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祝福她们,要他放弃,绝不可能!
“小张。”
突然听见BOSS的话,下属蹭地一下站起来:“BOSS!”
谢渊扯了扯发紧的领带,领口散开,却只觉得压抑到了极致,连呼吸都艰涩。
黑眸锐利地刺向下属:“之前我吩咐你的事,都完成了吗?”
小张心虚:“没、没有全部完成。”
他慌忙解释起来:“BOSS,咱们公司的监控一直都没出错,只有这段时间突然开始失灵,我找了电脑高手恢复那几段时间,也没办法,还有监控,我也找师傅检查过,也没有坏。”
他哆哆嗦嗦地说,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不敢抬头,摄于BOSS强大气场,战战兢兢得像只小鹌鹑。
谢渊脸色黑沉,漠然瞥了眼对方:“那就先把恢复的监控录像拿给我。”
小张马上双手递给他。
他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角落里,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也好过现在,喘不过气,就像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肩头沉甸甸的,心里直发慌。
BOSS好像听见他心里的哀嚎,出声吩咐:“这里没你的事,你先走吧。”
“好的!”他洪亮地回答,活像只兔子飞快跑了,走出办公室才觉得劫后余生。
谢渊打开监控,神色凝重。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怎么也想不到来这里查监控,手中快进,调试时间,如果白皎在这一定会发现,这不正是她以往出门的路线,谢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了监控,可能是以前,也可能是最近。
监控中,她走到无人的角落,脸上忽然绽开笑容,对着面前的空气,目光并非失焦,而是潋滟浮波,漾荡笑意地看向前方。
谢渊心头发紧。
下一刻,屏幕黑透。
关键时刻,监控摄像头坏掉了。
显然,这也是小张说过的不能恢复的片段。
他攥紧椅子扶手,力道之大,指尖竟是隐隐发白,接着再看,每到关键时刻都会消失。
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抒发不出,他已经开始怀疑,脑子里转过各种念头,忽然,他仿佛有所预感,看向头顶,是各个地点的监控。
他兴致缺缺地移开视线,忽然目光一顿!
他的办公室内。
白皎姿态松弛地靠着椅背,红唇微弯,她又笑了起来,媚态横生,波光潋滟,仿佛穿过屏幕直直望向他。
谢渊呼吸一滞,头也不回地陷了进去。
除了他再无他人的空房间里,他终于可以坦诚面对自己的欲望,那双黑色的沉默眼睛里,满是对她的渴求和爱意。
见她舔了舔柔红的唇瓣,他只觉喉间一片干渴,仿佛火烧一般连绵不绝,目不转睛甚至是痴迷地看着她。
白皎抬起双手,半空中微微勾起,她前倾上身,是个再明显不过的环抱姿态,亲昵诱人。
谢渊不由自主地追逐她。
他心中隐约有种预感,他要知道真正的谜底是什么了。
下一刻,画面开始闪烁,谢渊心头揪紧,几乎站起来,闪烁甚至已经开始飘起雪花的屏幕骤然稳定。
一个男人出现在屏幕里。
她交叠的手臂正勾缠在男人脖颈之间,女人挺翘小巧的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唇瓣紧贴,缠绵炙热的吻扑面而来。
谢渊几乎可以称得上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们。
“皎皎!”
他是谁?!
他从来没见过对方,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无数怀疑在脑海里翻滚。嫉妒酸涩在胸腔里发酵,黑色眼眸染上点点赤红。
谢渊近乎失态的盯紧屏幕,倘若目光能化为利刃,屏幕里的男人早被他扎成筛子!
男人仿佛察觉到,一手揽着白皎,一面扭头,眼里满是恶意与厌恶,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穿透屏幕。
他这次发现,对方与自己眉眼竟有几分相似,又或者说,他像他?
谢渊一颗心直直下坠。
屏幕中的男人看着他,勾起一抹讥笑弧度,恶意满满地张开薄唇。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谢渊却看得出,他在说什么——
皎皎是我的。
狂傲、强势、独占欲一览无余。
他在警告自己。
凭什么!
凭什么!
砰地一声,灼烧的光亮骤然炸开,放映监控的屏幕出现一个大洞,冒出滚滚黑烟,烧焦的刺鼻浓郁气味在瞬间席卷整个屋子。
熄灭的屏幕映照出他此刻狰狞嫉妒的模样,他要疯掉了,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他颤抖着身体,脸颊泛起血丝,一面是因为感同身受的触感,一面因男人狂傲自大的话语,看到他的一瞬间,谢渊就知道,他就是白皎说的男朋友。
这样怪异的人,不,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看向烧毁的屏幕,没有人能有这样的神异能力。
他脸上忽然绽开一丝笑意,不屑地冷蔑向屏幕,就只会这样的小伎俩吗?
他绝不会、绝不会放弃白皎!
谢渊转身,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一群人听到声音赶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瞠目结舌。
“BOSS,你没事吧?”
谢渊冷冷一扫,众人噤若寒蝉。
他冷声吩咐:“把这里打扫干净。”
随即,长腿矫健地越过众人,快步朝办公室走去,心中翻涌起难以言喻的炙热和激动。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大量信息与记忆如决堤的河水滚滚涌入,一时让他些承受不住,脸色惨白,也越发阴鸷。
眼睛却泛起异样光彩。
原来,是这样吗。
顾晋元说着,关切地看着她,毫不掩饰眼中担忧与关心。
沈玉蓉心头一暖。摇摇头, 故作轻松地说:“师兄, 我没事。”
“是吗?”
顾师兄仿佛松了口气,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一定要告诉我, 大不了我们推迟日期。”
沈玉蓉垂下眼睫,遮住眼底动人容, 她毫不怀疑顾师兄对自己的心意, 可她也不愿意推迟日期。
今天是陈家老太爷迁坟的日子, 沈玉蓉特地算出来的黄道吉日, 怎么可能轻易更改?况且她也不想更改。
她只想尽快解决这桩事。
此事要从前段时间提起, 那日之后,她知知道真相心头火起,再也没有之前的尽心竭力。
她恨这些瞧不起自己的人。
既然瞧不起自己,觉得她是退而求其次, 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甚至有一瞬,她觉得陈家老太爷配不上这样的风水宝地!
于是, 之前尽心竭力变得敷衍。
事情进度开始加快,师兄找的那处风水宝地确实不错,但也不算顶级, 至少,是远远配不上陈家的许诺, 可他们又能知道什么?一些弯弯绕绕,只有修士才清楚。
沈玉蓉心里憋着一口气, 和他一起走出房门。
天色阴沉,灰蒙蒙的天空十分阴郁,对于迁坟这样的日子来说,天气算不得好,不过这也不算特别重要。
“沈大师。”
陈天旭和陈琳琳都在门外等待,毕竟今日的主持者,是沈玉蓉,他们万万不敢指手画脚。
在外等一段时间,两人的家世基本没人敢让他们这么等,言语间不免着急起来。
沈玉蓉轻轻一瞥,将两人脸上急切尽收眼底。
能不急切吗?毕竟今天就是迁坟的日子,陈家老太爷尸骨葬入风水宝地,代表他们陈家的权势与财富又将延续很长时间。
因此,对沈玉蓉更是予取予求,毕恭毕敬,目光毫不遮掩的热切。
此事隐秘,声势并不如何浩大,至少也以往的排场相比,黑车低调地排成一列,车队一路驶向京郊。
道路两旁,景色逐渐由高楼大厦转变为荒无人烟的丛林山路,平坦的水泥路也变成了松软的土路。
汽车驶过荡起滚滚烟尘。
大概两个小时后,车子终于驶入一座山脚下,此时已经没有大路,抬眼尽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
此山亦是陈家所有,多年来未曾开发,为的便是低调隐秘。
沈玉蓉和陈家人改步行上山。
此时天色越发昏暗,天边黑云低垂,几乎要和不远处的山峦融为一体,颇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果然没多久,天空便落下起绵绵小雨,细如牛毛,遥遥望去,又似一层朦胧薄纱,美景宜人。
“我们到了。”顾师兄淡声说道。
陈天旭和陈琳琳眼底双双闪过一抹喜悦,听见这话差点儿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们俩一个修为废材,一个只是普通人,出入更是养尊处优,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山路,之前一直提着一口气,现在突然放松,只觉腿都要跑断了。
“沈、沈大师。”陈天旭气喘吁吁地感谢。
没说几句,就被沈玉蓉制止,她皱着眉头看向周围的山势地形,拧紧的眉头不由松了松,看得出这是一处风水宝地,周遭空气清新,地势起伏暗和天象无形。
前方视野开阔,后方青山环绕,山脚下一条小溪,如玉带银河轻柔流过,而埋葬陈老太爷的这座山形如元宝,寓意财运绵延家世兴旺,是极为难得的风水宝地。
沈玉蓉环顾一周,这才收回目光,吩咐其她人准备开棺。
顾师兄就在一侧,尽心竭力地布置起所有仪式。
随着一声轻响,和着铁锹声,保镖们齐齐挥手,掘开坟包。
陈天旭和陈琳琳就在一边。等着开关。她们陈家往后的富贵生活就全靠今天了。
沈玉蓉瞥了眼两人,眼中浮出一缕厌恶。
绵绵小雨忽然作大,隐约间,幽幽冷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凉,挖坟的保镖个个身强力壮,活动了一会儿早就热得不行,冷风一吹,都有些发抖。
沈玉蓉皱紧眉头,直觉不舒服。
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人感觉不对,一时也琢磨不出来。
保镖用力一掘,锃亮的铁锹顶端,竟然是截然不同的两抷土,上半截干燥发黄,下半截湿润深红,颜色不详,几个人看着深红色的土壤有些惊愕。
“黏糊糊还是红色,看起来咋那么渗人啊。”有人低声说道。
其余人听见他的话,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冷风冷雨吹的,还是心里害怕。
“你胡说什么呢?赶紧挖,别耽误了时间。”
几个保镖心里嘀咕,手下动作却不慢。
要知道,陈家可是专门花了一笔钱雇了他们几个来,只是卖一卖力气,一天入账十多万,这样的好事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其余人听见这话,立刻打起精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管它什么吉利不吉利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种话。
开头说话那人见众人讨伐自己,委屈地抖了抖肩头,他也没说什么,就是别的这地方不太对劲儿。
沈玉蓉并不关注这边的事,她不在坟前,朝四周查探情况,因此她并不知道几人竟挖出了红血土。
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知道,红血徒乃是阴邪之物,此行极凶!
倘若她知道,早该提起警惕,可惜时也命也。
沈玉蓉走了一圈儿也没发觉什么特殊,扭头对着师兄说:“他们应该已经干得差不多,挖我们去那边看看。”
顾晋元点点头,眼底掠过一抹暗芒。
沈玉蓉走回来时,几个保镖已经基本完成,在深邃的墓穴里,几乎看不见人影,只露出不断晃动的脑袋和周边堆得极高的土包。
红色泥土如血淋漓泼下,仿佛散发出浓重腥气,阴郁天气,看得人心头发冷。
沈玉蓉刚要过去,陈天旭已经凑过去,半路拦住,殷切地问她:“沈大师,你看棺材已经挖出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开棺?”
他竟然比沈玉蓉还急切,也是,毕竟关乎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沈玉蓉闻言点了点头,朝棺材看去,下一刻,她猛地怔住!
不知是保存完好的棺木让人瞠目结舌,还是红血土让人惊骇!
已经下葬接近百年的棺椁此时却仍旧油亮发黑,不见丝毫腐朽,忽然,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里有人惊呼一声:“棺、棺材怎么在动!”
听见这话众人皆是一惊,下意识朝棺木看去。
黑色棺椁竟然真的在轻轻颤抖,棺材里发出“咯吱咯吱”声,仿佛里面有人在里面用指甲轻轻挠着棺材盖,这声音并不尖锐,却让人心里发毛,本能得心惊肉跳,汗毛竖立。
反应过来后,保镖们惊声尖叫。
慌不择路地朝周围跑去。
沈玉蓉脸色骤变,喊道:“不好,是尸变!”
她声音刚落,棺木便砰地炸开,一道飞影掠过众人眼前,随着一声惨叫,跑得最慢的镖抽搐着倒在地上,在他身上,正伏着一具极其可怖的僵尸。
他十指指甲极长,穿着黑色滚边白鹤纹兽医,趴在保镖脖子上,鲜血飞溅而出,似乎咬断大动脉,眨眼间,保镖便化为一具干尸。
干瘪老僵尸嘴边两颗雪白獠牙已被鲜血浸润得粉红。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已经快要吓傻了,沈玉蓉更是脸色大变,她一眼认出这僵尸的级别竟然是飞僵!
僵尸有几种品级,分别是不化骨、伏尸、游尸、飞僵、毛僵、绿僵、黑白僵、紫僵,飞僵需要百年才能转化,且飞僵级别不低,行动灵活,甚至还能凌空飞行,因此十分少见。
至少以沈玉蓉现在修为,她不敢说自己就能拿下对方。
可事情既然是因她而起,她怎么也不可能就手袖手旁观。
眼看飞僵又要再次作恶,沈玉蓉慌忙出声:“师兄,快拦住他!”
她说着抽出随身携带的天师剑,此物乃至阳至纯的法器,对于僵尸厉鬼之类乃是天生的克星。
沈玉蓉责无旁贷,挥剑斩向飞僵,飞僵感觉到危险,骤然起跳,凌空中扑向另一位保镖,那人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眨眼间已被扭断了脖子,吸干血液。
一侧看到这一幕的陈天旭吓得屁滚尿流,裆下一热,竟然真的尿了出来,衣服上露出很明显的一大块水渍。
陈琳琳跟他躲在一起,见状倒来不及嫌弃,她自己都害怕得瑟瑟发抖,目光环视一圈,想找个避难的地方。
她急着逃命,完全没发觉,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已经锁定她们。
陈天旭倒是发觉,可人没来得及反应,飞僵已朝她们袭来!
僵尸觉醒后又吸了人血,此时已是凶性大发,身为陈老太爷的后世血脉,陈天旭两人血肉对于已经变成僵尸的陈老太爷来说,乃是天然的大补之物,吸引力极大。
现实中,也不过一瞬间。
等发觉飞僵已至眼前,陈天旭大叫一声,竟然没有吓得呆住,发挥求生欲,毫不犹豫将陈琳琳推出。
他竟然想要拿陈琳琳的命换自己!
陈琳琳怎么也没料到,亲人会害自己,惊惧交加之下,完全无法反抗。
陈天旭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他活了,他活下来了。
下一刻,他脸上笑容僵硬,飞僵身上独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十指如钢爪的僵尸竟放过近在眼前的陈琳琳,径直朝他袭来。
咔嚓一声,陈天旭便被扭断了脖子,像头死猪似地倒在地上,脖子被飞僵死死咬住,迫不及待地享用起来。
陈琳琳四肢并用,爬向一旁,心跳如鼓,几乎要飞出嗓子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逃掉了,再看僵尸大快朵颐的神态,忽然恍然大悟。
可能是因为她太瘦,对于僵尸来说,一个顶三个的成天旭才是最好选择。
不管怎么猜测,她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几乎将她淹没,她狠狠吸了一口气,脸上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顾不得整理,胡乱擦了擦,立刻打开手机,往群聊里发送消息:[救命,救命啊!沈大师迁坟出事了,我们家老太爷变成僵尸了!]
[大师,快来救命啊!]
连打字都来不及,一连串语音直接发到群里,根本绷不住哭腔。
当初就是她在群聊里发布任务,此时也是她在呼救。
沈玉蓉实力不济,只能眼睁睁看着飞僵又害死一个人,甚至因为吸取后代血脉而实力暴涨。
她握着剑柄,直到师兄加入与她一起攻向飞僵,局面才暂时稳定下来。
这回陈琳琳学乖了,乖乖躲在一处山石之后,拼尽全力,软着手指朝群聊里发消息,没一会儿就刷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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