打湿的衣袍与长发说,哪里差不多,差远了。
可那天甜汤入口,她却第一次觉得:
红枣银耳羹,好像比荔枝雪燕羹还要好喝些。
那天,她分了一半甜汤给谢无镜。
她望着他,突然很想问他:
你觉得我好看吗?
你有没有心怡的女子?
谢无镜,你可愿……与我做真正的夫妻?
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一直都没说出口。
那时她以为,他们都还年少,他们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一起。
她总会等到一个机会,向他诉说她的心意。
可后来,当知道仙尊二字的分量时。她便知道,有些话,她再也不能说了。
不过其实,在他为她寻囚龙解药去往魔界前,她险些向他吐露心意。
但只是险些罢了。
“故人溪上,挂愁无奈,烟梢月树。一涓春水点黄昏,便没顿、相思处。”
雪落在织愉掌心,凉而未化。
这首在他去魔界落入她布下的陷阱前,她给他的词,下半阙是……
她苍白的手指颤了颤,喃喃轻语:
“曾把芳心深相许,故梦劳诗苦……”
风拂过,吹乱她满头霜色
织愉视线变得模糊,一时间竟分不清,眼前的白究竟是雪,还是她的发。
她恍然回到了在凡界嫁给谢无镜的那天。
耳边是梳头婆在念: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他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发。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望着镜子里的他。
突然发现,原来那天他为她梳发的手,有点紧张。
他为她绾好发髻,为她戴上那根他倾家荡产换来的赤金簪子。
她握住他为她戴簪的手,问他——
“我戴这根簪子,好看吗?”
织愉对他笑,倚在亭中,合上双眼。
空荡荡的手,终是落下。
“夫人,夫人,我将钟渺……”
香梅带着钟渺穿过荔枝林,瞧见霜雪吹入亭中,洒落那亭中女子一身,忽然停了脚步。
她嘴唇颤抖地唤:“夫人?”
钟渺望着亭中女子,耳边响起香梅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
她恍惚间却听见谢世絮曾说过的,那位李二小姐和一位小道长的故事——
他们相识在一个春日。
那天,春风和暖,繁花正盛……
作者有话要说:
织愉出生在温暖的春三月,谢无镜出生在最寒冷的冬腊月。
他们的宿命也在春天开始,在冬天结束。
故人溪上,挂愁无奈,烟梢月树。一涓春水点黄昏,便没顿、相思处。
曾把芳心深相许,故梦劳诗苦。
——宋·史达祖《留春令·咏梅花》

第158章 方外之人 ◎正文完◎
香梅的哭声飘荡在雪里。像一无所有的人,只剩下歇斯底里、嘶声哭喊的力气。
钟渺还记得,就在方才,香梅来找她时还笑着,同她说起去年她给织愉算卦的事。
香梅道:“夫人说,你为她和仙尊卜卦,算出她与仙尊生生世世,命定相逢,情深爱重。我知道你卜卦很有些本事,我相信你卜的是真的……”
可香梅不知道,织愉也不知道。
那天,她卜出的卦辞还有一句,她没说。
“生生世世,命定相逢。情深爱重……不得善终。”
香梅的哭声忽然停了,呆滞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完整的卦辞。”
钟渺不忍看香梅,不忍看亭中那身披风雪的姑娘,低下头,“这才是我为仙尊和夫人卜出的,完整的卦辞。”
香梅忽然静了,愣愣地望着亭中的人。
忽有熟悉气息靠近。
香梅浑身一怔,凛冽目光扫向来人,看清来者,召出鸳鸯钺直攻而去。
“你们来做什么!是你们!你们害了仙尊和夫人!”
铭千古召出天魔枪挡住香梅的攻击,“你冷静一点。”
香梅不听,招招狠绝,誓要杀了这二人为夫人和仙尊报仇。
谢世絮容色苍白,似是大限将至。
他遥望亭中的姑娘,声音缥缈如风:
“如今她已轮回有名,我来代上苍,还她因果。”
三千年后。
某界,陵安城。
十二月廿八。
从菩提山前的街市到归一观内,全都挤满了人。
由家奴开道,一顶华盖八抬大轿平稳地抬上菩提山。
这轿鎏金顶、贡锦帘,连轿壁上的雕刻都是鬼斧神工、出自名匠之手。
一名小丫鬟一身绸缎绒裙跟在轿边,任道两旁的百姓打量,神情倨傲。
单看这阵仗,这跟在轿边丫鬟都能穿绸缎。即便她今年又换了顶大轿、即便她还没露面,百姓们依然认出了坐在轿中的人。
“这李国公府的二小姐又来拜神啦。”
“年年都是十二月廿八来拜,也不知十二月廿八是个什么特殊日子。”
“这日子特不特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两天就要年节了。”
“李二小姐年年都这时候回陵安,赶不回京城过年。国公府上下就得年年陪着她回族地过年,连宫宴都去不得。”
“那么大一家子全都要随着这位二小姐的性子来,这大轿也是年年换顶新的……就没见过哪家大族这么惯着自家小姐的。”
跟在轿边的小丫鬟听到这一句,拧眉扫视周围百姓。
她一边试图找出是谁说了这样不敬的话,一边倾身靠近轿窗,“小姐,要不要桑果去教训他们?”
轿里传来不以为意的娇声:“查清了是谁说的,把他们拉出来教训两句就得了。别训错了人。”
桑果应“是”,旋即目光灼灼地盯所有人。
人太多,没多少人留意到轿里李二小姐和桑果的反应,都还在继续说。
“你不是咱陵安人吧?不然怎会不知道,李家的荣华富贵,都是因为他们家有这位李二小姐。”
“此话怎讲?”
“这要从三千年前说起。那时李家还是陵安城一小商户,生出二女儿之后,便开始商运亨通。后来还因救了当时的开朝皇帝,一路扶摇直上,入京做了官。”
“在一次宫宴上,当时的李老爷带着当时的李二小姐入宫参宴,李二小姐因生得貌美而被太子看中。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二小姐做了太子妃?”
“非也非也。结果李二小姐不愿,当时的国师也百般劝阻,说李二小姐有龙魂护身,来历不凡,万不可如此冒犯。当时的太子不信,结果……”
“结果?”
“在强娶李二小姐之前,太子死在了女人床上。皇后气急,下令要斩李家满门。结果——”
这人摇着头卖关子,啧声道:“反倒是皇后一家突然被查出大逆不道,意图谋反,落得个满门抄斩。”
“如此这般不信邪之人颇多。直到后来想要冒犯李二小姐的人,全都落得个身败名裂至惨死的下场,再不信,也得信了。”
“可那是三千年前的李二小姐得天庇佑,如今这位……”
“诶,莫急,你听我慢慢说来。”
这人摇头晃脑,说书先生似的。
引得一大帮子百姓一边随着轿子往山上走,一边聚在他身边,听他讲述李二小姐的故事。
“自从李家三千年前出了那么位李二小姐,每当李二小姐寿终正寝之后,再隔一百年,李家就又会生出一位李二小姐。”
“只要李二小姐出生,无论当时的李家是何种落魄境地,不出一年,便会荣华富贵滚滚而来。”
“每一位李二小姐都是如此,每一位李二小姐也都从三千年前起,只要会说话,便要嚷着来归一观拜神。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清。”
“直到归一观的高人算出,每一世的李二小姐乃同一人。有如此不凡命格,又屡屡轮回转世在李家,皆因李二小姐三千年前有一世本命不该绝,却因天道之错香消玉殒。”
“那高人说,由此,天道欠下了李二小姐一段三千年的因果。便随她心愿,魂归此界,再做三千年李家后人。算是把欠下的命,为她补上。”
“也由此,李家有了祖训,坊间有了传闻,无论你是天子还是得道高人,万万不可冒犯李二小姐,也不可利用李二小姐谋权夺利。否则,就要遭受天罚。”
“因一直遵守祖训,李家成了陵安屹立千年的望族。无论朝代如何更迭,李家从那时起,就没落魄过。”
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嗤笑,显然是不信,“我看呐,这都是李家为荣华富贵骗人的。”
有位老妇人道:“就算没有那些传闻,李二小姐虽骄奢了些、娇纵了些,却是极心善的。每年来归一观,都会捐赠大把的银钱,用于救济百姓。你最好放尊重些,否则你要倒霉。”
那人又“嗤”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我能怎么倒霉。”
说话间到了归一观门口。
这人大摇大摆刚要从侧门迈入归一观,下一瞬竟一脚滑在门槛上,摔了个脸朝地。
后面的人一时刹不住,不慎踩了他好几脚。
他连声痛呼,周围人纷纷远离他。
那老妇人道:“你看,遭天罚了吧。”
周围有人哄笑。
轿子里也传出几声娇笑,笑罢,道:“算了,不必再教训那些人了。”
反正他们自己会倒霉的。
桑果应是,轻哼一声:“活该。”
大轿从正门抬进归一观。
那刚爬起来的人“诶”了一声,指着大轿道:“她怎么能从正门抬轿进去?”
要知道归一观数千年来飞升了好几位高人,就是帝王来拜,都得在山门前下轿,走入归一观。
“你又少见多怪了。归一观是屹立数千年的大观,李二小姐三千年前就开始来这儿拜神,自是与他人不同。”
正说着,众人忽见几位华服公子带着各自的家奴去追入观的大轿。
“李二小姐,李二小姐,我是秦家的,咱俩小时候一起玩过,你还记得吗?”
“李二小姐,我是赵家的,咱俩小时候也一起玩过的。”
“李二小姐……”
他们跑得匆忙,将刚爬起来的人又撞到在地,摔得鼻青脸肿。
这下这人不敢再多嘴,眨巴着眼望大轿。
旁边有人见怪不怪:“自打李二小姐过了十二岁,年年回陵安都有一众公子追着她跑。”
“抛开那些传说和富贵出身不谈,李二小姐也着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谁不想娶她呢?”
“但是据说,她每一世,都是不嫁人的。”
闲话间,又有一位举止端雅矜贵、温润如玉的公子领着小厮,走向已经在归一观广场落地的大轿。
“织愉。”
那公子唤。
如此亲昵的称呼,引得众人向他侧目。
他气度雍容,一身竹纹锦袍,腰间佩龙纹玉。一看便知,其身份必是皇亲国戚。
众人纷纷为他让道。
桑果倒是不急不缓,撩开轿帘扶轿中女子下轿,低声道:“太子殿下竟然追来陵安了,也不知陛下和皇后怎么允的。”
周围人都瞧着大轿。
只见一只娇小的雪绒白兔桃花登云履踏出轿门,很快十样锦金绣裙摆遮住鞋。
她弯腰走出轿子。
一身胭脂色描金牡丹绒氅,配十样锦桃花白兔裙。一头如云墨发盘成娇俏明丽的发髻,戴的是星月冠、榴花钗。
珠钗琳琅,奢贵而娇丽。
天地间仿若忽然静了一息。
只剩她柔胰纤纤理裙时,腕上珍珠手链配红玉冰镯碰撞的清脆声响,如玉珠落盘。
唯有她发间一支赤金簪子,在一众精致钗环中显得格外突兀。
人群中又有人问:“她怎的戴那样的簪子?”
不是说那赤金簪子有多差,而是和她这身打扮太不般配了。
“你又不懂了吧。这支赤金簪据传是神仙赠与第一世的李二小姐,在李家流传了三千年,每年她拜神都会戴上,也只有她能戴。”
“说起赤金簪,我想起李二小姐还有件奇事。”
“什么?”
“据说,李二小姐从三千年前起,就不会流泪。就算哭,也只是干哭,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归一观有高人为她卜算,说也许是受她魂魄里的龙魂影响。龙魂乃神魂,而神无泪……”
这些闲话织愉几乎每年都要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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