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问你此事可当真?这威胁马上要大考的书生可是重罪啊,还请郡主想好了再答。
殿下可是最注重学子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重罪,她不能再让太子哥哥失望了,沈浅梦想也没想回道:
“他胡说,我没有威胁他,是他收了我的银两,是他见钱眼开……”
“那也就是说,这名书生确实是你安排在我府门前诬陷我夫人名声的人了!”沈昭此话一出。
沈浅梦恨不能自打嘴巴。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她怎么能不打自招!
“我……”沈浅梦支支吾吾半天,始终说不出话来。
书生涕泪交加“学生虽家中清苦,但也是有志气的人,怎会为了几两碎银自毁我读书人的名声。
还请殿下和将军明鉴,是郡主威胁的学生。”
“不是这样的……”沈浅梦还要辩驳,太子直接打断她的话。
“够了,”
内堂中的沈母用手捂紧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哭出声。
浅梦她怎么能那么傻,怎么能雇人来毁昭昭的名声。
昭昭可是她嫡亲的姐姐啊。
她一直知道浅梦因着昭昭比较受宠,对昭昭多有不满。
但是她没想过,这份不满,居然达到了让浅梦要毁了昭昭的程度。
都是她这个当娘的不是。
沈母歉疚地看着楚慕。
无声的对着楚慕说道:“昭昭别怪浅梦,她年岁还小,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楚慕直接将脑袋撇向别处,不去看沈母的唇语。
阿昭的娘当真偏心。
是不是阿昭被沈浅梦给逼死了,她娘还会说沈浅梦是无心的。
此时派去郡主府的人也回来了,将得到的消息告知了在场众人。
坐实了沈浅梦给亲娘下毒陷害长姐的罪名。
太子眼中闪过厌恶,吩咐道:
“将沈浅梦押下去,虽她是郡主,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孤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
沈浅梦闻声,整个人立马恢复了精神,连忙对着太子叩首求饶道: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嫣然知道错了,是嫣然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
还请太子哥哥看在嫣然往日功劳的份上饶过嫣然这一次。
嫣然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太子不再理会沈浅梦的求饶,对着京兆尹下令道:
“将人带回京兆尹衙门。”
立马有京兆尹衙门的衙役上前,沈浅梦连忙后退尖叫道: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要去大牢,太子哥哥你不能这般狠心对我!
我是给人下了毒,中毒的是我母亲,她都不曾说什么都不曾怪罪我。
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要问我的罪!
我雇人诬陷沈昭毁她名声又怎么了?
她欠我的,她抢走了父兄对我的宠爱,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我为何就不能让她活在痛苦之中,为什么就不能!
沈昭这个贱人,我恨她,恨她不得好死!
若是她死了,父兄就会将心放在我身上。
父兄就会为我着想,若非是她也不会发生他们被流放这等子罪事。
一切都是沈昭的过错,是她的错。
她们都是我的至亲,她们还没说什么,你们上赶着替她们申冤……”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打在沈浅梦脸上。
“你给我住嘴!昭昭她是你姐姐啊!”沈母从内堂之中冲了出来。
她又痛心又害怕。
痛心浅梦会给她下毒会害昭昭。
痛心她将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昭昭头上。
害怕她自此毁了,害怕她会坐牢。
沈浅梦看着突然出现的母亲。
有一瞬间的恍惚,只一瞬间整个人发出刺耳的嘶吼。
“你居然打我!你居然为了沈昭那个贱人打我!
你口口声声说最疼我,你口口声声说在你心里谁也比不上我的位置。
现在沈昭那个贱人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你就为了上赶着巴结她打我!
我恨你、我恨你!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眼里只有沈昭那个贱人,没有我的存在。
既然不重视我,干嘛当初要将我生下来!”
一声声我恨你,刺得沈母体无完肤。
“浅梦……”
“你给我闭嘴,我不是浅梦我是嫣然,你不配当我母亲,我的母亲是当今皇后,不是你。”沈浅梦直接怒吼着打断沈母的话。
沈浅梦眼神恶毒地看向从内堂中缓缓走出来的沈昭。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看我身败名裂看我跌入尘埃是不是高兴坏了?
贱人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沈浅梦疯了一般拔下头上的金钗对着楚慕冲了过去。
她要沈昭死!
“浅梦……”
“来人呐拦住她!”
“夫人……”
楚慕面对近在咫尺的沈浅梦,身子迅速一闪,反手将沈浅梦控制住。
沈浅梦拼命挣扎“贱人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下贱胚子,不要脸的婊子……”
沈浅梦的污言秽语让楚慕面色极其难看,对着沈浅梦猛地一脚踹出。
沈浅梦猛地向前扑去,手中想要伤害沈昭的金钗直直地插进她的胸口。
正在这时,有人通传道:
“苏公公到。”
沈昭闻言眉宇轻拧,苏公公是皇后的人。
他来作甚!
第201章 我看谁敢带走她
这厢门房刚通传完,那边苏公公已领着一队宫人和侍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苏公公年约四十,一张白面洁净无瑕,干净得好似不是真人面。
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阴柔狠厉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阴狠劲儿。
他高昂着脑袋眼眸微眯着,当他看清堂内景象时,顿时面色大变。
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疼惜和凶狠。
脚步慌张的朝堂中冲了进来。
顾不得向太子请安,吩咐身后的宫人道:
“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不将郡主娘娘抬起来。”
随即摘下身上的腰牌对着跟随他一同前来的侍卫“快去请……”
话还没说完,余光瞥见堂中的老太医,话锋一转“快去进宫禀报皇后娘娘,嫣然郡主在大将军府受了重伤。”
转而看向老太医:“还请孔老为郡主娘娘看诊。”
做完这些,苏公公才对着太子行礼“奴才拜见殿下。”
还不待太子开口让他起身,人已经站得笔直。
太子面上不显,不喜不怒道“苏公公有礼了,不知母后让苏公公前来大将军府所为何事?”
这个死阉人,孤迟早要砍了他。
也不知母后为何如此宠信他。
苏公公将拂尘往臂弯一扫,神态恢复了刚刚的倨傲,“娘娘听闻嫣然郡主在大将军府出了事儿,派奴才前来相助郡主娘娘,让不开眼的人也睁开眼,嫣然郡主可是娘娘心尖尖上的娇女儿容不得旁人欺辱。”
这是来给沈浅梦撑腰的。
沈浅梦此时面色惨白,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喜色,伴随着她因着痛苦的扭曲之色,说不出的诡异。
苏公公话音又起,“娘娘吩咐奴才请殿下回宫,娘娘言殿下乃是国之储君,要谨言慎行心怀江山社稷为圣上解忧,而不是让琐碎之事缠身,莫本末倒置了…”
太子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让母后挂心了,孤事务繁忙,余下的便交给了谢大人了,谢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少卿一定要秉公处理,不得徇私。”
太子将秉公处理咬得极重。
说罢,对着身后人道:“摆驾回宫。”
众人齐声,“恭送殿下。”
沈昭看着太子气冲冲离去的背景,再看一眼高高在上唯吾独尊的苏公公。
一国太子居然被一个阉人指着鼻子训教。
而且他们这位国之储君,居然会将这口气忍下去,还真是稀奇。
苏公公看着还愣着不动手的老太医,白净无瑕的面上升起不喜。
“孔老还不动手为郡主娘娘诊治!”
说罢又看向沈昭,“还请沈将军收拾就近客房,将郡主娘娘安置妥当。”
老太医将双手往后一背,不屑言道:“苏公公,老朽三不治,这一不治不孝之人、二不治不孝之人、三不治不孝之人,总之一句话,老朽不治不孝之人,赎老朽不能为郡主娘娘医治。”
这哪门子的三不治,明明就是一条。
还需要强调三遍嘛!
“你……孔老,嫣然郡主可是娘娘最心疼的女儿,你置郡主于危险之地,就不怕娘娘降罪嘛!”
老太医对于苏公公的话嗤之以鼻,他怕个屁。
他的直系主子是皇上,皇后有本事砍了他。
他身后有家族撑腰,又与前朝的关系盘根错节。
他没有错处,皇后她敢对他动手吗!
“苏公公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沈家女是皇后娘娘生的呢。
苏公公这是将六公主置于何地,皇后最心疼嫣然郡主这个女儿,六公主听了不知心中该如何难过呢。
况且这嫣然郡主身上的伤是她自个儿刺的,危险也是她自找的,与老朽何干。
老朽可不敢动手,万一一个不小心将人给治死了,老朽这一世的英明和这条老命可都没了。”
“你……好你一个孔太医!”苏公公还真不敢拿这老东西怎么样。
这老东西背后不仅仅有皇上。
转而不满地看向沈昭“楚将军还愣着作甚,还不将郡主娘娘安置妥当。
郡主若在贵府出了任何事宜,这罪责楚将军可担待不起。”
说罢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死了不成,还不赶紧滚回宫去,给郡主娘娘请太医!”
沈昭不发话,将军府的下人自然不会去为沈浅梦收拾客房。
“楚将军还不吩咐下去!”苏公公的话再次响起。
沈昭眸色暗沉,眼神凌厉骇人。
“苏公公来大将军府之前可是饮了酒?”语气分外认真。
姓楚的他在说什么胡话,他白日当值怎敢饮酒“楚将军这是何意?杂家可未曾饮酒,还请楚将军莫要言其他无关紧要之事,当下要将郡主安置妥当才是。”
沈昭哂笑一声道:“未曾饮酒,怎的就说起了醉话。”
众人:???
“苏公公这般大阵仗的前来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嫣然郡主所作所为,想必苏公公一清二楚。
还怎能厚着脸皮要求本将为这个污我家门害我夫人的罪人安置客房。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是说在苏公公心中,嫣然郡主的身份地位可凌驾于一切。”
“你放肆!”苏公公面色愠怒地瞪着沈昭。
“放肆的到底是谁!苏公公不过后宫管事,何来的胆子对本将指三道四,又何来的权利怒斥本将。
本将乃朝中从一品武将,圣上亲封京中营主帅,岂是你一个阉人可以冒犯的!”沈昭对着苏公公步步紧逼,苏公公连连后退。
“你……你……你敢羞辱杂家,杂家乃皇后娘娘身边的总管,你岂敢对我出言不逊!”苏公公气得浑身颤抖,在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他最大。
就连贵妃和皇子们见了他都要敬上三分。
朝中大臣更是对他多有奉承,还没一人敢落他脸面。
今日气煞他也!
先是孔老东西出言驳他脸面,现在又是这个该死的楚慕出言羞辱他。
“不过一介阉人,何来的脸面指责本将对你出言不逊!
今日沈浅梦陷害我将军府一事,无论谁来都别想将人给带走。
谢大人继续审判,劳烦老太医为罪人沈浅梦止血,以防她死了。”
沈昭话音落下,老太医立马上前为沈浅梦止血。
苏公公见状,险些气得吐血。
刚才那个老东西还言辞凿凿说三不治。
姓楚的一发话,他立马动手医治。
气煞他也、气煞他也!
“杂家奉皇后娘娘之命,特地前来带嫣然郡主回宫……”
沈昭直接出言打断苏公公的话道:
第202章 有本事让皇后状告我
“那可太对不起苏公公了,只能让你白跑一趟了,沈浅梦你带不走了。
皇后娘娘若是问罪,可直接在圣上面前状告本将。
本将候着,今日若本将让步,他日本将畏惧权势,连自个儿夫人声誉自己脸面都护不住的消息,就会传遍京都。
本将怕走出府门就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更怕圣上会质疑本将的品性,京中营将士又怎会服从本将这个主帅。
不蒸馒头争口气,本将这气咽不下。
只能得罪了,来人呐请无关紧要的人出去。”
沈昭一声令下,将军府的侍卫立马将苏公公等人团团围住。
双方人马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各不退让。
苏公公带来的人明显处于劣势。
他身后看似是一队人马,但宫人居多,侍卫还真没有几个
“谢大人、方大人你们二人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楚将军对杂家动手,对皇后娘娘不敬!
嫣然郡主危在旦夕,两位大人莫不是要助纣为虐!”
苏公公见情势不对立马喊话谢文韫和方书仁,姓楚的本就是个刺头,头铁得很。
谁的面子都不给,在朝堂上让太子和三皇子等人都下不来台。
更何况对他了,只能将压力给到京兆尹和大理寺少卿身上。
姓楚的看不上他的身份,多少会顾及其他两位大人的身份。
方书仁是太子的人,他敢不听从他的命令。
谢文韫是谢国公府之人,谢国公府一直保持中立,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姓楚的破坏了局面与皇后娘娘对立。
他就不信三方施压,姓楚的还能阻止他将嫣然给带走。
“本官怎会坐视不理。”谢文韫开了口,苏公公脸上立马升起了一丝喜色。
还是谢家人……
“大理寺众衙役听令,凡扰乱审案者一律按扰乱审讯之罪,清出去。”
他说的是清而不是请!
方大人则是唯唯诺诺地躲在人群之后。
众神仙打架与他这个凡人无关。
皇后他惹不起,现在的楚将军他也惹不起,就连没他官职高的谢大人他都只能仰头观望。
苏公公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脸便秘色。
“谢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杂家可是皇后娘娘的人…谢大人就不怕……”
谢文韫正色道:“本官按章程办事,为何要怕。
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严以律己秉公办案,嫣然郡主毒害沈夫人证据确凿。
陷害楚夫人欲毁将军府门楣,人证物证俱在,沈浅梦本官要押至大理寺候审。
苏公公不能将人带走。”
这下不仅是将军府的侍卫将苏公公等人团团围住了。
就连大理寺的衙役也站在沈昭这方,一前一后将苏公公的路堵得死死的。
“方大人!”苏公公见此等情景,咬牙切齿地高喊了一声。
方书仁硬着头皮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他不出来不行啊。
这个没把的玩意儿阴毒着呢。
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凡几。
“苏公公下官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还请苏公公息怒。”
笑话,苏公公也不想想,他是能打过楚将军还是能得罪谢家。
他谁也惹不起。
苏公公看着方书仁头也不敢抬地怂样,真想将鞋底子甩他脸上。
太子手下的人,怎地如此无用!
“好、好、好!杂家就在这儿看着,你们任何人休想伤嫣然郡主一根毫毛。
谢大人还不快审案,杂家还等着给皇后娘娘传消息。
让娘娘知道,你们这些人是如何胆大包天的。”
这口气他只能憋着,他带不走嫣然,也不能就此离去看着嫣然入牢狱。
苏公公神色复杂地看向已经止住血面色惨白的沈浅梦。
心底泛起一丝丝心疼。
“还真是不巧啊苏公公,这案子已经审完了,只等谢大人将人带回大理寺,等候圣上发落定罪。”
沈昭说着,不顾苏公公越发阴郁的神色,看向谢文韫“谢大人还请你将罪人带走,还我府上一个清白。
最好满京都的张贴告示,以免有人撒播谣言,捏造莫须有的罪名趁机作乱。”
谢文韫“楚将军放心,本官立即将犯人押至牢狱张贴告示。
将今日之事书写奏折上禀圣听。”
说罢吩咐手下人“将罪犯沈浅梦带走,阻拦者同罪一并带走。”
苏公公眼睁睁地看着沈浅梦带着一身的伤被谢文韫的人抬着从他面前经过。
沈浅梦双手胡乱的抓着,声音凄厉“苏公公救救嫣然……救救我。
嫣然不要去监牢,苏公公……苏公公……”
沈浅梦嘶吼的声音沙哑,拼命的朝着苏公公方向够着。
苏公公眼底的心疼快要溢了出来。
厉声喝道:
“谢大人!当真要与皇后娘娘为敌!”
谢文韫脚步一顿道:
“本官不敢,本官只是依照南楚律法行事,绝无半分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