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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偏爱(无限贰贰)


他似乎也已经洗过澡,身上是一套深蓝色睡衣。
裴浅海赶紧接过浴巾,等他离开后快速打理自己,换上衣服才出房门。
江北驰的手机里有一款麻将游戏,是烦躁又不能抽烟时玩的。
很能转移人的注意力。
走进厨房时,高汤已经熬好。
他往平底锅里打入两个鸡蛋,温火慢煎,鸡蛋渐渐开始凝固,等边缘开始呈现焦色时,他的脑子也顺过了时间线,梳理完前因后果,把当时分手的原因想了七八分通。
接着靠在流理台上,算了一下当时的裴浅海大约几岁。
鸡蛋慢慢散发出焦香味时,切丁的番茄下锅,油水相撞,发出噗呲噗呲油爆声响,接着才是倒入高汤。
等汤滚时,他算出那一年,她才刚满二十岁。
别的女孩二十岁时都在做些什么?
反正不会是一个人在医院奔波。
番茄鸡蛋面上桌时,裴浅海已经换了衣服上桌,身上的睡衣是蓝色的薄睡衣,跟江北驰身上的是一套。
客厅里正在播放甄嬛传,是裴浅海唯一看过的宫斗剧,剧情正走到华妃正在骂贱人就是矫情,她看得入迷,筷子上的鸡蛋噗通一声掉进汤里,汤汁撒了一些出来,她却似乎无所察觉。
一直坐在她对面的江北驰看不过,伸手捏着她下巴,将她的目光转了过来。
“裴浅海,我现在是处于色衰爱驰的状态了?”
她“啊”了声,慢半拍才领悟他的意思。
“没有。”她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抽出餐巾纸擦桌子,“我喜欢吃饭配甄嬛传。”
江北驰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直接关了。
“根据统计,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容易得胃病。”
“啊?”
今天的裴浅海有说不出的懵劲儿,做什么说什么都反应慢半拍,江北驰已经三两口把面吃完,放下筷子,起身去洗净双手,回来开始替桌上那盘白灼虾剥壳。
安静的空间里,唯一的动静是虾壳被剥除了清脆的声响,还有他被温度熏得暗哑的嗓音。
“裴浅海,爷爷什么时候生病的?”
随意的口气,像是闲话家常一样。
她心里咯噔一声,是来翻旧帐了?
嘴里的食物霎时变了味道,她正琢磨着要怎么说起时,碗里的虾子已经堆叠成一座小山。
她忍不住走神。
想起有一年生日,他带她去吃美式海鲜桶。来自美国的海鲜桶吃法豪迈,就是将蒸熟的海鲜、玉米、德国香肠拌海鲜酱直接倒在桌上,像野蛮人一样随手抓来就吃。
吃法沾手又费劲,当下她也看傻了眼。
可他却不慌不忙掏出自备的手套跟刀具,发挥外科专长,手起刀落,螃蟹龙虾大虾脱壳后工整躺在盘上,连路过的店长也啧啧称奇。
当时他只说了一句话。
“人的手上平均有一百五十种细菌,以后不是我剥壳的海鲜都不要吃。”
后来她没怎么吃过虾,一部分是她一个人也不会料理、一部分是因为他这句话。
“怎么不说话?”
他的语气很温和,不给人半点压力,似乎只是在聊一件隔壁的家庭琐事。
裴浅海回神,把虾子慢慢放入嘴里,咀嚼两下后说,“在我大三的时候。”
“那爷爷什么时候过世的。”
他在她碗里又放入一只虾子。
“升大四暑假前,六月初。”那时他们彻底分了手,没连络。
听到她说六月初时,江北驰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那年六月的第一个礼拜,他上了飞机离开。
走前没给她一个讯息、一通电话。
江北驰手里的动作停下许久,整理过语言顺序才缓缓开口:“所以,合理推断,当时分手,是因为那些事?”
她突然就没有了胃口。
人是很擅长学习的动物,原生家庭的所见所闻,会奠定一个人的基础。
是乐观是悲观,都跟成长时期息息相关。
从小到大,她遇到的都是让人无所适从的事,迷路时、害怕时、甚至彷徨时也没有过可以发讯息问的人,所以总是在撞着墙之间学会找到方向。
她不擅长倾诉,也是因为没有人可以说,慢慢也就习惯了,可这时突然有人来问,“妳当时好不好啊”,她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个她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违心之论,绞尽脑汁以为合理的理由,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很可笑,也很伤人。
他给她拨虾,跟她说以后不是我剥壳的海鲜都不要吃,其实都在告诉她,她可以全心依赖他。
细菌是逃不掉的,但有办法避免,戴个手套,或是打一针疫苗,没有那么难解决。
她怕被他说,妳凭什么下这愚蠢决定,浪费他的青春。
裴浅海深吸口气,站起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温水入喉,软化她堵在气管里的声音,她聚集了勇气,才想回过头答覆他的问题,不其然一堵温热贴上,男人的声音落在耳边。
他的手在她腰上交扣,微微垂下头,嘴唇贴在她锁骨,声音低而哑,带着若有似乎的轻叹,“不要怪自己做的任何决定,不要生自己的气,那时候的妳已经做得很好。”
她浑身颤抖起来。
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如果非得要形容此刻的感觉,那,大概是,本以为永远无法被理解的错误,被那个她施加伤害的人,回以温柔的微笑与温暖的拥抱。
那份恰到好处的妥帖,那样如春风般和煦的回应与呵护,几乎让她无地自容。
恋人的谅解是最好的救赎,她回过身,踮起脚,轻轻贴住他的唇,很小声地讨好,
“江北驰,对不起,我选错了方式谈分手,也伤害了你,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在德国过得好不好,如果你过得不好,我会很难过。”
他心底微微涩然,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是否定,就没必要回答。
他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些。
“现在很好,以后会更好。”
其实当年选错的人,不是她。
毫无选择的人哪来对错之说。
但他有。
不是非得去德国,留下来也未尝不可,甚至,还能拉上父亲一把,让家还是家,心底所爱的人,还能随时亲吻。
可是,他太骄傲了。
眼底容不下一点挫败,才会那样毅然决然选择离开。
如果他可以缓一缓,在那场大雨里放下自傲转过身,说不定就会看见独自一个人哭泣的裴浅海。
那个时候,他一定不会走,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丧礼过后,裴浅海请了三天假回北泽去处理房子的事。
北泽的房子落在一片闹区的老社区里,前身是公家单位的宿舍,后来自由买卖,几十年买卖下来越来越多外地人入住。
这一片附近有国内线机场,房子都只有六层楼高,没有电梯,搬家还是买新家具都得靠人力搬运。
中间有个天井,在二楼拉了一张网,防止人意外掉落,或是蓄意跳楼。
简单说就是地点好,但房子老。
爷爷过世后把这房子留给她当嫁妆,惹了父亲跟大伯一家不高兴,现在裴翔安走了,她也没有顾忌,不怕人来闹,打算把房子卖了给姑姑一部分的钱,剩下的自己打算。
她知道自己跟江北驰住在一起后,他承担了不少生活费,至少房子卖了,她也可以出钱补一些回来,江北驰还有个妈妈在北泽的安养院,睁开眼睛都是一笔大开销。
裴浅海约了房仲陈大姐下午来签约,早上就提早过来打扫。
她安安静静的来,不料还是惊动了隔壁的林大妈。
见许久没动静的房子突然有了声响,以为是遭小偷,忙举着扫把进来,一看是裴浅海,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开口:
“是浅海啊,我还以为遭小偷了。”
女人体行胖墩墩的,音量也大,像一座大山站在门口。
裴浅海手里拿着拖把在拖地板,面无表情朝门口的中年女人招呼,“林阿姨,好久不见。”
被她喊着林阿姨的中年女人愣了下,面色尴尬,“好久没见妳回来,这房子也空好久了,是打算搬回家了?”
“不打算。”裴浅海漠然着脸,细细的嗓音回:“我回来整理房子,打算把这里卖了。”
她的少女时代虽然住在这,可是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这里的人、不喜欢这里的事。
她也不打算跟这里的住户有多少交集,只想打扫完赶紧走。
可是人家似乎不放,一开始的尴尬过后,立刻自来熟,走进来张望打量,“哎呀,真是可惜了,我们这里很有机会都更呢,妳再不喜欢这里也可以忍忍啊,到时候钱入袋,这里的不愉快就过了。”
裴浅海认真刷着地上六角花砖隙缝里卡着的陈年污垢,可是污垢陈年累月静止在这里,是不可能刷干净的,她意识到这点便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看着乌黑的墙面,嗓音又淡了几分,“不,不可能过得了。”
“啊,妳说什么,阿姨听不清楚。”女人又走进一步,被老旧的木桌子绊住脚,突然想起什么,猛拍了下手,“对了,我家津羽啊,一个月前进了药厂工作,现在也搬到西京去,妳不是也在西京吗?改天约一下啊,远亲不如近邻,还得妳多关照关照。”
裴浅海猛地抬头,想她怎么知道她在西京,还没问出口,门口就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
“关照谁?”
不等裴浅海回应,江北驰缓缓走进门,在裴浅海身边站定。
一瞬间她所有防备都被卸下,有些想笑。
江北驰这架势,是打算干一架?
“那个……”她扯着江北驰的手,冰凉的指尖与他交扣,“这是隔壁邻居,林阿姨。”
“妳好。”江北驰的修养与情商让他即便感知到这个女人正在骚扰裴浅海也能保持礼貌,但不代表他会退让。
“有什么事情吗?”他不动声色往前一步,让对方也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到大门边上,手已经握着冰凉的铁门,下了逐客令,“这里待会要喷洒消毒药水,阿姨要不要回避一下?”
“喔喔……也好……也好……”女人说着往外退,一面退一面扯着嗓音喊,“浅海啊,我们津羽就拜托妳啦,我等等给妳留个电话,就贴在门上,妳没事就找她吃个饭,她一个女孩在外也不懂照顾自己——”
话没完,江北驰已经把门关上。
“也不必这样。”他那态度像是母鸡护小鸡,惹笑了裴浅海,“隔壁阿姨是林津羽的妈妈。”
江北驰冷笑,“我知道,高三时她妈来学校闹过一次,我印象深刻。”
闹的还是让他不要跟才初中三年级的林津羽早恋。
那时他已经保送北泽医大,天天在学校读书馆看书,吃了一顿午饭后天上就砸下来一口大黑锅,闹得沸沸扬扬,连他妈也喊来学校解释。
这仇她忘了,他可没。
裴浅海叹气,这栋楼的闹事天后就是这位太太,不意外。
锁上门,江北驰回过身,看了房子一圈,随意走两圈,最后停在一间墙面被油漆成粉色的房间。
“妳房间?”
裴浅海侧过身,点头,“嗯。”
江北驰慢慢走近,颇有兴致踏进去,看着这小小的空间里,有书架、单人床、一张小桌子,脑子里想的都是,少女时期的她是什么模样。
因为有过租客进驻过,关于她的痕迹已经淡化不少,可是淡绿的窗帘、书桌上的纸胶带还有窗户上乱刻的字都在。
裴浅海有些心慌意乱。
在这里发生过太多事情,她在这张床上笑过哭过,还有偷偷想念他的痕迹。
窗户半掩,微风轻轻吹起窗帘,紧靠着床头的铝制窗框下缘有道铅笔涂鸦的痕迹。
微型的黑色字迹后头似乎还刻着什么图腾。
小巧精致,看得出来下笔的人有些绘画天份。
他走近了些,眯起眼,伸手仔细琢磨,慢慢看出在一个榭寄生涂鸦后隐隐写着一排字——
江北驰,你好吗?我很想你。
她从来不轻易吐露心情,他有时候也捉摸不定这个女人到底是爱自己多,还是愧疚自己多。
在此之前,他的心情虽沉静却寂寥,只觉得茫茫的。
而此刻,他转身望着她,目光幽深得就像要把人吞没。
知道了她的半点心事,他的心被隐隐扯了下,热血又活了。
裴浅海站在门边,神色有些呆滞,似乎是想些别的事,没注意到他发现了什么。
江北驰回过身,眸子漆黑微熠,直勾勾看着她,“谁写的?”
她恍然回神。
看到那排字,脸色闪过不自在。
还会有谁。
明知故问。
“别看了。”
她就不该让他跟上来。
“我当然要看。”江北驰仗着人高,掏出手机单手拍下来,嗓音拖得懒慢,桃花眼得意又耀眼,“原来有人甩了我后还暗恋我这么久,这可是铁铮铮的证据,得纪录下来,免得有人不认帐。”
“你别拍啊。”
裴浅海声音里有些尴尬。
那些偷偷摸摸的心事,就算是事过境迁也是会难堪。
江北驰笑起来,把照片归类到某个资料夹,拉着她到床上坐下,一手环过她肩膀,把手机放到她眼下,“放心,不让妳吃亏,作为交换,给妳看个东西。”
他在档案里找了找,在一个名为搁浅的资料夹里,找出一张照片。
照片看起来是在校园里拍。
一片银白着世界里,四周都是穿着雪靴跟大衣的情侣,校园中央有颗大圣诞树,树上垂挂着一串榭寄生,四周用小灯泡围绕着,自成一格的小世界。
江北驰就坐在圣诞树下的长凳上,身旁有个瘦瘦小小的雪人,戴着红色帽子、围红白相间的围巾,手上还插着一根拐杖糖。
她眯起眼睛,看着雪人胸口处,上头用 巧克力豆拼出她的名字。
江北驰搂着雪人,在镜头前旁若无人,轻轻亲吻雪人用草莓果酱染红的嘴唇。
她想起很多年前,平安夜那天,时间濒临十二点时一群外国人开始嘶吼起来,他们手里握着海尼根,头上戴着廉价的圣诞帽,嚷着——
榭寄生下接吻的情侣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那是多让人向往的词。
台下一堆男男女女都疯了,争先恐后往那颗巨大的圣诞树下站,台上的江北驰握着麦克风,像看傻逼一样看着底下一群善男信女,嗤笑了声,丢了麦克风下台接过一瓶海尼根,就这样靠在吧台边上斯文地喝起酒。
所以她觉得他这种人不信玄学。
但是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啊。
就跟爱没有什么道理一样。
“江北驰……”
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受。
很奇怪。
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又强而有力鼓动了起来。
一下跳得比一下还快,好像下一秒就要突破胸膛而出一般……
心里面有一团情绪,解不开,只能喊他的名字。
可是喊了有什么用,还是一团麻乱。
“我……”
她想说些什么排解,正想开口说话,他轻轻的做了个“嘘……”的动作。
扣着她腰的手微使上力,两人便往床上倒。
弹簧床品质不好,嘎吱嘎吱作响,他紧跟着压上来,扣着她后颈肌肤,拇指在她唇上轻抚两下,额头低下靠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巡视,滑过鼻梁,找的,是她的唇。
江北驰这人有个习惯,做什么都循序渐进,接吻也是一样。
不会一上来就胡乱啃咬。
他总是万分有仪式感。
冰凉的唇一开始只是轻轻的覆盖她,温热的气息中有浅浅的试探,压着声音,诱惑人一样的诱哄,“嗯……妳可以说话了,想说什么?”
“我……”
她开了口,但立刻就知道上当了。
在她张开嘴的那一刻,他低头含住她下唇,温柔舔拭,一点一点缠绕住她的舌尖,动作细腻的让人发软。
她仅剩的理智也飞了。
微微仰着脖子,承受着他越发注入力量的深吻。
她的顺从从指尖上的力道隐隐传来。
他低低笑了声,继续弄湿她的唇,湿漉漉地绞着她舌根,像是要把人揉入灵魂里。
两人身下紧贴,所有他的反应她都知道。
酥酥麻麻的颤栗感传遍周身,始终搁置在她腰上的手终于不耐烦了,从下而上推高她的毛衣,把手伸了进去。
温凉的掌心贴在她胸口,薄薄的棉质内衣被指尖轻巧地往下扯,沾染上她体温的拇指往下揉开后便不动了。
江北驰收敛着眼,眸色沉沉,其实是在观察她的细微表情。
慢慢地,手指换了个方向,贴上她噗通噗通跳动的胸口,在找她能接受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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