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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君恩(骑猪上高速)


只是心中总觉得不大对劲。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石子丢进池子里,水柱上涌在空中,继而落回池子里化作阵阵涟漪,惊跑了聚在一起讨食吃的锦鲤。
闻景晔三两步走过来,端坐在薛琅对面,薛琅没叫人伺候,此刻亭子里只有他二人。
桌上摆着煮好的香茶,闻景晔伸手拿了薛琅喝过的半杯一饮而尽,嘴里砸吧两下,觉出清香来。他一贯是品不懂茶的,他只知道薛琅府上的东西,不一定是最好,但一定是最贵。
一个从七品的监察御史,日子怕是过得比首辅还要滋润。
薛琅将手里的鱼食全撒进去,拿了帕子净手,头也不抬道,“今日又是如何进来的。”
因闻景晔来的太勤,薛琅烦他,是以早早封了大门,告诉家丁若是四皇子来,就找个理由把人拒之门外。
他薛府可没什么狗洞给人钻。
闻景晔便道,“我爬墙进来的。”
薛琅脸色略显疲惫了,也许是公务太多,这几日犯事的氏族算起来得有四五家,且每个都与王家或多或少有点关系。
皇帝是想清算王家了。
他将空杯子放回去,有些心疼地伸手碰着薛琅的脸,“累着你了?”
他低了声音,嘀咕道,“太子都娶了妃,怎么还整日缠着你进宫,莫不是长不大的孩子。”
要说长不大的孩子,恐怕眼前这个每天想方设法往他薛府钻的人才是吧。
薛琅没心情搭理他,拍开他的手,“你回去吧。”
在薛琅起身要走时,闻景晔忽然道,“王家完了。”
那刹那的脸色实在是有些讥讽,只是薛琅低头去看时,他又恢复了不谙世事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
“母妃说的。”
“慧贵妃?”薛琅嗤笑,“她还跟你说这个?”
皇上年纪大了,立不起来了,如今只能在曲嘉文这样的人身上来点兴趣,对那档子事,怕是有心也无力了。
慧贵妃没了恩宠,在这宫里想必也好过不到哪去。
闻景晔扒拉着另一个镶金戴玉的银杯,“母妃病了,偶尔会拉着我说话,但大多时候还是会把我赶出去。”
他忽然仰起头,直直的看着薛琅,“兰玉,父皇想动皇后,太子的位置也悬了,不如你跟我吧。”
昨夜太子心慌,大半夜将薛琅叫进宫去说话,薛琅没睡好,眼尾就显得有些绯色。
听了这话,他眼皮一掀,薄唇轻启,“跟你?”
他心底暗暗沉了下去,没想到这么多年,闻景晔竟还做着这春秋大梦,五皇子不可能,他闻景晔更不配。
闻景晔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捉了一手的荼芜香,神色诚挚道,“若太子没被废自然最好,若真是被废了,兰玉你可想过自己的下场。如今一切尚未定局,抽身还来得及,我既不曾得罪太子,也没冒犯过五弟,他日不论谁登基,我都能封个闲散王爷,兰玉若是跟我,我有的,都分你一半。”
薛琅眉眼一松,露出些并不明显的嘲弄。
原来是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王爷。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过也没人扶他便是了。
皇位争夺,哪有人可以独善其身的,那个位置,得到了就是天下之主,得不到,就只能陪葬了。
等太子登基,就让那个曲嘉文杀了闻景晔吧,若是不肯也好办,告诉他们两人只能活一个,想必还能看到一出好戏。等戏唱完了,再送他们上路,也算是死得其所。
薛琅笑意更深,“我想要的,王爷可给不起。”
他语气清浅,眸色昳丽,闻景晔却无端觉得,他说得对。
这般惊艳的人物,哪里是区区王爷能染指的。
得是皇帝。
得是天子才行啊。
闻景晔垂下头,似乎有些悻然,“兰玉这是一定要跟太子了。”
薛琅只当他是小孩缺爱,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等太子登基,我给你一份大礼。”
闻景晔也跟着笑,“那等父皇驾崩,我也给你一份大礼。”
皇帝驾崩?
薛琅只道他不识礼数,连咒皇帝死的话都说得出口,丝毫不顾念父子亲情。
至于是什么样的大礼,薛琅倒没什么期待的,毕竟闻景晔自身都难保。
不过……
他转念一想,若是曲嘉文的人头,他或许还能喜欢一些。
闻景晔:哥哥~太子知道我来找你,不会生气吧~!太子好可怕,不像我,只会心疼giegie~

又过几日,前方终于又传了战报,只是这次带来的,依旧不是什么好消息。
传飞报的马蹄后扬着尘土,他从京城跑到皇宫,高举战报,一路中气十足的喊着——
“王乾抗旨,弃城叛逃!”
“王乾抗旨,弃城叛逃!”
不光是皇宫,就连其他平头百姓都知道了,王乾抗旨,弃城叛逃。
这个消息一到薛琅耳朵里,他就知道,王家完了。
王乾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将军,但对陛下来说,绝对不是个忠臣。
皇帝拖着不给援军,弹尽粮绝,王乾要么守着圣旨,继续等那根本来不了的援军,要么带着城内百姓和将士弃城撤退,显然,他选择了后者。
他未必不知道这个决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可他仍这样做了。
薛琅连忙叫来薛重唤,让他备轿进宫。只是刚登上轿子,曲嘉文来了。
他并非一人前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手里拖着的,是圣旨。
曲嘉文踏进薛府大门,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瞧着薛琅,高声道,“薛琅接旨。”
等薛琅跟薛府的人跪了一地,曲嘉文才展开圣旨。
皇上下旨,王乾叛逃,当依罪论处,祸及全家,而抄他家的,就由薛琅这个监察御史负责。
王将军官居二品,这么大的案子,照理应是三公会审,他上头有御史中丞,再不济也是殿中侍御史,哪里轮得到他一个七品官来管。
曲嘉文将圣旨一合,见薛琅没有起身的意思,淡声说,“薛大人还不接旨?”
薛琅起身,双手接过圣旨。
“薛大人,”这么些年,曲嘉文也与当初相去甚远,说话的声音都透露出一股子阉人的尖酸阴柔之气,“陛下将此案交予你,是对你的信任,你可不能辜负了陛下。”
薛琅也笑着说好听话,“臣定当尽心竭力。”
曲嘉文遥遥看一眼薛府,笑道,“薛大人的府邸,在外头瞧不出什么,进来倒是别有洞天,便是那些皇室贵族的王爷府邸,都比不过薛大人这儿。”
薛琅眼底的笑意浅了些,“曲公公过誉了。”
等曲嘉文回去,他把薛重唤叫来,让他去沈府喊人,太子感情用事,一旦为了王家求情,只会遭皇帝厌弃,这个节骨眼身边不能没人拦着。
皇帝既然允许他娶张家女,那就并非是打压太子,只是要除那王家罢了,不论谁求情,结局都不会变,若太子求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天薛琅带人抄了王府,王乾的一家妻儿老小都被带去了昭狱。
王家家底深厚,光是账本就好几箱,一一细查过去,罗列了王乾数十项罪名。
王乾若是没倒,这些事就算翻出来都不会有什么,但若王乾倒了,这一个个不起眼的就是他王家的催命符。
三日后薛琅去乾安殿复命,皇帝坐在桌案前,曲嘉文跪坐在一边替他捏肩膀。
皇帝肉眼可见的枯瘦了,虽然瞧着还算精神,可有种阳气都被掏空了的感觉。
薛琅将自己这些日子审出来的东西呈上去,皇帝根本不必要看,王家满门抄斩的旨意早在几日前就拟好了,薛琅手上的这些,不过是给其他朝臣看的。
这些年,皇帝追寻虚无缥缈的东西,吃了数不清的丹药,身体变得有些畏光畏冷,于是乾安殿的窗子长久封着,殿内的一些陈列都笼罩在阴暗中,殿内香料烧出来的烟闻着呛人,透着隐约渗进来的光束,有种破败陈旧的霉味。
而皇帝缩在那阴暗处,简直像不见天日的老鼠。
“陛下,该吃丹药了。”
曲嘉文从盒子里拿出一颗黑红诡异的丹药,皇帝并不抗拒,就这曲嘉文的手吞了进去。
药丸有些大,曲嘉文就把茶水递过去,慢慢顺着皇帝的背脊。
皇帝闭目半晌,才算把药真的咽下去了,他摆摆手,“你先出去。”
曲嘉文起身,后退两步,接着踏出了殿门。
朱红殿门开了又关,好容易照进来的光又被遮掩住了。
皇帝撑着桌案缓缓起身,他穿的宽松随意,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薛琅垂着头,感觉到皇帝离他越来越近。
接着,一双苍老枯槁的手抬起了他的下颚。
“朕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薛琅道,“陛下洪福齐天,定能与天同寿。”
他这话皇帝只当没听见,自顾自道,“先前的许多事,朕都忘的干净,只一件,朕初见你的时候。”
“臣有幸得见圣颜。”
皇帝笑了笑,“先前没想着,反倒是这些日子总是想起,想起你那时候同朕说话,逗朕开心。”
薛琅淡淡回,“能博陛下一笑,是臣的福气。”
但皇帝显然不想听这些恭维话,他松开薛琅,绕着他走了一圈,道,“你觉得,曲解文如何?”
薛琅静默片刻,谨慎回答,“曲公公是陛下忠心不二的奴才。”
“朕对他如何?”
“陛下向来带人宽和,是位仁君。”
皇帝拍拍他的肩膀,“朕对他的宠信,即便是后宫嫔妃都不如。”
他垂下眼,静静看着薛琅后脖颈那截露出来的白嫩皮肤,捏着肩膀的手劲大了些,“若你想,朕也可以如此待你。高官厚禄,飞黄腾达,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薛琅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不明白皇帝此举是何意?难道想除掉他。
“陛下,”他嗓音有些哑,弯腰行了大礼,“臣承蒙浩荡皇恩,此生忠于大楚,忠于陛下。”
显然他这表忠心的话并没有取悦到皇帝,皇帝眯起眼,语气微寒,“你也觉得朕老了?”
“臣不敢!”
殿内静了下来,薛琅袖下的手慢慢攥紧了。
“陛下!”门外太监提着衣摆上了台阶,在外面道,“皇后娘娘求见陛下。”
“朕不是说过公务繁忙,谁都不见吗?”
太监回道,“娘娘跪在殿外不肯走,说要等到陛下愿意见她为止。”
皇帝面色阴寒,“她愿意跪,就让她在外头跪着!”
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留了。
薛琅不免又想到太子。
皇后都来求情,那太子呢?
骑猪:最近没有评论,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闻景晔:还不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看太子,太子出场的多,读者都被吓跑了!
太子(微笑拔刀):来人,把我这好弟弟拖出去砍喽。
沈云鹤:定是因为薛琅与我感情进展缓慢,作者你多写写我们的感情线便好。
谢承弼:还用问?这还用问?老子出场都没得,当然没有评论了!

“陛下,”曲嘉文的声音自殿外平稳传来,“四殿下求见。”
不论是从曲嘉文那听到闻景晔的名字,还是反过来,都能积起他心底最深处的憎恶。
皇帝道,“让他进来。”
殿门一开,闻景晔行至薛琅边上,跪下去,声音雀跃,好似每个孩子见到父亲时的愉悦信赖。
“参见父皇。”
皇帝朝他招招手,“晔儿,来。”
闻景晔便走过去,从袖子掏出一个盒子,“父皇,前两日儿臣听闻有一闲云野鹤的道人,便从他那里求了药,虽无法长生不老,却也能延绵益寿。”
皇帝打开看了眼,又闭目轻晃脑袋细细嗅闻。
他炼药多年,丹药味一闻便知七八,放下盒子时面露笑意,道,“你有心了。”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话,不涉及朝政,全是日常琐事,薛琅却听得心底发冷。
闻景晔何时跟皇帝这么亲近了?
他竟从来都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似乎忘记了殿内还跪着这么个人
从未有人敢藐视皇权,薛琅的回答并不令皇帝满意。
他是皇帝,别说主动要人了,薛琅一届草民,应该感恩戴德地爬过来才是。
闻景晔从进来起,就不曾往薛琅那多看一眼,直至此时,才出声道,“前两天母妃还愁今年天灾不断,家中入不敷出。听说王府上搜出了不少东西,都是给宫中贵人的,若是充了国库,等到冬至时,便可减一笔开支。”
皇帝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薛琅默默闭了眼。
皇帝晚年多疑,王家出事,首当其冲的就是皇后,若是皇后置身事外,兴许皇帝还能怜她几分,可若她摸不清自己的身份,还将自己当王家女而非皇后,皇帝必定心生龃龉。
王家府上的那些东西,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光靠那些俸禄很田地是万万养不活偌大府邸的,哪怕王乾心系百姓,可他府上几百号人,不是每个人都如他这般清正。
闻景晔这番话,显然是将祸水引到皇后头上。
皇帝忌讳臣子用皇家规格的事物,王家搜出来这些东西,只会让皇帝更想摁死他们。至于身在后位的中宫,又用身份为王家供了多少便宜,那就不得而知了。
薛琅不在乎皇后,他在乎的是太子背后的势力,若皇后倒了,那对太子百害而无一利。
皇帝没说话,静默半晌,闭了眼,“朕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又转了个头,道,“你也下去。”
薛琅缓慢地站起身子,缓过那股劲儿后慢慢退出去,瞧着并无差错,只是一退出殿门,跨过门槛时便有些站不住脚的踉跄,差点往下栽。
被一双手有力地提了起来。
薛琅自然知道是谁,他将手收回来,连一贯在人前端着的笑意都敛了,“不敢劳烦四殿下。”
皇后还在殿前跪着,长摆在身前工整的平铺着,她是国母,是王家嫡女,哪怕如今跪在地上,依旧不失半分仪态,无损皇家颜面。
薛琅行礼,“皇后娘娘。”
皇后目不斜视,面容冷漠。
薛琅便离开了,只是擦肩而过的刹那,他听见皇后说,“看好太子。”
去东宫的路上,他身后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而且是小跑着来的。
“兰玉,兰玉!”
衣摆被人拉住,闻景晔喘着气笑,“兰玉怎么走的这样快,都不等等我。”
“松开。”
闻景晔眨了眨眼,“兰玉生气了?”
薛琅冷笑着将衣袖抽回来,“臣哪里敢生殿下的气。”
别人生气要么摆在脸上,要么不露声色,薛琅则不同,他贯会阴阳怪气,然后伺机报复,不肯在别人那吃一点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闻景晔不是没见过这种人,但薛琅总归是不同的。
许是因为他那副漂亮皮囊,叫人看了心软,又或是这人的路直直通向一个地方,不走岔路,也不左顾右盼,做起事来狠厉决断,他不会绕路,也不愿迂回,谁挡他的路,就要谁的命。
虽看着无情,但闻景晔反倒觉得这种人最是简单。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有人憎恶薛琅,自然就有为之着迷的。
“兰玉,我也想活着。”
薛琅讥道,“殿下如今不活得好好的。”
“我在冷宫也活的好好的,我要的活着,可不只是活着。
薛琅睨他,“难道你还想万人之上的活着吗?”
闻景晔并未反驳,他站在宫墙脚下,袖着手,依旧笑着,却无端多了些滞涩,“这并没有错,兰玉,我们是一样的。”
“可惜了,”薛琅眉眼极冷,“谁都可以称帝,你不行。”
闻景晔嘴角的笑意浅了些。
并非没有征兆,薛琅对他的抗拒和厌憎,他早就知道。
可他不明白是为何。
“兰玉,你对太子不是这样的,”他神色有些茫然,“这不公平。”
薛琅上前一步,彻底撕破脸皮似的,“你以为王家倒了,再把皇后拉下去就万事大吉了?”
“你一无所有,也想在我这里求得公平,痴人说梦。”
薛琅甩袖离去,独留闻景晔一人。
闻景晔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无言。
其实他本没必要惹薛琅不高兴,就那么一直装傻下去便好。
他怕皇帝为难薛琅,所以匆匆赶去。
皇帝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曲嘉文可以在皇帝身边忍辱负重,薛琅不行。
若是皇帝真的把兰玉要去……
他会弑君。
进了东宫,沈云鹤正在门外与宫女低语着说些什么,薛琅提起衣摆上了台阶,眼往里头看,也顾不上嘲沈云鹤两句,问,“太子呢。”
沈云鹤道,“在屋内看书。”
薛琅一怔,压低声音,“皇后的事他知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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