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决定再给他们雷霆一击。
第372章 自曝家丑
“你们本不是我楚氏一族真正的嫡系血脉,本王代表真正的楚氏嫡系,将你们这些害我嫡系血脉的叛徒永远逐出楚氏一族。”
她才不会蠢到把楚慕从楚氏分出来。
要分出去的当然是老族长他们这些原本就不够资格的人渣了。
包括在锦州祖地等着嗷嗷待哺的那些残渣。
作为楚氏真正的嫡系,她有这个权利。
老族长等人瞬间被钉在原地,面色煞白。
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被赶出楚氏。
最慌乱的莫过于楚探花和楚榜眼两家了。
现在那位姓姬的大人已经领了皇命前去锦州查科举舞弊一案了。
若是楚慕不管他们,探花和榜眼都会坐牢不说,还会前途尽毁,往后他们的子孙后代也甭想出人头地了。
楚探花和楚榜眼连同他们的父母,双双跪倒在沈昭面前。
“砰砰……”朝着沈昭磕头。
完全没有来时的目中无人了。
“王爷,千错万错都是老族长和那个老毒妇的错,与我们这些人无关啊。
王爷看在我们都是楚氏子孙的后代,您不能将我们这些苦命人赶出氏族啊。”
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这些姓楚的能在锦州耀武扬威过活得无比自在,靠的全是楚慕这个人。
这会儿也不敢喊侄儿了,所有的尊称都用上了。
只要楚慕不将他们赶出氏族,只要楚慕愿意帮他们度过这次难关,愿意再庇护他们。
让他们喊他爷爷都成。
“王爷我等都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老族长一房做的恶。”
楚探花生怕王爷不信,将楚状元背地里是如何陷害、欺辱、为难、算计于子桓的事件他都说了一遍。
包括楚状元教唆秦会和柳立一同窃取于子桓银两,阻碍于子桓参加乡试一事儿。
刚才秦会指出这件事儿时,楚状元还能反驳一二。
现在是楚探花指出,清楚到时间地点,楚状元是何时从族里公账上取的银钱。
都说得一清二楚。
让楚状元连反驳都无法反驳。
因为公账上记载了他每一次取银钱的时间。
该死的!
当时为了占公中便宜,他陷害于子桓才取了公中的钱。
若会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儿,若能未卜先知打死他也不会挪用公中的钱!
“楚探花请你慎言!别忘了你是哪一支的人!”
楚状元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蠢货他是看不出来楚慕是铁了心的不管他们了。
还在那儿自曝家丑,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有多蠢。
现在的楚氏一族,除了楚慕这一支是嫡系与他们关系甚远,其他的族人可都是一支啊。
楚探花现在头顶悬着一把刀,他现在的窘境都是老族长这一房给害的。
他管不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
“楚状元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都是你和这个老东西教唆我爹娘让我科举舞弊。”
“都是你们祖孙害了我,若不是你们教唆我爹娘,我楚探花靠自个儿的本事,依旧能考上举人。”
楚探花现在完全没有了提前得知试题,被考官特意照顾的欣喜和自得了。
他恨不能回到当初,在老族长和楚状元提出时,一巴掌扇在他们的脸上。
“对,都是你们害了我们家探花,你们身为楚氏一族的族长和预备族长,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就是这般坑害族人的。”
楚探花的爹娘疯狂地指责老族长和楚状元。
作势还要往老族长和楚状元身上扑去。
老族长和楚状元的脸色此刻都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两个人恨不能上前堵上楚探花一家人的嘴。
当初在得知他们可以让楚探花毫无风险地考上举人时,这一家子恨不能将他们祖孙吹捧到天上去。
每日去献殷勤不说,还说他们都是一家人都是自己人,他们好了状元只会更好。
楚探花一家哪里来的脸,反过来指责他们祖孙!
楚状元也不甘示弱,护在老族长面前,等着楚探花一家的进攻。
沈昭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从楚探花和他爹娘不难听出,他们能得知考试题目是老族长和楚状元牵的线。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祸害知道锦州科举舞弊的多少内幕了。
现在老畜生爷孙二人还不能出事。
沈昭立马呵斥道:“给本王住手,在本王面前岂容你们动手动脚。”
楚探花的爹娘收回了即将抓住老族长和楚状元的手。
楚探花的爹一双眼眸猩红,布满了恨意和戾气。
双腿一跪,发出一声闷响。
手指颤抖地指着老族长,状告道:
“王爷,您不知道,当初这个老浑蛋明知您娘是被冤枉的,可他却依旧给您娘冠上了污名处死了她。
是因为他对你娘怀恨在心,更是因为他私下收贿了银钱。”
旁人不知道的他可知道。
他是这个老浑蛋嫡亲的侄儿。
当年有很多腌臜之事,都是他帮这个老浑蛋干的。
“当初您娘并非要同那个奸夫私奔,其实是这个老禽兽在囚禁您娘期间对她行了不轨之事,当初您娘不堪受辱,一度寻死,最后一次您娘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趁她昏迷期间,老畜生让我和几个族中后生将她装进猪笼抬去河边。
当时她在路上清醒了过来,嘴里一直在大喊大叫她是冤枉的,并且诅咒楚氏那些欺辱过她的人不得好死。”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当初凌辱于氏的人不仅有老族长,还有年少时的他和其他一些楚氏一族的人。
当年于氏就算是清白的,老族长也不会让她活着。
更何况老族长还收了楚仁庆他娘的银钱,于氏必死无疑。
老族长脸色森寒的可怕。
“你休要污蔑老夫!”
沈昭还是第一次知道,于氏被囚禁期间还遭受了凌辱。
她从楚仁庆口中只得知于氏被人囚禁起来,并不知道囚禁时这些人又对于氏做了什么。
这些人连一丁点人性都没有。
那时的于氏可是个刚刚诞下婴孩的虚弱妇人啊。
楚探花的爹梗着脖子道:
“我是不是冤枉你,你心里清楚。”
“知道这件事儿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当初一起凌辱过于氏的那些人,他们都知道。”
“只要王爷去问,去逼问他们,一定能问出当年的真相。”
他豁出去了,为了他家探花,他什么都可以不顾。
一旁楚榜眼的爹也唯唯诺诺跟着附和道:
第373章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我也能证明他所言属实,当初是老族长和楚状元前去我们家,告知我们若想要榜眼高中,只需交给他们五百两银子。”
“我们家榜眼学问不如状元和探花,我见着他们都交了,我便也给榜眼交了,买个安心。”
“当初老族长和状元走访了不仅仅只是我和探花家,还去了楚氏家族其他几人该乡试的人家。”
“那几家没有银钱,便没有上缴,其中有一两个比榜眼他们学问好的,那次乡试也没有中,不对……他们是一直都没中,连考三年不曾中举。”
他偷偷抬眼瞧了一眼老族长,又飞快地低下脑袋。
他想说的是,那二人比楚状元的学问还要好,甚至能和于子桓比一比。
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内幕,这二人不可能考不上举人的,一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唏嘘的同时,又很庆幸当时他能举全家之力,砸锅卖铁甚至卖了祖宅凑够了五百两给了老族长。
现在的他只有后悔,早知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说什么他也不会上交那五百两银子。
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希望尽最大努力得到楚慕的原谅。
“当年,你娘于氏她确实是冤枉的,那时我尚且年少,被老族长安排在院门外看守于氏。”
说到这儿,楚榜眼的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于氏自被囚禁起来,每日都有楚氏一族的成年汉子出入她的院落,这……这些都是老族长默认的。”
“因为……因为老族长是第一个侵犯于氏的……”
说着他双手紧张地交叠在一起。
“我每日都能听到于氏的求救声和叫骂声还有她……她不堪受辱的嘶喊声……”
沈昭的眼神变得晦暗莫测。
当初楚仁庆也说过,他曾在院墙外听到过楚家人对于氏行刑的声音。
和于氏的叫喊声求救声。
想来那并非于氏受刑的惨叫,而是她被侵犯时的悲鸣。
那时的于氏该多么的绝望啊。
光想想就足够让人窒息。
她同身为女子,更能体会到于氏当时的境况。
楚榜眼的爹说到这儿对着沈昭“砰砰”磕头。
“王爷,我没有同他们同流合污凌辱于氏,还曾因为良心不安偷偷放走过她。”
“希望她能逃出去,前去京都寻找您父亲。”
“但是很遗憾,您娘没有逃出楚家就被那些人给抓了回去。”
“小人不求王爷能宽恕下人,但求王爷能留榜眼一命,功名什么的我们都不要了,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活着离开京都回到锦州。”
“王爷放心,我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再自称是您的族人,甚至只要王爷同意我和榜眼改掉姓氏,随着榜眼他娘一个姓。”
沈昭并没有因为楚榜眼爹的话感到动容。
这些人都是害死于氏的凶手。
更是享受楚慕常年供奉的恶人。
他们都要为当年所做的恶付出应有的代价。
若是今日这件事儿不曾揭露出来,他们还会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向她忏悔。
人呢,劣性如此。
“将这些人都给王本押下去关押起来。”
“本王会亲自查明真相,将这些畜生绳之以法。”
她不是楚慕,所以能做到现在的冷静对待。
若是楚慕知道于氏的这些遭遇,怕不是早就取了这些畜生的性命。
这些畜生的命留着还有用,不仅是为了于氏还为了锦州的万千学子。
沈昭一声令下。
府上的侍卫立马上前。
老族长自知逃不过,对着那些上前去抓状元的侍卫,厉声道:
“你们不能抓他,状元他是举人是官身,你们不能对他滥用私刑。”
楚慕知道了当年的所有真相,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一把老骨头了,活也活够了,他可以死但是状元不行。
沈昭冷笑一声,嘲弄道:
“举人?官身?”
“一个靠着科举舞弊得来的举人之身,你告诉本王,本王不能动他?”
“更何况他还是主犯,教唆他人科举舞弊,本王不仅能动他,就算现在即刻处死了他,圣上都不会怪罪本王一句!”
老族长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王爷说错了,参与科举舞弊的只有楚榜眼和楚探花,状元他是靠自己本事考上的举人。”
“圣上既然派人去锦州查了,一定能查到科举舞弊的名单,到时王爷便知有没有状元了。”
他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参与到科举舞弊之中。
是他仗着楚慕的身份,攀附上了他们那个县的知县,通过知县结交上了锦州知府府上的管家。
他上交的银子都通过知县的手交给了那个管家。
当时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报上状元的名字,也没有替状元交那五百两银子。
而是根据从知县那里得来的锦囊提前得知了考试的题目。
以及在答卷之中记得暗号。
虽说是管家泄题,可是明白人都明白,管家只不过是一个站在明面上的人,真正的泄题人是锦州知府。
沈昭听着老畜生的心声,这下子得来全不费工夫。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们所做的恶老天爷都给你们一笔一划地记着,楚状元有没有科举舞弊,本王一查便知。”
“都给本王拉下去。”
老族长还在叫嚣,沈昭吩咐道:
“给本王堵上他的嘴,若再敢喊,就给本王割了他的舌头!”
老族长瞬间停止了叫嚷,一脸不甘地被侍卫拖了下去。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王爷,我等是无辜的我等是无辜的啊……”
“呜呜……早知今日,打死我也不随你们入京城……楚状元又不是老娘的亲儿子,干嘛要关押老娘……”
楚状元的二叔则是一言不发,眼中布满了暗沉。
“……”
楚氏族人被拖下去老远,还能听到他们的求饶声。
所经之处皆是他们的求饶声和叫骂声。
这骂的当然是老族长一房了。
沈昭看着远去的身影,吩咐道:
“立马派人快马加鞭追上姬大人,告知姬大人泄题人是锦州知府,搭线人是知县。”
正被庞夫人和陈宝依还有凤璃和李玉婉左右讨好的楚慕,闻声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刚想要抬脚离去,去看一下发生了何事。
但见庞夫人一双美眸又开始落泪。
“沈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就这么厌烦我这个老妇人吗?”
说着还掩面抽泣起来,只不过她偷瞧的眼眸暴露了她并没有真的在哭。
楚慕一阵头疼,又来又演!
自打一个时辰前,管家来报庞夫人携陈国公府陈姑娘登门求见,他就掉进了女人堆里。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四个堪比战场。
尤其是庞夫人、陈宝仪和凤璃、李玉婉不对付的情况下。
这战火更甚。
谁来救救他。
正在这时管家又来报道:
“禀报夫人忠义侯夫人登门拜访,是否要见?”
楚慕的眼神沉了沉,因为他知道阿昭和忠义侯夫人之间有个约定,这个时候她前来是来向阿昭禀报她在忠义侯府的进程的。
不得不见。
庞夫人站起身来,委屈巴巴道:
“怎么她武夫人来了,昭昭就要赶走我这个庞夫人?原是我不配出现在武夫人面前吗?”
“是我高估了自个儿在昭昭心目中的地位,终归是我不配啊。”
她可不能走,锦儿是真心喜爱昭昭的。
这几日她想通了想明白了,哪怕被天下人耻笑她抢人家媳妇儿当儿媳妇,她也要抢过来。
这个脸她丢定了。
楚慕又是一阵头疼。
虽然他和庞太傅不对付,但经过这几日他得到的消息,庞太傅似乎并非是个坏的。
况且这位庞夫人对京中营又是捐钱又是捐粮食还捐了银钱和营帐。
甚至将两个儿子都捐了进去。
他若在对人家冷眼相待,就太过不去了……
“庞夫人若是想留便留下吧。”
赶不走只能留下了。
待会他寻个借口将武夫人送到昭昭那儿,本来她就是来向昭昭禀报进程的。
凤璃皱着眉头看着庞夫人。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要和她抢女儿一样。
虽然她现在对女儿的感觉说不出的诡异,但是她不能让这个人将女儿抢走。
“昭昭,既然这位夫人能留下,我和玉婉也能留下吧。”
楚慕还真没法子去赶凤璃离开。
这位可是阿昭的生母,撵不得。
庞夫人并不知道凤璃的身份。
只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始终想不起她是谁来。
不过她总有一种错觉,这个女人也是冲着昭昭来的。
给她一种,她要和她抢人的感觉。
二人互相看不顺眼地瞪了对方一眼。
不一会儿管家将武夫人请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一位长相温婉气质淡雅的少女。
武夫人进来的瞬间看到除了楚夫人之外,还有其她人在。
步子顿了顿。
“打扰忠王妃待客了,我奉我家侯爷之命,代他前来探看王爷,还请王妃帮忙通传一声。”
她今日来本就不是寻楚夫人来的,而是寻忠王。
庞夫人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欣喜。
前两日她可听说了,忠义侯府那个老不死的想让自家的孙女勾引姓楚的。
那个养在老东西身边的庶女她可是见过几回的。
真当自己山鸡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一点世家贵女的教养都没有。
听说是哭着跑出楚府的。
庞夫人一双眼眸仔细打量着武夫人身后的少女。
这少女让人瞧了格外的舒心就如同空谷幽兰一般,气质格外出尘。
忠义侯府这是换了策略,将他们家养在江南的嫡小姐接回来,来攻克姓楚的了不成。
若是能成,昭昭就能成为他家锦儿的媳妇儿了。
庞夫人满眼充满期待的看着武芷幽。
小姑娘加油啊!
武芷幽似是有所感应,顺着庞夫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当她瞧见是庞夫人时,对着庞夫人行了一个礼。
不失礼数地又将脑袋压了下去。
面上却飞快地闪过一抹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