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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鹤归汀(野蓝树)


“怎么会!”
礼汀眼睛往别处看,有些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情的紧张。
黑发粘在被他吻到泛着水光的红唇上,被他的手指很缓慢地撩开。
礼汀想躲,被人攥紧了手腕,无处可逃。
“船上那晚,你一个人躲在控制室,我去找你。”
他摩挲着她搭着他西装的手腕:“你手腕上有很浅的淤青,他抓的?”
“我不记得了。”她不敢回头,牙齿咬了一点点下唇。
“你那天晚上在控制室勾引我,整整一晚。”
他的身影笼罩下来,宽阔的肩膀带来很浓的压迫感:“你又是因为愧疚,所以特地取悦我的?”
“我没见过他。”礼汀纤白的手腕从他的束缚里挣脱了一下:“哥哥,疼。”
“他经常给我打电话讲这件事呢,问我是不是碰翡珊了,不然怎么会把你气走?”
他的眼睛漆黑狭长,述说着这些年的隐忍。
“所以那天晚上,不停高潮的是不是你,你说哭着说,汀汀把哥哥弄脏了。反而我没有满足。你把手腕上的绷带给我手上缠了一个蝴蝶结。说这是主人给我套的狗链,明天奖励我三次。”
“奖励呢?”他禁锢着不敢动弹的人,问。
有穿着贵气的人向这边走过来,远远地认出江衍鹤了。
中年男人尝试着给她打招呼。
他置之不理。
“不应一下吗?”礼汀窝在他怀里,心脏微缩了一下,有些怯和紧张。
她撇过头,看着他敞开的的衣领上,冷白锁骨凹陷出的吻痕,那是她留下的。
“你还没回答我。”他懒淡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礼汀绷紧脚掌缩在他身上,不敢说话。
“汀汀是觉得,这些年我身边没有出现别的女人,就为所欲为了?”
他在细碎的光影中侧头看她,语气有些散漫:“知道那男人多想把她女儿嫁给我吗?”
他环住她,给她瞥之前物流生意的并购记录。
财经报道的内页,威尔顿高尔夫球场签约,他穿着黑西装,插着裤袋,矜贵又冷凌。
那人带着穿深紫白边商务套装的年轻女人,拎包站在江衍鹤身侧。
礼汀其实一直都知道。
哥哥已经在商界叱咤风云了,不是当时自己座位前排的暗恋对象。
他被那么多女人追捧的事,向来没人敢示威在她眼前。
礼汀没有反抗他,有些慌的捏住他的衣袖。
“她看起来很漂亮。”
江衍鹤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话锋有些重:“为什么要夸别人漂亮?”
他对女人也如临大敌。
这段时间他很琐碎地了解了一些她在利维亚的过往。
她蜷在他怀里和他手足相抵,和他讲起温澜。
他听说礼汀在利维亚和温澜曾经有过一个小小的,避难的家。
江衍鹤反复询问了很多遍。
就像现在,他用高挺的鼻梁蹭她的鼻尖。
她睁眼看他漆黑如扇的眼睫,和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
“我和他们,谁好看?”他问。
礼汀紧张地眨着眼睛。
她紧紧地抓着江衍鹤的手。
裙摆昂贵且蓬松,她在他的怀里,忽然就想起来了,今天还有正事没做。
“糟糕。”她慌里慌张地亲了他的下颌一口。
她又嗲又敷衍地夸他说,哥哥全世界最好看。
勾着脚从他身上下来,高跟鞋跑起来哒哒的,匆匆忙忙地跑向办喜事的孟丝玟。
谁被男人蛊到没出息,只能待在他身上啊。
她是一个能帮朋友遮风挡雨的,超靠谱伴娘好吗。
今天是订婚。
霍鸿羽想过年的时候和孟丝玟回京都结婚,那是他们最开始产生感情的地方。
到时候邀请的人只会更少。
因为孟丝玟在偷偷备孕。
她并没有告诉霍鸿羽,不想看到对方春风得意的那个劲儿,只是尽量地更照顾自己的身体而已,少喝咖啡和生冷,有没有小孩都随缘。
孟丝玟今天身上的珠宝价值连城。
礼汀站在她身边帮她提裙摆。
站在雪白婚纱的孟丝玟身边,穿着浅珠光色伴娘服的礼汀也毫不逊色。
她是真的很美,光像金粉一样洒在她伴娘裙边上。
从发丝到脚跟,她都在发光。
就像细碎的钻石海,把她溶入星点的波光里,是站在圣洁新娘身边的天使。
因为是订婚,两人的发言很短。
她知道伯父伯母邀请了高家,也知道高琬始终会来。
站在家境殷实的霍家人面前,讲出一生的承诺。
她心里不免有一些紧张,还好礼汀从始至终都在她的身边。
她看见了高琬。
这一刻,孟丝玟浑身一颤。
原来自己在事业上做得风生水起以后,纠结那么多年的替身相似,这么单薄无谓。
她轻轻松松就可以叫来国内一线女星,参加自己的订婚宴。
可是台下那个人,只能约着传媒公司的小网红一起做美甲。
她不怨霍鸿羽。
她在这么多年的自我提升里,他一直给予她帮助支持。
他也有自己的事业,也在扩充他的商业版图。
很多年前,她陪他追随江衍鹤和礼汀,去了日本,依偎着他们的庭院,买下一座宅邸。
那时候,他们站在人生选择路上,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走。
他选择了江衍鹤,她也欣赏礼汀的品格。
益友也是良师。
现在的好日子全是当时一步步走来的选择。
孟丝玟那些感谢的话,在这几年导演的片获奖辞职上已经说腻了。
她提到了一些别的,更值得在今天说出来的事。
“我今天更想感激的人,是我认识十年的挚友。她是好多人心里的白月光。我和她聊起前几年,她被全网供起来的往事。她很平淡地告诉我,她并不是一个值得被怀念的,清澈无暇的崇高载体。她并不热衷保持纯洁无暇的模样被谁瞻仰。她更喜欢别人夸她野心勃勃,像驾驭汪洋的帆,像征服暴雨的燕,像巍峨庇佑万千生灵的峰峦。”
“婚姻对我来说,是教会我,怎么样更好的把我自己的根扎在这个世界上,我希望和他连接成抵挡风雨的丛林,而不是渴求我丈夫成为我的避风港。
“我今天就把这束捧花送给,我最大的精神力量,我的挚友。我希望她早日达到她的目标,和她所爱的人,也连接成一片坚实的山林。我会陪在她身边,盼待着她心里认为足够和那个人一起迎接风浪的那一天。”
礼汀没有哭,站出来接过洋甘菊和雪山玫瑰的小小花束。
她非常勇敢,站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平静,从容地祝福了她最好的朋友。
刚才孟丝玟发言的这段话,是礼汀回来以后,和孟丝玟聊起利维亚的经历,很认真的对她说的。
她不愿意做白月光,她要翻译更多的书籍,关于社会,人文,和自我觉醒,在力作能及的范围内让价格更低一点。
她不想做浮浅的,困在一隅的汀水,她要做能倾覆巨轮,也能维持万种生物繁衍的海。
她说完这段话,就浸在全世界最好最好的那个人,英俊深邃的眼潭中。
这么多年,他一直用认可又赞慕的眼光凝视她,告诉她,他和自由不是对立面。
做再调皮混蛋任性的事情。
他也会站在自己这边,举起骨节漂亮的手指为她拍掌。
他总是这样,连她的欲望和野心,都会鼓励赞赏。
玟玟说的这一天,应该很快了吧。
由于抱着花。
礼汀微微歪了一点头,很甜很乖地对他笑着。
看在他眼里。
男人觉得心脏变得好软好软,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堆在她面前。
谢策清也在台下。
他很认真地看着司仪身边闪闪发光的礼汀。
他想刚才的那个问题,关于那个雨夜的答案,在他心里已经清明一片了。
她是他的的白月光没有错。
但是他的白月光,不喜欢做纯洁无暇地被男人追逐,在父权体系下被凝视的道德完好的载体。
她的野心很赤/裸。
她的羽翼很饱满。
这些,都是当时泛泛之交就离开的他,不了解她的地方。
他看见向来冷眼冷情的江衍鹤,是最开始带头鼓掌的。
他看见,他们交织在一起的眼神,没办法再融入其他。
江衍鹤也是最欣赏她的人。
在她面前,江衍鹤从来不谈牺牲神性,利益至上。
从他为了见她一面捐了八千万开始.
也许更早更早以前,他就无条件支持她。
谢策清知道。
她不是校园卡上,那个乌发红唇,脆弱单薄地笑着的白月光了。
她在江衍鹤的身边,才是真正能展现才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活生生的人。
江衍鹤真的很懂她。
所以,没有如果,也没有假设。
他们之间的爱,好深刻好激烈,生与死,刀山火海,信仰价值,精神心灵。
谢策清委托秘书,明年开始筹备在国内开满分店。
从一线城市开始,慢慢发展。
做完这一些安排。
谢策清打算在明天飞机起飞之前,送礼汀一个他最得意的蛋糕。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
“汀汀,以后我回来的时候就少了,想我的话,就来吃我陪伴在你身边的甜品吧。”
此刻,礼汀并没有看手机。
她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齐肩黑色长裙的人。
她很快就认出来,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正是机场廊桥,站在哥哥身边的模特。
她还没把这个女人瞧清楚,就闻到这个女人身上厚重的牡丹烟味道。
像是积压着一层沉郁的薄雾,她风尘又骄矜。
比她稍微年长一些。
“小汀盯着我看得这么专注,是在吃江少的醋?”
夏韵如笑了:“我是个名画古玩鉴定师,那段时间跟着江少买一些真迹,拿回在京域的事务组鉴定。”
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礼小姐,百闻不如一见,发言我很欣赏,你和孟小姐的感情真挚又可贵,我姓夏。”
礼汀为自己在利维亚,对她的揣测,感到羞耻。
她回握住手,微微地垂下眼睛:“夏老师,你好。”
夏韵如似乎知道她和江衍鹤的关系,趁着大家举香槟欢庆的时候,带着笑意调侃:“我被江少从英国招到马耳他那天,听八卦消息说,你狠狠玩弄了他一番,活着不见他。可见面以后,他们都不敢提你半分,噤若寒蝉......江少在我们外人看来,忙于公司事务,滴水不沾。”
“一路上接近他的小姑娘数不胜数,我都帮忙挡了不少莺莺燕燕。到意大利才知道,他哪里是滴水不沾,他心都泡在汀水里,不得解脱。”
香槟的矿风混着酵母味在嘴里逸散。
她抵住嘴巴,咳嗽了一下,有些自嘲又理所当然地,如释重负地叹息了一声。
“他有没有让你回意大利的房子?”
礼汀一遍帮她抽纸巾,一边回忆江衍鹤说的每句话。
他在英国肯辛顿的湖畔边,的确说过类似的,让她去科莫的房子看一看。
夏韵如几乎咳出了眼泪。
她从手袋里掏出了细绢,却也礼貌地使用了礼汀留下的纸。
“礼小姐,也许你希望能完成使命和征途,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
“我希望你偶尔也问问江衍鹤的理想,他是希望你并肩站在他身边,还是渴望你开心幸福。”
礼汀在周遭的吵闹间,深深地看了远处的那个人一眼。
她心里触动,用一种爱恋,情动,用湿漉漉的温柔眼神,注视着他被人群包裹的一举一动。
“嗯。”
“我这里有一张记忆卡,是霍鸿羽和叶泽川他们录的,他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苦,找不到你,他是真的没想独活。下雪的京官山寺阶,他一个不信佛的人,跪着踏了四百二十阶,因为千手观音四十二手,拉你过十方诸劫,脱离地狱凡胎之苦。”
夏韵如语气有些哽咽:“汀汀,你揣测地没错,我的确喜欢他,也从一个年长女性的角度,尝试着想要关心他,可是他知道我的想法以后,直接买机票送我回了国,遣散费用比我工作十年都多。”
“这个世界上,没有别人比你更能体恤他的疼痛,以及更深入地了解他了。我爱一个人,我不过希望他得偿所愿。”
夏韵如从包里找出一本礼汀在利维亚翻译的意语书:“我有深入了解过你,很欣赏你的意志,所以特地参加婚宴,想把卡片交给你。”
“你没陪在他身边的这几年,一定要圆圆满满地互相了解,弥补遗憾,答应我,好不好。”
礼汀握着那张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第一次在爱江衍鹤这件事上,被人了寄予厚望。
她做不到夏韵如这样,坐在观众席,祝愿心底的那个人一切都好。
她看见江衍鹤的第一眼,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只想全部全部都属于她一个人才好。
想要独占他的所有。
还没有来得及施展,看完记忆卡内容的宏达计划,她就被突如其来的感冒击溃。
最后的记忆是,晚上谢策清要离开京域了。
她接到对方的电话。
他说给她选了一个大蛋糕,让她记得拿了记得及时吃。
晚上迷迷糊糊地有些发烧。
可能就是天气凉了没套丝袜,就穿裙。
丝袜是上午哥哥吃醋在包厢撕掉了。
那双残破不全的袜子,被他塞进了西裤口袋里。
他也把他的西装搭在她身上了。
当天下午,礼汀出门送客吹了一些风,体质弱的人,回空调房间,就沁地有些头晕。
江衍鹤叮嘱小贾接送礼汀后,就开车回了公司,并不知道她感冒。
是小贾把有些头晕的礼汀接回来的。
一回家,她就径直去了楼上的放映室。
快递到了,她叮嘱家里的佣人帮忙拿一下以后,就一个人坐到黑暗里。
最开始的画面。
江衍鹤在她失踪后,接受的一家西语电视台的采访。
他并不想接受任何人的盘问,奈何对方联系了专业的打捞队,也帮他报道了上亿的赏金。
主持人的问话,现在看来有些刻薄。
她问他,是否对礼汀做了很残忍的事,所以现在尝试补救。
晚来的深情和道歉,就像是钝刀子拔出去后,又特地泼洒的盐。
他曾经站在京域最高的商业论坛上,面对着各界的金融巨鳄,也游刃有余。
可是他听完主持人的话后。
他沉寂了很久,仰面躺在访谈的沙发上,用手背撑着眼睛,没有回答任何的话。
就像被躯壳抛弃掉的,孤独又茫然的幽魂。
卸下那些华美的形容词和社会性,他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直到时间走了很久。
涩暗到让人心碎的声音,才从他修长的手指后传出。
“嗯。”他说。
“我把她弄丢了,我万劫不复。谁都可以替她诅咒我,怨恨我,我希望这些恨意扎得我更加疼痛,这样我就能十年二十年长久的记住她,我自愿在她不要的漩涡里,永远怀念她。只要和她还有羁绊,就足够了。”
礼汀跪坐在荧幕前,很温柔地伸出手指,抚摸他沉郁又痛心的脸。
屏幕的白光照耀在她身上。
她就像隔着岁月度化他的天使。
他说话宛如被囚禁在牢笼中的困兽,很慢,囿于挚爱的生死未卜,有一种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茫然。
“她一个人。”
“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太微茫了,如果能用恨我这种手段记住她,我希望我灰飞烟灭的那天,你们都还恨着。”
哥哥是个极偏执,极心狠的男人。
可是不得不说,他的身边最宜居,他可以让舆论的风眼永远也刮不到她身上,也能发动百万人记住她。
溺于海水那天,其实不怎么害怕,她并不是被Castiel被动拯救。
而是她一切都策划好,和陷在私生子丑闻里的Castiel,做了一个交易。
Castiel并不在乎什么交易。
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她也知道要回馈什么来感恩。
Castiel在没隔多少海里的地方,用船接走了她。
江衍鹤发联系当地搜救队捕捞她的时候。
她已经捏着新的BRP,行色匆匆地排队过海关了。
能对着海水里的她,伸出手拯救她的,只有江衍鹤一个人。
礼汀没办法缓解这种精神洁癖。
别人对她有半分好,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回报。
而哥哥,她要和他相互亏欠,更深更用力地纠缠。
礼汀只看完一个开头,眼眶已经泛起微红,就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幼兔。
她看起来稚弱,胆小,毫无逃生的伎俩。
可是作为食物链的底端,坚定地活在密林中,本来就是一种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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