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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随军日记((大鹅踏雪泥)


行吧,不就是尿床吗?
但是!三岁小孩原来还会尿床的吗!
闻嘉嘉无声呐喊,挥舞着手臂发泄情绪,而后深呼吸几下,僵着手扯开自己的裤子,摸索着到桌子旁点亮煤油灯。
当灯光驱散房间的黑暗时,她才晓得,尿床的是闻春。
闻春已经醒了,此刻正缩着身体哆嗦着,不敢看闻嘉嘉。
闻嘉嘉捂着脑袋痛苦道,“春儿起来,小姨给你换裤子。”
说着,去上房间的竹柜里取裤子,又去厨房里取挂着晾的毛巾。
此刻大概凌晨了,薄得不能再薄的毛巾是半干状态。锅里的水竟还有些温热,她干脆舀瓢水浇到毛巾上,再把毛巾拧干。
完事进门,看见闻春哭得直抽气,两个眼睛流出六排泪,流得满脸都是,闻嘉嘉干脆拽她起来,先抹几下脸,再把她裤带解开,往下一拉,帮她把屁股和腿擦干。
“裤子会自己穿不?”闻嘉嘉问。
闻春水润润的眼睛里透着惶恐和紧张,赶紧点点头。
“对,对不起小姨。”她嗫嚅道。
闻嘉嘉心说:你可不是对不起我吗!我前后两辈子头一回帮人处理尿裤子这件事儿。
但这孩子敏感,她没这么说。到底是刚死了爹娘爷奶的三岁孩子,不至于把情绪发泄到她的身上。
她真是个善良的人,闻嘉嘉这般想。就是好人没好报啊,倒八辈子霉了,穿越这种破事儿也能被她遇上。
闻春穿好裤子乖巧坐在一边,闻嘉嘉就给自己收拾,也换了条裤子。
等她把脏裤子脏毛巾拿出去,进来一看,闻萱还心大地呼呼大睡。
闻萱心大,闻嘉嘉可不敢心大了。
闻春尿床,可不代表闻萱不尿。
她支使闻春说:“把妹妹喊醒,让她起床去上趟厕所,上完再睡。”
她也好把床铺整理一下。
闻春应好,没一会儿就把闻萱给摇醒了,正懵着的时候就被闻春带下床,带到房间角落处,闻春十分熟练地解下她的裤带,然后把妹妹一按,令闻嘉嘉安心的声音很快就传来。
“……”她有先见之明啊。
闻嘉嘉此刻苦恼床该怎么办?
稻草席子暂且不能睡,不过这个没关系,她能去楼上把原主二姐睡的席子搬下来。她看过,两个席子大小一样。
可稻草垫子呢?这上头也湿。
原主二姐房间自然也有稻草垫子,但它重啊。这时候的稻草不要钱,为了适睡性制作的垫子足足有十多厘米厚。拿席子勉强可以,拿垫子她是真没办法。
闻春帮妹妹穿好裤子,见小姨瞧着垫子上的湿痕,满脸凝重的模样,鼓起勇气,绞着袖口红着脸说:“小姨,昨天我尿床,妈妈都是用干草把湿的地方换了。”
昨天?小孩时间混淆是很正常的事儿,闻嘉嘉懂闻春的意思,闻春指的是以前。
她问:“干草在哪儿?”
闻春指着上房间:“在那里。”
闻嘉嘉明白了,敢情那些干稻草是当尿布使用的。
得益于做过一段时间的农村博主,她面对替换稻草这事儿也没多么手足无措。在闻春语焉不详的指导下很快便替换好了,又去楼上把稻草席子搬下来铺好。
“行!”她拍拍手颇为自豪,“睡觉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累一天了,三人很快便重新睡着。
只是这房间搭得太过严密,不仅密不透风还密不透光,于是早起的话也没兑现,等闻嘉嘉醒来时,已将近早晨八点。
这时候农村的清晨很是热闹,因为得安排上工,吆喝声传得老远,她家都能听到,闻嘉嘉就是被吆喝声吵醒。
她起床,摸着墙面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再把和堂屋连接的小门打开。
刹那间,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
又是艳阳天呐。
闻嘉嘉直面阳光,深吸一口气,觉得这时候的空气是真的好,不敢想象上辈子有支气管炎的她呼吸到这口空气能有多开朗。
她伸个懒腰,做饭去。
点火烧水,随后开始蒸米饭。
说实话,这时候农民已经能吃六分饱了,至少当地的农民能达到六分饱。
当地这两三年来都风调雨顺,就算是队里的孤寡老人都能有一口饭吃。
不过想顿顿□□粮,顿顿吃肉蛋,这暂且还是不可能的事,记忆中就算城里一个月也不一定吃一回纯大米饭呢。
至于肉,也是得攒着票,攒个两三月才能美美吃一顿。
所以今早闻嘉嘉蒸的是当地人最常吃的地瓜饭,五分地瓜五分饭,比起当地人常吃的七分地瓜三分饭还稍稍奢侈些。
没有电饭煲的年代,蒸饭比炒菜难。
先得把生米放在锅里煮,煮得米汤渐白,白米炸开花儿时,才能把米饭捞出来,捞到甑子中。
甑子就是蒸饭木桶,只是这个木桶没有桶底,只有竹篾编成的篦子,要蒸米饭时,就把篦子放在桶中,将桶放在锅里,而半生不熟的米饭呢?就倒在篦子上,锅里水咕噜咕噜翻滚烧开时,水汽就能把木桶里的米饭闷熟。
闻嘉嘉此刻就庆幸自己做自媒体干活时都是亲力亲为,没有用团队造假,否则甑子这玩意儿她还真不晓得怎么使。
甑子放入锅中了,她把削了皮的地瓜扔到桶中一起蒸。
至于菜……那得等米饭蒸熟后再煮。
没错,这时候做饭就是如此麻烦。虽然灶台上有两个锅口,却只有一口锅。只要做饭,就不能做菜。
闻嘉嘉琢磨着,得再搞一口锅来。或者弄个炉子,只是若用炉子,甑子就得换成铝甑子了,这样炉子才能用来蒸饭。
但现在铝饭盒都得用工业票买,更别说铝甑子了,有没有这玩意儿都是一回事。
趁着饭还在蒸,闻嘉嘉去菜园里摘菜。
菜园在后院,后院厕所旁边有个坡,从坡上去就是菜地。
这菜地瞧着只有60来个平方,里头种满各种蔬菜,可见闻家人真的很勤劳。
要说她对这个家哪里最满意,一定是这方菜地。
因为菜地靠着山脚,一边是房子,一边是悬崖峭壁,这就使得村里没人能窥探到菜地,除非从她后院上来。
此刻日光正盛,闻嘉嘉还发现了悬崖峭壁上有山泉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走近一看,地上还有个石槽,石槽里正是滴落的山泉水。
而从石槽中溢出的山泉水正沿着小沟缓缓流向菜地边缘,再沿着菜地坡往厕所的后方流去,最后离开闻家后院,流入水沟中,与几百米外的小溪汇合。
闻嘉嘉心道:这不就是上好的水源吗!闻家怎么还天天都要挑水呢?
可仔细思考后就明白了,山里的水并不是一年到头都充足的,若是遇上枯水期,那山壁上自然也不会滴落多少水源。
加上这滴落的水也不算多,对于闻家人来说还不如花十多分钟挑几担子水了事,所以也就只用这山泉水浇灌菜地与洗菜。
闻嘉嘉凑近,掬起一掌水泼到脸上,用力搓几下,就当洗脸。
菜园没多待,摘了今天一天要吃的菜,洗干净后就捧着回家。
两姐妹似乎已经醒了,她听到房间里有动静。
闻嘉嘉对着房间喊:“春儿萱儿,起床吃饭了。”
好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弱弱声音:“好的小姨。”
又是一会儿,两姑娘穿着歪七扭八的衣服一前一后来到厨房,头发比昨天还要糟糕。
闻嘉嘉定定看了看,觉着怎么看怎么像鸡窝。

饭已经蒸熟,浓郁的地瓜米饭香充斥着整个厨房。
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形成一道光柱,直直地落在铁锅中。
在农村,往往会在早晨做好一天所需要的饭菜。闻嘉嘉入乡随俗,也打算这么干,70年代可没有天然气灶和电磁炉啊。
先炒菜,家里没肉,闻嘉嘉也变不出肉来,只能炒盘小白菜。
这时候的小白菜清甜脆嫩得不行,和几十年后大棚种出来的小白菜根本不一样,闻嘉嘉觉得自己得且吃且珍惜,吃完这茬菜,她恐怕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吃了。
因为——她不会种菜。
哦不,确切地说,她大概不会在这个时代种菜,因为这个时代种菜需要浇农家肥,她接受无能。
愿意进茅坑,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
炒完菜,又煮碗汤。
白菜鸡蛋汤,亮点是这份汤她用的是米汤作为底汤。
米汤浓稠,白菜脆嫩,而鸡蛋煮成絮状,加点盐再加点农村米酒,香浓的白菜鸡蛋汤便煮好。
两位姑娘久等了,对比昨日她们今日更大胆些,会帮忙分发碗筷,也会乖乖先洗手。
闻嘉嘉:“开始吃吧!”
至于刷牙……两位姑娘并没有牙刷,闻嘉嘉吩咐她们用盐搓搓牙齿代替刷牙,所以两姑娘此刻被咸得五官都皱成一团。
闻嘉嘉先动筷,见她动了,闻春闻萱才拿起勺子。
闻春小心舀勺汤,呼呼呼吹两下,才慢慢浅喝一口。
她眼睛一亮,觉得小姨做的汤比奶奶做的更加美味。
汤是白的,是稠的,每一勺都能舀到滑溜溜的鸡蛋和脆脆的白菜碎。
闻嘉嘉见姐妹俩喜欢喝汤,干脆把汤倒些到她们的碗里,再搅拌搅拌,配上原主妈妈做的萝卜干,姐妹俩果然吃得更加欢快。
按理说,吃完饭得去上工。
但问题来了,闻嘉嘉的户口,还没有迁到浮阳大队,而且挂在街道上。而闻春和闻萱呢,队里没一个活是她们能干的。
也就是说,她们一家三口,暂且是“无业游民”。
所以今天得干些什么呢?
闻嘉嘉正思索着,屋外传来声音:“嘉嘉在家么?”
“在呢在呢!”她赶紧把碗往盆里一放,飞快往堂屋去。
“你家门咋这时候没开?”说话的人是方柳玉,她是队上的妇女主任。
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家里只有你和两个小孩,平常大门确实还是关住为好。”
闻嘉嘉将厚重的大门打开,问:“婶儿有啥事儿吗?”
方柳玉道:“我是想问问你户口啥时候迁回来,马上秋收,户口迁回来就能记工分和分粮食,队里商量过,今年给你也额外分一份人头粮。”
人头粮这词一说出来闻嘉嘉便觉着有些熟悉,仔细想想,想起来了。原主记忆中有这回事儿,而她上辈子在农村拍视频时也听老人说过。
这时候农村实行的是工分制,人头粮则是保证队里没人饿死。
人六劳四,就是这时的分粮政策。
卖完爱国粮后,剩余的粮食拿十分之六出来分给队里的每一位社员,包括闻春和闻萱这种啥活也干不了的小屁孩。
但如闻嘉嘉这种都快秋收了,才搬回队里的人是没有的。也就是瞧她家可怜,队里才决定帮衬一把。
前提是她户口在村里。
别小看这人头粮,在这风调雨顺的年景中它虽然不足以让人吃饱,但绝对能保证人饿不死。
闻嘉嘉本来还琢磨着留着城市户口,往后找工作也能容易点。但这会儿得知还能分人头粮,她当然选择把户口迁回来,毕竟粮食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真靠闻春和闻萱的人头粮,她家不出两个月就得饿死。
虽然今年有闻家人留下的粮食做托底,但闻嘉嘉可是个手机电量低于百分之五十就会有焦虑症的人!她深知自己在农活上多么废物,也深知这年代找份工人工作有多难。所以在没存足够她们姨甥仨吃两年的粮食前,闻嘉嘉坚决把粮食收集放在首位。
闻嘉嘉赶忙道:“我后天就去县里迁户口,这事一天就能办成。”
方柳玉偷偷道:“后天你爹娘几个不是得下葬吗?队长找他岳母帮忙选好了位置,就在桃花坳里,从你家这边去的话,半个小时多就能到。”
闻嘉嘉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事忘了:“好,那我大后天去县城。”
方柳玉道:“你今天把咱们大队熟悉熟悉就好,要是有啥困难尽管说。唉,你爹娘都是个好人,跟队上每个人都处得好。”
这是实话,闻家夫妻就是对大好人。
闻嘉嘉点点头:“晓得了。”
方柳玉传达完事儿后没多待,瞧瞧闻春和闻萱两姐妹便离开。
闻嘉嘉本就打算今儿在队里走走,于是将昨晚褪下的旧衣服放在桶里,关好门,带上棒槌和两个孩子往村中心而去。
闻家确实够偏远的,出门后走上两百来米才见到另一户人家。
而两家中间是片空地,大概是队里空下来的宅基地。
队里的人一年年增多,宅基地也是很紧俏的。这么一片地,少说要分给四户人家。
那户人家姓陈,同闻家一样,也是多年前逃荒而来的外来户。
闻家夫妻并不是当地人,他们刚结婚时便逃到了这儿。闻老爹是家里独子,爹娘在逃荒路上去世。而闻妈却不是,她老家在河省,远着呢。
这年头没有手机,交通也不便利,两家人早就没联系了,论起来,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陈家虽与闻家人一样,同样是外来户,但不同的是人家家中人丁兴旺枝繁叶茂,几个儿子闺女通过婚姻嫁娶在当地架起一张不小的关系网,日子过得比闻家强多了。
陈家婶儿名叫张秀丽,50来岁了身体还很硬朗,此刻在院里晾衣服。
见到门外的闻家姨甥仨儿,赶忙透过院门喊话:“你叫嘉嘉吧,这是去哪儿呢?”
张秀丽并没有让三人进门坐坐,因为闻家刚办完丧事没满七天,一般来说没人会愿意让她们上自家。
闻嘉嘉道:“婶儿你好,我去洗衣服呢。再就是我对咱们村不熟悉,所以趁着这时间在村里走走看看。”
张秀丽笑道:“行吧,那你就先去吧。”
说着,还盯着闻嘉嘉看了好几眼,瞧得闻嘉嘉心头发毛,走路时还差点没忍住回头看。
瞧着闻嘉嘉离去的背影,张秀丽上下打量好几秒,这才进院继续晾衣服。
她心里想啥?想闻家老三不亏是城里长大的,瞧着跟知青院里那刚下乡的知青差不多,巴掌大的小脸儿白得在太阳底下能晃眼。
自家小儿子就得意这样的姑娘。先前总跟在女知青屁股后头跑,帮人家干活给人家送鸡蛋。等这位知青黑了,就又盯上刚来的、还白嫩的知青。也就是最近隔壁县出了知青跳河的大事,惹得知青办和公社大发火,他终于才消停点儿。
都说知儿莫若母,张秀丽觉得小儿子大概率也喜欢闻家老三这款。
若是闻家一家子人还在……那这门亲事也算好。毕竟闻家一家子都是老实人,还能干。男的能拿10工分,连女的也能拿8公分。
又是这么多年的邻居,知根知底,到时来往也方便。
可现在是不行了,现在闻老三压力大啊。两个孩子都得她这位亲姨养,谁跟她结亲,谁就得接手烫手山芋,还得接两个。
她叹声气,琢磨着得赶紧把小儿子的婚事给定下来。在村里人看来,跟在知青屁股后头跑没关系,但招惹村里的姑娘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的。
洗衣亭。
此时九点半,洗衣亭里早没了人,所以闻嘉嘉很是幸运的独享洗衣亭。
在这里洗衣服还算轻松,因为河岸两边用水泥抹过,很是平整。就是洗衣服的时候得弯腰蹲着,没洗十分钟闻嘉嘉就腰酸背痛腿发麻了。
她果然不适合干家务。
闻嘉嘉用棒槌“哐哐哐”地往衣服上砸,把这两天的郁气都发泄在衣服上。
别说,效果还挺好。
坏心情发泄了,脏衣服也干净了。
没有肥皂没有刷子的家庭,只能靠一双手和一根棒槌把衣服洗干净。
她洗衣服的时候两个姑娘就乖乖呆在旁边捉小鱼玩儿。
这时候的河水清澈干净,河里有不少杂鱼和螃蟹,甚至有泥鳅。
说起来,现在正是吃泥鳅和黄鳝的时候,她拍视频的时候曾经捕捉过,所以闻嘉嘉起了捉泥鳅黄鳝的心思。
想着想着,衣服洗完了。
“回家!”她对两个小孩道。
闻嘉嘉扶着木柱子起身,心想还逛个屁的村子啊,她想回家躺着了。
回到家,将衣服晾到后院。
家里前院后院的阳光都很盛,闻嘉嘉不想爬楼梯,于是就悄悄偷了个懒。
结果半下午时几只鸡互啄打闹,扬起阵阵灰尘,闻嘉嘉瞧着粘了尘土的衣服,刹那间心又死了一半。
揉着酸胀发疼的胳膊,心想:偷懒果然有福报。
没办法,闻嘉嘉只能把衣服拿到菜地的水槽中再次清洗一回,然后挂到露台去。
露台上的干菜也能收了,她收起来后都放到阁楼的房间里,然后就发现阁楼中还有小半袋的粿片。
粿片是啥?类似薯片的食物。只是薯片是土豆做的,而粿片是大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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