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倒是没忘感激他们,挨个给他们买了一杯热饮。
她被他们闹得不行,只能主持大局说,俯首作揖谢师恩,喝了这杯咖啡,就都是师父了。
不可以再吵架啦。
她转身付个款的功夫,他们为了第一师父的位置闹起来。
“再吵就不认师父了!”她咬着下唇威胁他们道。
男生们终于在互相揽功劳,宣布谁教会礼汀的技术最多,消停下来了。
下午,费澄声也过来了,他虽然时间都用来把妹,但奇特地滑雪技术特别好。
他很喜欢秀操作。
他扶着礼汀,教她学会直滑降小跳,超过安全速度立刻刹车。
本来女生一遇到不平坦的地方,就会摔倒。
直到最后,她终于学会避开障碍了。
费澄声兴高采烈地宣布,他才是功劳最大的老师。
几个人都幽怨地准备互相折腾。
他们看见礼汀坐缆车来了,都消停了下来。
直到傍晚,礼汀在他们几位老师的殷切期盼上,登上了中级赛道。
路在脚下,白茫茫的滑雪轨道,一眼看不到尽头。
礼汀远远地仰望着渺远的天幕,无尽的雄浑和苍茫。
山脚下等她去的身影已经化作小小的点,脚下的坦途,需要自己开拓。
她脚心被玻璃扎伤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只感觉到生命的真谛在呼啸的风和速度里体现出来。
飞速下落的一瞬间,心脏骤停。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礼汀忽然觉得有点理解那个人了。
刺激运动会让人愉悦,输赢丝毫不重要。
因为在战胜自己的过程中,已经享受到了。
晚上,相约去Pub喝酒。
礼汀仔细戴好了绒线护耳帽,她站在末尾,跟着他们一起往里走。
下午运动后出了汗,她去休息室稍微补了一下妆,又把口罩继续戴上去了。
酒吧温度很热,女生把外套搭在手上。
她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和修身丝质衬衫,下身是系带的衬裙,走过走廊,裙摆被暖气吹得扬起来,像一株素白清透的睡莲。
“礼汀,这里。”沈鸿笑着招呼她。
卡座上不只是有几个男生。
程颐也在,穿着学院风黑背带裙孟丝玟也在。
礼汀不着情绪地转眼,她又看到了那天在山对面。
站在江衍鹤身侧的,偶然一瞥的红唇貂皮性感美人,沈琦涵。
凑近才发现,沈琦涵沟壑艳丽得惊人,长腿支棱在空气里。
她的身前放了一杯艳红的鸡尾酒。
桌前扔着别人给她备注了联系方式的小卡片,还有她的唇印,显然已经有男人来搭过讪了。
“那天我就想见识一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沈琦涵缓缓站起来,从卡座走出来,向礼汀伸出柔荑。
她的手指修长,甲面有富家小姐保养过的匀亭,上面的钻石闪闪发光。
“礼小姐的影响力真大。我看他给你招手,去酒吧喝了一夜的酒,难受到吐。结果第二天小孟给我打电话,说她不想拍摄了,在家里哭了一天。我一直都很好奇,礼小姐有什么魅力,能让人受这么大的刺激。”
沈琦涵身上的香水味张扬肆意,扑进礼汀鼻尖。
她轮廓很深,眼线狭长,看上去风情万种。
礼汀没有多看沈琦涵,反而垂着眼,极淡地瞥了孟丝玟一样。
隔着喧嚣人群和酒精。
礼汀没有任何情绪的注视,让孟丝玟感到一丝被拆穿的恐惧。
她眼睫闪烁,心里清楚明明自己才是说谎的人。
“啧,你们都是小事情。礼桃也是受刺激,还蛮严重的,还是李絮告诉我的。”
程颐也察觉到了,她做了香槟色指甲的手,夹着细长的女士烟,不悦地抖了抖烟灰。
礼汀捏着口罩往下拉。
她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泛着极淡的、纯真的粉。
“所以,需要我把那人叫出来,和你们再续前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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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丝玟还在沈琦涵身边靠着,身边放着高定春季新款粉珐琅手袋。
她小女生似地用手指勾着脖颈上,品牌方寄送来的天价项链。
她嘻嘻哈哈地笑着,恶趣味地看见,程颐给礼汀灌了一杯电气白兰。
孟丝玟正暗想着。
礼汀是不是把香水点到耳背和颈动脉的地方。
为什么她每次咽酒,脸颊微红,体温升高的时候。
细密汗水浸润过她的脉搏,她的身上都能传来清冽的香味。
礼汀真的好会啊。
孟丝玟想,她一个女生都招架不住。
忽然有人从店外进来,光影闪烁,四周吵闹的氛围忽然凝滞了。
这个男人身边带着一个保镖,宛如摩西分红海。
周围情绪高昂的酒客骤然冻住,屏息让道。
“越来越难驯了是吧,和我玩失踪?”
霍鸿羽是单眼皮,皮肤颜色比较深,眉骨漆黑,轮廓冷硬。
保镖站定后,他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个头高大,单薄眼睛没半点笑意,嘴角却似笑非笑的,浮着点怒气。
他直接把孟丝玟从卡座上拽出来:“和我回去,你一个公众人物,随便跑到酒吧和一群男的喝酒鬼混,你还要打算继续拍戏吗?”
慌乱间,孟丝玟的酒被碰撒了。
她惶恐地说:“涵涵救我。”
沈琦涵被吓到,往旁边挪动,高跟鞋拐了一下,顺势一个趔趄坐下去了。
她并没有帮孟丝玟说话。
霍鸿羽看起来嚣张极了。一路扯着孟丝玟就往外拖拽。
“走!”
不管她在背后,如何哭叫哀嚎。
变故来的太快。
沈鸿和李锐旭出门给礼汀买醒酒药去了。
这里本来就没有几个人。
费澄声和裴时斯想阻拦。
程颐瞥见他们好管闲事的样子。
她夹着烟,事不关己地说了一句。
“自己要靠着男人上位,还傍着一个年纪小占有欲强的,活该咯,你们救她做什么?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想在人前风光,人后就得吃苦。”
程颐是费澄声的前女友,说话对他一向有威慑力。
几个男生想着,原来只是别人家务事,都没有动了。
程颐和沈琦涵从小在世家圈子里长大,最懂趋利避害。
霍家人他们一个都惹不起,霍鸿羽的长相她们也敬谢不敏。
甚至熟知的人,一直都在传他在床上玩得可怕。
况且,是孟丝玟自己选择的倚靠,想实现阶级跃迁,就得付出不是吗?
孟丝玟狼狈不已,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羞愤。
她大叫着让他放开:“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人看,我只是和我朋友聚个会,你又来发什么疯。”
“朋友?”霍鸿羽不屑一顾地放肆笑了起来。
他教训她:“你真以为沈琦涵是什么纯情女大学生呢,买了还帮她数钱,人是特意拉你当把你当活靶子。”
他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养的一条宠物狗对待,可以随意揉圆搓扁。
前面的吧台上有个人拍照。
他直接示意保镖把人手机给摔了。
“拍什么拍,不许拍!”
拍摄的酒客本就怀着想曝光孟丝玟私生活的心思。
此刻吓得话都不敢说,悻悻地靠着吧台垂下头。
酒吧里杂乱不堪,之前大家都窃窃私语讨论着孟丝玟的私生活。
现在人群纷纷噤声。
两个保镖拿着警棍,誓有谁敢拍摄,就摔碎谁手机的架势。
霍鸿羽看她在掌心挣扎:“没人救你了,你也别心存什么幻想。”
孟丝玟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她喊叫地声嘶力竭被拽出去:“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和他回去。”
卡座上谁都没有动。
酒吧里的光影一圈圈浮着,似乎都没有为骤变的惊愕反应过来。
饶是沈琦涵也没有动,把玩着手里的骰子,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架势。
人群安静了半分钟,他们走后,又冷眼旁观地继续开始了今晚的夜生活。
礼汀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电气白兰。
她心不在焉的,垂眼看着浅黄褐的酒液。
女生不知道想了什么,扔下一行人,追了出去。
外面空气骤冷,她没拿衣服出来,抱着手臂冻得发抖。
前面往地下车库的地方。
礼汀终于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里,找到了不远处纠缠的几个人。
孟丝玟还在不断踢打着霍鸿羽:“放开我!”
自从最初她在霍鸿羽床上,叫出江衍鹤的名字开始。
最近她和他的关系,就陷入一种水生火热的状态里。
她是最开始先挑衅他恶心他的,逼迫他带自己出席宴会,结识人脉。
但是,自从被他带去宴会,她远远地看见高琬的长相。
作为一个表演系出生的职业演员。
孟丝玟会经常模仿高琬的神态,对他露出诱惑的笑容:“这样像她吗?”
甚至会高琬发在社交平台的同款衣服,她都想尽办法地买来穿上。
“你为了学她真卖力的。”
霍鸿羽仔细地端详她半晌,似乎真的在寻找高琬的影子,“她鼻梁上没有那颗痣。”
然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霍鸿羽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火气,冒出嚣张的狞笑:“一点都不像,她长得洋娃娃。而你呢,装出来的幼态让我作呕。”
“这样啊。”孟丝玟说:“不像就不像,生什么气呢,操不到她就对我发疯是吧。”
霍鸿羽狠狠地给她一耳光:“别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和我说话。”
他想要刺激她。
看她为他情绪激昂,而不是这样一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霍鸿羽前几天回了趟纽约的曼哈顿。
他回来的时候,找孟丝玟上床。
孟丝玟拍摄,很晚才回来。
他都在酒店里等得不耐烦了。
孟丝玟回酒店的时候。
他手机响了。
是高琬打来的。
高琬询问他的航班是否安全抵达,
霍鸿羽温柔笑着说:“当然。”
孟丝玟正在跪在他前面,满脸涨的通红,双眼怨怼地盯着他。
他感到一丝病态的快感。
他和孟丝玟在床上,依旧是不死不休的状态。
晚上发泄完以后,两人一点都没有温存。
直到霍鸿羽支使她帮自己拿放在床头的烟灰缸。
“你的痣怎么没了?”
孟丝玟揣着明白装糊涂:“找人算了命,说这颗痣会挡事业运,我就点掉了。”
“你怎么不说是为我点的?”霍鸿羽恶声恶气地接过烟灰缸,滋断了手里的烟:“你完全可以回答为了更像高琬而取悦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多挥霍点我爸的钱,让你下半年资源好点。”
孟丝玟一边涂抹被他弄乱的口红,一边说:“得了吧,我没有取悦你的意思,我俩各取所需,反正你也得不到高琬不是吗?我又不图爱情。”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个人,女的。我和她说,她迟早会被抛弃,心疼男人不会有好下场。”
霍鸿羽玩着手上的游戏,眼睛都没有抬。
知道他完全不会理会她。
孟丝玟兀自说下去:“她说不被爱只是她生命里的常态,她心疼他是因为她爱他,不是为了要求回报。当时我觉得她挺傻的,但我转念一想.....”
她扣好胸衣,调整完肩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其实挺羡慕她的。”
霍鸿羽支着腿,把烟放在膝盖上磕了一下,嗤笑道:“你是为了能出名,出卖身体的人。还说自己相信爱情,少逗我了。”
“拿去。”话音未落,他往地下摔了一张卡:“这张卡,里面不少不多,够你做十个高琬一模一样的全脸整容,所以修复的钱也够了。什么事业运,别骗我,你的事业不就是让我干的爽吗?”
“我不想动脸。”孟丝玟倔强地说。
他睥睨着看她:“趁我没玩腻你之前,少跟我拿乔。你下周不是有个杂志封面的拍摄吗,我记得那应该是一个老牌女星瞿佳的位置吧。”
就因为这件事。
孟丝玟被她的经济团队逼着调整作息,少接工作,为整容做准备。
新盛传媒是个小作坊,公司就指着她们几个年轻女孩卖命。
今天,孟丝玟实在扛不住压力了,才约上沈琦涵出来放松一下。
没想到程颐也来找她们,提到费澄声说他正在教礼汀玩滑雪。
一听到礼汀,她两都来了兴趣。
几个人在酒吧相遇了。
孟丝玟不想回去,她已经强制性被停掉工作,被迫整容。
现在她是真的受不了,实在不想回去面对霍鸿羽,也不想整容和高琬一模一样。
高琬确实漂亮,猫系长相,短圆脸。
她的眼睛特别大,化奶凶妆特别可爱,有种富家小姐的娇憨。
但是孟丝玟也有自己的风格。
她有种少女的清透,眼睛圆圆,很想无辜小鹿。
这几天她为了整容,被助理逼得进入轻微地断食状态,吃一点东西,就愧疚得抠嗓子痛哭。
她真的不想变成别人。
虽然幼态脸的确更好接青春片。
可是孟丝玟自觉没有人爱。
除了她买来的零星粉丝,还有季播剧短暂地热度,也不会有人为了她难过吧。
她正想着。
看见一个纤瘦的人影,站在停车场逆风的地方。
她穿着一身白色,很像孟丝玟之前拍摄仙侠剧做出来的狐仙造型。
“你们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拖拽女孩子,放开她。”
是礼汀。
她追上来了,拿着一把伫立在酒吧门口的黑色长柄伞,和一把小刀。
她孤勇又坚定地挡在孟丝玟身前。
“不可以把她带走,她是有独立人格的人,再对她不礼貌,我就报警了。”
礼汀挥舞了一下小刀:“我谁都不怕。”
孟丝玟愣了一下,随即眼睛湿润了。
来帮助她的人,只有这个她曾经嘲讽过的,当情敌对待的女孩子。
这个傻瓜。
上一次她也是在拿着白色伞在自己面前,笃定地说是因为爱情。
现在呢,是因为正义感还是无聊的拯救癖?
她到底有没有点自觉啊。
可是,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么多人里面。
也只有她上心了,察觉到自己的害怕。
孟丝玟鼻尖酸涩,感动得吸了吸鼻子。
保镖牛高马大,他们手里的可是警棍,怎么会把她一个纤柔女生放在眼里。
他们什么都没想,刚要给礼汀招呼到身上。
霍鸿羽先上车,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正闲适地坐定在副驾驶,听见孟丝玟在大喊。
“你们别碰她,她是江衍鹤的人,不怕死的话,动一下试试!”
孟丝玟声音本来就尖锐,她第一次生出了一点勇敢的情绪。
看着身前穿着单薄白裙的礼汀,她心脏充盈着无限的感动。
霍鸿羽一听,立刻打开科尔维特的车门。
他从车上走下来:“你疯了?你在说什么?又开始没眼力见的,造江衍鹤的谣是吧。”
然后他看见了礼汀。
入眼是一抹白色,黑色海藻长发到腰。
“你,不可以伤害她。”
女生回头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只是为了看清绑架孟丝玟的人的长相。
但是霍鸿羽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人,他熟悉。
他见过。
就在这么一瞬间。
千丝万缕的关系串联了起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
“姐姐,上车!”呼喊声从远处掠近。
礼锐颂开着一辆本田NSX从角落里拐出来。
车前灯开得雪亮,发出巨大的刮擦声:“你把你身边的女生带上,我带你们出去。”
礼锐颂上演着英雄救美的戏码。
车在孟丝玟面前停下来。
孟丝玟真的不愿意被带去整容,只想彻底离霍鸿羽远一点。
她什么都没想,挣脱开保镖,跑了过来,径直往副驾上钻。
“你不会冷吗?”礼锐颂看着站在远处,还是没有卸下防备的礼汀:“姐,你上来,车上有暖气。”
看见礼汀还是不动。
他规劝道:“姐,就算我俩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可是我俩也一起生活了十年,我至少也算你的弟弟啊。”
礼汀对任何男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警惕。
她抱着那把伞,还是拘谨地站在原地。
坐在礼锐颂车上的孟丝玟规劝到:“礼汀你上来啊,我真的不想被霍鸿羽抓回去,帮我一下好不好....求你了。”
礼汀咬着下唇,上车后。
她举着小刀,对礼锐颂说:“我还没有彻底放心你。”
“嘭——”
车辆遽烈颤动了一下,霍鸿羽直接从后面撞了上来。
霍鸿羽吼道:“礼锐颂你算什么东西,把车上的人给我放下来。”
礼锐颂猛踩油门,心道我才不会放。
因为如果没有孟丝玟,礼汀绝不会上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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