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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都春(柳暗花溟)


菀柳居,住的是以美貌著称的白姨娘。
“那肖氏长得真不怎么样,世女一直骂她丑八怪呢。”茜草逮着机会又说。
小魏氏就指了指茶杯,却仍对刑妈妈说,却转了话题,“明天正月十六,溜百病。城外永善寺那边都安置好了吗?明天一早就要出门呢。”
“您放心,奴婢虽然蠢笨,可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 ,早做熟了的,包管不会耽误事儿。”刑妈妈赶紧道。
顺着小魏氏的意,露出欢天喜地的模样,好像此前议论的事真的不存在。
而茜草提到提示,也连忙起身倒茶,算是小魏氏饶了她多嘴之故。

第081章 温暖而踏实
对于古代人而言,正月十六溜百病的风俗,也不过是在娱乐生活匮乏的日常中,找一个借口出去玩玩而已。
顺便表达一下对于健康的期许,也算是美好的愿望。
肖绛头天晚上已经逛过灯会,对去寺庙的兴趣不大。再者身体还是不行,看灯又看得太兴奋,早上略有点着凉的症状,连忙灌下几大杯热茶,又钻回被火炕烘得热乎乎的被窝里发汗。
自从穿越而来,她这是第一回 睡得这么温暖而踏实。
燕北的冬天这么寒冷,春秋的气温也比较低,肖绛不明白,为什么权贵之家都已经舍弃了火炕呢?
是嫌土气,不高贵?可是舒服就行了呀。
在这种经度和纬度的地带,加上气候,明明这也是最科学、最节能的。为什么要学南边的武国和越国,弄什么雕花大木床呢?
肖绛的脑海里甚至早出一个念头:时尚并不是这样生搬硬套的,否则就成了东施效颦。若她真是燕北王妃,就一定要把这不合时宜的风尚扭转过来!
要知道在中国清朝的时候,连皇帝和太后宫里都用暖炕的。
不过她得承认,她现在还有精力生出这样的闲心,一半是火炕的功劳,另一半属于高闯。
毕竟离高闯这么近,对她不怀好意思的人就算再伸爪子,也得斟酌着些,不会像以往那么肆无忌惮。
而且,她是被吵醒的。
之前在落雪院的时候绝不会如此,毕竟冷宫嘛,那真叫一个冷冷清清。在她院子门口,连狗叫声都很少听见。
“这么闹腾,出了什么事吗?”肖绛抬起身子问。
阿泠和阿离可比豆芽尽职尽责多了,平时执行命令不含糊,从不抱怨。如果她睡下了,必定有一个人留在正屋的外间或者旁边的碧纱橱里做针线,提防她要起床或者喝水什么的。
“把您吵醒了吗?”阿离立即从碧纱橱那边过来,看看天色,“不过您也该起了,再睡下去,仔细晚上该睡不着了。”
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绣的鞋面,给肖绛倒了碗茶。
肖绛对茶没有研究,但也喝得出是好茶,不像之前落雪院的“高沫”,而且还没味儿。不过茶叶口味浓重,不像清淡的绿茶,是典型的北方风格。
茶壶是放在一个茶桶里保湿的,黄杨木的材质,里面有厚厚的棉垫子。倒出的茶是温温略热的,冬日里喝起来很暖胃。
直到现在,肖绛还有些不真实感。
她确实是从落雪院进了嘉鱼居,有一步登天的感觉,享受升级了。
就像从普通用户,忽然成为了黄金VIP。
“今天溜百病嘛,王府里东主们都去了城外的永善寺祈福,消病去灾,王上据说去了军营,参加跑马。”阿离见肖绛一口口抿着茶,就回应着之前的问题。
事实上,主子奴才这种称呼,是清朝才有的。
燕北的风俗有点类似于中国大明朝,普通富贵之家称呼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之类的。高闯是燕北的最高统治者,自称要称为王上,其余就是王妃,夫人,世子世女等等。
但因为是说起满府的主人,就统称为东主。
“好想去看王上跑马。”肖绛咕哝一句。
阿离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继续说,“现在天还短,黑得早,下晌就都该回来了。所以我估摸着,现下里各院留守的丫鬟婆子都开始忙活,准备热茶点心,暖和屋子,如果东主们回来要换衣服,也要提前用火炭斗子烫得热乎乎才行呢。”
燕北这么穷,高闯这么省,而且还没有南定武国和越国呢,居然也瞎讲究。
就像大清,那也是得了江山后才学了一身享乐的坏习气。被荣华富贵,泡酥了本来坚硬的骨头。
可这王府里现在就有这种现象和苗头了,恐怕高门大户也是如此做派。
这些,高闯知道吗?
肖绛暗暗摇了摇头:他每天为生存而奋斗,大约没注意过吧。
可是争天下,不仅能打仗,有钱粮就可以了。
身为一个熟悉历史的军人,她很明白:永远不要小看后方的支持!
“小姐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吗?”见肖绛微微摇头,还略蹙了眉,阿离小心翼翼地问。
肖绛连忙从思绪中拔脚出来,笑着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太不好伺候了,有点好笑。你们十三小姐我在落雪院的时候,头天晚上放在桌上的水,第二天冷得像能结冰。我每天起床全凭着一身正气,不然都穿不进冷衣服。”
想那时确实搞笑,她起床后要先迅速拍打全身,等身体全热了才敢穿衣。就算如此,衣服也是一直搭在被子上,好歹沾点人气。
而且睡了一宿觉,身体始终是蜷缩着的,被子的下半段放了三个烫婆子,却仍然很冰。
有道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她这身子虽然孱弱得不行,可到底年轻抗造啊。
天,她居然就活过来了。
“往后不会那样了。”阿离连忙安慰,还以为肖绛想到苦日子而悲伤。
“即便是准备迎接东主回家,也不该这样吵闹。”肖绛又把话题拐过来。
都说小魏氏管家是一把好手,但在她看来,简直是漏洞百出。
她这样管理王府,也没有注意过胜京的风气风向,就不能算是贤内助,根本就是在扯后腿好不好?
毕竟是主院,而且嘉鱼居紧挨着书房。
高闯平时话少,这样的人大多喜静。所以不管什么情况,如此喧闹不仅没规矩,而且违背了王上的原则和意愿呀。
“倒是出了点事。”正说着,阿泠一挑帘,走了进来。
先是对肖绛略屈了屈膝,而后说,“我也是听外头太吵,就过去看了看。”
“出了什么事?”肖绛一扬眉。
“昨天桑扈居一个守外院门的婆子与刑妈妈身边的一个婆子吃酒,结果吃得太醉,还没等回到后门的仆人房就倒在地上睡了。”阿泠继续道。
肖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天气?!”
会冻死人的!
别说古代异时空了,就算在现代,也有很多东北地区或者国外醉酒者,直接冻毙于街头的。
阿泠点了点头,“可是那婆子的女儿想多讹诈些安家银子,硬说她娘是被人陷害死的。因为以她娘的酒量,昨晚喝的那点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据说死的时候,是笑着的。”

阿泠和阿离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她们生在燕北,小时候又追随三夫人在女军营长大。虽然只是勤务小兵,并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但对于冻死的人来说,那真是没少见过。
倒是十三小姐,她一个武国贵女,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岂不知肖绛来自一个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见识上远比古代同龄人广博。
“现在怎么样了?”肖绛又问。
“已经被压下去了。”阿泠的语气里有一丝骄傲,“王府内的巡卫可是二夫人负责的,就算后宅里头有不省事的,但凡闹起来也很快会被发现,平息。”
看来小魏氏与练霓裳不那么对付,看这话里有话的……
“论平时,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今天不是全府的东主都出门了吗?大约是有些疏忽的。”阿离连忙补充了句,听起来就不那么像针对。
但肖绛对后宅女人的这种些争斗完全没兴趣。
她又不想被困于其中,只是暂时落脚于此罢了。所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奉还的原则。
当然如果别人有善意,她也不会拒之门外。
就这件事来说……
醉酒冻死的不是没有,但身在王府里当差,还当差了这么多年,应该会有个限度。喝醉?可能!醉到无法回到仆人房?不可信。
那个刑妈妈如此精明,八面玲珑的一个人,她手下的人眼高于顶,元宵佳节里,亲朋聚会,又怎么和这种守门的粗使婆子喝酒?而且还一起冻死了?
怎么看都透着古怪,不合情理。
照着她之前嫉恶如仇的性子,必定会找人暗中查查死因,做个尸检啥的。但一来她现在没人手,二来古代这深宅大院的,这种阴暗肮脏的事应该挺多。
事是桑扈居出的,人也是桑扈居的人,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过,尽管这样劝自已,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这是她身为军人的正义感和职业病所致,看不得不平事、不法事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霓裳没去永善寺吗?”她只好转移话题。
阿泠就摇了摇头,“二夫人还要禁足,因为上次那件事……”
哦对了,她被掳走,练霓裳是负了责的。
“都是那两个糊涂的婆子!”阿离有点气呼呼的,“她们的错处,累得二夫人差点交出王府内廷护卫的执掌权。如果连这差事也丢了,二夫人得寂寞死。”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已多嘴了。
然而肖绛却像没注意到似的,只说,“不去正好,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小姐我从小在尼庵里长大,那才真是孤单寂寞冷。”
她把话题又绕到自已身上,又似无奈的叹口气,“唉,从明天开始也就不能轻省了呀。”说着使劲伸了个懒腰,一脸不情愿。
“有事做多好呀,不然闲得无聊。”阿离机灵的上前,把外衣递过来。
“小姐我胸无大志,就喜欢过吃了睡,睡了吃,猪一样的幸福生活。”她一边打着哈吹,一边往衣服里伸袖子,语带双关地道,“不过你说得也对,每天吃吃吃,变得又懒又胖,是会被杀的。”
总之下午发生的事就像石子投入池中,虽荡起涟漪,但很快就消散了。简直是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当天晚上,肖绛早早睡下,因为第二天要早起。
她在古代异时空的教育生涯,即将拉开帷幕。
阿泠和阿离以为她会睡不着,还从练霓裳那里拿了点安神香。可是这香还没点呢,肖绛已经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第二天起床,也没见她有什么紧张的。
这可是她第一次到讲艺堂当教习啊,而且是身为女子。
燕北国头一遭!
小姐这是心大啊还是胆大啊,还是心大加胆大啊,令她们不由得从内心深处的钦佩起来。
她们哪知道,对于上讲台来说,肖绛是老手,根本不是难题。
想当初在实习期,她初为人师的时候,也曾害怕得连话也不说不利索。还曾想临阵脱逃,最后被校长在后面逼着进了教室。
那还是全校的优秀班,班上全是好学生。
即便如此,她明明想说一丝不苟,最后变成一丝不挂,成了全院师生的笑话。
再后来她彻底进化了,或者说黑化了,带的是全校顽劣分子最多的班,却也能游刃有余。
现在么,她不仅完全不惧,因为正是自已的专业,还十分自信,淡定。
就是这么早起,实在是痛苦。
古代公务员上衙门,名为点卯。意思是卯时就要报道,打卡。
卯时,才是现代的早上五点。
在北方的冬天,外头还是漆黑一片的好不好?民俗中,称这时间段为“鬼呲牙”,意思是最冷的时候,冻得连鬼都受不了。
好在对于学童们来说还算有点人性,辰时上课。也就是早上七点,相当于早自习的时间了。
讲艺堂有专门负责洒扫的婆子,因为来王府上课的都是权贵子弟,每个学生也有专人伺候。所以当教习的,倒不必提前到岗。但即便如此,还要梳洗吃早饭什么的,肖绛也是卯时末,也就是六点就得起。
她再次庆幸搬到了嘉鱼居来住,离讲艺堂还近些。不然从落雪院过去……
还不能直达,穿过重重院落回廊,七拐八拐,差不多斜穿整个燕北王府,那真是还要多走一刻多钟。
“您别担心,我之前打听过了,讲艺堂里都是孩子,炭盆子放得足,暖和得很呢。”阿离一边麻利的给肖绛系上腰带,一边说。
肖绛笑了笑:看来她畏寒的人设已经深入人心了。
而且穿越过来这么久了,她还是觉得古装穿起来一层层一叠叠的,真是麻烦。
为了遮盖还没有长成的头发,又是教习的身份,她穿的是男装,可因为是正装,仍然十分繁琐。
“把我讲义拿来,你们俩谁跟我去?”戴好帽子,又系上连帽兜的大氅,肖绛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出门。
阿泠拿着她的小布包,跟上了。

两丫鬟,一个跟着她,另一个留守院子,这是提前商定好的。
肖绛没看过她们出手,据说阿泠的武功好些。
但平时与人相处,活泼伶俐的阿离就更擅长。
所以两个丫鬟商量了下,决定阿泠贴身跟着肖绛,阿离负责院内的杂物。
其实肖绛有点暗中想笑:这是有多不放心她?
还派个武功高的保护,难不成讲艺堂的一群小混蛋还能吃人咋滴?
前两天,她还拜托手巧的阿离给她做了个手提布包。
A4指那么大,寸许厚,用来装她备的课,那些讲艺。
虽说当老师已经已经驾轻就熟,但对工作是必须认真负责,这是职业道德。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她绝对会对得起高闯给她的每月那几两月例银子。
阿离的手艺虽然比不得正规的针线房,更比不上那个心灵手巧的程氏,可这种程度的活计对她来说也容易得很。
包是粗布的,土棕色,耐脏耐用,上头还应肖绛的要求,绣上了一行字:万不可与人知道。
这是肖绛对现代的怀念,那来自于故宫周边。那几个字,出自于雍正帝。
当时她就觉得好玩,就买了下来,好像拎着皇帝秘旨似的。
她琢磨着到了异时空古代也不能太差劲儿,就叫阿离捎信给老郭,向高闯求了几个字。
老郭本事大,还真给求来了,而且没多嘴问一个字。
真是位知情识趣的大和尚呀。
不过当肖绛拎着包来到讲艺堂,迎面看到的情形吓了她一跳。
讲艺堂就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占地颇大。
正房一溜三大间,中间还打通了。加之高屋大粱,看起来宽敞明亮。
两侧的厢房也各有三间,看样子是教习们休息的地方。
虽说都各有住处,但在教学时间也该有地方坐坐躺躺,或者单独教育学生。
类似于教师办公室吧。
院子四周,种的都是高大的乔木,这时候天寒,没什么叶子,也看不出树种。
廊下干枯的枝桠,应该是紫藤一类的灌木。
此时,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
为首是一名清癯的老者,眉眼冷凌,看起来很有威严的样子。瘦高个,大冷的天,一把年纪了,穿得比肖绛还少。一袭青色棉长衫,外加同色利落的斗篷。
在他身后,有一名三十来岁的书生,斯文儒雅,气度不凡。
再后面,是两个年轻男子。
一看就是行武的出身,腰板笔直,站在院子里,好像扎根土壤的小青松,身上穿的是燕北尚黑的军服。
肖绛登时有点惊艳。
她在现代就是军人呀,所以多少有点制服控,觉得制服男最帅了。
眼前这两个人,左边的中等个头,皮肤黝黑,眉眼俊秀。而且神情温和,笑眯眯的,露出点小白牙和隐约的小酒窝,超可爱。
右边的个子非常高,和高闯差不多,目测约一米九的样子。宽肩长腿,皮肤倒是挺白,看起来却有点羞涩不爱说话。
那老者是高闯放低了身段,三顾茅庐请来的鸿学大儒,林西,林先生。
中年书生,应该是还没被挤兑走的一位文教习。姓张,名文叶。
那两个年轻将领似的男子,必定是去年底才上任的武教习。
中等个头的姓张,张建辉。高个子姓刘,刘海峰。
他们都曾隶属高闯精锐军中前锋营,后来犯了点小错,给强拉过来当教习了。
这些日子搜集的一些资料,在瞬间浮上脑海,清晰无比。
记忆力好真是上天的恩赐。
而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大和尚,大管家郭奴心也在,二夫人练霓裳也在,走廊下还站着一个温柔端庄的年轻女子。再加上他们身边各自侍候的人,那二十来个学生以及伺候他们的人,乌央乌央把偌大的院子都快塞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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