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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偏爱(无限贰贰)


“那……”她想了下,还是问出了搁置在心上一年的问题,“那包垃圾是你放的吗?”
“嗯。”江北驰丝毫不回避,回得相当干脆,“是我。”
“喔。”她低下头吃饭,嘴角微微弯起,“为什么乱丢垃圾在我家门口?”
“裴浅海。”江北驰放下筷子,口气有些危险,“妳明知故问。”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想确认一下,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妳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
裴浅海嘴里咀嚼着狮子头,慢慢吞下去后才抬眼,“我想问……为什么要在垃圾袋上打那么繁复的结。”
“……”
江北驰慢条斯理吃着碗里的菜,眼底的笑意慢慢散漫成一股子痞气,像是以前网咖外那些不良少年,看女孩的每一个眼神都有着想上前搭讪的意思。
“还有什么原因,就是想招惹妳啊。”
饭后时间尚早,裴浅海也没看特别节目的兴致,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但苹果咬了一半就被人拿走,江北驰三两下咬完丢入垃圾桶,攒住她的手腕,“去换衣服,难得放假,出去走走。”
现代社会的过年早不比以前农业社会得守在家里围炉,饭点过后商场里人也多了起来,热闹得不亚于跨年。
两人自然而然走到影城前,一群人排队着等着买票看电影,裴浅海有些发愣,计算不来到底多久没来了。
两人交往时她才刚满二十,钱橙橙身为同龄人,一天到晚耳提面命,开房要戴套,年纪轻轻当妈绝对不是康庄大道,但她怎么说江北驰一放假不带她开房,而是看电影。
各种爽片、翻修过的老电影、各种艺术电影都看。
他们看过很多很多电影,有很多个靠在一起品尝好片烂片的时光。电影院的大荧幕里,收藏了他们的多少好时光。
他出国那天。
她无处可去,躲进影城,买了一张鬼片的票,关机,回避世界一个下午。
此去经年,她都没再踏进这地方。
“回神了,想什么呢?”
江北驰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唤醒裴浅海失神的注意力。
她猛然回过神,压下心里面的波涛汹涌,看向影城上头的灯牌,“看什么好?”
“都可以。”他也很久没有进入影城,忙的时候想看什么片,都是靠串流平台会员帐号撑着,断断续续的,一部片要看一周才看完,什么滋味都没了。
想起很久没启动的影城购票帐号,当时他们一起合办情侣帐号,可以累积点数,还有折扣,他点开一看,红利点数都没了,但帐号还能用,上一部片的纪录是他出国那天,一张电影片,地点在北泽,片名是鬼吓人。
裴浅海胆子小,从来不看鬼片,可是他知道,在电影院看鬼片,可以捂着脸,放纵哭泣。
别人不会觉得什么。
江北驰的目光层层叠叠,透过手机仿佛搭上一条线,看着独自一人坐在电影院里的女孩,黑眸脉脉,眉眼逐渐深邃起来。
裴浅海目光还流连在看板上,看着剩余的场次时间,转头问他,“看我要我们在一起?”
因为四周围吵杂,她特意提高了音量,转身问,却老半天没等到回应。
江北驰只是目光专注盯着她,仿佛老僧入定。
这些年下来,她的外貌没有改变多少,只是眼底的忧郁多了起来。
人的经历有时不写在脸上,写在眼底,她走过什么夜路、在暗巷碰过什么人,让谁给欺负了他都不知道。
他低头挑眉,伸手摸摸她后脑勺,将人压入怀里,“裴浅海,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的一句话,仿佛一杯热奶茶,又烫又甜,一颗心脏几乎要融化。
两人用手机买了票,刷条码进场。
影厅相当大,座位也相当空,几乎是可以随便坐的状态,江北驰挑了最后头的位置,让她先往里头走,自己殿后,在她坐下时,把外套脱了挽在手里。
大过年的爱情贺岁片,改编自一本畅销言情小说,年龄层偏低,是国高中女生特别爱的桥段,电影内容相当俗套,却惹哭了很多小女孩。
裴浅海看得心不在焉,因为一双手一直玩着她的手指,显然也看得不是很入戏。
黑漆漆的影厅里只有最前方的大荧幕亮着光,她看不清身旁的男人,但因为视觉受阻碍,感官就更为清晰。
滚烫的掌心揉着她的手,她也看不下去了,慢慢朝他靠近,问他:“你如果不想看我们可以提前走。”
温热的鼻息落在额头上,她稍稍抬起头想说话,便听他说:“不出去,外头都是人,妳觉得无聊我们可以干点别的事。”
这话意有所指,她心跳停了半秒,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他已经低头含住她的唇,一如他答应复合时的俐落干脆。
心跳停拍后,这次是大脑停摆,他的舌尖扫过牙齿,探入她的中,含着她的软舌搅在一处。
跟第一次蜻蜓点水的吻不同,江北驰单手扣在她脑后摁着她后颈,蛮横吸吮她的唇瓣,搅动她的意志,打破她的防线,在她不自觉往前索求时,近一步勾住了女孩柔软的舌,从舌尖缠绕到舌根,毫不留情攻城掠地。
剩下一半的电影在演什么她都心不在焉。
裴浅海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挑这位置。
因为隐密。
可以恣意。
吻到一半他突然退了一步,将她整个人抱到腿上,将外套兜头盖上,低下头,换了个方向,找到了最好吻她的姿势,继续让外套里的空气升温。
影城的椅子微微往后斜倾,她的心也一寸一寸胀了几分,她被抱在他腿上,身体因为地心引力与他严丝密合毫无缝隙。
感受他的欲望,还有他的小心谨慎。
没有什么比女人感受到男人的欲望后又知道他隐忍克制来得撩心。
克制本身就具备催情作用。
她浑身僵硬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放松一点,只是亲亲。”
江北驰的笑压在她耳后,酥麻火烫。
双手环着她的腰,热烫的指尖掐着她腰际的软肉,以着一股引人胡思乱想的力道,但一个半小时下来却也只是掐着,没有任何逾矩。
吻一个半小时是什么概念?
裴浅海觉得舌根被吻得发麻,脑子里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
他退了一步,相隔一厘米的距离,维持着低头的动作,滚烫的唇压着她的说话,“在想什么呢?”
其实什么都无法想。
她坐在他身上,他有什么反应都逃离不了。
她觉得很不自在,手抓着他的上衣,手心一把都是汗。
“电影好像结束了。”她出声提醒。
“我们再坐一会儿。”男人嗓音低哑,薄唇在她唇上流连,还有坦率的笑意,“现在不方便站起来。”
裴浅海才意识到腿下滚烫的热源来自什么。
抬眼看江北驰,他倒像是个没事人,惬意的噙着笑,拿起一边的保温杯喝一口热茶,顺便喂到她嘴边,“喝一口。”
保温杯的茶水是从家里带出来的,红枣枸杞茶。
“……”
散场灯光一开,裴浅海挣扎了下,马上被他按住,“现在出去会很尴尬。”
她顿下动作,想想后安分下来继续跟他一起躲在外套里当鸵鸟。
明明没早恋没开房,却跟什么都做尽一样。
外头脚步声窸窸窣窣,她拉长耳朵倾听,嘴角有江北驰的气息,“再亲一下?”
她摇摇头要说话,下唇就被咬住了。
“不要管外头风风雨雨了,我们在这里多待一下。”他的嗓音很低,流连在她唇上的气息却淡了几分,“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他语气里的恳求,让她的心霎时软成一片。
两人走出影城时时间已经是十一五十分,照惯例,这一天得守岁。
回家路上裴浅海想起他的母亲,正踌躇要怎么开口问,江北驰拿着手机打了视讯电话,直接摆在她面前。
电话是看护接的,镜头里的女人披着一条毛线勾织的披肩坐在轮椅上正温柔笑着,可是那眼底的神色却像看着陌生人,连面对亲生儿子也像不认识。
“阿姨,新年快乐。”
裴浅海打声招呼,但镜头里的人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像是透过她在看着远方的星火。
江北驰似乎早习惯,对着镜头说了句“新年快乐”,再跟看护同样祝贺一句,便挂断了视讯。
荧幕一暗下,天空霎时亮起初一的烟花,光亮璀璨,世界仿佛没有战争跟纠纷,祥和一片。
等着烟花的声音过去,江北驰继续牵着她走,主动解释,“我爸走后我妈也跟着想走,往楼下一跳,没走成,脊柱受损下半身都不能行动。”
“所以才不说话?”她不懂医学,却知道心病之所以难医,是因为它跟其他病症都不一样,发源地是心,可是具体化病征的常常都是捉摸不到的地方。
“嗯。”江北驰淡淡扯着嘴角,“大概是觉得百口莫辩,干脆不说话了。我记得她最后一句跟我说的是:北驰,你要好好的。”
他的笑容很淡,像是在说上一世的记忆。
她听完,心像是给掐了下,满是心疼。
零点整刚过,天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又更冷上几分,江北驰握着她的手放入外套口袋里,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这几年除夕你都这样跟阿姨过的。”
“其实没在一起过上一次年,回国后没多久,处理完后事我就调职来西京了。”
调来后就见到妳,然后就打算在此落地生根。
后半段的话他没说出口,倒不是动摇了,而是想,她不一定会想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换个地方也可以,她去哪,他就到哪。
医生说白了,拿着张证照傍身,放下名利,也是可以活得很游牧民族。
他把口袋里的手握紧。
这一次牵起手,就一辈子不放手。
农历年后戒毒门诊正式开诊。
开诊那一天,各家媒体都被联系来报导,裴浅海身为工作人员之一自然得忙里忙外。
但是说话交际的任务都交给了赵喜喜,她就负责后勤支援:发纸本公关稿、发礼物、发餐盒、发水、递送咖啡……
只要点头微笑,并不需要跟人有太多交流。
某方面来说,赵喜喜是把江北驰的话听进去了,把她妥妥的供着,就差没有当菩萨。
企划室近来几场公关业务都很出色,连上头人也渐渐看重这部门,经费说拨就拨,还特地添购了一台高价数位相机,就为了可以让每月出刊的刊物媲美坊间的杂志水准。
院长在这时候也下来接受采访,说了一大篇以任重而道远为主题的演讲稿,这演讲稿还是赵喜喜撰写,她后期修饰润色,大意就是要让观众觉得西京医院心怀大爱,救苦救难,是人间观音。
发完了公关资料,才是她正式的工作。
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沉淀淀的,她拉起机身,调好焦段,在一楼的门诊走廊外开始游走。
这次警队跟戒毒中心的义工也在,安排了几个正在接受治疗的戒毒者受访,因为事先打过招呼,拍照上镜都没问题,她走在摄影机后头,把镜头对准受访者,喀擦拍了几张照片。
脚步在人群里游移,她的眼睛透过一颗厚重的镜头,慢慢寻找有故事性的角度。
当年学设计,其实是以为设计出来薪水好,但后来才领悟根本没这回事。
唯一一次在学期间靠本业赚到钱的,是一场小摄影比赛。
但这场比赛,处处都跟江北驰有关。
当时她阴错阳差跟着江北驰接触到摄影,一开始借他的相机胡乱拍照,一回生二回熟,竟然拍出了兴趣,也拍出了点心得。
在校内参加一个小比赛还得了奖,可是来不及告诉他就分了手。
那一次的参赛主题叫希望,她照片里的主角是江北驰,并没有刻意安排角度跟剧情,是一次他回医院值班,转身套上白袍时,被她不经意抓下。
男人背着光套上白色短袍,逆着人群走入白色建筑里。
照片没有他的脸,当时在论坛被谈论了一整个月,说这个逆着圣光的男人到底是谁,从背影开始就透着帅,肯定是特意请来的模特,还有特意桥好的抓拍。
那时候她就知道,不能让江北驰跟自己搭在一起,因为谁都会觉得不相配。
镜头依旧在人群里游移,慢慢的停顿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手指一顿,慢慢将机身拿下。
镜头外,裴翔安穿着不合身的牛仔裤跟洗白的 polo 衫,趿拉着一双破烂的塑料皮皮鞋站在诊间外头,拿着一叠资料,正拉着不该出现在这的江北驰问问题。
她眼皮一跳,整个人拔凉,可又不敢马上过去,怕被裴翔安发现,也怕被江北驰发现。
她转身走到角落靠着墙,尽量深呼吸平缓情绪,可是从心底蔓延的烦躁还是扩及到眼底,眼眶热辣辣的,低着头拼命要把情绪逼回去。
莫名的,她就想到大学时,裴翔安也曾经来学校找过她一次。
一直以来裴翔安就是到处在工地打零工,父女俩一年也见不上一次面,但见面了也是无言以对。
当时在学生食堂,他到处嚷嚷着问人认识裴浅海不,她当时有课,是有人传了讯息给她,她才匆忙赶到食堂去把人带走。
原来当时裴翔安不小心骑车撞伤人,手头缺现金
那天她跟江北驰约了食堂见面,时间很急促,她不得已把钱包里的现金都掏出来才把人送走。
这是第一次错误,后来裴翔安食随知味,想方设法就是来公开场合找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制约了女儿,以为自己只要整得她丢脸就有钱拿,但事实上,裴浅海在乎的不是自己,她一直护着的,是另一个人。
大概是爱情矇眼,她也有虚荣心,高中时她也不避讳让钱橙橙知道自己家的状况,可是到了江北驰那,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遮掩。
爱情哪有办法事事都坦率,爱情里谁都是想方设法让对方只看见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如果没有最好,那至少不要让人看见不堪。
也许自欺欺人,可那是当时的她唯一能想出最好的办法。
爱情终究让人愚昧。
因为是等着要看诊,裴翔安问完话自己在门诊外四处游荡,偶尔看到医护打扮的人就抓来问一问。
裴浅海躲进女厕里,打开水龙头,拼命用冷水泼自己的脸。
外头不知道是不是有大人物来了,喧嚣跟鼓掌声四起,她靠在磁砖冰冷的墙面上,
恍然间,想起爷爷病危时,她也是这样躲在厕所里,用冷水冻自己,冻得心都冷了,才把眼皮上的温度降下去。
可是当时那些话也凝冻在时光里,在她的记忆里凝固成块,像血栓,在血管里等着爆发。
——“浅海那个医生男友到底问出来没有,问到了就让他安排下病房吧,这四个人一间像话吗?老头都要死了,怎么样也得搞个单人房,免得人说我们子孙不像话。”
——“我听说了,她那男朋友姓江,爸爸是北泽医大的副院长?既然是这层关系,怎么都不见人影?至少人没到,红包也该来吧?”
——“来是一定要逼着来,到时候我让他问问医院里有没有闲职,停车场看门的还是哪都好,给她哥安排一下,这毕业到现在一个工作都没有,像话吗?”
外头人的交谈声毫不避讳,每个人都在精打细算,从这能得多少好处。
在这场交易里,她就是筹码,一个待价而沽的筹码。
裴浅海打开厕所大门,走回病房,看着老人病床旁的大伯母一家子,睫毛上的水珠一颗一颗慢慢往下坠。
大伯母被她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脸色不淡定,指着裴浅海,“浅海,我们这家子的状况妳也清楚,谁都负担不起爷爷的,妳得懂事一点,我们合力养大妳,妳长大了,有能力了,还有个那么厉害的男朋友,总得带回家认识认识吧。”
当时她心是彻底冷了,她于是明白了,江北驰在一群豺狼虎豹眼中,就是一只金鸡母,随时可以敲一敲,随时都得下金蛋。
但又庆幸,在状况最乱的时候她跟江北驰分了手,他已经上了飞机离开这是非,她心里一空,却又轻松不少。
坏都留着吧,他得展翅高飞。
冰凉的水振奋了精神,毕竟是上班时间,她还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走出女厕,只是才擦干手准备继续工作,手腕就让人给攒住。
江北驰脸色不是太好看,撩起衣服下摆去擦她脸上低落的水珠子。
双手抚过她发烫的眼皮,脸色不善。
“谁欺负妳了?”

“……”
看她不说话,眼眶底透着一点红,他用手背把她脸上剩余的水珠都拨去,目光淡淡扫了眼四周,“妳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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