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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占星算卦(流曦皓月)


林星微惊讶地看着她,问道:“曹叔父和欧阳叔母什么样的女师找不到啊,还让我来教你?庖厨女红我都是跟着何大娘他们学……”
“女师请了五六个吧,教我们全家的姑娘媳妇们,可是我提不起兴趣,学琴记不住谱子,学不会指法,下棋我也记不住棋谱,乱走位经常被女师训,至于庖厨不是引燃了大火差点烧了房就是不小心烫伤自己……”
“我不爱学经常旷走,我家几个嫂嫂倒是学得很起劲。”曹瑞岑垂丧着脑袋,用火杵拨弄着炭火,撅着嘴又问道:“我记得郡主以前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怎么一学起来就这般快?”
她在抱怨的时候,林星微不知有多羡慕曹瑞岑,侯夫人也不是请不起女师,只是寡妇家中不喜欢让陌生人住进来。
之前舅父和皇后姨母让林星微跟着太尉府的姑娘们学习,然林太公不让去,侯夫人也不乐意,总怕他们会在林星微身上觊觎什么。
是以庖厨女红她只同府中奴仆们学了一点皮毛,再加上一点自己的创意,便得到了全家的称赞。
厨艺不用考究刀工,不用在萝卜上雕花,只要干脆利落的做熟且有盐有味,品相没那么差就好。
至于绣工,是何妇提供了花样模板,教她用烤黑的细竹在布料上描了,针法也不过就那么几样,她看了一遍何妇怎么做便也就会了,谈不上精良,就因比何妇做的针脚细致得到了两位叔母的大夸特夸。
学梅花篆字花的时间最多,在把字写得像梅花之前,她先是练了很久晦涩难懂的篆体字,再开始试着把横竖画成圆弧状,练了有两个月,才掌握了“逆锋起笔、中锋行笔、回锋收笔”的诀窍,那字儿才像一朵看得过眼的梅花了。
如果她也有女师教的话就好了,定然比现在要好。
林星微将自己写的梅花篆字和绣的几个帕子拿给曹瑞岑看,曹瑞岑嫌弃地皱起了眉,她自己虽说不行,可见过世面啊,能分得清好赖。
曹瑞岑都能分得清好赖,那侯夫人一定也分得清,可能是觉得女儿突然变得上进好学了,不忍打击她的自信心,便没有说出实情。
“还以为有多好呢,郡主的梅花篆字还没有我大堂兄写的好呢,这手帕上的牡丹也绣得粗陋,我家婢子绣的都比这精致。”
曹瑞岑突然眉眼一亮,道:“要不你住到我家来吧,跟着我家女师仔细学?”
林星微当即也兴奋了起来,随后又迟疑了,“我若住到曹府去,那我母亲怎么办?”
“这倒也是,你走了,苏姨母就一个人了。”曹瑞岑呆呆道。
两个姑娘盘算了一阵,决定让林星微走读,白天去曹府听课,晚上就回家。眼下不行,快到年节了,府上要准备很多事,林星微要帮忙,得等到年后。
两人跑去向两位夫人提了后,欧阳夫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阿岑一个人备懒,不肯同几个嫂嫂一起学,我家几个媳妇平时也要忙家务,听课也不甚认真,女师都抱怨讲课没有劲头了,是以,家中换了好几个女师,若有宁郡主去听课,那极好不过了。”
侯夫人还想客气推辞一下,欧阳夫人这般热心她也没话说了,说定待元宵过后林星微就去曹府听学。
欧阳夫人和曹瑞岑在南阳侯府用过午饭后,天色放晴,曹瑞岑又邀请林星微去校场跑马,林星微乐滋滋跟着去了。
曹瑞岑借着父亲的大名,熟门熟路带着林星微去了羽林卫的校场,还叫林星微放开些耍,这地方她跟着兄长来过好多次,已经与几个军头成好友了。
也不知她父母知不知晓她与军头成好友的事。
林星微跟在曹瑞岑身后,也不知是三九天的寒风袭人还是肃严的军甲袭人,总觉得由里到外都冷飕飕的。
果然一个甲胄锃亮的军头迎了出来,将曹林两个小姑娘带去了西端一个小校场,并牵来两匹高大的枣红马来。
“那边是在做什么?”林星微指着东端大校场上一大批正在操练的军汉问道,他们看上去武姿凌乱,手脚不协调。
军头呵呵一笑:“回有宁郡主的话,这是今冬从各地新招募来,里头许多是罪犯被罚充军的,年后就要送去战场,魏将军正在对他们加紧训练。”
又道:“左边那几队是新来的羽林卫,时间紧迫,魏将军将他们合在一起训练。”
曹瑞岑也解释道:“魏将军破滁王世子被杀案有功,陛下又任他是羽林中郎将,统管整个羽林卫。”
曹瑞岑附在林星微耳边,低声笑问道:“魏将军在那边,郡主要不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没看人家在忙么,若是被赶出来那多没面儿。”林星微睨她一眼,自顾爬到了马上。
这是林星微第二次骑马,第一次骑马还是在中秋炉汀山那次,骑上都府的马下的山。
上回有堂兄带她,这次她一人。曹瑞岑已经夹紧马肚跑起来了,林星微还让罗浮帮她牵着马跟在后面慢悠悠散步。
曹瑞岑将她套圈后便缓步过来同林星微并排走着,问道:“郡主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林星微捋了捋马脖子上的鬃毛,道:“魏将军昨日说他因滁王世子案问话陈溪南,他不是已经结案受赏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曹瑞岑道:“可能他想知道一些滁王家中的一些细节小事吧,凶手是滁王世子表兄,是其舅父的儿子,其子昏聩无能,还想要滁王父子帮忙举荐入仕,被拒后怀恨在心,便勾结江湖侠客在中秋那日尾随滁王世子到了炉汀山,在月老庙前将滁王世子谋害,趁乱遁逃。”
又道:“也是魏将军厉害,几个月的功夫,不但将所有凶手逮捕归案,还查出这伙所谓的江湖侠客背后是寄居在开县的一伙反军,魏将军一举剿灭了这伙反军,这才有了这多赏赐。”
林星微悠悠地道:“魏将军的事阿岑妹妹竟然知道这么清楚,而我连他封赏都是从黄漩口中听来的。”
又黯然低下了头,叹息道:“别说我了,我母亲身后有太尉府,都不知他破案受赏了。”
曹瑞岑急忙安慰道:“魏将军的封赏才下来不久,本就知道的人不多,我都是听我父说起才知道的,郡主别多想了,我们跑马吧,嘶……好冷!”
这是训练有素的军马,罗浮放了手,林星微也学着曹瑞岑的样子,放松了缰绳,夹紧了马肚,伸手在马背上拍了一下,轻跑了起来。
第25章 侯夫人打残左丘知
跑完了马,两人又去射箭,曹瑞岑射得没有准头,林星微连弓都拉不开,没捏紧弓弦,手指上打上了血泡,一下子失去了兴致。
两人从校场出来后,正往曹家马车走去,左丘知打马飞奔出来,差点踩到两人,林曹两个姑娘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左丘知并未停下,已遥遥不见踪迹。
“你疯了吧,知不知道差点撞到你家未来主母!”曹瑞岑朝左丘知疾驰消失的方向大骂。
两人心有余悸地登上马车,曹瑞岑还在喋喋不休的骂:“我也学学陈溪南的手段,弄断那个左丘知的腿!”
“我们没事就好,你要是弄断他的腿,那魏明霁要找你麻烦,届时连累了你家父兄。”林星微抚着砰砰跳的胸口,还在劝慰曹瑞岑。
“要不是怕连累家中,我恨不得今晚就埋上绊马索将左丘知绊进深坑活埋了。”曹瑞岑气愤难平,又看向林星微:“你不生气吗?要说以前遇上这种事,你骂得比我还凶,说不定真会活埋了他。”
“气,怎么不气?”林星微道:“这不是我家没人给我撑腰么,昨日推陈溪南下水,连累母亲和二叔父给我善后,回去就后悔了,要是当时忍住了,母亲就不用给陈家赔礼道歉,二叔父更不会受颍川王的奚落了。”
曹瑞岑叹道:“我母亲说郡主变了,郡主当真是变了。”
曹瑞岑又问:“可魏明霁不将郡主放在心上,连他手下人都对郡主如此不敬,郡主还要嫁他吗?”
林星微撩开车窗看向外面的西阳长影,悠悠地道:“嫁不嫁的,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边走边看吧,若嫁了他,他不待见我,我便只过我的日子,不理会他,若是他看上别的女子要同我退亲,那就太好了。”
“唉……”曹瑞岑又一脸怜惜地搂住了林星微的肩膀。
今日差点被左丘知撞到的事林星微回家后闭口未谈,曹瑞岑却咽不下这口气,回头同父母兄长们说了,曹家父兄当即给魏明霁去了函,要求严惩那个莽撞的左丘知。
侯夫人从欧阳夫人处得知女儿差点被马匹踩到,回来后竟然都不敢告知长辈,心头就一阵绞痛。
好在是没有被撞到,可万一被撞倒踏伤呢?她可就这一根独苗啊!想想就心痛到不能自已!
第二日连早饭都没用,天蒙蒙亮就带着罗浮及数名府丁,去陆府没有见到人,又去了上都府,恰好在上都府高大门牌下等到了魏明霁和左丘知等人。
魏明霁看见侯夫人面色不善,就知道她是替女儿出头来了,便道:“晚辈昨夜收到曹家父兄信函后,便已经责罚了左丘知,此事揭过,眼下晚辈还有要事要办,还请南阳侯夫人莫要为难晚辈。”
侯夫人瞟了一眼戴着冷肃面具、好端端跨在马上的左丘知,冷声道:“你说揭过就揭过?可问过林曹两家同意揭过了没有?你既说已经责罚了左丘知,请问魏将军是如何责罚他的?”
“三下脊杖!”魏明霁腰背挺着笔直,说得理直气壮。
在他看来,差点撞到是还没有撞到,且昨日左丘知是有要事要替他做,所以才跑马快了些。
再说也不全然是左丘知一人的错,两个姑娘不知道靠边走,却走在路中间,罚左丘知三下脊杖已然够了。
左丘知是他最得力的手下,魏明霁不忍下不来重手,这三下脊杖也是打了折扣的,是以,左丘知还能行走自如,能安然骑在马上。
侯夫人厉声问道:“两个姑娘两条命,三下脊杖就够了么?”
她难过的是,女儿受了委屈和惊吓,回来后却说都不敢说,女儿虽不像曹家姑娘那般有父母兄弟撑腰,然她这个母亲还没死呢!还有人为她撑腰呢!
林家的侯爵之位无人承袭却也没有被褫夺,朝廷食俸照常享用,林家不是任人欺负的平头百姓!
一个属下敢如此放肆,事后魏明霁竟然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和歉意。她气的不是左丘知而是魏明霁!既然魏明霁无情无义,她也没必要假装贤良大度。
魏明霁头颅高昂,炯炯目光从面具后透过来,沉声问道:“那侯夫人的意思是什么?”
侯夫人目色阴沉地厉害,声色高亢:“我给魏将军三个选择,一,把左丘知交给我南阳侯府处置;二,左丘知对未来魏家主母不恭不敬,请魏将军亲手杀了他;三,魏将军同我林家退亲,魏将军三中选一即可。”
魏明霁的拳头暗暗攥紧了,要让自己在左丘知和林星微中间二选一,那一定是左丘知。然林星微却是他不喜不爱也不能退亲的女子。
他目光阴郁又如鹰般犀利,嗓喉滑动,沉默半晌后才道:“左丘知,若是南阳侯夫人伤了你,我便找天下最厉害的医者为你诊治,若是南阳侯夫人杀了你……我会好生安葬你,为你过继子嗣延续你左丘家香火。”
“末将明白,末将多谢少将军!”
左丘知在马上拱手抱拳向魏明霁行过诀别礼后,卸下腰间佩剑丢在了地上,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盔帽,面具,甲胄一一卸下交于旁边阳翟军,目光坚定,视死如归般走向南阳侯夫人的阵营。
南阳侯夫人一扬手,四个府丁快步涌上前将左丘知绑了,押进了马车中。
南阳侯夫人狠狠挖了魏明霁一眼后才调转马头昂首离去。府丁们押着马车,斗志昂扬像凯旋归去的壮士跟着南阳侯夫人的马后。
苏子窈是个烈女子,以前就烈,现在守寡独守门户,处事态度更是强硬。平时不声不响的,若是真的得罪她了,那就是一个炸了毛的老虎,碰不得,若是谁胆大碰了,那是会咬人的。
她也颇有豁出去了架势,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架势,更不怕得罪了人,连累了娘家夫家。
她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女儿,谁让女儿不好过,她就让谁不好过。
不到半日,左丘知被打折了双腿拉脱了双臂,剥了厚衣,寒风凛冽中只穿一单薄的中衣弃于上都府门口。
左丘知的胳膊还能找个会正骨的再镶回去,骨折的双腿么,以目前的医疗条件,往少了说也要半年才能行走吧,会不会变成个跛子那就说不准了。
林星微终于知道,正主敢砸魏明霁聘礼的跋扈行径是遗传了谁。
林星微早上起床,何妇告诉她侯夫人带人一早就出门了,没想到只不过几个时辰,母亲就干下了这一壮举。
母亲前日还劝她不要做出伤害他人性命之事,不过两天时间,母亲自己就弄残了旁人。
这下怕是要把魏明霁彻底得罪了,这门亲还能成不?
第26章 达成合作共识
林星微还在隐隐担忧她与魏明霁的婚事时,两日后魏明霁借着年前交换节礼亲自登门南阳侯府,身后形影不离的左丘知已经换成了一个叫鲍商的面目全遮的小将。
侯夫人全程冷着脸,搞得在旁作陪的二叔父和三叔父好生尴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魏将军笑,该不该同魏将军好生说话。
这是自议亲以来,魏明霁第一次来拜访南阳侯府。何妇原本要准备丰盛的餐食接待林家未来女婿,但被侯夫人制止了。
是以,餐食简单地可怜,甚至比不上家常。
林星微坐在末位吃着案桌上的细果,静静听着没有作声,就等魏明霁如何说。
魏明霁一身长石色竹纹长裳,芙蓉红的交领,风采依旧,面色温和,面具就放在食案上。
他主动道:“晚辈因公务繁忙,一直未曾拜访过南阳侯府。年节下,我母亲从北海郡送来礼品,特意嘱咐晚辈给未来岳母送来。”
一声“未来岳母”听得林星微眉头一挑,看来她这个棋子在魏明霁和皇后对弈的棋盘上该动一下位置了。
侯夫人面色冷淡,铿锵道:“房夫人有心了,魏将军身在都城,都顾不上到我府上拜访,房夫人远在北海郡,还知道给我家送节礼来,真是辛苦。”
房夫人是魏明霁亲母,魏家也是三房,魏明霁是二房子息。
“晚辈惭愧!”嘴上说着惭愧,魏明霁神色很泰然,丝毫没有惭愧之色,他又道:“上都府一切听从陛下安排,许多事上由不得晚辈做主,还请南阳侯夫人和有宁郡主见谅。”
林星微心中窃笑。
既然想同人结亲,就该拿出个想结亲的态度来。他平时对林家不理不睬,手下人对林家不恭不敬,好似她林星微除了他就嫁不出去了似的。
殊不知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谁稀罕他。
想以前她的另一位女同学,她男朋友平时跟前跟后,过节送礼,平时请客吃饭,大学毕业后连丈母娘家的家务活都包了,若是换做魏明霁这样的,丈母娘不拿擀面杖打出来就算不错了。
林星微自认这身皮相还不错,在陈溪南和黄漩那刻薄的嘴里都能落得“美貌”两个字,想来是长得符合当下人的审美标准。
林家虽说人丁单薄,但家底还算殷实,她也还算得能干上进,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本事这样的家世,想挑一个愿意好好过日子的女婿不难。
从前的坏名声在林星微这半年来的经验下已经转好了许多。
是以,林家上下从未想过要巴结这位陛下眼前的红人、名头多到数不清的大官,更没有上赶着非要同他攀亲。
他不上林家的门,林家人也未上姓魏的门,除那次林星微同两位兄长去陆府向魏明霁致谢致歉还受辱吃了闭门羹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就连这次魏明霁破案有功,朝廷又重新加封官职,林家人完全不知道,就算后来听说后也没有送贺礼过去。
言归正传,关于这门亲事,双方在尴尬中达成了共识:不退亲,但具体举行定亲宴的日子要等魏明霁有空的时候举行,届时除了陆家养父母,还要把远在青州北海郡的亲生父母一并请到都城来。
林家没意见,侯夫人只提了一个要求,成亲后,要林星微留在都城,不能跟着姑嫜回北海郡去,魏明霁当下也答应了。
这个“有空的时候”那便是遥遥无期了,他要替陛下查要案,胡人作乱的时候他还要上战场,回来了又一身的伤要将养,总之他永远都在忙,永远都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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