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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黑化男二的炮灰妹妹(夕阳大帝)


话音刚落,欢喜忍不住在旁边嘀咕了一句:“两个月,到时候人都跑的没影了吧。”
陈氏闻声,沉吟了一下:“那便折个中,年底前吧。”
距年底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莫说一个月,就是两个月,其实王全都不知道如何凑出这笔巨款。
此时,他心中既绝望,又怨憎,但不管如何,陈氏已经做了决定,他自知多说无益,只得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叩谢接受。
周绮元满意了,冲着寅春会心一笑:“寅春,这件事便有劳你盯着了。若需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安排人手过去协助你。”
寅春自然明白这是在敲打自己。
她含笑应了一声“好”,为了让周绮元安心,又道:“奴婢自当尽力,定不会漏掉一分一毫,请小姐放心。”
寅春说完,周绮元一脸开心地看向周怀安。
周绮元身体娇小,裹着白色貂毛披风,像是一团轻盈的雪绒,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清亮晶莹,宛若宝石。
周怀安察觉到了对方投来的目光,回视过去。接着,薄唇微弯,对她回以感激的微笑。
真相大白,陈氏虽为周怀安做了主,讨回了公道,但心里却生出躁意,于是当下对王全警告了几句后,挥退众人,只让周绮元一人留下。
众人散去,小桃最后一个出去,轻声掩上房门,候在门外。
眼下周绮元规规矩矩地坐在陈氏下方,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吧,怎么又是他?”
陈氏看着自家女儿,脸色不虞,沉声问道,“近日来,你三番五次地为他出头,可是把娘之前说过的话,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现在给我解释一下。”
母亲一连三问,周绮元也无意掩饰自己的想法,趁此机会,索性试图说服对方:“娘,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也不曾顶撞过您。您可不可以,不要对他心持偏见。”
她小小的食指对戳着,心里有些许忐忑地看着母亲。
陈氏没好气地瞪着她:“你懂什么?”
说到这里,似还想说什么,却又无从与她说起,归根结底,还是心里有怨。
“我没有把他赶出家门,就已经对他不错了。”
陈氏忍了忍,最后道。
“娘,”
周绮元开始对她打感情牌,上前搂住她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他已经很可怜了,他从小没得到过父母的疼爱,在外面饱受饥寒。好不容易和我们相认了,却又过着和下人一般的生活。这几年受了诸多委屈,却从没说过您一句不好,您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了。再者,他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就连亲生母亲都没见过,何尝不是受害者。”
陈氏端着脸道:“你少拿这些话劝我,他可怜,我又何尝不可怜?你爹背着我在外面勾搭狐狸精,如今连你也向着外人。我只问你,你为何对他这般关心?是不是他用什么手段蛊惑了你?”
周绮元连连摆手:“娘,女儿绝对没有受过任何蛊惑,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打心底希望您待他,和对待我与两位兄长一样,一视同仁。”
“不可能,”
陈氏受传统教育,封建旧观念根深蒂固,对此反驳道,“他一个小小的庶子,怎配让我一视同仁对待?依我看,倒是你神志不清了,对一奶同胞的两个亲哥哥不怎么上心,竟总是帮着一个身份卑微的外人。”
周绮元欲要再说,被陈氏打断道:“好了,莫再提他了。你若是日子过得太清闲无事可做,正好,我有意为你找位先生教你认字。如今你年岁已够,等明年开春便可开始上课。”
周绮元:“……”
我可太难了。

第20章 表示
另一边,周怀安步履轻缓地走在回房的路上,欢喜跟在其身后道:“小姐真是咱们的贵人,这次又帮了您。这下好了,等王全把所有克扣的给您补上,您就直接拥有一个小金库了。这么多的钱,我看您直接拿去做生意都绰绰有余。”
周怀安牵起嘴角:“你说得没错。”
欢喜顿时一愣,不太确定地问:“主子,小的只是随口一说,莫非您……还真有做生意的想法?”
周怀安脸上挂着一丝风轻云淡的笑,沉静的眼里笼着一层诡秘的暗色:“试试也无妨。”
主子能有这想法,欢喜自是为他感到高兴:“主子真是英明,小的早就看出您非池中之物,相信您必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只是,”
说到这里一顿,不免为他有些担心,“只是这做生意非一朝一夕能够成就,怕是道阻且长。”
欢喜哪里知道周怀安拥有前世记忆,对目前的市场行情了如指掌。接着自顾自又道,“不过不管怎样,小的都支持您的决定,您有需要小的跑腿的地方,随时吩咐,小的愿意为您鞍前马后地效劳。等哪天我们有资本了,离开这侯府搬出去住也好,到时候,就再也不用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周怀安勾了勾嘴角:“不急,我们迟早会离开这里的。”
欢喜欣然附和一句,转念想到什么,不由问道:“对了,小姐帮了咱们这么多忙,我们是不是得表示表示,送她一份谢礼?”
欢喜话落,周怀安微微侧头,眼神意味不明地扫向他。
欢喜被主子看得心头咯噔一跳,以为自己多嘴说错话了。
正要小心询问时,下一刻,只见对方缓慢开口道:“你去打听一下,她喜欢什么。”
欢喜心口一松,立时积极应道:“是,小的立刻去问。”
另一边,寅春在库房仔细盯着王全算账,清点近几年来克扣西院的所有数额。
王全手指颤抖地划拉算盘,越算眉头拧得越深,手心的汗就没有干过。
二人忙活了一整日,直到傍晚前,总算将其核对完。
寅春将亏空的数额抄写了一份,完了将纸收进袖口,向王全含笑告辞道:“王管家今日辛苦了,时间不早,我便回去给夫人复命了。”
王全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将人送至门外,完了进屋愁眉苦脸地望着纸面上的数额,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王全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家里有个又肥又丑的母夜叉,遂于床笫之事上对其完全提不起兴致,唯一的乐趣便是去青楼花天酒地,打赏妓子。眼下克扣的钱尽数花出去了,还不知如何将克扣的这笔数额补齐。
他重重叹了口气,正想办法如何解决面前的麻烦时,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王大管家作何叹气?”
王全回头看去,见来人是紫菱,以为是陈夫人又有事找自己,于是苦笑着上前寒暄道:“紫菱妹妹有何事?寅春刚刚回去复命了,夫人可是还有其他交代?”
紫菱掩唇轻笑一声:“你别紧张。夫人未曾交代什么,我只是随便过来看看。只因平日你照顾过我,所以眼下知道你有难处,特地过来关心一二。”
王全松了口气,却再也提不起一丝笑:“多谢妹妹能来看我,不过我现在实在是身陷囹圄,正不知如何凑出钱来补齐。”
紫菱摇身走过去,随意看了一眼纸面上的数额,柔声安抚道:“王管家为侯府操劳多年,我也没想到,夫人这次居然没有网开一面,着实
够心狠的。”
却说先前紫菱监守自盗,陈氏当着众下人们的面,不留情面地严惩了她。事后陈氏则念及主仆之情,有些后悔惩罚过重,对其耐心开导了几句后,紫菱表面已经恢复如常,甚至伺候得更加殷勤,但事实上心里却已对陈氏生出怨恨之心。
她怨恨陈氏为了照顾自己女儿的情绪,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受到毒打,同时怨恨陈氏取消了她成为大少爷通房的资格,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转眼落空,令她脸面尽失,饱受非议。
她自觉失了信任,没了倚仗,日后跟在陈氏身边讨不到什么好处,已经没了意义,遂准备另谋出路。
王全被戳中心酸之处,更觉寒心,不由再次一叹:“不提也罢。”
紫菱见他一脸愁容,假意关心问道:“我听闻令妻是富商之女,这点小钱,应该难不倒管家你吧?何至于如此愁眉苦脸?莫非……”她径自猜测道,“令妻将钱把得紧,你分文拿不到?”
王全虽然出身贫寒,居无定所,但是生了一张风流倜傥的俏脸,油嘴滑舌,很会来事。当年认识自家富妻时,便是因着嘴甜能说会道,将人哄得团团转。
虽是入赘,不过两人成亲之后,富妻对他出手大方,经常给他许多钱花。
而他好色,本就不安分,富妻按月给的钱财,加上他在侯府当值赚的月例以及所有克扣之物加在一起颇为可观,都被他偷偷挥霍到了风花雪月之处。
他攒不下钱不说,且说前两日不知何故,富妻忽然发现了他在外面风花雪月,一气之下便将钱守得严严实实的,使他分文也拿不到不说,还收走了他私藏的所有财物。可谓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如今要他补齐之前的亏空,他如何能够拿出?
王全满肚子苦水,此时无处诉说,便对紫菱半真半假地道:“实不相瞒,贱内平时只给我一点买酒钱,那点钱少得可怜,早就被我花完了。我这手头吃紧,根本凑不出来补偿西院。”
紫菱多少知晓一些王全的家中情况,听闻,他的妻子是个丑妇,性格凶悍霸道,整日对他呼来喝去。他当年追求妻子,不过是贪图妻子殷实的家境对自己有利而已。
紫菱这趟过来,便是看中了这一点,心中有了想法。
此刻,她慢慢踱了两步,心思一转,贴心地道:“我有一个主意,兴许能够帮你渡过这个难关。”
王全精神一振,连忙询问:“什么主意?你快说来听听。”
紫菱自有目的,也不与他拐弯抹角。
她欣赏着自己新染的粉色指甲,意有所指道:“我特地过来一趟,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给你出谋划策。”
王全立时领会,旋即往外看了一眼,关起门来问:“你想要什么好处?”说到这里,扶上她后背,好声哄她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手头吃紧,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给你。不过你放心,等解决了这个麻烦之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紫菱也不与他拐弯抹角,手指抚上耳侧的发丝,将其别在耳后,直言道:“既然王管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便直说了。倘若按照我说的办法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事后,你需得送我副玉坠子,能否答应?”说完挑起一双柳叶眉眼看着他。
王全听完她的话,略一思索。一副玉耳饰对他而言,确实算不上是狮子大开口。
他喜笑颜开道:“好说好说,紫菱妹妹若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莫说是玉坠,就是玉镯子,届时我都能给你亲手奉上。”
有了这番话,紫菱也不担心他失言。
“那好,我且告诉你,”说到这里顿了顿,她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令妻之父从事多年丝绸生意,店面遍布极广,你近水楼台,若是能够借身份之便,从中顺走一些拿去变卖,想必到手的钱应该可以帮你解燃眉之急。”
王全当即一怔,旋即迟疑着道:“这……只怕不妥吧?”
老丈人家大业大不假,可万一被发现了,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他父母早逝,从前自己居无定所,过了二十年的苦寒生活,好不容易攀上高枝过上了风光又舒坦的生活,若是被逐出门去,他一无存款二无住所,便要彻底流落街头了。
紫菱瞧他犹豫,蛊惑他道:“想要赚钱,没有胆识怎么能行?”
话到这里,又故意添油加醋地刺激他,“如果你实在胆小便罢了,毕竟人各有志,你另想办法凑钱吧。就当我没提过此事。天要黑了,我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妹妹留步。”王全拦道。
紫菱神色轻佻地盯着他,等他说完。
王全今年虚岁三十,靠着丈人的关系才谋到了这个管家之职,走到今日这步,着实不易。
而他确实也有自己的野心,否则也不会忍着恶心娶个丑妇躺自己枕边。
王全想了想,对她道:“好妹妹,你的话我会慎重考虑的。”
紫菱勾了勾唇:“那我便先回去,静心等你的好消息了。”
却说陈氏严声警告过周绮元,不许她再踏进西院一步之后,自那日起,陈氏似是有意将她看紧,频繁到玉锦苑走动,且一盯便是一整天。
陈氏变着法子守在周绮元身边,不是与吴媪一起辅导周绮元做女红,便是对她进行女德教育洗脑。总之,不会让她闲着。
周绮元一天下来累得要死,屡次对着陈氏叫苦,但无奈对方严苛,根本不给她懈怠偷懒的机会。
因这二人盯得严实,周绮元没有办法,只得糊弄一下。好在她还算聪慧,学东西一点就透,女德这种入脑不入心的封建思想教本随便背背就行,而绣出来的纹样虽然算不得精致美观,但她毕竟年纪小没有经验,再拿不出手,也勉强能够应付过去。
虽然被看得很严,但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空隙。每日夜幕降临,周绮元陪陈氏用过晚膳,确定陈氏在自己房中休息了后,便会交代丫鬟悄悄往敬安居送去点心,以及御寒衣物。
一晃数日过去,这日,吴媪因病告假,陈氏则前往郑国公府为谢夫人刚生的小儿子庆祝满月。
周绮元难得松快一日,正心想着要不要去西院探望一眼,恰在这时,红杏从外面进屋禀报道:“小姐,欢喜刚刚来了,他让奴婢转达您,二少爷正在前院假山等您。”

红杏面色忽作迟疑起来。
周绮元瞧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便明说?
红杏自知瞒不过去了,只好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小姐,奴婢那日忘了告诉您,欢喜曾来过玉锦苑,向奴婢打听您的喜好。今日这趟过来,想必便是为此事见您。”
周绮元一愣。
这时,正在一旁忙活的小桃转眼听明白了,“咯咯”对周绮元笑道:“小姐,看来二少爷记着您的好,想要送东西感谢您。”
周绮元错愕了一下,有些意外。
虽说带了些投桃报李、礼尚往来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周绮元心里仍然感觉欣慰。这点至少证明,他是个有良知,知恩图报的人。
转念想到什么,周绮元又问红杏:“你那日是如何回的?”
红杏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犹豫着道:“奴婢如实说,您打小什么也不缺,也没什么特别喜爱之物,就是贪玩了些,喜欢四处乱跑。”
周绮元:“……没了?”
红杏之所以一直隐瞒不报,正是因为自知那日回得不好。她一脸自责地低头小声道:“对不起小姐,奴婢脑子愚钝,一时间实在想不起您特别喜欢什么,当时失言说了蠢话,还望小姐恕罪。”
周绮元知道红杏说的是原身,倒没什么可怪她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只是照实回答而已,我不怪你。”
况且,她也没想过要让周怀安回馈自己什么。她帮助他,只是纯粹地心疼他,想要他过得好一些。
想了想,她吩咐小桃道:“小桃,你随我去一趟前院。”
周绮元和小桃一路避着来往的下人,行至前院,正见周怀安一袭月色长袍,立在假山附近的一棵桂花树下,垂眸观赏着地上一对啄食的鸟儿。
树下的清雪还未化尽,莹白
一片,少年负手站在那里,身形修长,雪衣黑发,恍若与其融在了一起。
他低垂着眉眼,神色专注又安静,整个人看起来清疏温润,好似与世隔绝,纤尘不染。
周绮元在房中憋了多日,都要闷出病来了,突然出来透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欢喜牵着缰绳站在马车旁,看到周绮元来了,出声提醒周怀安:“主子,小姐来了。”
出来的匆忙,周绮元随便裹了件狐裘,戴了顶白色的绒帽,里面穿着浅青色的袄裙,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
周怀安朝小姑娘看了过去,舒展开眉眼,脸上染着笑意。
周绮元也冲着他灿烂一笑,笑起来时,两颊挂着可爱的梨涡。
冬阳和煦,四下惬意无风。周绮元怀里抱着暖手炉,朝他欢快跑了过去。
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周怀安眸色清润,唇角弯着温柔的弧度,声音磁性又好听:“听闻近日来,你娘教你做女红,背诵女德,一定闷坏了吧。”
被戳到痛苦之处,周绮元立时怅然一叹,做出一副头疼状:“可不是吗,我连房门都难出一步。今日刚好趁她不在,才能过来见你,”说到这里想到什么,看着他问道,“莫非你也是得知她出门了,才特意约我出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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