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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夜沉迷(鹿宜)


“认错?求你?”
谢柏彦挑出她话里的两个词,在唇齿间细细碾过。
这两个词仿佛天方夜谭,在他近三十年的生命中从未出现。
虞清雨敏锐地捕捉到他转凉的视线,依旧浑然不惧。她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也不管从谢柏彦口中说出的那两个词是哪种语调。
“好的,我接受你的认错和请求了。”她随手撩了撩背后的长发,步伐轻快,略过他身侧,温温而笑,“本小姐勉勉强强原谅你了。”
她自顾自往前走,不忘回头望向他:“你愣着做什么?不是吃饭吗?”
谢柏彦面色淡了些,视线悠悠转移到他那张明丽的俏脸上,然后漠然别开目光。
虞清雨并未察觉,重新坐到刚刚的餐桌边,仰着头望向身后的男人:“你要给我做什么吃?”
谢柏彦正准备拉出椅子,听闻她的话动作一顿,双手抱胸,目光审视。
“我做?”
“你不是要请罪吗?难道只有口头上的道歉,没有半点实际行动?”她的声线偏甜,尤其是这种讨价还价的时候,尾音靡靡勾起时说不出的无辜可怜。
几乎没有人可以拒绝她的要求。
也还是有人的。
谢柏彦笑:“我记得你在京城别墅的做饭阿姨,今日跟着你一起过来了。”
若是虞清雨吃不惯这里的口味,换个厨师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更深露重,就算换人也要明日了。
不过也没那么难解决,至少今日还有她用惯的阿姨在。
虞清雨:“她明天就要回京城了。”
谢柏彦:“那今晚不还在港城吗?”
双目对视,墨色的瞳孔里倒影着她姣好明艳的模样,还有她面上所有细小的微动,也包括她思索间转动的眼眸。
水润清瞳微眨,虞清雨托着粉腮,悠然说道:“我还记得婚礼的时候,主持人问你的那句誓言。无论贫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你都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直至死亡。”
“现在小小的一个饿肚子,就将我们之间的婚姻誓言打败。”虞清雨重重叹了口气,“还真是情比纸薄哦。”
气息凝滞几秒,窗外蓝花楹的花香袅袅飘过,冲淡几分冷清。
在她笑盈盈的目光中,谢柏彦转身,走向厨房,唯留一个清矜背影,还有一句淡声。
“简单吃点吧。”
谢柏彦说的简单,确实很简单,一块牛排,一个煎蛋,几个小番茄。
精致中又带着糊弄的随意。
但总归是虞清雨得逞了。
“不是不回来吗?”刀叉滑动间,虞清雨突然开口。
谢柏彦眼皮没抬半分,怠倦慵懒的嗓音:“不回来,怎么帮你撑腰。”
叉起一颗小番茄,酸甜的果汁在口腔中弥漫,她笑着歪头:“你不回来,我也可以解决。”
她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姿态端方,将自己面前已经切好的牛排换到了虞清雨面前,一闪而过的红痣燃烫她的视线。
薄唇溢出凉淡的声线,谢柏彦云淡风轻应声:“谢太太自然是可以自己解决,可我不想再得太太一句勉强。”
虞清雨抬眸深深望了他一眼,目光再落到面前盘子上切好的牛排上。心下一派清明,尽管面前这位她名义上的先生做着最绅士不过的事,嘴里说着最体贴不过的话,可无形之间的疏离冷淡已经将他们之前隔开一道距离。
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的谢氏家主,即便是私下两人相处之时,表面功夫让人挑不出错处。
不过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毕竟她只是别人眼里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平平无奇的“花瓶”谢太太而已。
“我可没这么说。”虞清雨怡然收下切好的牛排,清艳面容挂上一点温润浅笑。
谢柏彦略略挑眉:“可我也没说今天不回来。”

这不是虞清雨第一次来港城。
从水汽氤氲的卧室走出,虞清雨站在落地长窗前向下望,维港璀璨夜景尽收眼底,闪烁霓虹给暗昧夜色添上了层次的质感。
周游往来的清风带着潮热的湿气,清透眼眸失神,短暂地沉溺于晚星夜色。
卧室房门被推开,脚步声打断了她的神游。
虞清雨回过头,眸光定住,一错不错望着站在门前的男人。谢柏彦的领带早已不见,衬衫扣子最上端两颗被解开,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利落的一截锁骨,瓷白的肤质灼烫她的视线。
虞清雨的呼吸滞了半秒,收回目光,带上了窗户,深色的窗帘缓缓阖上。
这样的独处一室,还是第一次。
许是密闭的空间,他身上的沉稳木调清香蔓延得极快,虞清雨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被环绕逼近的气息。
拢了拢身上的睡袍,她撩着半干的长发坐在梳妆桌前,努力无视聚过来的凛冽气息,若无其事地做着晚间皮肤护理。
安静的卧室只有睡袍细微摩擦声,还有款款靠近的脚步声。透过镜子,虞清雨看到站在柜子前的谢柏彦清隽眉眼淡淡,没什么表情地将今日带着的那只银色腕表放进了定制的腕表柜中。
上下陈列整齐的腕表,大多有价无市的限量款,其中不乏仅做收藏用的古董级别钟表。
她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谢柏彦已经转身,寡淡目光似有似无地飘到她脸上。
虞清雨动作微僵,掌心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颇为淡定地眼睛移开。
身后的男人同样没有说话,唯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虞清雨努力调整着呼吸,平静紊乱的心跳。
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目光再次追了过去。
虞清雨别过头的瞬间,视线正正捕捉到谢柏彦解开衬衫扣子,衬衫衣片跟着他的手指敞开,向下是一片纵横的肌理。
她咬住下唇,呼吸不由顿住。
“你……晚上睡在这里?”红唇抿起又松开,在他衬衫被完全解开的那瞬间又再度抿起。
衬衫落在一旁的沙发上,谢柏彦掀起眼皮,黑眸凉薄。
“不然?”
自然是要一起睡的,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新婚夫妻。
但准备这个东西卸了劲,也是需要时间来弥补的。她发誓,新婚那天她确实是做好了准备的。
只是一个多周没见,再重新堆叠也是需要心理建设的。
虞清雨清了清嗓子,声音含糊:“那个……我记得二楼其实还空了几个房间的。”
她今日已经将整栋别墅都参观了一遍,大概陈设也算大致了解。
谢柏彦审度的视线转了过来,薄唇挂上一点淡弧,不露声色说道:“谢太太的意思是,分床睡?”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明明是正常诉求,也变成了不合理要求。
虞清雨初初听到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就跳脚了,她腾地一下起身:“我可没说。”
胸口起伏,娇斥一声:“你别瞎说。”
谢柏彦眉尖微挑,寥寥几分笑意,逐渐在她的视线里放大。
稳了稳心绪,她复又坐下,抿了口温水,眸色微定,嗓音重新平静:“好晚了,睡觉吧。”
“那就睡吧。”谢柏彦额前短发垂下来,朦胧掩住一双黑沉的眼睛,却掩不住压迫而来的凛然侵略性。
虞清雨卷翘眼睫一眨不眨,望着逐渐靠近的男人,她的瞳孔缓缓缩紧,捏着的身体乳瓶子印上点点指痕,修剪得圆润的指缘泛起一圈白。
将将稳住的面容在他俯身时濒临变色。
英挺清雅的一张俊脸悬在她头顶,呼出的气息寥寥落下。
微凉,疏淡。
暧昧有余,距离犹在。
虞清雨颊面泛起红晕,晕染开来的胭脂色,在素净白皙的面上,秾艳得裹上无双娇色。
“我去洗澡。”
虞清雨呼吸乱了一瞬,尤其那张俊脸缓缓靠近时,更是乱成一团。
沉淡瞳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长臂绕过笔直静坐的虞清雨,指骨从她身后探出。
坐在化妆桌前的女人浑身一僵。
下意识地后缩,却没想到却缩进了谢柏彦的臂弯里。
偏凉的体温一触即离,谢柏彦松手的动作远比她跳起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已经后退半步,隔开了礼貌距离。
“你做什么?”虞清雨睁着一双剔透水润的眸子,面颊红透,像苏甜多汁的蜜桃。
“拿衣服。”深蓝色睡衣挂在他的臂弯里,显而易见。
虞清雨:“……哦。”
手掌抚上滚烫的面颊,灼热的气息哽在喉间,不上不下,烧得她面色更加红润艳泽。
深呼一口气,虞清雨唇线抿平,骑虎难下般的难堪,也只能用一句嘴硬带过。
“那你记得衣服拿全了,我可是不会进去帮你送东西的。”
谢柏彦眼看着她面上的那点霞色一路蔓延至眼尾,耳廓,颈子。
低笑一声,指尖恍若不经意地摩挲过臂弯里的睡衣,淡定自若:“没关系,我会自己出来拿的。”
自己出来,拿?
怎么拿?
虞清雨不好问,谢柏彦也没准备细说。
带着睡衣,他在虞清雨的震惊目光中从容进了浴室。
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虞清雨咬牙切齿。
躺在大床上,虞清雨带上耳机,听过第五遍大悲咒,方才心绪平静。
第六遍大悲咒放到一半,耳机突然被谢柏彦摘了下来。
他一身潮湿水汽,长指间捻着她的耳机,略略挑眉。
“谢太太。”
虞清雨冷着脸转向他:“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这段重复的念经让她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其他的也不在乎了。
虞清雨几乎都要怀疑如果自己听完了第六遍,大概马上就要得道成仙了。
头顶吊顶灭了,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下,双眸对视,暗昧将心跳声放大到极致。
谢柏彦躺在大床另一侧,缓缓阖眼,声音徐徐,低回好听:“谢太太,你不必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沉静的面孔裂开一道缝隙,方才几遍念经效果只被他一句话打破。
虞清雨概不承认:“我正常就是这个表情,你别揣测我。”
哼笑一声,双手抱胸:“我可是你读不懂的女人。”
谢柏彦没和她计较读不读得懂,清雅如玉的嗓音在暗夜中滋长着迷离的磁性,乱人心弦。
“我只是想说,我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
“所……所以呢?”虞清雨将另一只耳机摘下,瞳光在他闭目的面上流转,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墙壁上那盏小灯也灭了。
“早点睡吧。”
虞清雨眨了眨眼,手指紧紧攥住的被子慢慢松开,心下思绪几分复杂。
身侧突然多了一个男人,照理说,虞清雨是不习惯的。
她对睡眠环境要求极高,但周遭袅袅冷杉清香环绕,虞清雨盯着身边睡姿依然板正的男人,轻轻舒了口气,很快放空神智。
不过,到底是没能早点睡。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虞清雨正游离在半睡半醒之间,手机振动声起,她小臂下意识一抬,手掌“啪”一声打在了谢柏彦的手腕上,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安静的房间内。
一道红印,很快伏在他腕侧的那个红痣上。
长眸睁开,谢柏彦冷冽视线定在她迷迷糊糊的脸上,几分凉薄。
虞清雨登时坐起身,很快清醒。
手机那端的周金瑾声音急切:“小鱼,江湖救急。”
虞清雨目光呆滞了几秒,而后缓慢转向谢柏彦手腕上那枚红痣上,还有那之上印着的那一圈浅浅的淡红色。
抿唇,很是明显地咽了咽嗓子。
顶着一道寒光,虞清雨几分不自然,压低声音,回复电话那端的声音:“周编,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身侧的男人同样坐起,骨感的腕子微微转动着,一片红痕隐于睡衣之下。
虞清雨试探性地抬眼去看他的表情,意料之外的,一片寡淡。
看不到半点怒气,一张冷面了无表情,只有淡淡的漠然,仿佛一切都不曾放在心上。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不过这次的稿件真的很急。明天上午就要发刊,总编临时安排的任务,又是专业稿件,思来想去,我也只能来找你了。”周金瑾还在絮絮叨叨。
听筒里的声音不断,拿着手机的虞清雨却已经走了神。
“我——”她直直望着谢柏彦手上的红印,想道歉,微哑的声线却在触及他一双寒眸时哽住。
周金瑾以为是虞清雨在和她讲话,继续央求着:“小鱼,你就帮帮我吧,这次太急了,这种专业性的稿件,我只放心你来翻译。”
耳畔声音不停,而她视线里的男人冷矜地掀开被子,在虞清雨的目光中打开了房门。
大概是还有些迷怔,她只是呆呆望着谢柏彦离开的背影,却忘了做出反应。
“小鱼,小鱼,你在听吗?”周金瑾唤她。
“哦。”虞清雨缓缓回神,“是什么稿件?”
她从外事办离职之后,一直在杂志社供稿,周金瑾是负责翻译稿件的主编。若是这个时候她的电话来了,大概是真的事出紧急。
“是法国一个经济论坛的教授帖文。”
虞清雨犹豫了下,经济论坛和教授,这两个词叠加在一起,大概率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周编,我已经很久没做过笔译了。”
尤其是涉及到专业性的翻译,更需要查阅大量专业书籍。这样匆忙出稿的紧急稿件,虞清雨是有些顾虑的。
“小鱼,我也没办法,这次真的太急了,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可以胜任的翻译了。”
虞清雨低低呼了口气,有些犹豫,她确实很久没做过笔译了。
大学毕业,她没有听从虞逢泽的安排进入虞氏工作,她对那些商贸金融并不感兴趣。出乎众人意料,不听任何劝解,反而从事了法文翻译相关工作。
外交部的编制难考,虞清雨也是准备了很久考上的。虞逢泽虽是不支持,但依然以这个翻译官的女儿为傲。只是工作环境和内容和她想象中有所出入,思来想去,虞清雨还是离职了。
虞逢泽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持坚决的反对态度,长时间的争执,最后以一纸协议,结束了父女俩的争端。
结婚,父亲便再不干涉她的选择。
“小鱼,我听说了你前阵子结婚了。”周金瑾换了套路,决定走怀柔包围路线,“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你不好,但你老公一定会理解你对我国翻译事业做出的卓越贡献。”
她的老公刚刚已经被气走了,虞清雨耸耸肩,她低头揉了揉眼睛,忽而一阵脚步声响起。
抬眸,愣住。
一只玻璃水杯跃入眼帘,握着水杯的手腕处的红印还未消退,映衬着那之上的红痣更加颜色鲜艳。
电话挂断,虞清雨愣愣地接过水杯,方才刚刚清明的神智又开始卡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啊。”刚一开口嗓音还带着哑,又觉得似乎不对,“啊,不是,对不起啊。”
虞清雨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他冷淡的面容,心虚地解释了一句:“意外罢了。”
谢柏彦清冷眼眸淡漠端详了她片刻,没什么表情地接过她喝过的水杯,冷而清晰的嗓音在她刚刚放下心时响起:“谢太太,这种意外频率应该不会很多吧。”
猛地咳了几声,虞清雨尴尬地回话:“我睡相很好,这点谢先生还是可以放心的。”
淡凉的目光在她面上胶着了几秒,一句淡声落下:“那睡吧。”
语罢,谢柏彦抬起手里的水杯,虞清雨清晰地看到他手中的杯壁微微在掌心轻转。
他是换了个角度喝的。
虞清雨面上的神色淡了下去,原本的心虚慌乱,已经荡然无存。
“那你先睡。”她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忙。”
淡漠冷清的面容没有半分波澜,谢柏彦只是揉着额间,声线中带着几分疲乏:“若是真的不想在这里睡,九龙塘的别墅前些天刚刚翻修好,我们可以搬到那里住。”
虞清雨的脚步顿住:“翻修?”
谢柏彦简单提醒:“婚房。”
是谢家为两人准备的婚房,之前提亲时谢夫人也有说过,从布局到装修全部按照虞清雨的喜好重装。设计图她看过,简单提了几个点,便再未关心。
“那套别墅有停机坪。”长眸定在她面上,谢柏彦又淡淡添了一句。
虞清雨眼睛一亮,短暂心动了一下。
但又很快察觉到不对:“等一下,我们?”
她好像刚刚理解错了,不是她自己,是她与他。
“所以谢太太还是打算分居。”如玉的骨节轻轻摩挲过腕子上还残留的红印,声音中带着几分缭绕逼下的凉意。
“我没有。”她很快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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