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票房在1000万以上，那么我们双方就按照实际收益五五分账。
如果票房达到3000万以上，你我就按二八分成，您看这样可以嘛？”
深泽伊夫大吃一惊。
他是挺喜欢这部电影。
但要说这部电影能卖出3000万以上的票房，他可不敢这么想。
现在谈千万、三千万的收益分成，那就是空中楼阁。
但万一这部电影真的能卖出三千万的话，那自己按照秦齐的策略执行的话，好像就要少赚很多钱。
就算回头回国能跟国内院线五五分成，那么2000万票房的话，就会有1000万的利润，这样他和华国这边就是各赚500万，还算能接受。
而万一票房达到3000万以上，就会有1500万利润的话，自己就只能赚300万，华国这边就要赚到1200万了，那自己这损失可不小啊。
深泽真觉得小瞧了秦齐他们几个呀。
这方案想得太毒了。
“哈哈，我真想不明白，你们几位到底是对自己的电影太有信心，还是为了单纯给自己画个大饼……”
深泽算来算去，还是觉得超过3000万的票房有点不可思议，基本上不可能。
秦齐的脸上则透出自信的光芒。
“深泽先生，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您是否同意这个方案。我们还可以许诺您，今年先不在华国电影院大规模上映这部电影，我们的电影只参加各大电影节和影展，你们拥有一年的上映优先权。”
深泽这次彻底心动了。
这个协议看上去对他没有任何伤害啊。
反正他现在只用支付50万的成本。
至于以后，那也是只赚不赔，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反正以他最初的设想，这部电影能赚一两百万，他已经非常满意。
“好，我同意。”
深泽看着颜衡和秦齐几个脸上的光芒，他想明白了。
年轻人和他们这群老家伙最大的区别，就是敢于冒险。
那么风险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吧，自己只需要抓住稳定收益就好。
双方最后都怀着忐忑的心情，签好了合同。
深泽伊夫拿到自己那份合同，就进入了专业发行人的角色。
“还要麻烦康厂长和霍导帮忙，我们想对片中的每一个演员以及主创都采访一番，到时候还需要两位鼎力支持。”
康厂长满脸堆笑地答应下来。
他被国内那两家发行商打脸了一番，现在能保证有50万落袋为安那也是好的。
送走深泽伊夫一行，秦齐打算继续跟在场的几位继续商量一下，接下来这部片子该怎么承担风险的事。
第334章 破釜沉舟
“是这样的，我们作为投资方也没想到，咱们这部影片发行会如此艰难，因此，我们这边临时想了两个提议。”
秦齐笑道。
他们四个来之前，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并商量出了不同的应对策略。
果然，事态是按照他们能想到的最差的那种。
姚玉和颜秒两人都很佩服秦齐现在还能这么淡定。
要知道现在的操作方式，很有可能让他们血本无归甚至还要倒赔上一笔。
虽然他们一开始就是觉得投资电影这事还挺好玩儿，也都没那么在乎最后能赚到多少钱。
但是，现在知道自己很可能投资了一部回不了本的电影，还会输掉与颜征那边的比赛，颜妙的一张小脸还是变得煞白煞白的。
秦齐这会反倒无比淡定。
眼下的情形和前世没什么两样，正是她所期望的。
秦齐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第一个提议呢，是我们万冠集团以成本价收购这部影片，大家在半年后就能回收自己之前的全部投资额，从此之后，影片的所有收益与损失都与您不再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偌大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另一个提议呢，是大家风险共担、共享未来可能的收益或损失，毕竟现在影片上映之后什么样，还没有个定论。”
大家一时都有些进退两难。
毕竟，谁都没想到这电影拍出来，竟是叫好不叫座，到了只能贱卖的地步。
现在有人帮着兜底，大家又看到了一丝回本的希望。
还是京影厂那位率先打破了沉默。
“咳咳，我先表个态吧，京影厂是个老厂，效益也不怎么好，我们那30万的投资额就此退出吧，不跟着大家赚大钱了。”
一直张罗的康厂长也打起退堂鼓。
“我们潇相厂经营也困难呢，我们厂的80万我就做主给退了，不过这项目是我张罗的，我个人的20万，我还是保留10万，和你们共担风险。”
霍导那边也很讲义气。
“嗯，我那20万也保留10万不退了，毕竟这部电影就像是我的孩子，我还是很看好他的。”
说罢，霍导眼圈都红了。
电影报的那位记者，隔天就登出了《那山那人那狗》卖出海外版权，并将率先在樱花国上映的事儿。
皇城根的那位发行人，从报纸上看到这消息，觉得这家片方是疯了。
他给三联那边打去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笑得停不下来。
“哎，我就说把咱们赶走，他们这电影卖不出去了吧，果不其然，那小姑娘真是不自量力！”
“是啊，她现在找不到台阶下，只能美其名曰先往国外卖，让樱花国先上映，那国外的钱哪就那么好赚！”
“就是，学什么不好，你说她这是不是想学陈导的《荆轲刺秦王》？先去国外转悠一圈镀个金，然后指望着回来大赚特赚？”
“嗨，还是年轻人！不懂事！陈导那部片子可是整整投资了七千万，国内票房现在还不到两百万，投资人都输红了眼了，说是以后再也不拍电影了！”
“就是！多少能人都折在电影圈里了，万冠集团这是也想来试试电影圈的水有多深吧。”
两人嘻嘻哈哈地在电话上口嗨了一顿。
千禧年之前，万元户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这七千万确实是天文数字，关键还赔得比谁都惨，一下就把那些想进电影圈的煤老板们、暴发户们都吓退了。
京城的不少大小媒体的娱乐板块也纷纷加入了报道行列。
有挖掘内幕的，说这部片子可能也赔了个底朝天的；
有看了片子的，说这部片子堪称神作，可能是曲线救国、打算逆袭呢；
更有甚者，去采访了提前看过片子的人，说片中有两位颜值爆表的年轻演员……
一时之间，京城关于《那山那人那狗》的讨论竟是热闹得很。
这也成功勾起一部分圈内人士的好奇。
大家反倒想看看这部片子到底是什么成色。
可惜，现在电影上不了，大家也没地去看。
后来，有报道出来就说《那山那人那狗》会参加京城大学生电影节。
大家也都盼着到时一睹真相。
这倒让京师那位教授得意了，看来四月份的“大影节”是有热闹瞧了。
秦齐和姚玉谈妥了这事之后，就乐呵呵地回家过年，并不知道京城里这么热闹。
为了准备提前考大学，秦齐放了假也哪都没去，只去了一趟外公家。
外公已经把民宿的地基搭好。
“明年夏天就能来住，咱这房子住十几个人没问题。”
王德善乐呵呵地说道。
半山腰的这间民宿背山面水，秦齐已经开始想象盖好后住进去该有多舒服了。
秦有良也拿来了一笔钱赞助民宿，所以王德善盖房的资金是足够的。
从外公家回去，秦齐就每日闭关修炼，只陪着父母看了兔年春晚。
听到熟悉的《常回家看看》《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了《老将出马》《昨天今天明天》，这兔年才算是圆满了。
京城那边颜衡的寒假，就过得没那么轻松了。
一放假，爷爷就叫他和颜征一起开会，汇报各自电影的投资进展。
颜征那边投资的动作片已进入后期阶段，他对票房的预期是5000万。
“爷爷，咱们最保守也能赚到几百万。”
颜瑞海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问颜衡。
“我听说，你们投资的那部电影没卖出国内版权，拿去国外上映了是吧？”
颜衡点点头，“是的，爷爷，国内打算明年再上。”
颜征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意思？你是要把咱们这场比试一直拖到明年嘛？这回款周期也太长啦哈哈哈。我听说你们说不定还得倒赔一笔钱是吧？”
“还没有结论的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等你们电影出来再说吧。”颜衡淡定说道。
颜征也是服了颜衡死不认输的嘴硬。
从周围的风声来看，这部片子大概率已经宣判了死刑。
“行，我拭目以待。”
颜征一脸不屑地看向颜衡。
颜瑞海心态倒是很好。
他并不在乎两人谁输谁赢，能看到两人都在努力他就看到了颜家未来的希望。
高二下学期一开学，颜衡就从京城返回齐市。
颜瑞海很欣赏自己长孙的这份心性，开始他以为这孩子是见识短浅，不知道京城有多好，所以才要回来齐市。
现在他观察了这半年，就发现这孩子有一股韧性。
高考对于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或许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但对于颜家这样的家庭来说，高考更像是磨练意志的一次试炼。
毕竟，无论颜衡考到什么成绩，颜家都能承受由此带来的后果。
甚至，可以随时改变方向，要出国留学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秦齐那边却还不知道，颜家大公子参加高考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和她一起冲刺理想大学。
袁周自是对两人的想法全力支持。
要是自己教的学生在高二就考入大学，那他的职业生涯又会添上无比辉煌的一笔。
袁周给了两人充分的自由，并将高三的模拟卷、冲刺卷等等一股脑地找来投喂给他们。
本来他还想着干脆让两人跟着高三的班级一起上课的，但两人都表示舍不得班里的同学们。
就是做试卷上瘾的两人，经常动不动就在校图书馆学到忘记了时间。
荣清仪那边也没闲着，她专心做好一天三顿的饮食投喂，还顺道把秦齐几个也都喂得面色红润。
京戏的刘晔跟他们几个也成了朋友，每次打来电话就是鼓励他俩早点考入京城。
不时还会汇报一下《那山那人那狗》的最新消息。
“下个月京城大学生电影节就要开始了，你们过来吗？咱们的电影会参加影展，还有我同学袁全演的也会。”
电话那头刘晔的声音相当有磁性，听着就跟演电影似的。
颜衡用的是手机外放，因此秦齐也能一起听。
“咦，那章子仪的电影没有参加吗？”秦齐好奇问道。
“她那部还没做完后期，张导这次参展的是《一个都不能少》。”
“那你就替我们去看看吧，我俩四五月正是冲刺的关键时候呢。”
刘晔也当过高中牲，自然知道他俩眼下正水深火热。
“好，我替你们去看，秦书妹妹应该能来吧？”
“她会去的，我妈陪她去。”秦齐笑道。
“太好了。”那头的刘晔开心得挂了电话。
为了跟二女儿去京城参加电影节，王美兰拿出了比自己当年结婚时还要重视的劲头来。
她带着秦书去齐市商厦从头到脚买了两身行头，自己也买了漂亮衣服，还特意找人学了盘发、化妆，就想着到时候给闺女来个美美的造型。
她现在算是活明白了，人穿得漂亮大方，不仅是爱美爱俏，最主要的是一种积极昂扬的生活状态。
秦家村的人看着王美兰一天比一天时髦，竟觉得第一天认识这女人似的。
王美兰也大大方方和大家介绍，自己要去京城一趟。
秦家村里一天之内就把这消息传开了。
村里的女人们平常去趟市里都分不清东西南北，现在王美兰一个人就敢带着孩子去京城。
大家不禁纷纷感叹，王美兰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至于秦小妹，基本就交给秦有良在家照顾了。
现在的秦小妹安全感十足。
谁带着她，她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还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
4月中旬，王美兰和秦书出发去京城了。
秦书应导演要求，带上了侗族师傅送她的一件月牙镗。
月牙镗是当地侗族的一种武术器械。
秦书跟着霍导在片场学习时，早晚练功的时候，她就认识了村里耍“月牙镗”的一位师傅。
秦书观摩了几日，就把月牙镗练得像模像样。
师傅欣喜之下，临走前特意送给她一件月牙镗。
那月牙镗形似弯月，一米长的木柄上装着如牛角形状的厚钢片。
挥舞起来刚柔相济、虎虎生风，既是武术，又像舞蹈，配上秦书常年练武的身段，自是十分出彩。
两人到了京师就住进康厂长给安排的京师大学酒店。
王美兰不住赞叹着跟着女儿享福了。
第二日，母女两人带着月牙镗就去和剧组汇合。
王美兰自己发饰梳得特别精致，倒是秦书还是梳了垂到身前的单骨辫。
刘晔看着长高一截、手拿月牙镗的秦书，立马想到去年两人在湘省拍戏时的情形。
饶是他天天在美女堆里晃，还是觉得秦书比他班里那几个美女都英姿飒爽，有种浑然天成的美。
霍健起今日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得好。
看着身边的腾汝骏老师温文儒雅、刘晔青春帅气、秦书颜值逆天，他不禁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值得拥有他们！
这是他心情大好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他刚得了一个特大好消息。
深泽伊夫昨天来电，《那山那人那狗》在岩波影院上映首月就几乎日日爆满，影片受到极大关注。
现在樱花国好几个城市的多家院线都要求加映这部电影。
这股势头是深泽伊夫做梦都没想到的。
他一直是以推广艺术电影的心态来推广《那山那人那狗》的。
现在竟让他看到，这部电影走进大众院线、成为爆款的可能性。
因此，他现在干劲十足，一门心思朝着千万票房的目标冲击。
霍健起给大家看手里那份樱花国的报纸，悄悄跟大家通了个气。
大家一时情不自禁地叫起来。
这是他们这几个月来听到过的最令人高兴的事儿。
康厂长可一直还没忘了三联那30万的侮辱呢！
这个消息，就像是给他们今日的亮相打了一阵强心剂一般。
一行人走上红毯时，各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光看颜值，《那山那人那狗》这一组绝对算是这届大影节的门面担当。
采访主持人看到走过来的《那山那人那狗》主创时，一时还有点懵。
她那小卡片上可记着提示呢，这部片子在国内没卖出去一张拷贝，千万别跟他们提票房的事。
怎么主创一个个还都这么高兴呢，难道心都这么大？
而且看着好像是有什么大好事才能乐成这样吧。
“霍导，给我们介绍一下咱们团队的主创人员吧。”主持人按部就班地问道。
介绍到刘晔的时候，台下不少人就开始尖叫了。
这个略带腼腆、眼神忧郁的大男孩，站在台上太招眼了。
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霍导很满意这个效果。
最后他才介绍起他像女儿般疼爱的秦书。
“这位是秦书，现在是一名高中生，在班里是学霸，在片中扮演一位侗族姑娘，今天她带来的是我们电影中也出现过的侗族月牙镗。”
下面有媒体看到手持月牙镗的秦书，马上来了兴致。
“导演，给我们现场演示一下吧。”
他也没抱什么期望，就想着秦书能摆个pose，他拍几张照片就好。
谁知，秦书站出来之后，马上就来了一套行云流水的武术动作。
台下顿时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旁边等着上场的张导听着这边的动静，也好奇地看过来。
等看清楚秦书的长相，他也是一愣。
张导看人一绝，多少谋女郎，就是他慧眼识珠给发掘出来的。
秦书那套动作，张导不由又多看了几眼，心里暗道这是个好苗子。
跟在张导身后的魏敏之也看到了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心里不禁一阵羡慕，这城里的姑娘就是长得好看。
一套动作打完，秦书朝台下一鞠躬，安静地站回自己的位置上。
王美兰在台下冲着秦书使劲招手，她可太为女儿感到骄傲了。
“非常棒的表演，感谢《那山那人那狗》主创人员拨冗参加本次大影节。”
主持人看着现场效果很棒，就打算适时结束话题，迎接《一个都不能少》主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