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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千金(董无渊)


显金嘿嘿嘿笑,“该名女壮士拿一两半的月例。”
董管事随即跟着显金嘿嘿嘿笑起来。
锁儿痛哭流涕地摸着袖子上的那一道杠。
她错了,她菜她认账,但那个姐姐不睡觉啊!无论啥时候,她都看到大娘姐姐在店子里背书啊!不仅背书,还对着铜镜咬筷子练习怎么笑啊!不仅练习怎么笑,还打烊后在脚上缠两个沙包袋绕着水西大街跑来回啊!
这杠杠,她配吗?她不配啊!
小熊姑娘再次光临“看吧”时,听了一耳朵钟大娘的推销,“……如今咱们这手账本子三本让两成利,您看您带几本走?”
被推销对象微微一滞,略有迟疑。
便又听钟大娘反应极快道,“这样吧,您带两本吧,我帮您和其他客人做个拼单。”
被推销对象微不可见地长舒了口气,点了点头,浑然不觉自己一开始,其实一本都不想要。
小熊姑娘在显金的招呼下,一边落座瑞雪桌,一边笑着道,“您这店里,尽是宝贝。”

第106章 不是配角
【写在前面,昨天吃了感冒药就昏迷了,导致既没请假又没更新,报一丝报一丝啊!(这两行字数会补齐)】
小熊姑娘好几天没来,一来,就听见店里骗人。
显金做生意做得,现在很难有心虚的情绪——当你没有道德时,别人就不能道德绑架你!
显金笑眯眯,“若没有这么多宝贝,您这见惯好东西的姑娘也不会当回头客啊!”
送了碟松子仁给小熊姑娘,又转头嘱咐杜婶子,“给熊姑娘上一盏咱们新出的白桃杏仁绿茶。”
“可要在井中窖过的?”显金又问小熊姑娘。
后世姑娘们喝冰水、冰饮“吨吨吨”,这儿的姑娘忌惮寒凉入体,特别是未成婚未生子的闺阁姑娘连常温的都不喝,生怕影响到生育大事。
但是……白桃杏仁绿茶……不喝冰冰凉凉的,就很可惜啊!
显金以为小熊姑娘会拒绝,谁知小熊姑娘十分平静地笑着点头,“听起来便很冰爽宜人,劳您费心。”又道,“晌午没吃饱饭,您能否看着安排些小食糕点?”
显金笑着同杜婶子道,“那就再上一碟酥饼、一盘小麻花、一小盒水磨九浆糕吧。”
杜婶子拿着本子记。
小熊姑娘面露诧异,“您店中的妈妈,竟也认字写字?”
杜婶子略微悲愤。
本是不认不写的,钱扣得多了,便能认会写了——他们掌柜的,做了个习字扣钱板,她没来以前,周二狗稳居第一;她来了,无形中拯救了周二狗,倒数第一变倒数第二。
董管事倒是很开心,称她“舍己为人”。
她:%……%*%&……
就很气愤!
她晌午学得够累,下午回店子还要接受同期实习生的精神荼毒——
“姐姐,我刚刚试了三盏茶,一盏多白桃肉,一盏多茶汤,一盏放了点黄糖……您尝尝哪一盏更好喝?”
钟大娘不需要学字,但她也没有午休,神采奕奕得像刚从劳动中吸食完精气的妖怪。
她有气无力:“你……你不累吗?”
钟大娘一边拿着小本本记录新茶评价,一边惊讶,“累?怎么会累?!在店里做活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杜婶子:……
希望钟大娘早日当上三条杠管事,去卷董管事吧……他年纪大了,他耐卷,他再不卷就退休了!
杜婶子阴暗的呐喊无人可知。
小熊姑娘脸上的诧异却毫不掩饰。
显金笑道,“略会几个字,粗粗浅浅开了几天蒙,在泾县这样的小地方是够用了,较之您所在的宣城,却扔拍马难追。”
小熊姑娘略微一愣,“您如何知道我自宣城来?”
显金半蹲着身,“……您几日来都是独身,顶多带一位丫鬟打扮的随行。若是泾县本地的姑娘,多半是呼朋唤友地来咱们店里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显金抬眼看了看井边的更漏,同一旁的钟大娘随口道,“今儿,左娘纳征,也不知走完礼了没?等会打烊,给她装两盒糕点,多半中午也没吃饭。”
这头杜婶子流水般拿了茶与糕点来,小熊姑娘愣愣地看着从井中取的茶汤,茶盅边缘沁出了一圈又密又细的水珠。
“是那位脸圆圆的,看上去很有些福相的姑娘吗?”小熊姑娘突兀开口。
显金本转身欲离,听她说话,便收起脸上了然的笑,转过身来,笑盈盈道,“您还记得她?您记性倒好,她并非我们店里的伙计,只是偶来帮忙的陈家姑娘。”
小熊姑娘抿抿唇,回头看了看小院。
“看吧”小院子里收费更贵,大厅里有三十文一壶的茶水,院子里只有六十文一壶的价位,与高价位匹配的是院子里更为清幽的环境、更为稀少的客源、更为精致的装饰和更为完善的服务。
泾县的家庭虽不穷,却也没富到能随手拿六十文来喝一盏茶的地步。
故而院子里的客人,常年只有一两个。
其中一个,还是四脚朝天吃白食的乔花花。
今天是初十,乔花花要闭关练字,不能来。
整个院子,便只有小熊姑娘一人。
“倒也不是记得。”
小熊姑娘轻声道,“与她议过亲的崔大人,如今正与我议亲。”
来了来了。
显金本直起身,听她这样说,又默默地蹲了回去。
“是吗?”
显金反省,这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惊讶,便重新调整情绪,“是吗!?”
小熊姑娘垂眼扫了显金两眼,似笑非笑道,“掌柜的明明就猜到了,何必这个语气?”
显金张了张口。
小熊姑娘探身推了一只竹椅道显金身前,素来平静无波的面上挂了一丝善意的笑,“您不忙吧?”
忙,也要说不忙。
显金本没有一颗八卦的心——前世上哪儿八卦去?八卦隔壁床吃的什么药?还是八卦明天给她做手术的医生靓不靓?
她现在的八卦火苗,完全是被阿左和阿博两公婆点燃的——这俩见面就是八卦,泾县的碎嘴皮子快被他们嚼完了!
显金默默收拾围裙坐下。
小熊姑娘笑了笑,“冲您打听打听,您家大姑娘与崔大人的婚事,是如何化掉的呀?”
化掉这个词,用得就很精妙了。
本来就是一堆泡沫,拿到太阳底下一晒,不就化成水了吗?
显金歪头想了想,有点拿不准小熊姑娘掌握情况到哪一步了,便打了个哈哈,“就那样呗,拖久了,又恰逢我们家大老爷在任上积劳成疾……本也不算定亲,这样一来,这门亲事便更无疾而终了。”
小熊姑娘对于显金十个字吞八个,剩下两个都是语气助词的行为并不意外,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一口,赞道,“果然在深井里窖过更爽口。”
又笑道,“您确是脑子灵的,陈记如今被您打理得火火红红,陈家三爷出的那本《泾县十八吃》甚至传到了宣城府,大家伙都爱看,连青城山院的乔山长都对您青眼有加……”
小熊姑娘一边说,一边给显金也倒了一盏茶,“泾县您就是当家人,小女相信您在陈家大姑娘退亲这件事上,一定不会是个配角。”

显金低头喝了口冰茶,这要是配点油炸椒盐鸡翅,岂不是要升天。
显金默默晃了晃脑袋:打住打住,你是干纸行生意的,不是开饭馆的。
“婚姻婚姻,是结两家之姓,崔大人如何,我们家大姑娘又如何……其实在结亲中,他们个人的想法绝非最要紧。”显金放下茶盅,笑了笑,“这个道理,您必定是明白的。”
显金拿不准这位小熊姑娘的来意。
是单纯来打探消息?
是纯好奇?
还是把左娘当做敌人,预备撒泼的?——这可不少见,有的女子想法奇形怪状,男人不中用,怪他妈、怪他姑、连他前女友都要被咒骂……这谁能顶得住?
更拿不准熊家的态度?
小熊姑娘来,是自发行为?还是熊家授意的?
熊家是同意这门亲事,还是不同意?还是,熊家同意,但小熊姑娘自己不同意?
这坑太多,随便一踩,陈记陷下去了就爬不出来——小小崔衡,尚且要陈笺方一退再退、反复谋划,才能在不开罪他的情况下,将这门亲给退了。
更何况,正儿八经的五品知府?
但是……
但是,显金又怕小熊姑娘盲婚聋嫁,被逼跳入火坑……
咋说呢?
就像两家公司在竞标,一家知道甲方拖欠工程款,拖到天荒地老,拖到儿孙交社保,准备投个根本不会中标的数据,脸面好看地全身而退;另外一家却啥都不知道——偏偏两家总监比较友好,是下午坐在一起磕冰红茶的关系。
问:这家总监,要不要旁敲侧击提个醒?
贺总监再喝了口冰红茶,哦不,白桃杏仁绿茶。
“比起丈夫,在婚姻中,婆母的好坏和喜好,其实更要紧。”
贺总监心一横,笑了笑,“我们家是做生意的,钱倒是有,但也并不是非常多。若我们家大姑娘嫁过去了,我们垫着脚、咬着牙供养,倒也不是不行,但两家的颜面该怎么全呢?”
“总有一家会吃闷亏,总有一家会耿耿于怀,反倒对两家的交往不利。”
为防止眼前是个一根筋的疯批美人,贺总监又挽了一句,“您就不一样了,您出身官家,论起来,确实是与崔大人是天作之合。”
显金说了,但又像啥也没说。
聪明人懂的都懂,若这都听不懂,那……
那她就再说一遍吧……
显金正准备再开口,却见小熊姑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语气抽丝剥茧,像轻飘飘的丝绸里缠绕着一股坚硬的铁丝,总结发言,“……只是因为钱?”
显金一愣,“倒也不是……”
那是对陈家的要求。
人家还是人性化,没拿同一套标准来要求官与商。
你们的要求更高……要在官场帮忙扶持他才行诶……
显金迟疑道,“我们有钱,但你们……”
熊家有什么?
有权啊。
崔衡的择偶观很淳朴,你有啥我补啥。
显金点到即止。
小熊姑娘眯了眯眼,“崔衡可有吃喝嫖赌之烂习?”
显金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那倒是没听说。
在此之前,听别人说起泾县待掌的县丞,好评居多。
“可是荒唐无度、寅吃卯粮之家?”
显金思索后也摇摇头。
也没听说过,最多就是崔母落井下石、看碟下菜。
“在地方上,可有死敌对头?可有生死仇家?”
显金摇头。
没有,土生土长泾县人,又不是山-口组,又不是射雕英雄传,哪来那么多传奇故事。
小熊姑娘挑了挑眉,舒出一口长气,像是心里大石头落了地,“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原来只是势利又现实了些。”
小熊姑娘好像放下心来,面目都舒展开来。
显金听不懂了。
这触及到她知识盲区了。
势利和现实……难道是好词儿?
小熊姑娘以为他们为啥退婚???
以为崔衡一记左勾拳打陈左娘左脸,再一记右勾拳打陈左娘右脸,一生车马很慢,只够揍一个人?
还是以为崔衡身负巨额赌债,准备要把陈左娘骗到海里慢慢杀?
还是以为崔衡家里六十八个通房,上到七十周岁,下到十四五岁,老少通吃、男女不忌?
还是以为崔家天天被人泼油漆,被催着还高利贷?
显金咬咬后槽牙,要真是这些毛病,那她也觉得“势利和现实”不算个大问题啊!
显金如张文博般睿智的眼神,把小熊姑娘成功逗乐,笑着递给显金一块小麻花。
“他需要,我伯父正好有,他要承我伯父帮忙一日,就得尊着我敬着我一日!”
小熊姑娘笑眯眯。
这姑娘走的是可爱挂。
两只眼睛圆圆的,苹果肌满满的。
“不怕他有所求,却怕他无所求啊!”小熊姑娘轻松地往后一靠,“在宣城府,我们家看起来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但那是熊家的!我父母双亡,跟着伯父伯母过活,说直白些,好一点的人家压根看不上我,差一点的人家又太差了……要么是家里通房妾室一大堆,就差娶个主母回去好让庶子进宗祠;要么是本人阴着坏,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时不时还打死人……”
小熊姑娘咬了口麻花,嘎嘣脆,看起来很如释重负的样子。
“崔衡是这些年,说起来最好的人家了。”
“出身清白,宗族干净,本人上进,正宗科举出身,政绩仕途也不错。”
小熊姑娘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当然也有不足,寡母难缠,家底稍薄,无人帮衬。”
“但这也未必不是长处,家底稍薄,我就握着我的嫁妆;无人帮衬,他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伯父……唯一难搞的就是寡居婆母,她恶,我就装弱,她装弱,我就一病不起,都不是甚大事。”
“我把着我的嫁妆、倚靠着娘家,我做甚不成啊!”
显金看着面前的麻花,一张脸也快扭成了麻花。
就像她跟对方公司的总监含沙射影地告诫,“这个甲方不行啊!老拖欠尾款!烦死了!”
结果隔壁总监还兴奋起来,一拍脑门,“甲方拖欠款算什么大事!以前的甲方还打我呢!还摸我大腿!还一边打我一边摸我大腿呢!”
听起来既变态又心酸……
显金皱着眉头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伯父……百年之后或仕途不顺,你又当如何?”
小熊姑娘坦然道,“我无论嫁给谁,都面临这个困境——来求娶我的,几乎都是企图想和我伯父搭上关系,走出一条捷径来。”
这是她面临的大盘。
对此,小熊姑娘看得非常开,“只有保佑我伯父一定长命百岁,再激励他老人家要努力上进啊!”
伯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显金咂摸咂摸。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小熊姑娘这个思路非常好。
与其找一个虚无缥缈、无欲无求的合伙人,还不如找一个拿得住、握得稳的搭子。
“那……你同意了?”显金问。
小熊姑娘神色非常轻松,“不。”
显金:?
你的企划案都快把竞争公司说服了。
结果你撤标了?
小熊姑娘笑了笑,“伯父将他的名字报上了县令推荐表上,与他同期报送的,还有另三个县的县丞,另三位县丞,可都对泾县空缺的县令之位虎视眈眈呢。”
小熊姑娘笑靥如花,苹果肌鼓鼓,看上去很Q弹,“如果他成功迈入七品县令的官序,伯父就同意这门亲事。如果不成,我又何必嫁给一个小吏?”
显金:!!!
这诡计多端的读书人!
这不是和崔母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你涨嫁妆,我才娶你。
你由吏晋官,我才嫁你。
我不会因为可能选择你成为我的侄女婿而倾力帮助你。
但我可以因为你成为七品县令而选择你。
显金看小熊姑娘的眼神充满敬畏。
很好很好。
这姑娘就算进了龙潭虎穴,她也不会怕。
龙和虎该害怕。
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这姑娘鼓着苹果肌,笑眯眯地抽了筋、扒了皮。

第108章 吃光不吃
天渐落黑,陈家老宅饭桌上,显金将小熊姑娘来访一事,跟希望之星提了一嘴。
陈敷没在,今儿陈左娘纳征,陈敷作为长房荣誉代表和财务核算代表出席,据说规格很高,吃了晚饭就给张文博家四个叔叔、五个伯伯拖去小稻香续二场了。
去之前,陈敷仰头干了一碗王医正开的药汤,视死如归,“要记得,我是为陈家去的……”
知道你很慌,但你先别慌。
显金一早就给张文博敲了警钟——她家老爹是一名极为柔弱的二世祖,喝酒瘸腿,谁灌的,谁负责陈敷往后十五天躺在床上要死要活、哼哼唧唧的一切需求,包括但不限于衣食住行等系列物质需求及吹拉弹唱等系列精神需求。
陈敷难得为陈家上刀山下火海,自然错过了小熊姑娘这一卦。
饭桌上,显金和陈笺方一左一右围坐小圆桌。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于陈家而言,崔衡是把陈家的脸皮撕下来踩,可谓是奇耻大辱。于熊家,好像这都不是事儿,不怕女婿借势,更怕女婿不借势。”
显金喝了口绿豆南瓜小米粥,又夹了一块半熟夹生的跳水白菜,粥粘稠香甜,跳水白菜脆爽咸鲜,熨帖到嗓子眼,显金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陈笺方本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食不言寝不语,真君子也。
奈何陈敷与显金恨不得在饭桌上唱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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