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脑子的东西这是想要自爆出来自家儿子科举舞弊不成。
老族长对于沈昭突然改变的态度还是有所顾忌的。
加之长时间还不前来的老夫人和仁庆仁杰二人,让老族长心中的顾忌加深。
慕儿刚才都为秦会和柳立安排了院子,却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人安排住所。
老族长试探着说道:
“慕儿,我们入府也有些时辰了,耽误了这么久,还没让你好生休息休息,你看是不是让府上下人,将我们这一行人领到各自的院落。”
沈昭勾唇一笑道:
“老族长还知道本王受了伤,还知道你们这一行人打扰到了本王静养,本王未曾见一人过问过本王的伤势,本王还以为你们都眼瞎看不见呢。”
沈昭此话一出,楚家人脸上都闪过一抹羞愧。
纷纷开口关心起沈昭的伤势来。
沈昭被这些人吵得头疼,“都闭嘴!”
“本王要休息了,各位都请回吧。”
说着沈昭闭上了眼眸。
老族长为难说道:“慕儿,你还未给我们分派院落,你让我们这些人去哪儿?”
沈昭猛地睁开眼眸,“什么院落?为何要给你们分配,你们是谁?”
终于到要撕破脸皮的时候了,她刚才隐忍不发是想要知道关于于子桓关于锦州关于科举更多的消息。
现在吗?不用了!
自然该对付起这群小人了。
老族长一行人瞬间愣住。
这是楚慕给老族长说话的态度吗?
他怎敢如此大逆不道。
老族长心里的慌乱更甚。
“慕儿,我们是同族之人啊,我是你堂祖父他们是你堂叔和堂婶还有你三位堂弟。”
沈昭嗤笑一声道:
“老族长可是忘了你最刚才进来时,本王给你说过的那句话了!”
老族长的心咯噔一下,“慕儿什么话?”
他自动联想到了未出现的老夫人。
和楚慕给他说过的那句,她当真是我娘吗?
看来慕儿是知道了老夫人不是他生母这件事儿。
可这也不能怪罪他们啊,当初是于氏那个贱人趁着慕儿的爹去京都任职,忍不住寂寞红杏出墙。
才会被慕儿的祖父祖母和族里一同处死。
没告诉慕儿他的生母是谁,实在是于氏那个贱人实在不配当慕儿的生母。
沈昭看着老族长变幻莫测的神情,和听着他心里对于氏的诋毁。
这是骗外人骗多了,连自己都开始骗了。
她可不信老族长不知道于氏是被冤枉的。
沈昭甚至很怀疑,当初那个毒妇和杜康一同设计于氏时,这个老东西也出了一份力。
沈昭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
“老族长,本王刚才同你说了,那个女人不是本王母亲。
本王的生母姓于,是被你们联手害死的于氏!”
除了楚探花和楚榜眼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外。
其他人脸上都是慌乱。
看来老东西的孙子楚状元他也是知道的。
想来也是,他可是楚氏一族预定好的族长,怎能不知当年密事。
老族长急忙解释道:
“慕儿,是、是老夫没有告诉你,你的生母是谁。
老夫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老东西一副苦口婆心全然为楚慕着想的模样,让沈昭恶心透顶。
她冷声笑道:“为本王好?”
“本王看是为你们自己好才是,这份好本王可承受不起。”
老族长终于知道楚慕对他们的态度为何这么差了。
原来就是因为这点小事儿。
老族长完全不知道楚慕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一切。
只以为他在生他们瞒着他生母是谁的气。
苦口婆心劝道:
“慕儿你莫要生气。”
“老夫之所以瞒着你生母是谁,是因为老夫怕你承受不住打击,更怕你听到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对你名声不好。”
沈昭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位老族长能编出什么谎话来诋毁楚慕生母。
老族长见沈昭不说话,自知楚慕这还是同他置气。
无奈道: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生母是谁了,老夫也就不再瞒着你了。”
老族长长叹一口气道:
“当年你父亲在锦州任职时功绩出众,被圣上调至京都任职,恰逢你母亲于氏刚诞下你不久,你父亲为了顾及你们母子二人的身子。
便独自前去京都赴任,想等你母亲身子恢复些,你大些再将你们接到京都一家团聚。”
老族长浑浊的眼眸闪过一抹阴骘。
似是想到了不愿意回想起来了的事儿和人。
“谁知你父亲刚走后不久,你母亲便耐不住寂寞与人私通,那奸夫为了能同你母亲长相厮守,拿着你母亲的贴身衣服在楚府门前大闹。
将他和你母亲的风流韵事广而告之。”
“慕儿,那时你父亲刚刚升迁,名声不能受损啊,更不能因着你母亲和那个奸夫的缘故,就毁了你父亲的仕途。”
说着老族长脸上闪过歉意道:
“你祖父和祖母求到了老夫这儿,问老夫该如何处置这对奸夫淫妇,老夫念在你尚且年幼,便决定饶过你母亲一命。”
“谁知……”老族长叹息一声。
“谁知你母亲不知悔改不说,还说是那奸夫害她,还顶撞你祖父祖母更是诅咒楚氏族人不得好死。”
老族长眼神晦暗,“让老夫决定将你母亲最终浸猪笼的原因,是因为你母亲她要带着你和那个奸夫私奔,你是我楚氏一族的子嗣,老夫怎可看着她带走你。”
“慕儿,你要怪就怪罪老夫吧,是老夫命人瞒着你,更是老夫迫于无奈,为了你和你爹着想,迫不得已才处死了你母亲。”
老族长已经猜测到老夫人和仁庆、仁杰兄弟为何没有出现了。
怕不是被楚慕给看管起来了。
也清楚于子桓为何会出现在大将军府,并且称呼楚慕为兄长了。
更是明白楚慕针对他们,是在为于子桓出气。
现在既然他来了,就绝不能让楚慕对于家人有好印象。
状元这些年如何针对于子桓的他这个当祖父的可是一清二楚。
一旦楚慕接纳了于子桓那对状元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
楚家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说于氏的诸多不好,还说于氏之所以只剩下于子桓一个人,是因为于家坏事做尽,罪有应得。
沈昭看着楚家人毫无人性地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于氏身上。
真想为这群豺狼鼓掌。
老族长又适时提起老夫人。
“慕儿,老夫人虽然不是你生母不假,可她这些年对你的好,对你的养育之恩你不能忘啊。”
“你还在襁褓中时,是她义无反顾地从你祖父祖母手中接过你,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
“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你恨她隐瞒你身世的真相,也不该对她做出不敬之事。”
老族长苦口婆心地劝着。
老夫人可是答应过他,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少了给族里的银钱。
他现在绝对不能让楚慕和老夫人之间起了隔阂。
族里还离不开楚慕。
沈昭嗤笑一声道:
“老族长是觉得本王很蠢吗?”
老族长一怔。
沈昭眼中的寒光乍现:“你猜本王是如何知道那个毒妇不是本王生母的!”
老族长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那个蠢妇私底下对楚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她答应过老夫,绝对不会做出损害楚氏一族利益之事儿。
现在楚氏一族的荣辱都系在楚慕身上。
她若敢对楚慕不利,不用楚慕出手,老夫也不会轻饶了她。
沈昭听着老族长的心声,她倒要想看看这个老东西是如何轻饶不了老毒妇的。
“是她给本王下了十九年的绝子药,被本王给查了出来。”
老族长惊叫出声,“什么!她怎么敢的!慕儿是不是弄错了,她养育你这么大,怎么会对你下如此阴毒手段。”
这个蠢妇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没有这个本事干嘛要冒这个风险!
他可是知道楚慕一直对蠢妇十分孝顺,甚至比楚仁庆和楚仁杰还要孝顺。
若不是这个蠢东西自寻死路,她能在大将军府安稳地当她的老夫人安享晚年。
沈昭的眼神更冷了,这就是楚慕精心的供奉着的族人啊。
听到毒妇给楚慕下药,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怪罪毒妇没这个本事干嘛冒着险。
“她怎么不敢!她更胆大的事情都做过,给本王下绝子药她岂会不敢!”
老族长虽然现在恨毒了毒妇,但是不得不为她求情道:
“慕儿,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挑拨你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慕儿枕边人的话不可全信啊。”
老族长不信,楚慕那么恭敬孝顺的一个人会突然怀疑他母亲给他下药。
一定是有人在楚慕耳边给他吹枕边风造成的。
那个沈氏可不是什么善茬。
沈昭心中冷笑,老东西之所以心中这么想。
是因为有一年,楚氏一族向大将军府讨要一千两银子,修缮祠堂。
那时她刚嫁进楚家月余,沈家还未出事。
毒妇将楚府的管家权都交给了她。
那时楚府就已经是个烂摊子了。
她整理账目的时候发现大将军府每年都会给锦州族里五百两银子。
这还不算其他节礼给的东西。
这五百两就包括了修缮祠堂的费用。
她当下打回了那封讨要银两的信,还在回信中解释到大将军府当时的境况已经每年给族里的那五百两包括了祠堂修缮的费用。
自此以后,族里每年前来赴考的学生,都有意无意提及修缮祠堂一事儿。
她知道族里是怨恨她没有给族里银钱。
老东西自然对她的印象极差,每次从锦州来的书信都存在挑拨她和楚慕夫妻感情的话语。
“老族长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在你和毒妇的不断挑拨离间下,我同沈氏早已是名存实亡的夫妻,本王又岂会听信她的话语。”
“还有沈氏从未在本王面前诋毁过任何一人。”
她从未在楚慕诋毁过任何一个人是事实,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了,楚慕也不会相信。
还会指责她心思缜密满腹算计。
“本王不仅知道毒妇不是本王的亲娘,还知道本王的亲娘是被人给陷害冤枉死的,并非你口中的与人私通!”
根本就不可能,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几载,那时楚慕还是襁褓之中的婴孩。
他根本什么都不可能记得。
沈昭看着老族长变幻莫测的神情,开口道:
“老族长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本王当初年幼不会记得任何事儿,更不会查到当年的真相是吧。”
老族长脸上的神情更加精彩,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他怎么觉得楚慕好似什么都知道一样,连他心里想的什么他都清楚!
“本王不仅查到了当年的所有真相,还掌握了人证和物证。”
沈昭此话一出,老族长瞬间瘫软在椅子上。
一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刚才他都猜错了。
楚慕之所以对他们的态度这样,是因为他知道了当年的所有真相。
不单单是气他们隐瞒他生母一事儿。
楚状元见状连忙上前,安抚老族长道:
“祖父!时隔二十几载若是堂兄真的能查到堂伯母是被人陷害一事儿,咱们应该替堂兄和堂伯母高兴才是。”
楚状元的话立马点醒了慌乱中的老族长。
对已经过去了二十几载。
他不信楚慕能查得这般清楚。
当年陷害于氏与人私通的又不是他。
他处死于氏也是为了楚慕和他爹,还有族人着想。
楚慕没有理由去怪罪他。
瞬间镇定下来。
“状元说得对,慕儿既然你已经查到了当年的所有真相,也算慰藉了你母亲在天之灵,堂祖父为你们母子高兴。”
其他人见老族长这般说道,也跟着附和说着恭维沈昭的话。
他们现在的生死都掌握在楚慕手中。
只要楚慕愿意救他们,他们必会无事。
“替本王高兴?呵!”沈昭嘲讽出声。
“兄长都将当年之事告知了我,若非是你们这些吸血虫害怕我娘的事儿妨碍到我爹的前途,害怕我爹毁了你们沾不到半点光,你们都未曾去细查也未曾报官,直接给我娘定了死罪。”
“欺辱她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妇人,你们将她囚禁起来,怕她向于家向官衙报案,更怕你们所做的恶心事败露!”
“你们这些畜生,该千刀万剐的畜生,逼她认罪对她滥用私刑,她打死不认,你们便将她沉塘!”
沈昭每说一句,楚家人的脸色便白一分。
他们无法反驳,因为当年的于氏的遭遇正如楚慕所说。
可是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假,是楚家的二老和族长给于氏定的罪。
要怪只能怪楚慕的祖父祖母和族长,不能怪罪他们啊。
“她死后,你们并没有放过她,还大肆宣扬她红杏出墙毁她名声!”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爹和我的名声着想,那本王问你们,既然为我们的名声着想,为何还要大肆宣扬我娘她红杏出墙被浸猪笼了,这当真是为我和爹的名声着想吗!”
沈昭厉声吼道!
“慕儿你听堂祖父说,当年那奸夫拿着你娘她的贴身衣物,他确实是你娘的姘头不假。”
老族长急忙解释。
沈昭看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族长。
“当年是毒妇做局陷害我娘,娘的贴身衣物也是毒妇蛊惑大哥他偷拿的。”
“就因为这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算计,你们甚至连查都不查就杀了她。”
老族长努力压制住颤抖的手,“慕儿,当时仁庆还小,他又被于氏给教养得只听从她的话,仁庆怎么可能去偷于氏的贴身衣物去陷害她。”
“慕儿你放心,老夫回到锦州一定会替你娘正名,在族谱上添上她的名字还她清明,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沈昭森冷地看着老族长。
这是在拿着给楚慕生母上族谱的由头来威胁她。
“大可不必!我娘她不屑于与你们这些畜生同在一本族谱上。”
“老族长你现在还在辩驳。”沈昭看着老族长强装镇定的模样,再次给他致命一击。
“当年你们只忙着处死我娘了,并没有去在意那个诬陷我娘声誉的贼人,连处死的是谁都不知道。”
“那人现在就在我手中,在我府上关押着,老族长要不要去看看!”
老族长的心瞬间被人死死攥住。
“那人潜伏在本王身边十几年,帮着毒妇给本王下药,害本王断子绝孙。”
“本王自认待你们不薄,我爹娘更是对你们这些族人照顾得无微不至,你们便是这般回报我们的!”
楚氏族人无言以对,楚慕的生母对他们这些族人确实好得没话说。
沈昭冷笑着看着他们,“虽然都姓楚,你们不过是旁支中的旁支。”
沈昭指着老族长道:“之所以让你担任族长,是因为你身上还流着我们近五代的血脉。”
“若按照血脉关系,你根本不够资格。”
老族长哑口无言,楚慕说的没错,只有楚慕这一支是真正流传下来的楚氏嫡系。
他们这些楚家人都是旁支中的旁支。
当初让他担任楚氏一族的族长也是照拂他们这些穷苦落魄的楚氏族人。
老族长语气软了几分,“慕儿,当初是老夫没有查清真相,你要怪就怪罪老夫吧,楚氏其他族人都是无辜的都是可怜的,还有你两位兄长,他们终究是你父亲的血脉,你要恨就只恨那个毒妇吧。
你两位兄长亦是无辜的啊。”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慕同楚氏一族脱离关系。
好在还有楚仁庆和楚仁杰。
“我父亲的子嗣?”
“老族长你知道那贼人为何要害我娘名声吗?是因为他是毒妇未进入楚府之前的情郎啊。”
沈昭一直观察着老族长的神情,她倒要看看当年于氏一事儿,这老东西到底参没参与。
老族长明显一愣。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那毒妇给老夫一百两银子,让老夫将那个奸夫偷偷替换下去,原来那是她的情郎。
看来这老东西是知道的啊。
那他更该死了!
“楚仁庆和楚仁杰都是她同那个奸夫的子嗣,唯有我是父亲唯一的血脉。”
这对老族长等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们刚才同老族长的想法一样,只要楚仁庆和楚仁杰还在,楚慕他顾念着他的两位兄长也不可能脱离楚氏。
沈昭继续说道:“就连我父亲的死,都是他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设计的,是他们害死了我父母。
而你们都是他们二人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