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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占星算卦(流曦皓月)


话都聊不下去,日子还能过下去?那些有意者自然也就对她退避三舍,让她单身至今。
魏明霁被她如此直截了当的反问,搞得不知所措,好似他问错了。他是个将军,混迹于男人堆中,令行禁止,不懂迂回婉转,也不懂如何同女子说话。
林家人来之前,养母陆夫人教了他许多,让他多笑,与有宁郡主说话时温柔一些,多多夸赞有宁郡主的手艺。谁料有宁郡主好像不吃这一套,他的话术才开始,就被有宁郡主堵得无所适从了。
他到底是想错了,林星微虽然没有了以前的任性,但跋扈的性子还是在的。
本就有些尴尬的氛围便更尴尬了,魏明霁沉默良久。
林星微自知说错了话,窘窘一笑:“我无大才,但能将就,所以魏将军不必担心婚后没有暖衣热饭,我定当极力照顾将军饮食起居,必不会叫将军饿着冻着。”
魏明霁眼神望向皑皑雪松,巧然一笑:“这话真不像是有宁郡主说的。我还没问过你,你是自己想通了要嫁我,还是受到了太尉府和皇后太子殿下的逼迫?”
林星微脑袋一歪,道:“事实不是很清楚么?”又垂下了头,语气呢喃,“此事从头至尾由过我吗?”
舅父和表兄们话里话外问过她几次,得知魏明霁上门将婚事说定后便再也没有催问过了。皇后姨母也是,很是高兴的赏了她不少东西,面上对她客气了许多。
魏明霁呵呵笑了两声,回过头看向林星微,认真问道:“好吧,那我问你,你愿意……嫁么?”
林星微尴尬笑笑,低声嘟囔道:“你聘礼都抬我家了,还能容人不愿意?闹两下就算了,还真的要寻死不成?”
我可不想因此再丢了性命。
再说了,嫁谁不是嫁,无一不是吃饭睡觉过日子,怀孕生育带孩子。魏明霁位高权重钱多人帅,她要是再闹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她隐隐还有些在意从前那些不好的卦象,若能和魏明霁顺利成婚,就当她卦象不准了吧。
“哦,那便是你自己想通了。”魏明霁道。
“是,是,是我自己想通的。”林星微不尴不尬笑笑。
她也不过是被命运推着走罢了,活过一场就知道,什么叫做天意难违。
林星微扬起头来,神色坦然:“魏将军问了我这许多,换我也问将军一个问题吧。”
魏明霁眉头一挑:“想问就问吧,能答你的知无不言。”
林星微道:“将军既非真心喜欢我,我也不像其他姑娘那般对将军倾慕,将军又为何向我求亲呢?若是碍着皇后太子,也大可选别人啊。”
魏明霁迟疑片刻,才道:“我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观遍京都城中所有适婚姑娘,还是你最合适,身份也与我最是匹配。”
哪里匹配了?林星微白眼都要翻去后脑勺了,歪头问道:“就这?”
“就这。”
魏明霁装不了纯情少年郎,林星微也并非蠢笨愚昧好哄骗的小姑娘。有他这一句话,将来等着林星微的是怎样的日子,她心头便有数了。
爱情,此生大抵与她无关了,她也不想将来嫁魏明霁后,将日子过成苦情女主。心头有数便不会付出真心,将心思放在其他乐趣上面,也能过得快活。
魏明霁自知自己是个满腹算计之人,也不想伪装。
他双手负后,又道:“正月过完,我便要出征,元宵节后,我差人将我父母接到都城来,也不必定亲了,直接成婚吧。”
元宵节过后?这么快?林星微的小心脏像是被人捶了一拳,险些透不过气来。
“魏将军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将军年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林星微低声道。
魏明霁道:“节前说的是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举行定亲宴,想来我有空的时候极少,趁着节后还有些许空闲,就直接成婚吧。”
又道:“陛下赏过我一处宅子,一直空着,我这就去收拾出来,共你我成婚时用。”
林星微自觉矜持,可若说到嫁人,她还是不由心潮澎湃,到底还是小女子心性啊,就这么被魏明霁牵着鼻子走了。
待回到侯府后,她将魏明霁的计划告知了侯夫人,侯夫人当即一掌拍在案几上,也不知她手拍疼没,但林星微的耳朵震疼了。
侯夫人骂道:“如此大事,他不与我们商量,草草自定,还有没有将我们南阳侯府放在眼里?他真当我们孤女寡母好欺负是吧!”
林星微垂头,喃喃道:“也不是欺负咱们吧,他就是有些着急,可能是太想娶我了。”
陆夫人狠狠瞪她一眼,骂道:“你一个闺中小姑娘,脸皮怎的如此厚?你怎知是他太想娶你还是腹中有其他算计?”
林星微冲动的脑神经被侯夫人骂醒了几分,抬起身来道:“我也觉得仓促草率,母亲要不让二叔父去一趟陆府,商议一下吧。”
侯夫人阴沉着脸,摆摆手:“你叔父同魏明霁说不上话,我还是去找你舅父吧,再不行我去找媒人!”
媒人?媒人自然就是陛下。
然而找谁都无用,舅父就不用说了,巴不得林星微能早些嫁给魏明霁,当初林星微自戕,还以为这桩婚事要黄了,把苏老舅的头发都熬白了几根。
陛下也是,说魏明霁太忙,尽早尽快成婚也好安心,以免夜长梦多。
所以按常规流程走是不可能了,定亲宴更是没有了,直接闪婚。如此仓促,一切便只能从简了。
第32章 元宵佳节
元宵节当夜满街张灯结彩,灯火流星好不热闹,林星微却要在家中筹备嫁妆不得出门,还是林呈桉跑来求了侯夫人,才为妹妹争取了两个时辰的逛街时间。
侯夫人守寡不便出门,林太公喜欢早睡不愿出门,林老太腿疾严重也不喜凑热闹。三个孩子跟着两位叔父和叔母,搭了三驾马车一同出门了。何妇不放心林星微,还特意让罗浮一起跟了过去护卫林星微的安危。
长街热闹,林星微笑颜如花,高兴的很。自从魏明霁说元宵节后就成婚的事儿后,林星微就忧愁满面的,此刻看着繁灯璀璨,诸多烦恼也烟消云散了。
林星微今日穿得娇艳,一袭锦鲤红的云纹织锦裾裙,外搭天青色忍冬纹锦缎绒氅,在人群中娉娉袅袅倒也不输侯夫人的气质。行走摆动间,连两位堂兄都要多看上她几眼。
林呈桉啧啧两声,道:“全都城的姑娘站在一起,也没有咱家冉冉好看,真是便宜魏明霁那小子了。”
林庭屿发现有不少华服少年都偷偷瞥向林星微,急忙和林呈桉一左一右跟在林星微身旁,罗浮则紧跟林星微身后。如此这般,便将林星微护地死死的。
甄夫人看见三个孩子的举动想笑,林怀峰道:“自从冉冉自求上进之后,人也比往常变的好看多了,这几个月长嫂事事交给冉冉处理,冉冉忙得四脚朝天,倒不见她变丑,反而更加光彩夺目了。”
裴夫人一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冉冉同魏明霁婚期在即,她自然是欢喜的。”
甄夫人摇摇头,浅浅道:“这桩婚姻,长嫂和冉冉都不大欢喜。别看冉冉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几次我路过她房间,都愁眉不展,听何妇说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
林怀岳从旁的货摊上买了个红衣泥人给了裴夫人,道:“冉冉不过一个小姑娘,稚气未脱,在我心中,还是你最好看漂亮。”
林老三经常没个正行,被林太公和林老太训过很多次了。他是家中老幺,从小在父母兄长们的娇惯下长大,最是不缺爱的一个人,所以他对三叔母表白也是赤裸裸地,毫不拖泥带水。
有时在府中行走,林星微窥见过好几次,两人都是手拉手,很是欢脱。相比之下,二叔父同二叔母甜度没有三叔父和三叔母高,但彼此非常尊重,二叔父对二叔母的话无有不依从的。
市井宽阔,人潮如织,兄妹三人站在打铁花处看得目瞪口呆。
林星微痴痴看着甩打铁花的光膀子汉子,喃喃问道:“兄长你们说,这铁花溅到他们身上不疼吗?”
“疼,怎么不疼。”林庭屿道:“他们都是有硬功夫在身上的,不会被溅到,即使溅到了也不怕疼。”
林呈桉道:“嗯嗯,他们都是有童子功的。这些练杂耍的,都是从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练了。”
表演虽灿烂绚丽,但一想到“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辛苦,林星微就啧啧叹息。
她不由想起高中三年点灯鏖战,啃烂所有书目,方能在高考两天的时间里挥毫泼墨,从千万莘莘学子中脱颖而出。
看了会儿打铁花,林星微又被灯谜所吸引,拉着两位兄长猜了一会儿灯谜,还赢下不少彩头。三人一比,竟然林星微还要比两位兄长猜得准,赢得多。
林呈桉有些不服气,问道:“大伯母是不是在家中给冉冉请了夫子啊,怎么比我们做兄长的还有学问?”
林呈桉不提夫子的事还好,一提这事,林星微神色失落起来。她与曹瑞岑说好的要等元宵过后就上她家听女夫子的课的,现在被魏明霁一搅和,这课就听不成了。
她还没有想好同曹瑞岑怎么说,她还高高兴兴的等着她去呢。
前日,曹瑞岑上门拉上三兄妹一起去静水楼台听戏时就说,书案灯台都已经帮林星微准备好了,只等着她上门去。曹瑞岑如此兴致,林星微实在张不开口说自己去不了了。
林星微摆摆手,欠欠一笑:“我只是把大堂兄给我的书都看完罢了,这些谜底也都藏在这些书中,所以不难猜。”
两兄弟面面相觑,林庭屿更是脸面无光,这么一说他自觉还没有妹妹勤奋,待今晚回家开始,要更发奋才行。
林怀峰给三个孩子买下不少好东西,让仆从提着,林怀岳则买了两朵绢花全簪在三叔母一人头上,二叔母看着好生羡慕,轻睨一眼林怀峰,心想,他要是也能向三弟这般对自己更贴心些就好了。
林怀峰再不济也瞧出了夫人的心思,挑了一只更贵的银丝桃花簪,别在了夫人的发髻上,这才让二叔母释怀。
一家人看了一会儿灯,林呈桉突然跳起来道:“前面就是芰荷巷,岁晚公子的府邸就在此处,冉冉想不想上门拜访一下,问问那压祟钱的事?”
上回温林托云珠交给林星微的压祟钱,侯夫人让二叔父专门跑了一趟温府,还给了温林,此后两人便再无来往。
林星微回头看了一眼叔父叔母们,她对温林的身份有所顾忌,想着暂时不要往来的好。
“要去二堂兄一人去,大堂兄,我们上那边去看看。”林星微说着就挽起林庭屿的胳膊,转身要走,被林呈桉拦下。
林呈桉道:“大堂兄,你不是仰慕温公子吗,机会就在眼前,去不去就看你的了。”
林庭屿神色迟疑,十分心动,他早就想拜会温林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
林怀峰道:“要拜访也是白天,你见谁是暮夜时候拜访亲友的?冉冉一介女子,陡然上门会惹出非议来。”
林怀岳放下牵老婆的手,掸掸衣裳上的灰尘,道:“我们阖家一起去,怕什么非议?我也想问问温家那小子,为何只给冉冉一人压祟钱,咱家儿郎们怎的没有?正好手边有礼,也不算是空手。”
“你别闹!”裴夫人拉了一下林怀岳,“怎么跟个小孩一样,为这点事吃起醋来了?”
林老三的脾气上来了,甩开老婆,道:“我这哪里是吃醋?温林既有心结交咱家,那对咱家孩儿就该一视同仁,何故只偏顾冉冉一人?说起来他与庭屿、呈桉是同窗呢!”
林星微听着想笑,三叔父的倔脾气十成十继承了祖父,不讲礼时,连额上的皱纹数量都相同,嘴上的胡须同样噗噗飞舞。
林庭屿低声嘟囔道:“我们不是同一个夫子,不算同窗。”
林怀峰道:“你这是作甚?惹几个孩子笑话!压祟钱的事我问过温公子,温公子只不过是想感谢一下冉冉在父亲寿宴上替他和那关行云解围,一直找不到名目,才托成压祟钱送了冉冉一份礼罢。”
“不如这样吧!”林呈桉想到了新的点子:“我们三兄妹去请温岁晚出来观灯,再借机一见。几位长辈若跟着去,他必不会说实话的。”
不等长辈们应允,林呈桉将兄长和妹妹一手一个就拉着跑了。
不管林星微想不想结识这位美男,两位兄长是非常想结识的。林庭屿和林呈桉拜读过温岁晚不少文章,但从未一睹真容。
自从听说祖父寿诞温岁晚也来贺寿,两兄弟后悔得不行。若是早知道温岁晚会来,他们就算违逆夫子,也要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第33章 拜访温岁晚
林呈桉牵着兄妹疾走,一边道:“温家这位兄长写得一手好篆字,冉冉一会儿见了,你一定要问他要一幅他的字,拿回家临摹,定会对你的书法造诣有帮助。”
林星微咧嘴一笑,“我一个女子,不求成为书法大家,我若能要到温岁晚的字,定送与两位兄长。”
林呈桉激动地小心脏突突的,道:“他都送你压祟钱了,我们还是称呼他为兄长吧,虽然成不了我们的小叔父,但一声兄长担得起。”
林庭屿道:“冉冉真是有良心,还记挂着咱们。上回在燕山书院,你这二堂兄得到了东方夫子的字,偷偷藏起来,看都不给我看,真是小气得紧。”
林星微隔着林呈桉,看向大堂兄,道:“大堂兄不必介怀,等下我若能要到,定先给大堂兄。”
三兄妹一路议论着,俨然一副去求世间罕见宝物的架势。林星微本是不想拜会的,听两位堂兄将温岁晚吹得天花乱坠,便也跟着激动起来,好似不结识温岁晚,那便是多大的损失似的。
要是知道两位兄长对温林这般热情,林星微便收下压祟钱了,再借机上门好好道谢一番。如今前脚拒了人家,后脚又上赶着拜访,林星微面子有些抹不下来。
温林本也观灯才回来,马车经过巷口时,正好与林家三兄妹撞上。温林主动下车,让车夫先将车马赶回去。
他头戴白玉云纹冠,身着琼琚色凤鸟纹织金氅衣,长身玉立步到三兄妹眼前,门庭灯笼光辉笼罩在身上,显出一层红色的喜庆浮光。
他的目光落在林呈桉右侧的林星微身上,熠熠生辉的目光透出一丝欣喜,问道:“有宁郡主怎的在此处?”
林星微理屈词穷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敢提压祟钱的事,更不敢说是被两位兄长授意来要墨宝的。张口结舌中望了一眼二堂兄。想必大堂兄也同她一样,紧张到不知所以。
林呈桉主动介绍道:“我们是有宁郡主的堂兄,他是大堂兄,我是二堂兄,……我们是燕山书院东方夫子座下学生。听说……听说温公子曾来我家为我祖父贺寿,特想来向温公子道谢。”
温林一声慈笑,道:“既是有如此渊源,我比几位年长,几位若不介意就唤我一声兄长吧。”
林呈桉笑得合不拢嘴,赶忙道:“不介意,不介意,我们也正有此意。兄……兄长。”
林星微在一旁不尴不尬笑笑,没有说话,心想:他的确是咱们的兄长,可就是不知他什么心思了。
林庭屿拱手道:“东方夫子拿温家兄长的文章让学生拜读,我们有些许不懂之处,温家兄长能否为我们解惑?”
林呈桉投去期许的眼神,温林心下笑笑,腹诽道:你们到底是来道谢还是求我解惑?
林星微怕温公子为难,便道:“今日太晚,要不我们改日再来拜访温公……兄长吧。”
温岁晚心思一转,突然问道:“我听说有宁郡主快要嫁人了是吧?我备下一份嫁妆,恭贺有宁郡主和魏将军新婚。要不三位到我府上取一下。”
林星微眉头一蹙,疑问道:“你为我备什么嫁妆?……还有那日压祟钱……”
林庭屿也道:“是啊,上次送压祟钱已经很突兀了,怎么还有嫁妆?”
温林笑容消散,面容紧绷,沉声道:“我们还是入内一叙。”
林呈桉求之不得,左右牵起兄妹便跟着温林进了温府。
温府内庭广阔,然清静少人,好像并无多少奴仆。元宵喜庆,此处却像是避世之所,内庭连红灯笼都没挂,只有幽幽几盏石灯。
温林主动解释道:“家母住在北海郡,此处只我一人居住,所以清静了不少,待我成婚后,这里便会热闹起来了。”
“北海郡?兄长不是说你是颍川人吗?怎的令堂住在北海郡呢?”林星微问道。
温林道:“外祖家在颍川,我舅父曾任北海郡郡守,我便随同母亲一起去了北海郡,舅父升迁后,家母不愿挪动,依旧住在北海郡了,而我求学在外,如今又要到京中任职,便将母亲一人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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