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炎的手指修长,短刀在他手里翻转不停,沈漓盯着看了一会儿,闲来无事的捡了一颗石子在地上乱画。
过了一会儿,沈漓灵机一动,突然开口。
“司炎。”
司炎闻声转过来。
沈漓语气认真的说。
“你注意看啊。”
说完之后,她用右手拾起一颗石子,在司炎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啊。”
沈漓把石子放在左手手心,下一秒,她把两个手掌攥成拳。
沈漓面带狡黠的问。
“你猜石子在哪个手。”
司炎抬眼睨她一眼,明显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他没什么表情,语气平稳道。
“左手。”
沈漓一副得逞了的表情,突然把两个手掌摊开,得意道。
“猜错了!在右手哦。”
司炎像是终于有了点兴趣,拿起她手心的石子看了看,果然还是刚才那个。
“怎么弄的。”
沈漓一脸神秘。
“天机不可泄露。”
司炎被她一噎,顿时转过了身,好像又是那副好冷不喜言辞的样子。
沈漓“噗嗤”一笑,看着司炎说。
“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司炎抿唇不语,像是没听见。
沈漓正了正脸色,清了清嗓子说。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沈漓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操作着实引起了司炎的好奇心。
在她走后,司炎余光瞥见沈漓刚才拿的那颗石子,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
结果盯着它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司炎嗤笑一声,随手扔了。
第二天一早。
一行人又是天没亮就出发了,走的时候,司炎问沈漓要不要坐马车,沈漓拒绝后,他意味深长的来了句。
“现在不坐可就没有机会了。”
沈漓一开始还没懂他是什么意思,追问。
“为什么?”
司炎只看了看她,声音平静无波的说。
“天机不可泄露。”
沈漓:……
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
就在他们前行到一个岔路口时,沈漓看着自己昨天刚坐过的马车被人驾着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终于知道司炎说的没机会是什么意思了。
沈漓侧头问司炎。
“他们去哪儿?”
司炎这次倒是没卖关子,干脆利落的答。
“咸阳。”
沈漓瞬间明了,是掩人耳目吗。
接下来的路程,沈漓发现之前跟着的那些侍卫不见了。
准确的说是看不见了。
因为司炎说他们去了暗处。
随着路程渐远,周围的景色逐渐没有那么荒凉了,但仍然是人迹稀少,甚至说稀少都是夸张,因为路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就这么不停奔波了一天后,到了夜里,就在沈漓以为今晚又要露宿街头时,她眼神一亮,看到路边竟然有一家客栈。
沈漓晃着司炎的胳膊,一脸兴奋。
“有店可以住哎。”
司炎显然也是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也会有店。
他谨慎的说。
“先过去看看。”
此时天色刚要变暗,能隐约看到不远处牌匾上的“龙门客栈”四个大字。
不知是不是受到环境影响,这地方显得莫名有些阴森。
不过此时沈漓已经被想象中柔软的大床冲昏头脑,觉得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个店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两个人踏进客栈后,听着脚下吱吱呀呀的地板响声,能明显感觉出这里充满年久失修的破败感。
沈漓下意识的躲在司炎身后,突然觉得自己的美梦应该是要泡汤了。
这地方,或许是早就被废弃了吧。
这么一想感觉好像更合理,毕竟这地方很少有人经过,开店岂不是瞪着眼赔钱。
可就在此时,她看到前方的大堂里竟然有点点星光,远处的柜台后面似乎还有一个人。
再走近一点,沈漓发现原来大堂里竟还有一对老夫妻正在吃饭。
沈漓心下大喜,看样子晚上有着落了。
司炎先开了口。
“掌柜的,住店。”
下一秒,柜台后面的女人站了起来,在沈漓看清对方后,着实惊了一下。
只见女人长相美艳不说,穿着还十分清凉,水红色的宽领襦裙毫不吝啬的向众人展示衣服主人的美好。
胸前的那点布料几乎快要兜不住傲人的事业线,白花花的胸脯边缘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堪比现代的深v礼服。
就连沈漓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在沈漓不受控制的看了两眼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吧,或许这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人的。
与此同时,沈漓还不禁冒出一个疑问。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养的这么丰满,真是厉害,木瓜都没这效果。
女掌柜在看见沈漓和司炎二人后,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都带上了几丝雀跃。
“呦,二位住店啊,要几间房?”
司炎看着别处,似乎在观察环境,干脆利落的答。
“一间。”
掌柜的听后点了点头。
“稍等啊,我看看有没有房。”
沈漓听了这话觉得有些诧异,就这么荒凉的地儿,还用得着查有没有房,难不成里面还有别人住?
女掌柜煞有介事的翻阅起登记簿,一边慢悠悠翻,一边散漫的聊着天。
“二位从哪儿来啊。”
沈漓不太习惯听她的声音,或许在别人眼里会觉得娇媚,但她总感觉这像是在捏着嗓子说话,听起来有些难受。
等她抬眼看过去后,又发现哪里不对劲儿。
只见女掌柜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瞄向司炎,像是在打量什么。
而司炎仿若未闻,没搭理女掌柜的话。
沈漓同样侧脸去看司炎。
都带了面具,还能看出来什么吗?
就在此时,掌柜的动了动手里的笔,然后抬起头笑盈盈的说。
“天字一号房,两位楼上请。”
她递牌子的时候,直接给了司炎,在司炎伸手去接时,女掌柜的中指微微翘起,在靠近司炎手掌时,指尖似有似无的擦过他的掌心。
司炎本来垂眸看着牌子,察觉到后瞬间收回手,同时抬眼冷冷看她。
女掌柜目光无惧的跟他对视,眨着眼睛嘟了嘟唇,表情有些无辜。
这时,后面冒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客官,有请。”
年轻男人说了这一句话,便一直保持沉默,不似别家店的店小二那么善谈。
垂着的头发挡住了他半张脸,上楼的过程中,整个人只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
等到了门口后,沈漓按耐住心中异样的感觉不得不开口。
“那个…伙计,能麻烦你给我送些热水来吗?”
年轻男人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从嗓子里溢出一声沉闷的“嗯”,然后转身走了。
进屋后,沈漓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凑到司炎身边小声地说。
“你有没有这家店的人都很奇怪啊。”
司炎此时正在检查屋子里的情况,想到刚才那个女掌柜的眼神,语气没什么情绪的说。
“夜里睡的别那么死,听着点动静。”
沈漓本着天塌下来有司炎顶着的信念,并没将这家店的异常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楼下。
刚才坐在大堂里的那对老夫妻,正津津有味的挑着盘子里的肉。
老太太抱怨道。
“这肉太老,又硬,都咬不动。”
老头像是对老太太的抱怨习以为常,只悠悠道。
“如今年头不好,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
说到这里,老头的眸光一闪,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过,应该就快有了。”
这时候,女掌柜走到两人身旁,轻车熟路的坐下。
一想到刚才来住店的那个男人,虽然带着面具,但连下巴看着都那么有味道,也不知道咬起来是什么感觉。
她张了张红唇道。
“你们喜欢吃嫩的,正好把硬的留给我,我喜欢吃。”
年轻男人这时抬着水从后院过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说了句。
“也不知道你这吃,是哪种吃。”
女掌柜被他说的一愣,随后不禁乐了,悠悠道。
“哪种吃法都好啊。”
沈漓和司炎简单的收拾过后就去楼下吃饭,此时,刚才的那对老夫妻已经不在了。
空荡荡的大堂里,脚步好像都有回音。
沈漓觉得,若不是跟司炎在一起,她绝对不敢住这跟鬼屋似的地方。
司炎将随身的剑放在桌上,开口说。
“掌柜的,来两个家常菜。”
女掌柜身姿摇曳的走过来,站在司炎身边,身上散着香气,声音似乎比刚才还热情。
“客官想吃什么啊,我们这儿肉菜最有名了,要不然来两个肉菜,再来上一壶酒,怎么样?”
说到最后,女掌柜尾音上扬,像是近乎泡了糖的汽水。
甜的发齁。
沈漓心中有些隔应,抬眼去看司炎的反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一般男人,此时怕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了。
然而,事实证明司炎并不是一般男人。
他一句话把女掌柜的建议全都否了。
“要两个素菜还有馒头。”
女掌柜似乎不太甘心。
“酒呢?我们这儿可是……”
司炎没等人说完就斩钉截铁的拒绝。
“不用。”
司炎说的毫无商量的余地,女掌柜只得悻悻的离开了。
灶台前,刚才抬水的年轻男人忍不住笑了两声。
“我们倾国倾城的秋姐居然也有这一天,怎么样?太硬的是不是也不好吃。”
郝秋不屑的轻嗤一声,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像是准备吸食阳气的女妖精。
“好不好吃也得到嘴里才知道。”
沈漓跟司炎用过饭后,回房的时候热水正好送过去。
眼看着就要休息了,沈漓才注意到这房间里的床竟然小的可怜,充其量也只有荆园屋里的那张榻大。
不过这也不是眼下最难堪的。
她得去洗澡了,路上奔波了两天,又吐又出汗的,她感觉自己都馊了。
问题是净室跟屋里只隔着一层布帘,想当初在荆园时,两人几乎碰不到一起,也就不存在尴不尴尬的事,如今的话,沈漓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在净室里,沈漓坐在热腾腾的浴桶里,小心的擦洗,几乎很快就洗完了出去。
等她出去后,司炎一声不吭的进去了,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额前的碎发还湿着,像是刚刚擦洗过。
沈漓出门时特意挑了两件保守些的睡衣,长衣长袖,纯白色的,料子轻薄舒适。
可这样仍然有些问题,那就是这衣服或许是太舒适了,薄的有些透,尤其是里面是红色的内衣。
沈漓跪在床上铺被子,由于动作的原因,上衣下摆向上掀起,露出一截嫩白的细腰。
腰肢微微塌陷,显得臀部浑圆饱满。
司炎喉结滚动,黑眸定睛看了一会儿后,才发觉自己行为不妥。
他几乎是立马转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才消下口中的干燥。
等沈漓铺好被子后,一回头,发现司炎居然正在穿衣服。
沈漓诧异道。
“你…不睡觉吗?”
司炎系上腰带,抖了抖衣服下摆,没什么表情的说。
“在外还是小心的好。”
沈漓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穿着衣服好跑。
她追问了句。
“那我是不是也要穿上?”
司炎睨她一眼,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下她鼓起的胸前。
只能说他眼力太好,竟能看出来她穿的不是寻常的那种肚兜。
他并不太意外,因为沈漓向来喜欢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只是刚才的水似乎是白喝了,口中顿时又变得干燥。
司炎声音有些暗哑,没什么情绪的说。
“最好穿上。”
两人和衣躺下后,由于床上空间有限,不可避免的紧挨着,胳膊贴着胳膊。
沈漓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往墙角靠,害怕尴尬。
但很快,睡意战胜了一切,她迅速的进入了梦乡,渐渐忘了周围的一切。
如果说眼力太好是给自己找罪受的话,那警惕性高更是。
司炎睡相很好,几乎可以板板正正的睡一夜,可沈漓就不行了。
就在司炎刚刚睡着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什么东西在向自己靠近,他本能的抬起手干脆利落的抓住。
大掌刚好扣住沈漓的手臂。
她整个人转过身来,几乎将半个身子压在司炎身上,大腿更是毫不客气的压在司炎小腹处。
做完这个动作后,沈漓舒服的喟叹一声,脸颊蹭了蹭司炎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又睡过去了。
司炎是见识过沈漓的睡姿的,且印象深刻。
还记得新婚之夜,是他最后用被子把她整个人裹住,才清净下来。
就在司炎刚要如法炮制时,沈漓像是感知到了怀中的“抱枕”不太老实。
不仅像八爪鱼似的收紧了四肢,甚至还把头往前伸了伸。
就这样,她的嘴唇肆无忌惮的贴在了司炎的颈侧。
司炎身体顿时一僵,抓着沈漓胳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兴许是他的力气太大了,沈漓眉头皱了皱,往后挣了挣胳膊,无果后,红唇嘟囔着。
“疼~”
她的声音极小,更像是无意识的呢喃,但由于离司炎太近了,这声近乎于撒娇的声音,就这样毫无遗漏的进了司炎的耳朵里。
司炎手腕一抖,松开了沈漓的胳膊。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就这样搭在了他胸前,好似攥住了他的心脏。
沈漓觉得这夜睡得极好,比野外舒适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除了有些热,像是屋子里点了地龙,烘的她整个人热烘烘的。
这一夜本该就这样平静的过去。
就在后半夜的时候。
沈漓突然感觉呼吸不畅,就像是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不让呼吸一样。
窒息感让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压在她身上,大手捂着她的口鼻。
司炎睡觉的时候向来警惕,更别提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若不是沈漓在,司炎估计会直接在野外再凑活一夜。
本以为两人再抵达青州前能好好休息一番,可惜了,这夜注定不会太平。
被人捂住口鼻后,沈漓下意识的挣扎,只听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别动。”
视线清明后,沈漓发现压在她身上的人居然是司炎。
司炎拉着她起身,同时递给她一块帕子。
“捂着。”
此时沈漓才发现屋子里有一股怪味道。
沈漓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此情此景,联系到进了这家店后,一连串的诡异之处。
那些线索终于在此时串联成一个结论。
这大概是家黑店。
沈漓觉得司炎实在是有先见之明,此时两人衣着整齐,免去了手忙脚乱穿衣服的场景。
可两人刚站起来,门口突然传来了响声,只见昨夜见过的那个年轻男人带这个面巾探头进来,手中拿着的物件反着光。
他在看见司炎和沈漓并没有如预想中昏倒后,脸色一变,手中的东西迅速抬起。
这时沈漓才看清,那竟是一把大刀。
她脊背一凉,抓着司炎的手顿时收紧。
“司…”
还没等她说完,司炎已然大步上前,一脚踹上了门。
随着剧烈的破碎声响起,木门瞬间四分五裂,整扇门向后倒去。
而那本来正在探头探脑的男人,像是根本没料到司炎的身手如此之快,整个人猝不及防的随着木头飞了出去。
又是一声剧烈的“砰!”,随之响起男人痛苦的哀嚎。
男人倒地不起,身体抽搐起来。
司炎扯过沈漓的胳膊往外走,刚出门就迎面看见了昨天那个女掌柜。
郝秋本来是上来“收货”的,看见面前的情景先是觉得一惊,然后脸色立马变了。
她开店开了这么久,还没碰上过失手的时候。
一般从这儿经过住店的都是男人,大多数都会被她的美色迷住。
这些人在毫无防备尚且沉浸在温柔乡的时候,就会被断了性命。
而少数的人,通过这软骨散,也能达到目的。
她还没见过能抵挡住软骨散的人。
郝秋自以为这男人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这么硬。
计划被人识破,且对方似乎武力明显在她之上。
在跟司炎对视后,郝秋立马收起手中的刀,跪在地上求饶。
她抽噎着哭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大人饶命,小女子从前也是良民之女,被他掳来之后,才被迫跟着一起干这种营生,小女子也是逼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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