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今天的运气不算很好,所以输的多了。算下来,可能也就比金香兰好一些。
刘锦绣要收刚刚赢了一局的钱,这会儿金香兰带来的四贯钱都输完了,便叫侍女回去取钱来。对刘锦绣说道:“姐姐等下局算钱吧,我叫侍女回去拿钱了。”
素娥这会儿也将之前带来玩儿的铜钱输的差不多了,想了想,便从荷包里倒出两个一两的银锞子:“也懒得叫人回去取钱了,我同刘姐姐换吧。姐姐刚刚赢了许多,铜钱都有一大堆了。”
刘锦绣示意身后的侍女,侍女很快就把两贯钱交给了素娥身后站着的肖燕燕,同时收下了那两个银锞子。
刘锦绣瞧了一眼那银锞子就道:“如今这些玩意儿是越做越精致了,拿来做钱使倒有些亏了...这是今年内司造的新样式么?还没见过呢。”
素娥没说什么,倒是金香兰先说了:“是新样式,只有新年得了赏的人才有一些。”
素娥今年其实还没得过赏赐,只不过是初七那一日她被叫去伴驾,正好逢着内司送了一批新的金银锞子、金银钱来,给郭敞新年到处放赏使的。所谓见者有份,当时郭敞打眼扫过,开玩笑叫素娥拿出自己的荷包来,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去。
素娥当然不会只抓那些更值钱的金锞子、金钱,倒也不必这时候为了这点小便宜显得自己多贪财似的。所以只是随手抓取,金银混着来的。
郭敞见她荷包精致小巧,也装不得多少,最后还拿自己的荷包来,自己动手给她又装了一荷包。
金香兰这话说的就有些意思了,以她的情况,新年受赏赐什么的,肯定没她的份儿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到的,才晓得今年内司新造的金银锞子样式是这样...而且还这样就说出来了,是无心,还是故意?
如果是之前,素娥敢确定她就是不会说话,但现在素娥不能确定了。自从金香兰开始奉承韩充容,说话做事总透着挑拨。
“香兰这话说的...说起来如今香兰也是越来越细心了,别的也就罢了,这种小东西她也留心着。我都不知道这是今年内司新造的锞子样式呢——前几日似乎是有金银放下来,可我也懒得看了,每年都有的东西,大同小异而已。”陆美人瞥了金香兰一眼,慢悠悠地说。
陆美人不同于素娥三人,是正经嫔妃,哪怕没有郭敞特别关照,很多她该得的东西也是素娥三人不能及的。
陆美人这话一说,金香兰便面上一红,不再说话了。
于是打马棋继续,只是这局打马棋却是没结束的,被过来送赏赐的刘亮给打断了。素娥在这边接了刘亮传来的口谕,然后大家就看着宫人一箱一箱往素娥的住处送东西。
其中其他的东西也就算了,不过是绫罗绸缎、金银细软,都是平常赏赐常见的。但其中有一箱居然是最上等的颜料,这可就了不得了——这些都是矿物颜料,换个说法就是,大部分都是宝石磨成粉呢!
而且要做上等颜料的话,还不能是一般二般的宝石,得是最好的才行!
这么一箱各种颜色的矿物宝石,直接可以换算成等量体积的黄金,不,说不定比那还要值钱!
“...素娥画得好画我是知道的,却不知道那幅《瑞鹤图》好成什么样,竟然让官家如此满意。唉,早知道素娥进上之前该看看的。”见着福宁殿的人离开,气氛有些不上不下的,陆美人有意打破这氛围,便笑着说道。
说起来她对素娥的印象不差,因为素娥也是个喜欢读书的。虽然没有陆美人那么痴迷,但在此时的后妃中,素娥确实算爱读书那类了。虽然说,妃嫔中真的不识字的也罕见(做了妃嫔,便是之前不识字的,也会学着识字),可多的还是文化修养一般的。
毕竟此时男女在教育资源上差距巨大,就是殷实人家,会叫女儿读书,一般也就是认得字就算了。这时代才女固然有,可那是极少数。
要说陆美人对素娥有什么不满,大概就是她来了保和殿后,保和殿就没有之前tຊ的平静了——之前有刘锦绣和金香兰在,虽然也免不了生出一些事,可到底她们一个宠爱平平,一个已经失了宠,再闹也就是保和殿内部说一说,陆美人完全压得住。
如今素娥这样的,却是让保和殿更多落入了外面人的眼睛里。就连陆美人这些日子在外,也免不了被人明里暗里试探。
“那《瑞鹤图》是妾有生以来最满意的一幅画,不过就算如此,妾也没想到官家会这样喜爱。说到底,丹青这一类作品,多数时候还是看喜好,而人的喜好也不尽相同。大约是正合了官家的喜好,才有这样吧。”素娥不功不过地说。
这种时候谦虚过了显得虚伪,大大咧咧应承下来也叫人厌烦,也只有这样说才能少些敌意了。
陆美人听了这话,笑着点点头。然而她是这样,另外两人就不是这样了。
刘锦绣更是阴阳怪气道:“这话说的不错呢,重要的还是合了官家的喜好。而官家的喜好么,如今不正是宋国夫人么?要是宋国夫人画的,别说是佳作了,就是信手涂画,官家也是要赞叹不已,要奖赏许多东西的。”
就差指着素娥的鼻子说,她是个邀宠媚上的,画的好不好根本不重要。估计画的也不怎么样,只不过官家宠爱她这个人,便是不好也愿意赏赐她。
素娥并不惹事,但被这样直接奚落,这还要息事宁人,那以后就别想有安宁日子过了,而且那也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她当即就顶了回去:“陈国夫人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是想说官家连一张画也品鉴不来么?”
“我可没那个意思,只不过么...”刘锦绣假惺惺地道:“只不过,官家品鉴出来了又如何呢?如今妹妹你得宠,那便是什么都好了。”
“我知道了,刘姐姐是想说官家赏罚不公。”素娥淡淡地说,然后就一句话不说了。哪怕刘锦绣还要刺她、试探她,她也不说。
如此倒是让刘锦绣有些担心了,素娥如今是正得官家喜欢的,若是回头她与官家告状,吹枕边风——素娥的性格,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但刘锦绣又哪里知道素娥真正的性格?以己度人,难免有这种猜测,一下就惴惴不安起来。
到了正月十七,收灯夜结束了,这个‘年’总算过完,刘锦绣的担心也到达了顶峰!因为第二天郭敞就交了素娥伴驾和侍寝,刘锦绣就怕素娥去告状。另外,正月十八就叫素娥侍寝,这也让刘锦绣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可看清楚了,福宁殿的人真个叫宋国夫人去,不只是伴驾?”见着素娥根福宁殿的人走了,刘锦绣就急急忙忙问刚才去打探的宫女。
“是...奴婢看清楚了,宋国夫人身边的肖燕燕、何小福带着包袱,装的应当是衣裳。若是伴驾,是不会带那些东西的。”宫女知道刘锦绣肯定不愿意听到这些,但这就是事实,她也只能照实说。
不然等到晚上,宋国夫人没回来,还是要知道的。
听自己的宫女这样说,刘锦绣先是一呆,然后就是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呢?今朝才十八,官家怎么会招她去侍寝。便是不去坤宁宫,几位妃哪个不能侍寝?”
刘锦绣之所以这样说,还是因为每逢大日子的时候,郭敞都会遵照传统去皇后的坤宁宫过夜。正月十八虽然不是‘十五’,严格意义上也不是节日。可这会儿刚刚出节庆呢,也多少有那个意思。
毕竟,即使郭敞重要的日子去坤宁宫是给皇后体面,那也不能真的就只重要的日子去,重要的日子一过,立刻就走。真要是那样的话,很难说皇后的脸上到底是有光还是无光——这不就是在直说,皇后根本留不住皇帝,完全是靠着皇帝愿意守‘规矩’,这才勉强维持的吗?
偶尔大日子结束了,郭敞直接就走,之后跟着侍寝的也是位份高的妃子。这样的潜台词是,皇帝不是不喜欢皇后,幸完皇后,再幸其他地位高的妃子,这也是传统啊......
这样说起来,素娥今天被叫去侍寝,确实是有些意料外。素娥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就获得这种‘特殊待遇’了。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郭敞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福宁殿上上下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呼吸的声音大了一些,就惹得官家发作。
直到郭敞让叫了素娥去伴驾和侍寝,以王志通为首的福宁殿宫人才算是松了口气——接下来不管怎么样,官家都会被安抚下来吧。
郭敞的心情不好, 素娥一走进福宁殿就发现这一点了。
好消息是,郭敞这个人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会有打老婆之类的坏毛病——这不奇怪, 作为皇帝, 想要发泄自己的愤怒, 他有太多选择了, 打女人这种都不在选择内。毕竟站在阶级社会顶端的皇帝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强者一般也只会找强者的麻烦。
坏消息是,生着闷气的郭敞很不好搞...如果好搞,福宁殿的人自己就解决了, 根本轮不到素娥来。
素娥没有多说话, 她自认并不擅长安抚, 至少通过语言安抚这绝不是她的强项...而且以郭敞那专断的性格, 这种时候一旦有什么说的不顺心了, 那就全完了。所以素娥只是静静呆着,主打一个陪伴。
她相信郭敞也只是需要一个‘无害’的人来陪伴, 不然呢,叫她伴驾是好玩吗?
郭敞坐在围榻上, 见素娥来了, 只是淡淡一笑:“素娥, 你来的倒比朕预想的更快...定是他们又催促你了。”
素娥走过去, 斜坐在了围榻下的脚踏上,双手撘在郭敞的手上——这个姿态是这样柔顺、温驯,一点儿攻击性也没有,只让人觉得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是不用担心她会让自己失望的。
素娥的身体很健康,各方面来说都是最佳状态。比如说她的体温, 常常给人冬暖夏凉的感觉。夏天的时候不怎么会出汗,摸上去虽然不至于‘冰凉’,但就像是玉一样,一点儿也不热。冬天的话,末端循环很好,手脚也总是暖暖的,而且也不会有汗,是温暖而干燥的。
她从外面走进来,搭在郭敞的手上,双手却比郭敞这个一直在温暖屋子里的男人更暖。
郭敞垂下头,似乎在看素娥的双手,又似乎只是在发呆而已。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便被素娥的手转移了注意力——素娥一直有一双很漂亮的手,哪怕是在司珍司做活儿,也没有损害这双手分毫。
如今更是什么有损双手的手工活儿都不用做了,同时有条件做更细致、高级的保养。
结果就是,这一双手越来越莹润,有时候素娥都会想,她那些保养手段真的有这么好的效果吗?这样一双手,在她上辈子,直接去做手模也可以了吧?骨肉匀亭,洁白莹润,纤细又不失肉感,简直就像是艺术品。
这样说的话,果然还是本身的身体条件太好了。
素娥的指尖处泛着淡淡的粉色,这种粉色完全是自然的造物,要想刻意弄出这种颜色,几乎是不可能的——郭敞每次瞧见,都忍不住摸一摸,碰一碰。
这样摩挲了一会儿,郭敞轻轻叹息一声。他又想到了第一次见素娥的事,轻声道:“你可还记得朕第一次见你的事儿?”
素娥点点头,声音很低,但又不是气声,在这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殿内,听的清清楚楚。
“臣妾自然记得,官家一下从众宫女中选中了臣妾。”素娥在塑造一种氛围,一种她是被他发现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他拯救了她、改变了她,甚至主宰了她的氛围——一个控制狂,这种认知多少能安抚他一些吧。
是的,郭敞绝对是控制狂...不过这也不奇怪,一个实权皇帝,控制欲不强一些,反而奇怪了。
郭敞‘唔’了一声,没说话。素娥只是感到他握着自己手的力气加大了一些,都有些疼了。但她控制着本能地想要挣脱的反应,轻轻靠在了郭敞的膝头,这个动作露出了她雪白纤细的脖颈...这是身体中最脆弱、致命的部分,是完全的臣服。
冬天的衣服多少是有些领子的,素娥今天的衣服也不例外,包裹住了半截脖子。但因为这个动作,露出了更多脖子上的皮肤。在不甚明亮的室内,这一小片皮肤仿佛明珠玉璧,莹莹生光。
今天的天一直有些阴阴的,看tຊ着似乎是要下冬雨了。以此时建筑物的采光情况,哪怕是皇帝的居所,这时候室内也会有些昏暗。原本这样暗的话,应该多点几盏灯的,但郭敞心情不好,就不喜欢太明亮的环境,因此禁止宫人点灯。
见到素娥脖子上那片皮肤,郭敞忽然就有些烦躁了起来。但这种烦躁与之前的心情不好产生的烦躁感不同,之前他是想破坏,现在是想占有。
郭敞的手放开了素娥的手,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又移到了她的肋下,用了些力气——素娥顺着他的力气配合,就坐到了郭敞的膝盖上。
“怎么还是这么清瘦?朕觉着你这些日子还清减了。”郭敞叹了一口气,又摸摸素娥的脸:“都说‘逢年上膘’,腊月、正月里就是吃喝二事,怎么样也该长些肉罢?”
“大约是吃喝进去,都用来长身体了...臣妾还长高了些呢。”素娥微笑着说。
素娥这个年纪确实是还能长高的,虽然她的生长期较早,这时候就算长也长不了多少。
“又长高了么?倒是瞧不大出来,长得也不多罢?也罢,你已算是高挑的了,再长太多也不好。”素娥的身高如果是在上辈子,只能说是还不错,如果继续长几厘米蹿到一米七,那才是最佳身高呢!但在此时,已经算是高挑的了。
不过好在这个高挑是在此时的最佳身高内的高挑...素娥本身对自己身高高几厘米、矮几厘米是不在乎的,甚至高点儿更符合她这个现代人的审美。但她得考虑郭敞的想法,毕竟做人嫔妃的,不在他的喜好区间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素娥和郭敞之间的氛围已经不错了,至少脱离了之前有些紧张的状态。素娥就倚在郭敞的胸口,用自己的脸去贴近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喁喁细语——素娥一直很注意观察郭敞的各种反应,所以很早就发现郭敞大概是有些皮肤饥渴的。
郭敞并不缺少能和他‘贴贴’的人,但他儿时作为皇子,身边的人事事替他做,叫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余,却没有真正满足他对亲密关系的需求。换句话说,他儿时应该挺孤独的...不奇怪,郭家金尊玉贵的儿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别说是奴婢了,就是亲人也是捧着怕摔了。重视归重视,这种情况确实也很难亲密。
母亲怕太亲近了,照顾不好,叫儿子夭折,那就是皇家的罪人了。父亲则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更难扮演好‘父亲’的角色。而且作为父亲,亲眼见过太多儿子夭折了,儿子没长成前,其实也有些畏惧太过亲近。
有些皇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其实也还好,但郭敞偏偏是个相当需要亲密关系和肢体接触抚慰、满足的小孩子,嗯,高需求宝宝。
这就导致他如今长大了,那份需求还在,甚至因为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满足,变本加厉了——是的,他当然有的是妃嫔可以‘贴贴’,但这种需求也不是单纯‘贴贴’能够解决的。必须得先构建亲密关系,这样再进行肢体接触,才是有效的。
如果不是这样,郭敞其实也不该儿时没得到满足。毕竟和父母不亲近,不代表他身边少了保姆、侍女、宦官,这些人伺候他时真是事事替他做,亲密接触其实很多。只不过显然他们在‘身体’上亲密接触时,内心是恭敬疏远,甚至畏惧的。
这些不用说,但潜意识中是能感觉到的。在这种情况下,接触也就无意义了。
不过显然郭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问题’,而且古代也没什么心理学,其他人就更不容易发现了。
素娥是因为作为现代人,无时无刻不在外界获取信息,虽然没什么精通的,却是什么都知道一点儿...有这方面的意识再观察郭敞,佐以一定的试探,这才确定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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