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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鹤归汀(野蓝树)


她跪在巨幅荧幕面前,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很轻柔地吻了访谈里隐晦深沉地用手撑着脸的哥哥。
这是她花了很多努力,才彻底独占的爱人。
感冒来势汹汹,还没到晚上。
她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其实还好,并没有那么难受。
她一直是一个生病了自己吃药不吵不闹的人。
无论多苦的中药都很乖地喝完。
然后戴好口罩,仰头对帘姨说谢谢。
帘姨指了指房间桌上那个巨大的蛋糕,笑着对她说:“如果药太苦的话,可以吃一点。”
礼汀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谢策清送的甜品。
拆开丝带。
这次的不是碧蓝之汀了,而是小猫和一把伞。
用中文表达情意,总觉得羞耻,也许文化底蕴太内敛。
他用德语亲自留了祝福的话,说他永远是她的后盾。
礼汀把后盾那一段的翻糖吃掉了。
她怕江衍鹤看见会吃醋,只留下小猫和那把伞。
吃了一点蛋糕,脑袋又开始发晕。
礼汀裹着被子睡觉了,上面有他的味道,清冽又冷,好喜欢。
黑暗中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正在亲自己。
礼汀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想贴上去追随他的舌尖。
猛然才反应过来她感冒了,这样会传染给他的。
吸了吸鼻子,她撑起身,指挥道:“你去自己的房间睡觉,我感冒了。”
刚说完,她突然发现,下午从楼上放映室下来晕乎乎的,睡的就是江衍鹤的房间。
她正忙着推开卷着的被子起身,细瘦的手腕就被人攥紧了。
“别走,下午那个问题还没回答我呢。”
他不管她是不是感冒,摩挲着她的手指,吻她指尖刚才捏过翻糖的甜意。
礼汀有些想不起来。
她茫茫然地眨着大眼睛,想要推开他:“让我起来。”
“是不是因为愧疚才勾引我的?”
他倾下身,身上有些凉意,沁在了蜷起来的礼汀身上:“你跳海那天。”
她觉得很舒服,能用力地贴着他的胸口抱紧了他。
“才没有愧疚。”
她在他胸前闷了很久:“你出来追我,找到我了,奖励你。”
“翡珊身上有情药的味道。”他把她抱在腿上,用手背探她的额头,没感觉出来。
他又把人扶着脊背抱正了,用额头抵住了她,闭眼感受她是否在发烧:“你不怕我真和她睡一夜,就那么放任我和别的女人单独相处吗。”
礼汀想到了,中午在订婚宴上的事情,想起那个穿黑裙的气质美人。
她忽然就恼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很委屈。
她说,你去!
说完,眼泪就在莹白的脸上滚,由于她在发烧,湿润的脸颊,猛然变得滚烫。
“你去,你不要回来了,不要在我的床上!”
江衍鹤在她的委屈中,感觉到十分受用。
他居高临下,双手很轻地拢着她的头发,压制着她,怜惜地吻她的眼泪。
“好了好了,乖,我不问了。”
坐起身来和他聊了一会儿天。
礼汀本来想问科莫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她还没开口,就听见江衍鹤说:“白天和我们打招呼那男的,赞助了一个摩托的比赛,发动机是明旭下的一个分支,他邀请我去参加,特地定制了一辆赛摩送我。”
他顿了半晌,“叠翠山那截山路我都跑腻了,你想去当时我教你游泳的海边看看吗,我单独陪你兜兜风。”
“他女儿不会去吗。”
礼汀眼睫动了动,眼珠泛着很好看的琥珀色,她望向他。
“会。她叫凌琦君,几年前读美本的时候,还托我妈推选她提名港岛小姐。”
“这样哦——”
礼汀忽然就想起了好多年前。
她没见到康佩帼阿姨之前,好像确实因为这件事生出一点嫉妒的情绪过。
她觉得自己的感冒被气好了:“那哥哥陪我干什么,不去见见她吗。”
她被酸涩的感觉侵袭,从他身上跳起来,往桌旁走。
江衍鹤的房间是灰白的冷色调,灯光很暗,挪到桌边的时候。
看清了谢策清蛋糕上的雨伞和小猫。
想起当年,自己好努力好努力靠近江衍鹤的样子。
礼汀忍不住哭了。
本来是抿着蛋糕,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可他迟迟不来哄她,越发泣不成声,喉咙里发出小猫呜咽一样细碎的声音。
那时候她那么喜欢他。
他却满脑子都是江明旭和方兰洲的关系,去日本的时候,也写着见字如面,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那个时候他早就预测了后来的分离。
他到底是在为和谁在一起铺路!
满脑子都是这么千回百转的逻辑,她晕乎乎的,粘稠地像浆糊。
很温柔的,脑袋被人摁进了怀里,
“委屈吗,他送的蛋糕是不是很甜?怎么当我的面,吃着别的男人送的蛋糕,还在哭啊。”
他揉着她散落下来的长长黑发,语气带了揶揄。
他禁锢着她的小脸亲她,又浅尝辄止,一下又一下地啄吻。
他的气息很好闻,带着让她浑身软下来的蛊惑。
他喜欢亲她的耳朵,又亲又舔,她很快就软下来了。
“这么好吃,不舍得给我尝尝吗?”
他的眼睛就像伏在冰川下暗涌,危险又澎湃:“嗯?舍得分享吗。”
“不要你。”她有些小声地喘:“痒....痒...”
她察觉到他在她身上摩挲,一点一点地抹,摧毁掉了那个小猫和伞。
他把让他嫉妒的一切甜腻味道,都施加在她嫩白的皮肤上。
“好烫。”
“怎么这么会招待的?”
他揶揄道:“汀汀怎么一直扭呀,很喜欢我舔下来是不是。”
他虽然说着作恶的话,却不停地用冰袋帮她的额头降温。
礼汀小脸烧的通红,出着汗,难耐地扭着,“哥哥......难受,汀汀受不了。”
“刚才不是说不要我吗?”
发丝在她的脊背上游曳,奶油经过的地方都被他含着冰块舔湿了,他最知道怎么让她神魂颠倒。
她快哭了,挂在他的身上,嗓子有些哑。
刚才又哭,感冒又被人亲狠了。
礼汀没有着落,只能探身含住他的喉结。
男人放在她额头的冰袋一顿。
他闷哼了一声,性感又撩人:“坏心眼。”
冰袋什么时候跌落再地的,礼汀已经不知道了。
她在云端。
“这次是奖励还是愧疚?”他抱她坐在膝盖上,手掌摩挲着她后颈,看礼汀像小猫一样舒服地眯起眼睛。
“惩罚!”她身上黏黏的,眼睛湿漉漉地沾着泪水,又探身去咬他的下颌,留下了一排细细的齿痕。
烧得迷迷糊糊的人也没忘宣誓主权:“我要留着,让那个港岛小姐看看。”
“怎么罚?”他端着她的蝴蝶骨,埋头吸,嗓音有些含混:“看什么。”
“你是我的。”她哭闹着,眼泪咸涩地滚到身上。
终于没有白天夸那些女人漂亮的端庄自持了。
“小猫是为了接近你......伞也是,笨蛋,你当时不是说好在我旁边好好守护我吗,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好委屈。
真的好委屈。
他怎么能理解当时深以为自己和他隔着天堑的人,做出过什么努力?
大二刚开学的事,他也没忘。
“我记得,当时有一天晚上,在loofly,我给你涂药。”
他很用力地扶着她,让她隔着湿漉漉地泪水看清楚他的认真。
“你和我当面吵架,我说为了让谢策清心疼你,所以掐你脖子那天。”
他咬她的锁骨,看她吃痛地微蹙眉,才伸出舌尖去舔被他碾磨到薄红的皮肤。
“我真想在着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但我不能,只能守着让其他男人安慰你,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礼汀没有听到,眼神有些涣散,呜咽着,仰头享受他的舔舐。
“随时随地,那些男人都在看你。我真烦。”
漫不经心的样子被收敛起来了,他整个人显得冷冽峭绝。
“我把谢策清送走以后,就和他们断了联系,我看谁敢觊觎你。”
他不敢放她洗澡,怕她烧得会更严重。
甜蜜的味道混着汗水,都被他舔了又舔,从头到尾地膜拜了一遍。
她承受不住,一直抖,昏迷了都在小幅度地发颤。
他一宿没睡,又想碰她。
他深夜去洗凉水澡,嗅着她身上甜腻的香味,简直快疯掉。
想起她含含糊糊的解释,又觉得心痒妒忌。
江衍鹤也不明白,到最后谁在给谁设下陷阱。
反正他一夜没睡,洗了几个冷水澡。
早上五点稍微好过了一点。
礼汀翻身又滚到他的怀里,贴紧他。
“宝宝,故意这么撩我的吗。”
她没有回应,在他身边睡觉,总是安稳又香甜。
折磨,无尽折磨。
他探出手,贴着她的额头测了测体温。
礼汀昨天在他怀里出了很多汗,已经不怎么烫了,埋头在他的胸前,很乖很乖地睡着。
她小小的手掌搭在他的腹肌上蜷着,似乎很满意也很享受的模样。
她紧紧靠着他,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昨晚哭什么,是因为我吃了谢策清给你的蛋糕吗。”
他很宠地挑着她的海藻般的发尾,不敢惊扰眼前易碎的人。
“汀汀不说,我怎么会明白。”
“这么喜欢吃蛋糕,我也给你开一家甜品店,把认识你的每个瞬间做进蛋糕里。”
他语气像个无赖,漫不经心的勾着笑:“早晚逼得他倒闭。”
他说完,幼稚地自嘲起来,滑下身,埋头在她的颈窝里。
环住她的腕骨清晰有力。
睡梦中的礼汀嗅了嗅他的黑发,很宠溺地用细白的手指,搭在他的发间,算是把他搂紧了怀里。
刚回来那段时间,他想尽了办法玩她。
让她把她喂给他,他用低哑又蛊的声线叫她:“小妈妈。”
她现在也好宠好宠他,让他吸咬着她睡,仿佛在哄他。
他把她咬出水光,有些含糊又不满地讲:“还是烦躁,得让汀汀结婚,彻底属于我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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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也会更。

讨厌哥哥,是每天下不来床,还是没有安全感的讨厌。
没有发烧了,礼汀咳嗽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身体很软,因为感冒药的缘故,整个人还是有点眩晕。
出门会很累,所以这段时间,她每天很乖地在家里等他。
十月京域会举办很重要的金融峰会,他也忙于应酬,到家很晚。
白天分开的时候太长了,晚上格外的渴求他。
他一到家,她就穿着很薄的睡裙贴上来,揽住他的腰。
任由他隔着薄薄的衣料,用力摩挲自己的身体。
她感受着他混着很淡的烟味和麝香的体温,把自己甜甜的味道和他融合。
有的时候,他回来地很晚,会嗅到家里有一种甜腻又淫靡的气味。
她想他想的。
她喝酒喝得太少,止咳药都能醉。
散乱着黑发,小脸水雾朦胧,病弱咳嗽,被他折腾到四肢百骸不断地蒸腾汗液。
礼汀会迷迷糊糊地想,这样下去会不会不好。
他因为工作的事情变得很忙,陪她的时间也变少了很多。
害怕捕猎不具有征服和挑衅,他会对自己失去兴趣。
她想去英国看一看染染。
一边咳嗽着一边看起了机票。
查了一下赛车比赛是在一周后。
礼汀决定不打扰他和凌琦君约会了。
她害怕自己太黏人了。
他上班加班,她从来都不会给他打电话。
今天订好了机票,有些怯地给他发消息:【我想去英国看看染染。】
要不是他对自己身体疯了一样地渴求,她都担心他对自己腻烦。
万一,万一,有一天,他对自己的身体失去兴趣了。
放下床头柜的中药,小夜灯微微亮起来。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
礼汀抱着膝盖,对自己满身药味的模样,忽然觉得很委屈。
想要回到科莫看一看,或许有一天,哥哥不要自己,还可以按图素骥,触碰一下他最爱自己时的回忆。
可是他并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
第一个先告诉的人是孟丝玟。
礼汀不知道讲了什么,絮絮叨叨很久,渐渐地觉得有点微微地难过。
对方表现得十分心疼。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
“他回家很晚。”
“出来喝酒。”
“我的感冒还有一点没好。”
孟丝玟回复得很快:“没事,宝,坐包厢,我金牌经济人刚带出来的小帅哥,正在参加古装剧视镜呢,带给你瞧瞧。”
礼汀想了想,转头看着窗外深蓝的天空。
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起那个人的回复。
她选择关机扔在手袋里。
官山脚下,霓虹灯交相辉映。
礼汀车库里开出来暗夜红的兰博基尼。
车牌是她的生日。
她刚回国,翡鸿定罪的当天,江衍鹤拿回家的车钥匙。
她执意不收,直到哥哥抱她来到了车库前。
“车,你的,打开看看。”
惊喜在后备箱打开的刹那。
上千万的跑车后座,摆满了香槟玫瑰,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很浅的蜜桃粉。
“十六岁就想送你。”
他把她抵在花海和他之间,间隔距离十分逼仄。
江衍鹤倾身,锁住她的脖颈,熟悉的乌木混着花蕊清香,涌入礼汀的鼻息。
密密麻麻的花瓣支撑着她散下来的黑发。
她莹白纤细的小腿漾在半空中,淡粉的嘴唇被他吻到深红。
“太贵重了。”
“梁叔看着呢,我现在对招财猫的铃铛不过敏了。”
他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男人性感流畅的肩胛,结实的臂弯圈得她很紧:“车,花,还有我,都是你的。”
“别拒绝我。”
他瞳孔剔透又亮,专注凝视她:“要我。”
香槟玫瑰不会永生。
混蛋哥哥也有不回消息的一天。
可是车牌是她生日的跑车,却可以带着她肆意驰骋。
每次和染染有关的事,江衍鹤都会变得异常冷漠又抵触。
礼汀和那个小孩相处了很久,一想起那个天使宝宝,就觉得心里软软的。
她每次当着他的面接视频,那男人都冷着脸表达不满。
久而久之。
她有的时候在想,江衍鹤当时答应她可以替她养小孩,都只是得到她的权宜之计吗。
礼汀很难过。
开着跑车一路风驰电掣,依然缓解不了这种情绪。
酒吧的灯光迷离暧昧。
礼汀锁了车,穿过人群走进包厢的时候,还是把在座的人都惊艳了彻底。
不怪江衍鹤金屋藏娇,她稍微打扮一下就美得惊人。
她进来之前,众人正在分食青梅硬糖。
迷幻的宝蓝光线照在她身上,她穿得是暗紫带纱的裙,长发绾起来了,只留了一绺垂坠下来的黑发,腰肢和肩颈若隐若现,莹白如雪,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戴着一副金边眼睛,眼神有点倦怠,有偏冷冽斯文,和长裙搭出韵味的美。
在灯光波纹中端立,宛如临水照花。
孟丝玟嚼碎了嘴里的糖。
她第一次看见礼汀戴眼镜的模样,混着铺天盖地的青梅香和酒的滋味冗杂,竟是真能体会到青梅发酵后那种余韵悠长的感觉。
“宝宝,今天好漂亮!”她绕开环伺在周围的年轻男人,径直走到礼汀的身边。
包厢里八九个英俊男人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他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看着眼前苍白侘寂又不发知性美艳的女人,被他们的老板亲昵地挽在臂弯里。
他们再熟稔社牛的性格,都忍不住怯了场。
还以为对方会摆出上位者的姿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没想到她拉下口罩,率先对他们自我介绍,语气温柔又平易近人:“你们好,我叫礼汀。”
“嘶——”
“我天。”
他们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京商主席的订婚对象啊!
这是大佬魂牵梦萦的女人!
怪不得手里拿着上千万的车钥匙,一点架子也没有,已经习以为常了。
孟丝玟作为股东,并没有心思再去管他们几个年轻男人的感受。
倒是身边的经纪人董姐一脸热情。
“你们几个,不是很会喝酒,堪称千杯不醉吗,过来陪陪老板的贵人。
——这位啊,可是老板处女作的最大投资方。”
这群男人泡小姑娘还得心应手,遇到处于上位又年轻的美艳女人,却有些怯场。
如果太过于谄媚,会显得轻浮。
倒不如自持一些,守好自己的规矩。
“我开了车,还有些感冒,不便喝酒,让他们别拘束,随便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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