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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素小离)


额参又提了起来:“玛颜珠今年十一了,还是先给她备着。”
乌雅魏武道:“她额娘说起过这事儿,只是没过选秀,哪儿敢给她相看,万一不成呢。”
乌雅魏武顿了顿道:“阿玛,儿子说句实话……”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咬牙道:“她额娘想让给宫里递信儿。”
“怕是有些难。”额参脸色沉重,“今儿赶娘娘身边的人来,我让他顺带给娘娘递递消息,就去了这个数。”
他比了个二十。
两人看着他。
乌雅魏武顿了会儿,叹道:“娘娘尊贵,咱们也得要做足脸面。”
额参抽巴了两口旱烟,道:“不是玛颜珠快选秀了吗?我寻思问问娘娘是什么意思。”
乌雅魏武点了点头:“她额娘也是这么个意思,就是想看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便不能留在宫里,以娘娘如今的身份地位,多给皇上提几句,指不定也能给玛颜珠指户好人家。”
乌雅魏武捏了捏腿上的布料道:“咱们家是正黄旗包衣,给玛颜珠相看,再怎么看,也只能在包衣里选一选。”
乌雅魏武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这才放心的露出苦笑来:“说句实话,阿玛,我心里是怀了私心的。我想着,娘娘如今这般说不出的尊贵,若是往里面递了消息,让娘娘再哄着皇上些,指不定到时候真能得了皇上的恩宠,给咱们家抬旗也是不可能。”
乌雅魏武起身,左右看看,赶散了奴仆,这才把门关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就当我吃了雄心豹子胆,我原本也没这么想过,可娘娘如今已经是德妃,又有了两个小阿哥,我这才这样想。”
他拍了拍胸:“这些日子,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就在想这个事儿,阿玛就算不喊我,我找着空了,也会来见阿玛。”
乌雅岳色催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额参微微点头。
乌雅魏武道:“如今的皇上,生母不过汉军正蓝旗,可不是什么上三旗。皇上登基后,他生母家才改隶为汉军镶黄旗。”
“咱们虽是包衣奴才,可若是娘娘得了宠爱……又或者……娘娘生下的孩子当了……”
额参厉声打断:“行了,魏武不要说这些了。”
乌雅魏武不再说话。
乌雅岳色也陷入沉思:“阿玛,大哥说得不错。”
额参皱眉道:“我还不知道他说得对吗!但这哪是咱们能商量的事情。”
“你不想要脑袋,我还想要。”额参用烟枪敲了敲桌子,“如今太子还在,就不要说这些话了。”
额参看着他们:“你两个这些事以后不许再说,对其他人更是一个字都不许提。”
“是。”乌雅岳色应了。
乌雅魏武心眼儿的确要多一些,嘴上虽然应了,但心里另有打算。
额参让乌雅魏武去把门打开。
三人喝茶。
不多时,府中下人来报:“乌木萨满来了。”
“快请快请。”
乌木萨满是个男人,并不剃头,满头发辫,坠着七彩的珠子,高眉深目,眉目平静,带着通透,仿佛能够轻易的看破人心。

他身后跟着几个徒弟,一个捧着法衣,一个捧着法冠,另外两个捧着法器。
他自己手上拿着一杆旱烟枪。
三人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行礼:“乌木萨满。”
乌木萨满上前,额参让他坐在右边主位。
额参拱手行礼道:“乌木萨满好久不见。”
乌木萨满笑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哦?”
“我在等她,我终于等到她了。”乌木萨满以一种惆怅而激动的诡异情绪道。
额参没听懂。
不过,这些萨满说话本就神神叨叨的。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
额参道:“这回请你来,是想请你给我家娘娘看看的。”
乌木萨满让徒弟给自己穿挂好萨满衣,手上拿着萨满鼓,随着固定的节拍敲击,嘴里念叨着亘古而来的古老音节,脑海中的画面不断浮现,身体古怪的扭曲着。
一舞毕。
乌木萨满坐在座位上,盘坐着,以一种古怪而急迫的语气道:“她从亘古来,来赴一场约。所有荣耀皆归于她,她生前荣宠,死后更胜生前。”
画面中,有看不清容貌的女子从亘古来,投落凡尘。
皇宫内,棺木中,陪葬无数,全国缟素,帝王扶灵,口称太后与皇后。
“她在铁马铁牛铁鸟的年代,直到群星归位,火焰四起,她在火祭中,借助神力来到了正确的地方。”
画面中,铁路纵横,铁网密布,飞机航行,火车与高铁在铁路上交纵。
高大的楼房如一个个铁盒封断,男男女女在其中上演爱恨情仇。
那美艳的女子在睡眠中,房间起火,在大火中,手腕上的七彩宝石金镯发出光芒。
“我看见,她孤身一人,在等待。我看见,她有着和现在不一样的外貌和服饰。我看见,她在另一个地方看着这个时空。”
“但是,但是,她无法触摸……”
画面中,美艳无双的女子穿着贴身的连衣裙,神色冷漠,晃晃然如冰山玫瑰。
她站在十字街头,红绿灯下,又或是在房间里,咖啡厅,教堂,又或是古宅内。
她都会恍惚一会儿,然后伸出手去,隔着一层空气,像是要触摸什么。
但是隔着时与空,她注定什么都触摸不到。
于是,她长久的陷入了一种沉寂,身上更添了几分冷意。
后面便是混沌混杂且无序的话语,前面他们还能听懂,到后面便是一点都听不懂了。
乌木萨满口中飞快的滚过几个音节,他睁开了眼,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天与海终将相逢。”
乌木萨满看向屋中的几人,声音依旧古怪尖细又奇异:“你们一家的荣华富贵只在她身上。”
他奇怪的笑着:“你们家,只有个她。”
“古里怪,怪里古,古里怪来怪里古,你们家几代的运气只在她一人身上。”
“那其他人……”额参想要询问。
乌木萨满站起身,嗤笑道:“还没听明白吗?你们家能有个她,已经是你们的福气。”
乌雅魏武上前道:“我还有个小女儿,长得貌美……”
乌木萨满瞥了他一眼:“小女儿也是靠着大女儿才有的好姻缘。”
额参起身行礼,道:“多谢乌木萨满。”
他当着乌木萨满的面,将那堆物什等份的分成四份,将其中一份给了乌木萨满:“这是谢谢您老专门走这一趟的。”
乌木萨满点点头,他的徒弟上前接过东西。
乌木萨满露着被烟熏黄的牙,嗤笑道:“额参大人,你的仕途,也只在她身上。”
他奇怪的笑着:“你自己心里知道。”
“是,是。”额参送他出去。
等额参回来,乌雅岳色不满道:“阿玛你也真是的,他说几句话,你就给他那么多东西。”
额参给了他一巴掌:“你这说的什么话,要是没有他,怎么会有咱们现在的好日子。”
他瞪眼道:“别说四分之一,就是这些全部给他都应该,要不是惦记着你两成天入不敷出,都不该分给你们。”
乌雅岳色嘟囔了几句,没有说话。
乌雅魏武抹抹脸,把自己的那份收好,起身道:“阿玛,我回去和卓琳说一说这事儿。”
乌雅岳色也跟着要离开。
额参让他两离开。
等人走了,额参坐在位置上发呆。
他想起了之前,那是康熙十二年的事了。
娘娘那会儿还在家做姑娘,因为选秀,入了内务府名单,却因为一场大病,过了时限都没好,内务府也就勾了她,让她不必进宫。
不必进宫归不必进宫,可她高烧不退,人都没有个清醒的时候,请了许多的大夫来看都没有用。
他那会儿还是膳房总管,私下找到了太医院,请到宫里的太医来看,也没能看好。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那太医名不见经传的缘故。
谁叫那些有名有姓的太医,都要留在宫中伺候贵人,是万万出不来的。
他所能够请出宫的,也就是有那位太医了。
那位太医诊治了一番后告诉他,如果当晚再不退烧,只能准备后事。
没法子,死马当活马医,他让魏武请来了乌木萨满,乌木萨满一番跳动后,喂了法水,又在额头上凌空划了几下。
末了,乌木萨满告诉他:“她之所以如此,是还未到入宫的时候。”
乌雅魏武下去准备银钱了。
所以,他问乌木萨满的话,乌雅魏武并不知道。
他问:“是不是她命中无福。”
乌木萨满露着和今天一样的笑道:“她一生荣华富贵,恩宠不断,死后富贵,更胜生前。”
乌木萨满说:“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他问:“那什么时候才是对的时候。”
“康熙十四年。”
他们沉默站了很久。
乌雅魏武送来了银钱。
乌木萨满收好了银钱,才道:“她今晚就能退烧。”
后面,果然晚上退了烧。
但也错过了第一次进宫。
既然错过第一次进宫,按理是可以相看人家的。
其他人都琢磨着要不要给她准备相看人家,但他想着乌木萨满的话,一力顶住了压力,在康熙十四年,找到了内务府的人,说了好话又塞了银子,这才把她送进宫。

等回了神,她已经入了宫。
她入宫不久后,听说她高烧不退,他就想起了康熙十二年的事,这会儿再请乌木萨满,也进不了紫禁城。
他花钱去请了太医,直到那太医跟她同屋的小姑娘走了,他才放了一半的心。
他一边想着乌木萨满说的荣华富贵,一边又觉得自己是被冲昏了脑子。
好在,她退了烧,对他对家里也没什么怨恨。
好在,她成了尊贵的德妃娘娘。
他想笑。
可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奇怪而荒唐的念头,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想要把这样的想法丢出去。
他坐在那里,看着夕阳西下,久久未动。
乌木萨满已经脱去了萨满衣,将东西放在托盘上。
回到家后,给了弟子们一人一两银子,便让他们出去了。
木屋隔断了视线。
他想起了过往。
他是天生的萨满,自打出生,就能感觉得到一些东西,可以看见一些画面。
他说出口的东西都会成真。
那时,他在方圆附近还是有些名声,只是他家人望向他的眼神里,都会带着一丝畏惧。
他们害怕他,如同害怕天会降灾。
他也没有朋友。
有骂了他的人,第二天摔断了他的腿,明明跟他没关,他们却觉得是因为得罪了他,上天降罚。
关他什么事呢,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的部落不算小,有很多人,他却觉得自己很孤单。
没有一个,是他的同类。
他很孤独。
直到那一日,一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人走到他面前,拄着拐杖弯下了腰。
后来,他才知道,那五颜六色的衣服是萨满服。
她对他说:“孩子,我来接你回家。”
那个已经很老很老很老的嬷嬷,是上一任乌木萨满。
萨满相信万物有灵,但是有些萨满有自己信奉的灵。
乌木在满语里是海的意思,乌木萨满是世代传承的萨满,他们只信奉生育女神——海。
海会给予他们灵感,会保佑他们一切,让他们平安到老。
乌木萨满要带他走,而他的阿玛额娘巴不得他跟着她离开,所以他最终离开了家。
乌木萨满带着他长大,他很多关于萨满的知识是在乌木萨满口中得知的,而乌木萨满最经常提及的就是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关于天与海的故事。
他们信奉的主神是腾格里,它创造一切,主宰天。
乌木,是生育女神,掌管海。
但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天地并没有分开,祂们是一体的。
祂们为了繁衍万千子嗣不得不分开,因为分开,才有了天地万物,才有了生灵。
但是无数年的孤寂一直折磨着天与海。
有时候,乌木萨满会指着天与地的相接处,对他说:“乌木母神对腾格里主神说“在那遥远的地方,海天相接处,便是我们在拥抱。””
但是,这种触碰,终究是虚假的。
乌木萨满叹了一口气:“很多年过去了,腾格里主神已无法忍受失去乌木母神的孤寂,于是高高的天一再下降,祂想要和乌木母神永恒的在一起。天落了下来。万物生灵感到了恐惧。”
乌木萨满继续说道:“我们的始祖开始祈求满天的神灵。可是谁都没有办法阻止天掉下来。所有的神灵都在哭泣。”
那时的他总是安静的听乌木萨满讲这个故事,时至今日,早已经刻入了他的脑海,再也不可能忘记。
他还记得乌木萨满说:“这时候,有人听到了,乌木母神对腾格里主神说“你快回去吧,我答应你,终有一日,我们会以另外一种身份相逢,并在一起不分离。”
随着乌木母神的一再保证,腾格里主神回归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天空不再塌落。
说到最后,乌木萨满说:“听到这个对话的人正是第一任乌木萨满,因此,受到了腾格里主神的眷顾。而我们也将在正确的时候,帮助腾格里主神和乌木母神的相逢。”
所以乌木萨满的这个名号,世世代代的传承了下来。
她说:“所以,我们才会来到这里。”
很少有萨满会选择来到这个地方,他们固执的选择老家,不愿意离开。
唯有乌木萨满,一直跟着爱新觉罗家族迁徙。
在很久很久之前,大汗曾来找过乌木萨满。
那时候,大汗还不是大汗,只是首领。
首领问起兵的吉凶。
乌木萨满看着火坑里的火,投入筮草、龟甲、兽骨。
乌木萨满看着裂开的纹路,然后说:“去吧,大吉,腾格里主神永远保护着爱新觉罗家族。”
乌木萨满看着首领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他听见乌木萨满说:“乌木母神到了该降生的时刻,而祂只会降生在那里。”
那里是乌木萨满生命中最后几年,时刻带他眺望的地方——燕京。
乌木母神只会降生在燕京,也只会降生在和平年代——哪怕只是相对和平。
乌木萨满说:“如果他不能占下燕京,那么腾格里主神的转世将无法在此世遇见乌木母神。所以,为了乌木母神,腾格里主神必使爱新觉罗家族昌盛。”
“他们将为乌木母神的到来准备一场盛世,那是独属于乌木母神的祭典。”
那时的他还太过年轻,无法理解乌木萨满的意思。
但是后来,那位名为努尔哈赤的爱新觉罗家族的人,统一了女真诸部,建立后金,自立为汗,建元天命。
他的子嗣一步一步好运的赢下许多战争,如有神助,然后入主中原,居于燕京。
乌木萨满没能活着等到那一天,她死在了山海关外,死在了盛京——乌木萨满跟着爱新觉罗家族一同行走,等待乌木母神的到来。
爱新罗觉家到了哪里,乌木萨满也会到达那里。
她最后活到七十多,无病无痛的死去,死之前将萨满衣、萨满冠、萨满法器传给了他。
她说:“好可惜,我终究无法亲眼看到母神的降临。将我的一切拿去,将我的头颅制成法器,我将永恒陪在你身边,伴随着一代一代的乌木萨满,直到看见乌木母神。”

世世代代的乌木萨满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如指骨、头颅、脊椎、眼珠。
他们信奉万物有灵,他们相信自己死后会以灵的方式存在于世间,而活着的肉体的遗物,将会让他们更好的看见这个世界。
他们终将会看见自己世世代代侍奉的乌木母神。
在乌木萨满临死前,他也曾问过乌木萨满:“我怎么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时间?我又怎么知道哪个人才是乌木母神。”
乌木萨满回答他:“当你成为乌木萨满的时候,获得了腾格里主神的眷顾,你就会自然而然的知道一切。”
在他成为这一任乌木萨满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嬷嬷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
他如同嬷嬷一样,感受到了来自于命运的指引,他在自己看见的画面和冥冥指引当中,看到了未来。
他知道爱新觉罗家族入主中原是一种必然,因为乌木母神必然会与腾格里主神相遇,而腾格里主神为了促成这种相遇,必然会襄助爱新觉罗家族。
这大概是汉人口中的天时。
他这一辈子都用来等待乌木母神,从垂髫小儿到垂垂老矣,他在燕京等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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