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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躺赢日常(华卿晴)


谷秀娘亲自送走她爹。瞧着她爹来去匆匆的背影。谷秀娘替她爹担忧。
天子近臣,看着离皇权最近,威风八面,人人巴结。
奈何一旦天子心情不好,身边人也太容易成为背锅侠,出气桶。
谷秀娘想着这些时,眉头微皱一下。
“起风了。”谷秀娘呢喃一句。
对于她爹的一些交待,谷秀娘太明白。不外乎就是最近少出门,少聚会。能窝家里,就窝家里。
帝王心情不好,宠妃失去龙嗣,指不定还要闹什么事情来。便是国舅那儿,也被天子挑刺几番。
当然国舅好修养,这一位对于傀儡天子从来是表面上尊敬。至于应该如何施政,想怎么样安插亲信。
那一如既往。天子除了在皇宫里发表一下聊骚外,天子拿国舅无法。
承平帝拿国舅作不得筏子,不代表了其它人就能在天子的怒火之下平平安安。国舅为着装裱门面,很多时候还是会顺从一下天子心意。
说到底,国舅是天子的亲舅舅。国舅的权柄,根基在外戚。
天子不是国舅的亲外甥,国舅的威势能顺顺利利的聚拢起来吗?难、难、难。
神京城,内城,大将军府。
国舅很是忙碌,忙碌完朝堂事,还要忙碌一番天子的私事。
“安排一下。”国舅跟身边的管家说道:“多送一些美人进宫。能逗陛下开心,且算一桩美谈。”
“诺。”管家恭敬应话。
“记着,美人不止得美,还要能生龙嗣。陛下膝下空虚,非是社稷之福。”国舅又叮嘱一番。
管家再度的恭敬应话。
对于天子的宫廷内苑之事,国舅也是搁了一只眼睛。
国舅哪怕不想还政于天子,权利这一记药,国舅自己吃着挺好,就不想让天子再劳心劳力。
对于宫廷内苑的嫔妃,国舅不在意。
对于宫廷内苑的龙嗣,国舅很在意。天子底子薄,对寿数有碍。这事情天知地知,国舅亦知。
对于国舅而言,他真心盼着天子赶紧的生下龙嗣。简直就是一个不够,两个不多。三个勉强,越多越好。
在国舅心里面,他挑万钧重担。他这一位大将军不止替刘氏的江山操碎了心。更对社稷传承,皇家宗庙的香火延续一样操碎了心。
几千里之外。一处深山,一座山寨子里。一群孩子,大约二十余人,他们在一起读书习武。
没有帛书,没有竹简。他们读书的方法就是先生教导一句,他们跟着念一句。
识字之法,也不过是先生在沙盘里写下字。他们比划一番,模仿的学着,然后,再拿起树枝削制成的笔,在泥地上一笔一画的学了写字。
识字,习武。
习武也不过粗浅把式。却是让孩子们学得认真,学得刻苦。
在一众的孩子里,有一个孩子写字好,他被先生夸赞一回,引来一众孩子们的羡慕。
“张暌,不错。”先生简单赞一句,就让张暌满脸骄傲。
张暌,他是被先生收养的孩子。爹娘是谁?他不记得。
张暌只记得总有人唤他“暌儿”“暌儿”。他会写这一个暌字。于是先生便用这一字做了他的名字。
至于姓氏,他不记得,便随先生姓张。
承平十年,季冬,大吕之月。
渭河县,何家宅。何屠夫达成心愿,不用退还董大户的聘礼财。他家妹子归来,外甥也寻不见。妹妹心死,应答下这一桩婚事。
对于何屠夫而言,这是一桩天大的喜事。结亲董大户,这多美啊。
至于外甥,何屠夫乐意给外甥上一柱香,让外甥在九泉之下有一点香火享用。
外甥没了,在何屠夫的眼中也有坏处。
刘暌没了,刘义山留下的家财,何屠夫的妹子想独占。刘氏一族不许。
这事情一闹腾起来,刘氏一族占着世俗的道理。何家就得归还刘义山的钱财。
何屠夫一想到妹妹再嫁后,就能拢络好姻亲董大户。于是一咬牙,一狠心,刘义山那一个死鬼的钱财,何屠夫全部退还给刘氏一族。
衙门做的见证。当然了,公差们免不得就是一一分润一笔。
关于刘家和何家的狗咬狗,一嘴毛。东方暻不掺合。
趁着这时节。东方暻去一趟谷家。赠了一份晚辈的见面礼。
谷大福夫妻对于费邑侯世子到来,即惊且喜。惊的贵人临门,寒舍简陋。喜的是女儿秀娘婚事好,前程好。
东方暻登门拜访,又知道了神京城也送来节礼。如此这般,客客气气,见上一面后,东方暻从谷家告辞离开。
一来南边,时光飞逝。东方暻准备回神京城,不愿意继续逗留于此。
这一日,出发时,路过渭河县的野庙。
天冷封冻,一处河边,这等时节亦有人钻洞钓鱼。
寒凉天气,东方暻路过时听见有人喊救命。原来是一小儿掉进一处钓鱼洞里。是脚滑,还是旁的原由?东方暻不知道。
既然遇上,救人一命,理所当然。东方暻吩咐护卫去救下落水小儿。
等人救下,有一伙人匆匆赶人。原是小儿的家下人。
“恩公大义。”
“主子得恩公相救,小的叩谢恩公。”
“恩公大义,公侯万代。”
“……”这一小儿的家下人们千恩万谢。东方暻瞧着不做假。这是真真切切的感激涕零。
“河水冰寒,容易伤身。你等赶紧送小郎君归家,再请大夫看诊开药,莫染风寒。”东方暻叮嘱一回。
见东方暻等人要离开。家下人里有人送主子归家。亦有人想问清楚恩公的姓名,以图来日报答。
东方暻不语,亦不多事,自有小厮出面张罗。
尔后,一行人起程远去。在行途中,东方暻从小厮禀报上来的话语里,也知道落水小儿的身份。
“墩城侯。”东方暻念叨一回,愣神一下。万万想不到,随手一救,还救下一位皇室宗亲。
不过皇家的宗亲太多。东方暻不太在意墩城侯的身份。毕竟他要回神京城,一别几千里,当再难碰面。
不会再见面,也不图了对方的报恩。这救人嘛,东方暻只当积福积德。

神京城,皇城,内府衙门。
谷大顺领着一伙属下是从从容容的走进关押犯人的牢房。等谷大顺立于牢门外时,他瞧着被关押着的小黄门,略扫一眼,浑不在意。
尔后,谷大顺轻轻一摆手,立马有心腹上前,二话不说的把小黄门从牢房里提溜出来。
“说说,你背后是谁?”谷大顺问道。
小黄门跪着磕头,连连求话,道:“大人饶命,小的背后真没人。小的冤枉。”
“……”听着这话,谷大顺懒得再问,再度摆摆手。
一直在谷大顺身边当差的李顺子走上前。这会儿有谷大顺的示意,李顺子不客气,对于着小黄门就是狠狠的煽几耳光。
“大人问话,你就老实交待。再敢隐瞒,不光你要吃苦头,你家姻亲故旧,你的爹娘兄弟,哪一个都跑不掉。”李顺子在威胁。
小黄门被打的满嘴血,好不狼狈。
“大人,小的说,小的说。”小黄门嚷着哭腔,忙回道。
“停。”谷大顺轻喊一声。李顺子赶紧住手,他提着小黄门的脑袋,让其恭敬的跪到谷大顺的脚跟前。
“大人,小的都说,小的招了。”小黄门还在喊着话。
“大人,求您饶了小的爹娘兄弟。”小黄门被押跪着,还是嚷嚷着话语。
“……”此时的谷大顺瞧一眼小黄门,他给李顺子使一个眼色。李顺子低低点头。
不多话,谷大顺出了屋子。
稍过片刻,等候在外面的谷大顺得着李顺子呈上来的供词。小黄门不识字,他就画着押签,一个血色的血手印。
人证在,物证有。一切貌似合乎了规矩。
至于小黄门喊什么冤枉?冤不冤枉,这不废话。冤枉他的人,比他更知道,他冤在哪。
“这几天让那小子吃几顿饱饭,也免得将来去地下了还做一个饿死鬼。遭罪。”谷大顺的眼中有一点怜悯。不多,浅浅一点。
“大人仁慈。”李顺子赶紧附合一话道。
“哈哈哈……”谷大顺笑一回。仁慈不仁慈,这东西谷大顺不在意。
对于被关押的小黄门而言,他只是被殃及的池鱼之一。
宋昭仪小产,帝王一发怒。宫廷内苑里太多人要保不住头顶的吃饭家伙。
谷大顺是天子跟前的家奴,他办事情,不管太多,一切全部顺从了天子的心意。
冤枉不冤枉?在谷大顺的眼中,哪一个庙里都有冤死的鬼。
承平十年,季冬,年尾之时。
宫廷内苑里发起了一场大清洗。哪怕国舅在临近新年时不忘记给宫廷内苑里送上一批美人,以此讨好了天子欢心。
那又如何呢?
这些终究是不能够平复了天子的失子之痛。无数的人,默默的消失在宫廷之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神京城,内城,费邑侯府。
踩着年头的尾巴,东方暻归来。一回府,他顾不得先洗漱一番。
风风仆仆的东方暻听着门房禀话,道他爹在府里。于是东方暻先去给他爹东方相安问好。
冬日,寒凉。不下雪时,暖阳出现。一点阳光,也让整个世界变得更明亮。
前院书房。
东方暻见着他爹时恭敬走上前,见礼问安。
“快起来,先落坐。”东方相安指着旁边的位置,笑着说道。
见着儿子平平安安,东方相安心情的不错。旁的什么不要紧,就图了安然无恙。
“爹,一路归来,儿的耳朵里听着一些消息。宫廷内外,大事小事,可有一些闹腾了。”东方暻感慨一回。
东方相安轻轻点头。
“好些老熟人消失了。”东方相安感慨一番,他说道:“唉,也怨不得谁,宋昭仪小产,皇家子嗣一事上本就艰难。出这等差子,总要有人担起责任。非是如此,不能平复帝王的失子痛楚。”
费邑侯没讲的话,就是趁着这等宫廷内苑大洗牌的时候。他跟谷大顺这一位天子身边的近臣联手,二人一添三二五,让一些不得劲儿的对头一起消失掉。
父子二人简单说一说神京城的情况。
尔后,东方相安打发儿子去洗漱一番,也小小歇息一番。
东方暻应了。
回府了,东方暻在府里安生的待一日。
次日,东方暻带着礼物登门谷氏宅第,他来给未来的岳父谷大顺问安。当然,东方暻也盼着见一见未婚妻谷秀娘。
神京城,内城,谷氏宅第。
谷大顺闲赋半日,了了清闲时光。东方暻登门,谷大顺热情待客。
一个女婿半个儿,在谷大顺的眼中,东方暻还没有跟闺女正式成婚。当然还不算半个儿,如今就是贵客。
东方暻在谷大顺跟前是小辈姿态十足。这让谷大顺很满意。
谷大顺简单的问一番东方暻近况,关切一二。尔后,谷大顺很识趣,他给一对年轻人留下了足够的交谈空间。
谷家的花园子,冬日有梅园赏景。
寒梅立枝头,梅香,花美。这等时节,东方暻告别谷大顺这一位叔父后,他在丫鬟的引路下到梅园。
此时此地,东方暻是静静赏花,默默等人。
稍过片刻,谷秀娘领着丫鬟来到梅园。二人相见,已过数月。
“玄高哥哥。”
“谷家妹妹。”
东方暻和谷秀娘一见面,先是相互见礼问安。
尔后,东方暻递了一个小匣子,递到谷秀娘跟前,他笑道:“此去南边,带回一点土特产,赠于妹妹。”
谷秀娘接过来,打开一瞧,满匣子的珍珠。
“这可不是什么土特产,乃是顶顶名贵的南珠。”谷秀娘了解世俗人情。搁这一个时代里,珍珠就是珍宝。非是人工养殖,而是采珠女冒险入水采摘。
一粒珍珠意味着一场冒险之事。可谓是宝珠一颗,明耀动人,却也价值不菲。
“很漂亮呢,玄高哥哥费心思了。我很喜欢。”谷秀娘也是一个女孩子,她也爱珠宝。
当然有来有往,得着东方暻的赠礼,谷秀娘亦有回礼。
一串儿的荷儿,每一个都是谷秀娘的杰作。荷包分了一年四季,有春兰秋菊,有夏荷冬梅,有风花雪月,绣样不同,各俱特色,各应节气。
“妹妹也费心了。”东方暻接过谷秀娘的赠礼,细瞧一回,方才收下。
承平十年,一恍而过。
承平十一年,春时,北疆传来战事。
北疆之地在去年冬季落雪太少,无雪即无水。
雪大,可能变成雪灾,即白灾。无雪,茫茫大地无水,天地一片黑,黑灾而来。
草原三灾,白灾,黄灾,黑灾。白灾最快,恶业一来,便分生死。
黄灾漫天沙尘,可能改变一个地方的生存环境。可能原来的水草丰美之地会变成一片死地。
黑灾,无水,人与牲畜没有水,又哪里来的活路?
北疆的胡人在北疆大地上寻不到生路,为讨食,为活命,在部落头人的带领下,他们会南下。
这些胡人会南下攻打大周朝的边地村寨和城池。成功,胡人就把损失转嫁给农耕的农人。墙内损失墙外补,让大周朝的边民承担下一切的恶果。
失败,胡人就丢掉自己的一条小命,至于妻儿嘛,注定会成为了胜利者的战利品。
至于大周朝的边民们年复一年的辛苦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自己勤勤恳恳的躬耕田地,八瓣汗水摔进泥里才挣得的那么一点活命粮食,一旦被抢了,儿女无食,爹娘无食。又会不会家破人亡?
强盗从来不讲道理,只会比了拳头大小。
痛楚不落自个身上,别人死不死,谁人又在乎?
神京城,内城,费邑侯府。
“爹,儿真的要去一趟北疆吗?”东方暻对于他爹的要求,他有一点意外。
“非军功,不封侯。”东方相安念一句。
“那是前朝事。”东方暻说道。
“可这等念头活在世人心里。”东方相安说道。东方暻听罢,他沉默一回。
“玄高,怕了?”东方相安对儿子问话道。
“说不怕太假。”东方暻苦笑一回,他指着自个,说道:“儿一介纨绔,又如何敢奢望军功。”
“为父没盼着你立什么大功。”东方相安实话实说。他望着儿子,说道:“这一回出征的统帅是彭城侯。”
“彭城侯。”东方暻一听,眼睛就亮了。
彭城侯有赫赫威名,这一位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满朝上下,人人敬仰。
东方暻也是彭城侯的一个小迷弟。他对于这一位百战功成的统帅嘛,可谓是信心十足十。
“为父让你去,也不过想你混一点名望。有名望,补官做爵,名正言顺。”东方相安要脸。或者说东方相安想让费邑侯府的传承更加名正言顺。至少不让士族们在明面上挑刺儿。
士族,这才是东方相安的心结。
费邑侯,侯不侯?
这一等勋爵不够尊贵,太虚假,飘着呢。在勋贵之中立不稳,离着士族十万八千里。
东方相安很担忧,他一旦不在了,儿孙们的立场站哪?费邑侯府的立身之根又在哪?
“儿愿去北疆。”一听到彭城侯,东方暻不怕了。东方暻突然之间就有一搏的胆量。
“好,好,大善。”东方相安听到儿子的请愿,他很高兴。这等乐意上进的好儿郎,在东方相安心里就是最好的继承人。

神京城,内城,谷氏宅第。
东方暻登门拜访,谷大顺从未来女婿的口中知道新消息。知晓这一位已经拿出决断要去北疆从军。
“好儿郎,有志气。”谷大顺夸赞一回。
这把东方暻整的有一点不好意思。他忙道:“叔父过誉了。小侄如今就想尽一点绵薄之力,还想挣一点名望。”
“小侄盼着前程好些,将来能给妹妹挣得更威风的诰命。”东方暻说着诚恳之言。
“哈哈哈……”谷大顺听着这话,他大笑一回,笑罢,谷大顺收敛笑容。他严肃的说道:“玄高,你这心意让我和闺女一道受用。我这做长辈的就盼着你们小俩口将来能夫唱妇随,恩恩爱爱,善,大善。”
在谷大顺这里,东方暻得着一水的赞同。
当然谷大顺没有多留东方暻,而是问一问,关心一番后,就打发东方暻去见一见闺女。
春日,迎春花开。在花园子里,东方暻见着采花的谷秀娘。
未婚夫妻一见面,二人相互见礼。尔后,东方暻说明来意。
“玄高哥哥就应该有自个的想法,想做什么,不违道义,我一定赞同。”谷秀娘巧笑嫣然的回道。
二人漫步于花园的小道上。一路行来,赏花赏景,更是赏心悦目着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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