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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黑化男二的炮灰妹妹(夕阳大帝)


母亲对周怀安态度分明,这件事,莫非是她的主张?
周绮元不太确定,想了想,对小桃道:“你随我去找一趟那个王管家。”
她先问个清楚再说。
“我也陪你一道过去吧。”
周怀安忽然出声道。
周绮元对上他温润的双眼,为他病弱的身体担心:“可你还病着……”
“无妨,”周怀安轻声打断了她,“不过几步路而已。况且这件事与我有关,我怎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你为我出头却什么也不作为?”
周绮元:“……”
周绮元面露为难,想了想,只得应道:“那好吧,”说到这里又关怀提醒道,“外面冷,你多穿点。”
周怀安只是微微笑了笑,将身上的氅衣拢了拢,道:“我们走吧。”
“这怎么能行,”
周绮元一把按住他。
心道他穿这么少出去,非得加重风寒不可。
二话不说,周绮元转头走到他的衣柜前,拉开来看。
结果发现,他的衣柜里面根本没什么像样的衣服,屈指可数的几件御寒棉服也都是用的次料,根本不能完全御寒。
周绮元忍着难过和怒火,绷着一张小脸从中取了一件披风,贴心地递给他道:“你再添一件吧。”多一件总归能保暖些。
周怀安也没拒绝,伸手接过,将其披在了身上。
趁着他系细带间,周绮元左看右看,完了目光一定,起步走向床边。
她从床头捡起那只先前自己送给他的粉嫩暖手炉,完了走回来,塞到他的手上,“把这个拿上,以防冻手。”
周怀安扬起唇角,道了一声:“好。”

兄妹二人携带丫鬟来到柴炭房,行至门外,屋内正传来欢喜的乞求声。
“孙管事,你就多给些吧,我家主子病着呢,这点炭,根本撑不到明年开春。”
音落,对方阴阳怪气道:“生了病就去请郎中,没钱请不起就去找人借。你在这里与我徒劳纠缠,这样冷的天,二少爷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欢喜方才一直忍气吞声,此刻似是被激怒了,“你能否讲讲道理?这寒冬腊月的,我家主子每个月只能分得几十钱木炭。这些炭顶多只够支撑十余天,还不如你一个管事分得多,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欢喜话刚说完,只听孙管事不耐烦道:“这是大管家的命令,我也没法子。你有诉求便找他去吧,恕我爱莫能助。”
欢喜哭丧道:“大管家那边我以前不是没有找过。你不知道,我跑了好几次,每次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赶出来了。您就行行好,再给……”
欢喜没说完,只听另一个声音也帮着孙管事驱赶道:“行了行了,快走吧,别在这里碍眼了,我们手头还有一堆事要做呢,没空听你在这里抱怨。”
不等欢喜再说,人已被推出门来。紧接只听“砰”的一声,关上了木门。
隔着一扇门,里面的孙管事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与那人道:“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小爷我肯分施舍他们一点炭火就不错了,还不乖乖夹紧尾巴滚蛋!”
另一人笑着劝道:“孙哥消消气,跟这种下贱坯子置气不值得。来,咱俩继续喝。”
欢喜听着里面的对话声,也朝门上啐了一口:“狗眼看人低。”
其实欢喜心里有些疑问,主子明明刚从厨娘那里得到了一笔钱,完全可以到外面购买银丝炭,为何还要他来这里自讨没趣,受人白眼。
虽然主子解释说这笔钱另有用处,但至今为止,除了拿出一部分购置了袖箭以外,他想不到剩下那么多,还能用到什么地方。
猜不透主子的想法,索性不再去想。
欢喜悻悻然转过身,正准备回去交差时,不料想,迎面一抬头,正好看到熟悉的两张面孔。
“啊!主子,小姐?您二位怎么来这里了?”
欢喜错愕地看着两人,动作迟缓地向两人行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周怀安看起来面色如常,周绮元早将方才的一切都听了去,当先开口道:“我们若不过来一趟,只怕这些狗东西得插上翅膀飞上天了。”
说到这里,她气愤地走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内两人猝不及防被这声破门声惊了一跳,孙管事登时起身破口骂道:“你个龟孙有完没……”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孙管事看着突然而至的周绮元,以及后脚跟着进来的周怀安,当即一愣,旋即连忙对着周绮元赔笑行礼:“原来是小姐。小的不知您造访,一时失言,还望恕罪。”
周绮元目光在两人的脸上逡巡一遍,开门见山地问:“你二人便是负责炭火的?”
孙管事不知道大小姐所问何意,点头哈腰道:“是是,正是我们二人。”
周绮元冷眼觑着他们:“我方才听到你们二人辱骂二少爷,毫无敬意。既然不懂规矩,那便好好长长记性吧,”
说到这里,她抱起胳膊,“你们二人互相掌嘴,什么时候欢喜喊停,你们什么时候停下。”
二人闻言忙不迭跪下磕头求饶。
“小的错了!”
“是小的失言,不该说那种话,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计较。”
“可惜,我不是大人,我这人就是要计较,”周绮元转头对欢喜道,“欢喜,这事交给你了。你什么时候觉得满意了,什么时候让他们停下。”
二人见风使舵,又连忙求向欢喜。
欢喜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转得如此快。他掏掏耳朵,学着刚刚两人阴阳怪气的口气道:“你们快些,我还有事要做呢。等下若是耽搁了,就不只是掌嘴这么轻松了。”
周怀安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切,轻轻牵了牵嘴角。
二人苦着脸面面相觑。完了自知躲不过去了,只得咬着牙,你一下,我一下地互相扇了下去。
“太轻了,打重点。”欢喜提醒。
二人无奈加重了力道。
一声又一声,直到听见清脆的响声,欢喜方觉满意。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欢喜看着二人红肿的脸,气也逐渐顺了,方才语气不耐道:“行了行了,这脸都肿成包子了,瞧着怪可怜的。你们两个以后长点记性,记住这饭可以乱吃,话且不能乱说啊。”
“是是是。”
二人得到释放,连忙向欢喜叩谢,完了又向周绮元小心翼翼地一拜。
“好了,言归正传,我今日来,是有事要问你们两个,”
教训完两人,周绮元回归正题,端着一张巴掌大的玉雪小脸,语气严厉地质问,“不烧地龙,克扣木炭,致使主子生病,若是病情加重闹出人命,你们谁能告诉我,这责任,你们两个届时谁来负责?”
二人再次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回答不上来。
然后听周绮元继续又道,“还有我爹如果知道了这事,你们谁又能将脑袋提到他的面前,让他消气?”
音落,二人吓得一起伏在了地上,孙管事叩头道:“大小姐息怒,小的冤枉,这不是……不是小的的主张,”
他支支吾吾,说的断断续续,“小的哪敢犯上欺主,让二少爷受委屈!不烧地龙……以及克扣木炭的事,全都是……都是王大管家的意思,小的只是听命行事。”
“那买办以及分发衣物呢?也是王大管家的意思?”周绮元再问道。
孙管事不敢欺瞒:“是,府里的
吃穿用度都要经过大管家之手才能下发。”
周绮元定了定神,从屋中挑了一个木凳子,垫了块帕子坐下:“去把那王管家请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别忘了,让他把账本一并带上。”
她语气淡然,嗓音稚嫩,但气势十足,让人不由生畏。
二人想不通小姐为何突然管起这种事来,但看这架势,又不像是开玩笑,一时间有些迟疑起来。
顿了顿,见她模样认真,孙管事对手下吩咐道:“按小姐的吩咐,去请王管家过来一趟。”
“是。”
那人应声说完,立刻唯唯诺诺地跑出去。
等待的期间,周绮元让孙管事寻一把干净的木椅来。那人照办不误,很快从隔壁耳房搬进来一把梨花木椅,放到周绮元的旁边。
周绮元晃着小脚,仰起头,甜丝丝地唤了周怀安一声“哥哥”,拍拍椅面道:“你坐这里等。”
嗓音软糯,比方才不知可爱乖巧了多少。直看得孙管事两眼发直。
周怀安没与她客气,脸上挂着淡淡笑意,道了声“好”,优雅地坐到她身旁。
二人等了不多时,很快便见一个三十来岁、油头粉面的男人揣着个账本,急匆匆赶了来。
王全进门与孙管事互相对望了一眼,转脸谄笑着对周绮元道:“小姐,听人说您有事找小人。小人这刚刚抽出身来,让您久等了。”
周绮元没理他的话茬,径自问:“你手上的便是账本?”
王全恭身点头:“是。”
周绮元手心一摊:“拿来我瞧瞧。”
“小姐,”王全面露为难,“不是小的不肯给您过目,而是府中有规定,账本未经夫人或是老爷的允许,其他人,是一概不能随意看的。”
王全一副秉公办事的态度,拘谨笑道。
“如果我偏要看呢?”
“这……”王全干笑道,“您这不是为难小人吗?”
周绮元也不与他废话,直接走过去,伸手从他怀里将其抽出,捧在手中翻开来看。
王全吃了瘪,黑着脸觑了她一眼,恭敬道:“小姐您放心,这账本上的每一笔分配和支出,一条条记录分明,且都是夫人由过目审核过的,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来的路上,周绮元与周怀安问过了近来几个月发放的份额。所以现下看的很是仔细,找到西院的份额时,不放过上面每一个字眼。
然而,她看了半晌,也没发现任何漏洞,所有发放物品月例都能对得上。
她将账本递给欢喜:“欢喜,你负责替你家主子领取月例和衣物,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的手印,是不是你亲自按的。”
欢喜是周宜为周怀安亲自挑选的小厮,既是小厮,也是伴读,所以自然认得字。
王全反应淡淡,脸上隐隐露出窃喜之色。
欢喜接到手中辨认过后,沮丧地道:“没错,是小的的手印。”
那就怪了。
周怀安好歹也是侯爷之子,纵然非嫡,可分到手的东西却和下人们相差无几,实在可疑。
周绮元正陷入迷茫之时,王全低着头,眼里划过一抹得意之色。
周怀安将对方脸上的得意捕捉到眼里,忽然出声道:“这账本,兴许存在问题。”

第19章 偏执
话音犹落,周绮元恰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合上了账本,附和道:“哥哥说的不错,这账本,确实可疑。”
王全猛地抬起头,为自己辩解道:“小姐明鉴,这账本上的每一笔都是经过夫人审查,底下的人们确认画押,不可能有假。”
“是不是假的,我让我娘看过便知。届时真相如何,一切自有分晓。”周绮元道。
语气强硬,不容辩驳。
“小姐,夫人贵人事忙,小人认为,这点小事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有什么问题,小人可以亲自解决,”
王全赔着笑脸说到这里,又忙补充,“您如若对分配有质疑,小人私下会向夫人建议的。”
“这怎么行?”周绮元看出他在借口,暗讽道,“我方才已经质疑了你,必须得带你去当面澄清。以免让旁人说我故意冤枉好人,欺负你。”
“小姐……”
“你百般阻挠,莫非心虚不成?”
王全再要开口,周绮元打断了他,语气不掩猜忌之意。
完了不再等他解释,直接动身道,“赶紧走吧。不然我只能找人抬你过去了。”话落径自起身离去。
周怀安唤了一声“欢喜”,跟了上去。
王全望着周绮元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叫苦不迭,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
不多时,几人来到岚风苑。
雕梁画栋的正房大院,两边是抄手游廊,几个穿红戴绿的丫鬟正在廊中扫洒,远远便听到外面的声音,纷纷侧头看去。
“小姐,月初了,小人真的一堆事要做,忙不开身。若是延误了正事,夫人那边会怪罪我的……”
一路上,王全话没停过,想方设法找理由遁走。
周绮元一脚踏进院门:“怕什么,耽搁了自有我替你担着,怪不到你身上。”
王全弯腰捂着肚子又道:“小姐,小人肚子疼,得赶紧去趟茅厕。”
周绮元翻了个白眼,冷冷丢下俩字:“憋着。”
沉默了一路的周怀安,听到这里,忍俊不禁地轻轻笑了笑。
众人很快行至屋外,下人进去通报了一声,旋即陆续入内。
织珠为帘,兰室飘香。正厅当中,陈氏坐于紫檀木雕花椅上,两侧鹤嘴铜炉中飘着袅袅轻烟。
周绮元与众人行过见礼后入座,向母亲说明了来意。完了将手中的账本奉了上去:“娘,这是王管家拿来的账本,您看看是不是真的?”顿了顿,又强调一句,“尤其是关于怀安哥哥的份额,您看与实际分配相符吗?”
陈氏微微一愣。
陈氏不怎么过问周怀安的事情,王全每次向自己统一汇报府中情况时,她只知道皆是按照普通庶子正常的份额进行分配。至于发放的详细事宜,她没有插手,一律交由对方全权处理。
多年来,王全没有出过差错,账目记录得清清楚楚,她对他一贯比较放心。
虽说放心,可忽然提起,还是不免让人生疑。
陈氏接到手中之时,王全欲言又止。
他手心冒出冷汗,不敢与陈氏的目光对视,忙低下头去,一颗心,紧跟着高高提了起来。
陈氏随便翻阅了几页,当看到周怀安少得可怜的月例与衣物份额时,当即脸色一沉,目光冷冷地扫向王全:“王全,这账本是怎么回事?为何与你之前给我看得不一样?你解释一下。”
她将账本丢他身上,语气沉冷,让人闻而生畏。
王全支支吾吾了半天,自知兜不住了,在对方正欲发作前,连忙磕头求饶:“求夫人开恩,这账本不是真的。乃是小人做的假账。”
“你为何要做一本假的?”陈氏冷声质问。
事到这一步,王全不敢再欺瞒,只得老老实实全盘托出:“是小人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为了克扣二少爷的月例,做了一本假账让欢喜按手印。求夫人开恩,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立刻给二少爷补全。”
欢喜闻言,登时跳脚气怒骂道:“嘿,好你个王全,竟敢拿假账糊弄我们!你好大的胆子!”说到这里,转身向陈氏请求道,“夫人,小的长期被此人诓骗欺压,还请夫人替我家主子主持公道!”
陈氏愠怒地瞪着王全。
她固然不喜周怀安,对于他受不受委屈,从来是不闻不问,抱着无视态度。所以,她恼火的不是周怀安受欺,而是王全欺上瞒下,滥用职权,以公谋私。
陈氏黑着脸,面色不虞道:“王全,速去取真的账本来。”
“是是,”
王全两股战战地退了出去。
一盏茶过后,他满脸是汗地跑了回来,将账本恭恭敬敬地奉到陈氏面前:“账本取来了,请夫人过目。”
陈氏接到手里翻开来看,确定这本是真的后,方肃声开口道:“按照这上面的分配,三日之内,尽数给他们补全。另外,按照规矩,我本应拿了你的管事之权,但看在你为侯府效力多年的分上,我且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只暂停你的管事之权,罚扣一个月的月例,具体恢复时间,看你到
年后这段时间的表现。”
王全连连应“是”,完了整个人蔫了下去。
陈氏吩咐身边的寅春:“寅春,你去盯着此事,避免出现疏漏。”
寅春颔首应是。
就在王全准备告退之时,这时,周绮元忽然提出疑问:“娘,女儿多嘴问一句,您勒令王全补的仅是这个月的,还是……昔日被他克扣的所有亏空?”
陈氏闻言若有所思起来,王全则咬牙切齿地看向周绮元。
其余人等,各怀心思地等着陈氏表态。
陈氏沉吟半晌,一副铁面无私地道:“自然是将昔日克扣的全部补全。”
王全登时白了脸,险些瘫坐在地。
这几年来,林林总总克扣西院的,全部算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这些钱他早就花出去了,自家夫人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知他经常去买花酒的事情,不再援助他资金,所以,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补上。
他战战兢兢地对陈氏道:“夫人,小人一时间凑不出这么多的钱,能否宽限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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