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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六零怀了大佬的崽儿(清春是金色锁链)


“长相呢,有什么具体特征吗?”
“长得……”他顿了下:“挺漂亮的。”
“好的,津海铁路东宝线,陇安机务段,行,我们帮你打听一下。”
“谢谢,有消息的话,请联系这个单位。”江见许递过去一个省城号码。
“没问题。”两位乘警特别爽快。
从办事处出来后,江见许望向候车厅第一排座位屁股着火般趴在座位上东张西望看热闹的韩舒樱,倒也老实没跑,他转身去了售票口,其实她乱跑也没用,他已经让火车站工作人员盯着了。
“同志,买两张去东宁市卧铺车票”
“单位介绍信。”窗口里的售票员道。
这个时候的火车票,卡片式小小一张,检完票后,所有人往车厢里走,六三年的火车里一排排整齐的木制座椅,椅背用实木条拼接,座位前后间隔不高,已经坐满了人,男女老少、大包小裹、手拿肩扛、拖家带口将座位挤得满满当当,上面的行李架也塞满了。
一位个子不高的男乘客站在过道上放行李,没塞进去,往后退了一步结果撞到了韩舒樱,他的手臂碰到她的头。
她立即“啊”了一声,缩了下脖子,江公安闻声,眼明手快地拦住对方,“小心。”他个子高,只用单手就将乘客行李轻松地塞到了上方行李架上。
“谢谢同志啊。”
韩舒樱在旁边捂着头看到这一幕,别说,江公安还真是肩宽窄腰手臂长呀,她揉着头突地灵机一动,对啊!现在车厢里到处都是人,难免会碰撞。
碰撞!碰撞好啊!
这不就是,天然的触碰条件吗?是她完成剧本第三场的大好机会,就算这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江同志,他应该也不会怀疑什么吧?
她小心思一转,立即躲到江公安身后,在他拎着行李袋避让乘客的时候,她大着胆子飞快地碰了下他的腰,看向剧本,没有动静。
嗯?江公安腰不行了吗?
估计江见许要知道她这句话,得气笑了。
她呼了口气,后面的人正好往前一挤,她顺势一贴,然后小手飞快地从他胳膊,到肩膀,一路下来,仿佛点穴小花手,戳了个遍,江公安忍无可忍回头盯着她看了两秒。
韩舒樱赶紧手一收,心虚地将小手背到身后,赔笑道:“是后面人……后面人它挤!”
江公安扬了下眉,上下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回过身。
她舒了口气,再看向右下角,心头涌起一阵疑惑,为什么?
why?
剧本为什么没反应了呢?
明明前两场戏很容易完成了,现在剧本怎么就像拍完床x的男演员,一动不动了呢?
问题出在哪儿啊?难道剧情点不是身体接触?可明明前两场都接触过!或者是她接触的位置不对?
韩舒樱目光瞄了眼身材很好的江公安……从肩膀到大长腿,瞄来瞄去,最后停在了中间,总不能,总不能让她拍他的臀部吧?
她用手遮住半边脸,其实,她不是那样的人!
实践过后,她发现原来得逞也是一种失败!
在江公安平静无波、暗流涌动、锐利的目光里,韩舒樱低下头将爪子放进大衣兜里,灰溜溜再也不敢拿出来兴风作浪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被他发现了,剧本也没有一点反应……
就在她一路摸摸搜搜,哦不,磕磕绊绊中两人终于来到了火车卧铺车厢。
卧铺车厢的人要少一些,这个年代不是有钱就能睡卧铺,需要介绍信,还必须是有级别的才行。
这里不但有床铺,还有叠得整齐的枕头与被子供乘客休息。
找到卧铺厢,四人铺已经有两个人了,一男一女。
男的看起来年轻些,穿着灰色中山装,二十出头,女的年长一些,梳着齐耳短发。
韩舒樱听到拎包先一步进去的江公安,一本正经的语气与里面那名年轻男人握手客套:“是文科员吧?我在县文教局见过你,你好。”
“哦,你是派出所小江?你好,叫我文逸春。”男人起身握了握手,两人都不热络。
倒是韩舒樱跟着进来后,文科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位女同志是?”
“她姓韩。”江公安回头对韩舒樱介绍道:“这位是文教局文同志,这次和我一起去省城学习。”
“韩同志,你好你好。”文逸春热情招呼。
韩舒樱望向他,长得文质彬彬,戴着眼镜,她礼貌向他点下头:“你好。”
刚才他就觉得这个女同志侧脸漂亮,现在正对着他坐下来,看到了正脸,文逸春目露惊艳,有了点紧张,他开口道:“我叫文逸春,现在在县文教局做科员,这次省城学习后,预备升职副科长,至今未婚……”
话一出口,车厢里一阵安静,江见许低咳一声,看了眼文逸春,又看向韩舒樱。
韩舒樱:……
对面上铺的女同志忍着笑整理完被子,主动介绍自己,“我姓郭,郭梅,在鹿城医院工作,这次去省里办点事儿。”
这年代能睡卧铺的,基本上都是有组织有单位,有点关系有点级别的人。
韩舒樱立即冲她笑笑,低头心想着,挺好挺好,大家都有工作,只有她的工作没着落,现在又要被江公安押着回老家了。
“韩同志。”
“嗯?”
“你是哪里人,在哪儿工作?”这位文逸春同志搭话主动,语气热情,但热情有点过了头,像查户口的……
韩舒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扭头看江公安,察觉到她的求助视线,江公安头也没回替她回道:“她来鹿城探亲,路上丢了行李,我顺路送她回家,她家里……”他瞥了眼韩舒樱,眼睛微微眯了下:“农村的。”
农村两字一出,对面安静了。
这两个字威力很大,在吃不饱饭养不起家的年代,生计是很重要的事,户口在哪儿,这可关乎着一家人口粮问题。
如果韩舒樱真的是农村女孩,可能还会有些心里落差,但她不是,她不但不是农村的,甚至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所以她毫无压力。
依然有兴致地趴在桌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他们坐得是晚上的绿皮火车,这个时间太阳落山了,落日仍有余晖,借着光线能看见铁路一侧的电线杆子,电线杆上挂着密密的三排或四排电话线,绿皮火车已经发动了,跑起来速度很慢,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江公安坐了一会儿,弯腰从行李袋中取出水壶和搪瓷缸放到小桌子上,韩舒樱回神看着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见他从包里掏出了油纸包着的一只横切几刀的烧鸡,切得皮酥肉烂,香喷喷的,以及两个软皮红豆饼,皮薄豆多,豆子都快从薄薄的皮膜中露出来了,香得很。
韩舒樱一天一夜净喝米汤了,喝了一肚子汤水,比减肥餐还难受,虽然见到吃的还能忍住,但是见到好吃的还是看了好几眼,她又看看江公安。
她以为江公安要吃晚饭,就准备往右挪一挪给他让地方。
谁知江公安取了筷子递给她,瞄了她一眼:“给你的,快吃吧,想喝水自己倒。”来之前他见人民食堂有刚出炉的烧鸡卖,就买了一只,这个月剩的三张肉票,除了借给老张,剩下的都花了。
她能吃吗?韩舒樱观察着江公安,见他没生自己气,这才敢接过筷子。
对面文逸春闻着桌上纸包里烧鸡的香味儿,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是南三道街人民食堂的烧鸡,贵得很,不但要肉票,价格一块五一斤,一只鸡就得七、八块钱,真舍得,他工资现在才三十三块,买一只烧鸡四分之一工资没了,他一年也就吃一两次。
他目光在江公安和那个女同志两人间来回看,不知道俩人什么关系竟然愿意买肉给女同志吃,而且他没看错的话,这个女同志身上的大衣应该是男同志的吧?
江见许当然不是特意买给女同志,只是刚好有卖,手里又有票罢了。
有东西吃了,韩舒樱将手从长袖子里伸出来,但是这件男士大衣质地硬了一些,袖子还长,伸了半天手只露出个指尖,她习惯性地将衣袖伸到旁边,想让助理给她挽袖子。
结果伸过去才发现,旁边的人是江公安,江见许看到长长的衣袖伸过来时,他放在腿上的手动了下,但很快意识到不妥。
“你自己挽。”
“哦。”韩舒樱又收回来自己挽好,拿起筷子。
“你不吃吗?”
“我在食堂吃过了。”
热水倒进搪瓷缸,搪瓷缸雪白像新的,涮干净后将水倒出窗外,穷讲究的韩舒樱这才放心倒了一杯干净的水,喝了一口。
擦干净手后,她从纸包里切成三分之一的鸡腿中拿了一小块,用像莲花瓣一样往上翘的指尖,轻轻撕着鸡腿肉,一丝丝放嘴里慢慢吃着,每次必嚼二十五下,鸡肉嫩烂脱骨,肥而不腻,鲜香纯正,原汁原味。
一时间车厢里全是烤鸡的香味。
这年月缺肉少油的,很多人见到肉食眼睛都绿了。
江见许在旁边眯着眼观察着她,见她悠哉吃了半天,一只鸡腿只吃了三分之一,加上巴掌大一小块红豆饼就饱了。
实在想象不出,什么农村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女同志,不是吃多吃少的问题,而是一举一动都不像普通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如果非要说的话,倒像是衣食无忧的富户养出来的,比如,资本家……
他心中疑惑丛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养尊处优的习惯到处都是,刚才竟然伸手让他挽袖子,一看就是平时被人伺候惯了养成的习惯,可地主阶级早被打倒了,眼见她要将带着肉没啃干净的骨头扔掉。
他出声:“啃干净。”
韩舒樱停住动作,看向板着脸的江公安,“哦”了一声,听话地将没啃干净的骨头又放回嘴里,眼晴余光小心瞄着他。

唉,谁叫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默不作声喝了半缸温水,漱干净嘴巴,看着剩下的啃鸡.鸡儿被江公安收起来放进包里,啃过的骨头被他从车窗扔出去了。
他是公安!又不是检查官,为什么还要检查她啃过的骨头……
韩舒樱在心里吐槽,长得倒是挺干净,帽子、制服、白衬衫,一点褶皱也没有,第一印象给人感觉清俊爽朗可好了,实际上他这个人根本没看起来那么好,板着脸,训人嘴,要求高,难对付,性.冷淡……
她蔫兮兮地趴在火车小小车窗桌前往外望。
真是虎落平阳被……江公安欺啊。
哪怕乡村没有通电,村庄田野上黑乎乎没有一点光,这样黑漆漆的夜伴着火车的晃动轰鸣声,虽没什么看头,但亦有一种天大地大自由翱翔的感觉,仿佛火车正行驶在无边的海面上,她随着火车在海岸线上奔腾,这是另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想象。
魂游神思了一会儿,她想回到正事,眼球一转剧本被点开,上面仍没有动静,依然停留在第二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出现第三场剧情呢?
若触碰触发不了剧本,那剧本进行下去的关键到底是什么呢?
她小声分析着,剧本,情节,亲密戏,人物,恋爱……
这些都是恋爱剧本要素,所以到底是哪一个呢?
她身体随着火车的晃动而轻晃,灯光照在她脸上,在眼底映出一片迷思的暖色。
随着时间推移,卧铺车厢里热闹起来,吃完饭乘客凑在一起打牌,看报纸侃大山,还有嗑着瓜子四处乱窜。
他们卧铺四个人倒没那么热闹,下铺文逸春躺在床上拿着报刊在看,郭梅取了毛线织毛衣,江公安在翻一本册子,透过车窗的影子,韩舒樱偷偷辨认上面的字,竟然是列车时刻手册!
韩舒樱心里忐忑,他是不是在查行车路线?看她老家往哪里走?这个江公安,为什么一定要送她回老家呢?
既然已经踏上这辆列车,她回老家这趟在所难免了,她沮丧地趴回原处,心中细数自己现在面临三大难题。
第一:剧本无法触发第三场剧情。
第二:马上就要回老家了,回去后和男主相隔十二个小时的火车路程。
第三:也是最紧急的,她的介绍信是剧本给的,她不清楚地址那边到底有没有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相同样貌的人存在,会不会剧本只是瞎搞了信,那边根本就没有叫韩舒樱的人,这才这是最让人担心的。
这三条其中两条都跟江公安有关,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解决办法,呜呜,她想回家,她的演艺事业才刚开始,还想多干几年呢!
没办法了,先把最要紧的解决一下。
她抬腿,屁.股尝试着往江公安身边移了下,谄媚地冲他笑一笑,然后好声好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跟他商量说:“江同志,你看,你平时那么忙,又有工作,还要去省城学习,你就把我送到车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怎么样?”先把江公安打发走,然后她再想办法弄清身份的事。
江见许懒洋洋翻了下手里的册子,不置可否地挑眉哼了一声:“嗯,到时再说。”
到时再说!韩舒樱扭过脸,最讨厌拖字大法,打什么官腔!到时再说?到时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恨得痒痒的,她还得装作很无辜地问:“到时再说……是怎么说啊?”
“看看情况。”
呵呵,韩舒樱干笑两声。
心里气死了!江公安的手掌心,她这是死活翻不过去了?冷脸,热屁股,讨好,谄媚,他一个也不吃!
生气之余她自暴自弃心灰意冷地对着江公安没好气说:“我要上厕所……”
江见许神情一凝,看她的目光是震惊的,这个女同志!是真不把他当外人了,上厕所……看看她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停顿几秒后,他瞥了眼周围,放下手里册子起身无声起身,韩舒樱屁颠屁颠站起来跟在他身后,水喝多了,真有点憋不住了。
上铺郭梅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瞅着对面两人,等人走了她问下铺:“小文啊,他俩什么情况?处对象呢?”
文逸春立即坐起来:“公安不说那个女同志是农村的?行李丢了送她回老家?”文逸春家里条件不好,是农村的,兄弟姐妹种地供他读书,后来考上大学进了文教局后,他就是全家人的骄傲,父母三令五申要他不能娶农村姑娘,最好娶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必须城市户还得有体面工作,所以农村女孩他以前坚决不考虑。
可话是这么说,知道对面女同志是农村户口,他还是忍不住借着看报纸,窥一眼又一眼,这个女孩好特别,好吸引人,就像诗集书中写的,像一朵开在沙漠里的明艳玫瑰,耀眼,明媚……
他不是没见过农村女孩,但他没见过这样的!
郭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文同志,漂亮也是稀缺资源,有人嫌弃农村户口,有人可不嫌弃。”你有钱未必人人喜欢,可漂亮,人人都喜欢呢。
她瞧着那小姑娘巴掌小脸,刚才坐着大衣下摆露出裙子,小腿又白又嫩,起身时那身段能迷死个人,她一个女同志瞧着都喜欢,那男同志看着能不稀罕吗?女人的容貌,越漂亮越不能瞧不起,因为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就飞上枝头了。
命运可是很难琢磨的。
“郭姐,你别开玩笑了,江公安只是个普通公安,工资也不高。”那点工资,估计跟他差不多,可比他忙多了。
郭梅手里针织个不停道:“那你可看走眼了小文同志,你没见那姑娘身上披的大衣吗?过年的时候我去省城亲戚家串门,见到那边有人穿来着,听说俄国货,要二百六十多块呢,穿上可精神了,我家亲戚在商城卖货,她说最早是省厅局长家的公子穿过,后来一群省城小伙子到商场找主任,商场后来进货了两件,当天就被人抢光了。”省城那边有钱的可多了。
“什么?”二百六十块?文逸春大惊失色,是他半年工资!
文逸春拿着报纸,一时间脸色变换不定,若有所思。
等到江公安两人回来,文逸春一改之前冷淡,放下报纸主动与江公安攀谈起来。
他热情道:“……江同志,我看你没带行李,这次单位通知我们这批去培训的人员要自带行李,你没听说吗?”文逸春带了行李卷放在床铺下面,他见江见许只提了个简单的行李袋。
江见许无所谓随口道:“省城那边有亲戚,借一套就行。”
有亲戚!文逸春抬头看了郭梅一眼,郭姐立即努努嘴,这江公安果然是省城人!
夜深了,卧铺嘈杂的声音略小了些,更多的是火车轮敲击铁轨发出的咣当声,听久了使人昏昏欲睡,过了九点,包厢里文逸春与郭梅相继睡下,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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