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的符咒多了去了，她不太了解：“这个符咒真的那么难做吗？很厉害？”
徐义在人界只能算中上水平，能抵他一击，她还以为不算很强呢。
“当然了，这可是防御符咒最强的，估计道盟都找不出几张来。”钟情补充道：“别小看这个符咒，别说徐义的那一击了，就这么跟你说吧，它就相当于一条命，即使对手是晨影那种级别的妖兽，也能从他手中躲过一招。”
高手对决，往往只需要一招喘息就够了。
“这么强。”她的眸子微微睁大，眼底露出喜悦之色。
如果沈雾川有了它，那就不用担心会早逝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画出来？哥哥你会吗？”她眼中冒出亮光。
东方钟情哑然失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这个本事。这种符咒若是能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也就不会这么珍贵了。”
她并没有气馁：“那该要什么条件呢？”
东方钟情思索道：“首先光是符咒，需要上等的聚魄草制作，这个我们山庄就有。难的是绘制符咒的工具跟炼制符咒的地方。”
“那到底要怎么做？”
“你就那么想要吗？”他耐着性子回答：“墨汁需要血灵珠捣碎了谱写，而且还要挑选月圆之夜子时在极阴之地炼制，中间若是出现一点差错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慕妖问道：“那对绘制之人有什么要求？”
“嗯……我就可以写。”东方钟情摸着下巴道：“不过我用不上这些东西，所以没做过。”
“我想绘制几张防身，哥哥能不能替我打探一下这血灵珠的下落，以及最好的炼制地区？”慕妖问。
东方钟情看她这么执着，就说：“好，那我替你留意着，不过这种东西百年难得一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顿了顿他说，“即使没有这个东西，你也有哥哥的保护，什么都不用怕。”
望着他真诚的容颜，慕妖淡淡笑了笑，不做一词。
“前两天的那个小兔子吊坠我改好了，按照你手腕的尺寸改的。”东方钟情将她的手拉过来，低头给她系上白玉兔子：“给你买的东西，总归还想送给你。”
等她带上，东方钟情道：“喜欢吗？”
慕妖蜷缩了一下手指，心里毫无波澜。
她其实对东方钟情没有一点感情，甚至因为苏琼华的原因想跟他保持距离，可是他却把她当做了亲妹妹，努力对她好，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谢谢哥哥。”她收回手。
东方钟情看她有些抵触，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想起来今日苏琼华说过的话，他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沈师弟经常来找你吗？”
慕妖心中警铃大作：“哥哥是觉得他有问题？”
东方钟情觉得两个人是至亲，没有什么是可以隐瞒的，于是微一点头：“边境鱼龙混杂，他的身份难以捉摸，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还是小心为上。”
慕妖淡淡收回目光：“多谢哥哥关心，我调查过他，他家里人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东方钟情眸光闪烁：“你去过？”
慕妖居然为了一个小师弟，亲力亲为到这个地步？
“之前很多人都怀疑过他，我索性亲自去了一趟，也好打消疑虑。”慕妖喝了口茶，“所以哥哥就不用操心了。”
她这句话说得就很偏向沈雾川，更让他这个哥哥感觉心里不舒服，但是一想到他们之间也有一年没见了，她疏远自己也是应当的，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骗了，不管他是谁，都不要付出全部精力，以免受伤。”
这样的话，这一年来，东方慕妖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来来回回就那么多话术，她都听腻了。
她相信沈雾川的真心，相信他不会欺骗自己的。
近几日来拜访玉隐山庄的人变少，慕妖还以为是苏琼华下达了逐客令，不过听那几个八卦的弟子，好像是道盟盟主谢轻舟即将到出关之日了。
苏琼华开始变得心事重重，每天都窝在正厅，不知道在策划些什么。
慕妖在自己卧房看书，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沈雾川还是跟以前一样经常来找她，不过见面的时间却很短，他很听慕妖的话，每日都在勤奋练功。
一日夜里，慕妖在书房练习画符，忽然整个玉隐山庄响起了骚动，门生弟子拿起火把吵吵嚷嚷，不想让人注意到都难。
慕妖披上衣服刚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骤然听到了窗户旁边传来一声闷响，她还未去查看发生了什么，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她左右为难，还是先去打开了房门，门外呼呼啦啦站了十几个弟子，将她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嘈杂。”她慵懒道。
弟子拱手一礼：“少主，巡逻弟子查探到山庄进了刺客，现在正在逐间排查，还望少主行个方便。”
她立刻想起了刚才来自窗户旁边的闷响，登时背后吓出了冷汗。
可是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山庄怎么会有刺客？丢失了什么东西吗？还是有人受伤了。”
“暂且没有找到他的行踪，请少主让开，让我等检查，这也是为了您着想。”
“让开？你们哪儿来的胆子命令我？我的闺房岂是你们能进的。”她眯着眼睛，冷声道。
弟子们脸色如常：“整个玉隐山庄都会搜查，少主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再说一遍，我要睡觉，你们今天谁要是敢进来，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她站在门口，没有一点要让的意思。
弟子们面面相觑，隐隐有前进的趋势，而正在这时，外围传来一道声音：“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包围圈让出了一条道路，东方钟情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弟子立马换上了截然不同的态度，点头哈腰：“东方师兄，我等是受苏家主的命，前来捉拿刺客，但少主迟迟不肯让路。”
东方钟情寒声道：“她是这个山庄的少主，她的话也是命令，你们是听不懂吗？”
弟子们鸦雀无声，片刻回应道：“是，弟子明白了。”
说完他们立刻散了。
慕妖直勾勾地盯着东方钟情，眼底不喜不怒，明面上那些弟子是介于她少主的身份，可实际上东方钟情的三言两语，比她的威胁更管用。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如果东方钟情真的要跟她争，她怕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吧。
“山庄进了刺客，他们也是受了母亲的命令，你不要往心里去。”东方钟情微微一笑，安抚道：“你先在房间待会吧，今夜可能有些吵，我去后山看看。”
慕妖点点头：“你也小心。”
他走之前说：“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就用灵玉联系我。”
关上了房门，慕妖背靠着门板，长吸了一口气。
第105章 刺杀谢轻舟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房间内的蜡烛瞬间熄灭，黑暗中，一个炙热的身体忽然抱住她。
浓烈的血味扑面而来，她紧紧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慌乱道：“阿川？”她想打开灯检查他的伤势。
沈雾川将头搁在她的肩头，声音沙哑：“不要看，会吓到你。”
他虚弱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
她胡乱摸索着，只摸到了满手的鲜血，手足无措地把他抱的更紧了，哽咽：“你让我看看。”
“你别哭，你别哭啊，不疼的……”他吸着冷气，安慰道：“你一哭眼睛又要痛了。”
慕妖忍了很久才没有落泪，“我想救你。”
沈雾川窝在她怀中，闭上了眼睛，声音愈发虚弱：“你不怀疑我吗？”
慕妖一顿，抱紧了他：“你受了伤，第一时间是来找我，这样的你，怎么能让我怀疑呢。”
是啊，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选择她的庇护，这还不够说明最信任她吗？
感受到沈雾川的身体僵了僵，他随后放松了下来，虚弱道：“不要怕，我只是感觉有些累……我从小到大受了很多伤，好得很快的，让我睡一会儿，靠着你……睡一会儿……”
慕妖没有出声，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黑暗中，两个人紧紧相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渐渐放松。
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热，慕妖把他拖到了床上，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等看到床上的场景时，她整个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全身上下全都是血，因为穿着是红衣服，所以不大显眼，只是整件衣服都像是在水里浸透了一样，颜色更深了。因为刚才抱了他，她的纱衣也像是被蒙了一层血雾。
他的脊背前胸手腕到处都是因为尖锐兵器划开导致的伤口，翻飞的血肉裸露出来，有的甚至有十几公分，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已经不是能用重伤来形容了，只能说他命大，要是换了其他人，根本挺不住来见她。
慕妖忍住心酸的情绪，去打了一盆水，给他解开衣服，处理身上的伤口。
有些地方已经跟皮肤黏在一起了，想揭下来他就会皱眉，最后只能用剪刀剪开，再用温水慢慢清洗。
等把背后的血水擦拭干净，盆里的水已经变得通红，她又去换了一盆水，伸手想要再替他擦拭身体，目光停留在他背后的诡异刺青上。
这个刺青她曾见过，只是现在边缘处居然出现了一两片泛着莹莹白色光芒的皮肤。
也就指甲盖大小，但是没能逃脱她的眼睛。
她伸手抚摸了上去，沈雾川肉眼可见地皱了皱眉，仿佛忍受着痛苦，毫无血色的双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立刻放下了手，心想可能是因为伤势导致的，便没有往心里去，开始给他的伤口上药。
脊背上有两条狰狞的伤痕，胸口更深，一直从前胸划到了腹部，身上也有多处钝器导致的青紫，可以看出他经历了一场恶战。
他出去了，跟谁打了一架？还是遭遇了什么袭击？
慕妖守在床边，给他擦了擦汗水，担心观察着他，一旦他的手脚发冷，立马动用灵力为他驱寒。
外面的骚动逐渐消失，他们找不到人就开始排查各处关卡，一个时辰后，房门再次被敲响。
慕妖换了身衣服打开门，发现是柳清渡。
“怎么了？找到刺客了吗？”
柳清渡摇头：“没有，不过道盟出事了，母亲跟舅母刚刚得知，盟主在出关之际遭遇了暗杀。”
“……然后呢？”慕妖皱了皱眉。
柳清渡接着道：“盟主受了些伤，现在道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会不会是妖族的人？”
慕妖的手紧紧扣住门框：“不知道，普天之下能伤的了盟主的人，应该寥寥无几吧。”
“所以说就是奇怪啊，只说受伤了也不知道伤势怎么样，不过我猜那凶手也好不到哪儿去。”柳清渡抱臂冷哼：“除非他有晨影那样的本领，不然即使从盟主手下逃脱，估计也活不长。”
慕妖紧紧咬住嘴唇，若有所思。
“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柳清渡担忧说完又皱了皱鼻子：“怎么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我没事，看来今天母亲那边要忙活了，你先回去睡觉吧，折腾了半夜我也累了。”她开始下逐客令。
柳清渡看她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迟疑了一下，点头离开了。
关上了房门，慕妖重新坐到了床边。
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男人，她陷入了沉思。
这一切都太巧了，她不往这个方向想都不可能，只是……沈雾川的身世又那么清白，怎么会有跟谢轻舟分庭抗衡的能力？
如果他真的是妖族，倘若他醒来，又会对自己做什么？
慕妖凑近了些，望着那张苍白的脸，她又泄了气。
还是等他醒了听他解释吧，她实在不忍心对他下手。
沈雾川是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转醒来的，期间慕妖生怕别人踏进这个房间，对他是寸步不离。
等沈雾川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动了动手，“嘶……师姐。”
慕妖照顾他一晚上，手还压在他手上，很快就醒了过来：“你醒了？哪里还痛吗？”
沈雾川忍着痛苦，呆呆地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慕妖还以为他哪里撞坏了，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好痛。”
慕妖凑近了些：“那我去取止痛散。”
她转身要走，终究是沈雾川没忍住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尽最后的力气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慕妖身形一顿：“那你愿意告诉我吗？”
沈雾川垂眸不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她的惩罚。
“诶——”慕妖叹了口气，陈述道：“昨天晚上你身负重伤回来，接着道盟就传出消息，盟主谢轻舟遭到了刺杀，对此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沈雾川抬起头，眼神清澈：“师姐既然昨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留我到现在，把我交出去，不是更好吗？”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解释。”她抿唇。
不管是阴谋还是另有隐情，既然他在生死存亡之际，第一个想到的是寻求自己的庇护，那自己就应当听他一个解释。
沈雾川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慕妖有些心烦意乱：“所以你之前都是骗我的吗？敢去刺杀谢轻舟，你的灵力一定不止如此。”
“当然不是。”沈雾川倏地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恳求：“我没有骗你……他刚出关，放松了警惕，我用了一些别的办法……谋害了他。”
“为什么？他可是盟主。”慕妖执着地问道。
“师姐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咳咳。”他拉着她的手，低声道。
看他在朝自己道歉，总算有点样子了，慕妖收拾好心情重新坐回他身边。
他脸色苍白，声音也十分细弱：“我的家在妖族边境，谢轻舟曾下令在那里进行过一场战斗，用来偷袭妖族，却间接对那里造成了伤害，一场……很大很大的伤害，所以……我恨他。”
“你为什么不早说。”慕妖震惊地看着他。
“对不起师姐……我，我知道玉隐山庄也隶属于道盟下，所以一直不敢对你说实话，但是我从没有欺骗你的意思。”他握紧她的手，生怕她就此离去，泪水也随之滚落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师姐不屑于跟他们这些人同流合污，是我错想了师姐，都是我不对。”
慕妖定定地看着他，怒火在胸口翻涌，沈雾川看她一言不发，心中越来越惶恐，他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可是渐渐地他松开了，他艰难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脸颊滚落，不舍而又心痛。
“对不起，是我给你惹麻烦了，现在把我交出去，你可为道盟立下大功。”他无能为力地低下了头，睫毛上还沾着泪水，“这些日子让师姐为难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慕妖咬牙看着他，手臂也在颤抖，她分不清自己到底哪一种情绪多一点，可是看到沈雾川哭了，她心里更不好受。
他低着头，泪水一颗颗落在锦被上，浸透出暗色的花瓣。
慕妖站起了身，他似要挣扎，但忍着没让自己去阻拦她，而是可怜又伤心地靠在那里。
房间内静了许久，忽然，慕妖伸手抱住了他。
沈雾川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贴在她怀中。
“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要孤身涉险。”慕妖的眼眶泛红，“你知不知道那是谢轻舟，稍有不慎你就会没命的。”
他呆呆地依靠在她的怀中，声音迟疑：“你，不怪我吗？”
“如果真的怪你，就不会留你到现在了。你还愿意跟我解释，不是吗？”慕妖松开了他，缓声道：“比起害怕祸及自身，我更怕你昨日真的出了什么事。”
“可是那个人是谢轻舟。”
“谢轻舟又怎么样，我又没见过他，更不想替他说话。”慕妖蹙眉：“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当然不是！咳咳……”他急忙道：“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可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慕妖凝神：“我先去给你熬药，不管是谁敲门，你都不要出来。”
她走了出去，沈雾川躺在床上捂着心口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须臾，他动用着身上最后一点灵力传灵：“已阻止谢轻舟出关。”
片刻，一道金色的灵光闪了出来，晨影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就是你表的衷心？不错，是时候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