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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


方才也有御医查出魏文帝像是痨病,却无一人敢妄断,毕竟谁都想活着。
如果给皇帝叛了死期,谁知皇帝会不会拉整个御医院陪葬。
“其实,陛下已经中毒多日。”
王老御医颤颤地说完,捂着胸窝,憋喘的像是一口气吊不上来。
大监看了眼王老御医,生怕有什么闪失,赶忙搬了张凳子扶着老御医坐下顺气。
郝御医问道:“此为何毒?”
天下竟有如此诡异难查的毒药。
王老御医缓了口气,慢慢道:“此毒名为契毒,与姹萝两色花休戚相关,是为连契,故而得此名。若没有姹萝相引,或可长久潜伏体内。”
青红两色,契毒……
御花园就种有王老御医口中的两色花,是吴皇后曾经命人所栽种,此花每年七月盛开,自带一股浓郁的香气,花期甚短,只有两三天。
这两日,正是花开之时。
吴皇后告诉魏文帝,此花名为情花。魏文帝当时还笑话吴皇后,不过就是一株不入流的野花,也得她如此宝贝。
魏文帝突然想起来,淮王被诊出痨病,也是在七月末,还未挺过年关就病故。
意识到自己竟被吴皇后下毒暗害,魏文帝怒得胸腔剧烈震颤,目眦欲裂:
“毒妇!毒妇!咳咳咳,毒妇!”

“毒妇!好一个狠毒的娼妇!”
面对生死的恐惧, 终是让不惧染上手足鲜血的帝王害怕了。魏文帝气得犹如得了失心疯,浑浊的眼球血红凸出,恨不得掘了废后吴氏的尸骨, 将其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大监骇怕之下, 急道:“老御医既能诊出陛下是中毒,快快想法子给陛下解毒。”
郝御医也转头看向王老御医,眼里隐藏着对疑难杂症等奇毒的求知欲:“晚辈学艺不精,对此毒亦是束手无策,该如何解毒, 又该如何用药,但请前辈吩咐。”
如此奇诡之毒,生平所见唯有那人身中之毒可相较高下。
“无……解……”
王老御医惧望着状若疯癫的帝王, 被帝王犹如恶鬼般的眼神瞪视着,一刹那,仿佛看见索命的阎罗,惊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砰地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老眼大睁,目露惊恐,竟被生生吓死了。
几人齐齐愣住。
大监率先反应过来, 催促郝御医查看王老御医的情况。郝御医合上王老御医的眼睛,伸手一探鼻息,人已经死了。
“老御医情况如何?”大监屏气凝神道。
郝御医哪敢说人是被吓死的,只说王老御医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岁, 一时没挺过去就老死了。
王老御医在御前死去,魏文帝反而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但他满脑子都是老御医弥留的‘无解’二字,难道真应了所谓的因果报应,难道自己真的大限将至?他是被人山呼万岁的帝王,该享誉千秋万载的寿命,该与天齐寿。
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刻,西境战报以五百里加急的速度抵达宫中,呈到魏文帝手中。
侯向翼被毒杀的消息传至西夏王庭,西夏王立刻集结二十万大军陈兵西境边关。既然,侯向翼承诺西夏的西境六州疆土无法兑现,西夏派兵自取便是。
侯向翼与西夏王暗中勾结,以打假仗糊弄朝廷,但也只是近几年的事,侯向翼武将出身,有勇有谋,是百年难遇的良将,早年屡次将进犯的西夏军打的龟缩王庭不敢出。
这也是西夏军近年来一直不敢大举进犯大燕的原因,西夏王既忌惮侯向翼,又对此人惺惺相惜,便有意无意派细作接触侯向翼,结果发现侯向翼对大燕也并非全然忠心,便起了结盟瓜分大燕的心思。
侯向翼本就对司马皇族积怨颇深,顺势入西夏王的瓮,却未答应将大燕与西夏完全瓜分,几番拉扯之下,双方各退一步,暗中达成西境六州的交易。
魏文帝两眼死死地盯着战报,面容沉怒。哪怕剧咳不止,哪怕身体虚弱的犹如风烛残年,依旧不损帝王之势。
没人敢不将病虎不当老虎,寝殿内侍奉的人等大气都不敢喘,唯有魏文帝此起彼伏的剧咳声。
待魏文帝好受了一些,直接下令封锁消息外泄,对外只以普通风寒咳疾而论。但凡乱传者,当诛。
至于中毒一事,除了已死的王老御医,唯有郝御医和大监两个知情者。大监对魏文帝忠心耿耿,自不会外传,但凡消息外泄,便只会是郝御医。
魏文帝看了一眼郝御医,命他暗中寻找解毒之法,不拘宫里宫外。
“是,微臣自当勉励而为。”
魏文帝又问了大监,秦王和齐王侍疾时的表现,方才召秦王和齐王等重臣进殿商议西境战事。
真到交战之际,魏文帝发现大燕武将稀缺,也不是缺少普通的将军,而是统领三军的良臣名将甚缺。大燕将近三分之一的军权曾握在镇国公府,哪怕侯向翼已死,但骁勇善战的侯家军旧部却并不信服朝廷,频频内讧滋生事端,若有人被西夏细作诱使大开边境关卡,后果不堪设想。
前往西境的人既要击退西夏军,又要将侯家旧部彻底归整改编。若不能为朝廷所用,便不可留用了。
魏文帝靠坐在榻上,环视下首的臣子:“不知哪位爱卿……咳咳……可堪此大任,前往西境退敌?”
朝中武将大多资质平庸,自知能力有限,恐难当此大任,是以迟迟不敢有人领命出征。
谢将军出列,跪首道:“陛下,臣愿领兵前往西境边关,击退敌寇。”
谢将军已被封为威远侯,曾经是侯向翼的部将袍泽,后因受伤,携家眷回京述职。
魏文帝看了一眼魁梧高大的谢将军,并未应声,而是看向站在最前列的两个儿子:“不知秦王和齐王心中属意谁?”
司马贤看了眼魏文帝的面色,道:“回父皇,儿臣觉得谢将军英勇多谋,定能不付父皇所托,将西夏军打的滚回王庭老窝。”
司马睿迟疑片刻,也道:“儿臣也赞同谢将军前往西境,只是……”
魏文帝难受地咳嗽了一声:“只是……什么?”
司马睿吞吐道:“儿臣……儿臣……”
原本与顾九卿商议的是,如果西境避免不了一战,他便自请前往西境博取军功,将侯家旧部收拢归于己用。可是,父皇的情况明显不太好,此时离京并非明智之举。
顾九卿时日无多,尚在为他筹谋,欲助他登位。
可他却犹豫了。
担心去了西境,父皇将皇位交给齐王,又怕自己陪不了顾九卿多少时日。
司马贤转了转眼珠,道:“皇弟可是也想前往西境大展手脚?当初,皇弟在雍州展露的手腕和才能着实令人佩服,如果谢将军此行,若能得皇弟相助,必将万无一失。”
这话说的司马睿大有藏拙之嫌。
魏文帝审视的目光投向司马睿,难不成这个以往不被重视的六子,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藏拙蛰伏,早就觊觎上了皇位?
司马睿心中狂跳,这种情况下,应该推诿出去,可又想到顾九卿,只能硬着头皮道:“儿臣身为皇家人,当为大燕江山百姓,身先士卒,儿臣愿与谢将军共击西夏敌寇,不破西夏军,誓不还朝。还请父皇应允。”
众人震惊。
秦王当真气魄过人。
谢将军也忍不住多看了秦王一眼。
半晌过后,魏文帝道:“准奏。”
最终,议出的结果便是,秦王和谢将军一同前往西境退敌,秦王挂印为主帅,谢将军为副将,齐王则留守燕京,并代天子监国。
魏文帝目前的精神状态难以处理政务,强撑着处理完西境战事,便又倒下了。
仿若油尽灯枯,随时都会甕世。
司马睿从皇宫回到秦王府已是后半夜,匆匆去见了顾九卿一面,便要启程前往西境。
“九卿,如你所料,西境果然开战了。”司马睿不舍地望着顾九卿,顿了顿,又咬牙道,“父皇命齐王监国。”
司马睿担心父皇已经选定齐王为下一任储君。
不只是他,恐怕朝中诸臣也会有此想法。
“陛下病重?”顾九卿眸光幽动,一针见血道。
司马睿一愣:“也不是病重,就是风寒咳疾,咳的频烈,无法上朝议政,才命齐王暂时代劳处理朝务。”
“王爷不想去西境?”
“也不是,就是心中略有不安,感觉不应该离京。可是,西境战事……”
顾九卿瞥了司马睿一眼,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既如此,王爷当去,那个位置虽重,但重不过百姓。”
一顿,又道:“不如我随你同往西境,你我荣辱以共……”
“那怎么行,太危险了,你的身子如何能再受颠簸战事所累?”司马睿急赤白眼道。
顾九卿唇角略扯了扯,拎起茶壶给司马睿斟了杯茶:“多谢王爷关照,我以茶代酒,提前恭祝王爷凯旋而归。”
司马睿饮尽茶水,犹似被顾九卿鼓舞了士气,面色凝重道:“等我归府,想来寻找名医的事也有了结果,我定替你解毒,延续性命。”
顾九卿点头:“好,我等着。”
临行前,司马睿看着灯光下的清绝神女,难免有几分意动,他想要亲吻自己的妻子,只是还未等他付诸行动,顾九卿便又忙着吩咐下人替他打点行囊,清查兴军作战必带之物,俨然送他出征的贤妻。
顾忌顾九卿的身体,司马睿没让顾九卿去城门相送,但顾九卿还是坚持将他送出秦王府。
司马睿没有真正打过战,心里本就没谱儿,只是在魏文帝面前都将大话放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原本是想将方诸这个军师谋士带上,哪儿知道方诸这几日竟病的起不了床,根本无法随军而行,只能等身体好转再动身。
方诸也觉得奇怪:自己干过农活的身体向来粗糙抗造,偏在这个时候不争气。
顾九卿耐着性子送走司马睿,天光未亮,他提灯返回,路过碧玉轩,略驻足片息,抬眼望了一眼寂静无声的内院,便回了揽月居。
司马睿回府出征的动静闹得极大,尤其是揽月居这边,平时安静的院子灯火通明,仆婢穿梭不停。这般嘈杂竟没将顾桑吵醒,看来她在秦王府的第一夜倒是好眠,也不认床。
如顾家比邻而居,她能在他隔壁安睡无忧,让顾九卿觉得他和她之间依旧宛若从前。
至少说明,并未因他揭破男身,就引得她抗拒不安。
这是个好现象。
其实,是顾桑数了上千遍鸭子,又被时不时在眼前晃动的子孙根折磨的心力交瘁,才勉强睡了过去。昏沉之间,隐约听到揽月居的动静,但她懒得睁眼搭理。
等第二日醒来,才知是司马睿启程去西境打仗了。
顾桑并不关心这场已经注定胜利的战事,比起朝政战局,眼下的处境更让她彷徨。
司马睿不在,秦王府就剩她和顾九卿两个人。
然而没过两天,顾桑就发现自己多虑了。顾九卿揭破身份后,行事作风似乎也变得君子起来,待她温文尔雅,说话也不像以前句句别有深意,字字敲打警醒。
对她,甚至有一种微妙的讨好。
钗环首饰、胭脂水粉等好物什流水似的送进碧玉轩,供她挑选。头发已经长到足以挽发髻,但她早已适应了不戴任何发簪,他送过来的发簪,全都收在奁匣里,一次未戴过。
一日三餐,山珍海味,不带重样的,但凡哪种口味多吃了些,顾九卿便会吩咐厨房连做数日,直到她吃腻。不过是无意挑剔秦王府的厨子水平有所下降,他就立刻花重金聘请新的厨子,变着花样做给她吃。
见她喜欢投喂莲池里的鲤鱼,又命人添了数条名贵稀有的红尾锦鲤,让她观赏喂个够。
顾桑在秦王府过得简直就是吃香喝辣的随心日子,只是,她再也没像以前那般待过顾九卿。
曾经,两人同桌而食,每次都是她殷勤地给他布菜,如今变成了顾九卿为她添汤夹菜。
曾经,斟茶倒水的活儿,每次都是她为他斟续,如今只为自已添水,或是顾九卿为她续上。
曾经,喜欢为顾九卿做各种口味的糕点,如今再也没进过一次厨房。
曾经,被顾九卿逼迫练字,如今再也没练过一字。顾九卿见她不愿,也不勉强她。
顾九卿由着她,纵着她,凡事开始考虑她的心情喜好。
王府内风言风语渐起,说什么顾家的三姑娘在秦王府的开销竟比正牌主子还要大,就是秦王和王妃都没她这般奢侈,也不知王妃如何想的,也太过纵容娘家妹妹,就是在妹妹那儿落了冷脸,竟也不在意。
王府管家也觉得王妃将娘家这位妹妹,宠的有点令人发指,委婉规劝顾九卿。
“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不宠着,谁来宠?”
一句话就将管家给堵了回去。
王府管家属实是看不懂了,秦王无限宠着秦王妃,秦王妃为人冷漠疏离,却如此宠着娘家妹子。
秦王妃又多了个宠妹狂魔的名声,一时间,但凡家中当妹妹的,都恨不得化身为秦王妃的妹妹。
“你不知道,外头传的可夸张了。还有人说秦王妃怕是恨不得将整个秦王府都捧给自家妹子。”
“谁不羡慕你有全天下最好的长姐,苟富贵勿相忘,姐姐嫁的好,也不忘提携妹妹。”
“我也想有个顾九卿这般的好长姐,我要什么她就给我买什么,巴心巴肝地对我好。”
醉饕鬄酒楼,谢宝珠捧着圆润的脸颊,眼里不无艳羡。
“呵。”顾桑冷笑了一声,“这样的福气,给你要不要?”
谢宝珠没听出顾桑暗含的讥讽,高兴道:“当然要啊。有这么好的姐姐,还要什么男人?”
顾桑:“……越说越离谱了。顾九卿对我的好,不过是满足最肤浅的物质需求,他撒在我身上的银钱都是秦王的。”
顾桑觉得自己是个双标狗,明明以前就指望着顾九卿带她鸡犬升天,过上不劳而获的生活。如今却说的大有视金钱为粪土的架势,可她分明也花用了。
谢宝珠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顾桑无语道:“你们只知顾九卿对我舍得花银钱,可他所用银两全是秦王的,相当于用秦王的家财来养……娘家妹妹,像话吗?”
她也是听到秦王府背地里议论,才回味过来。
不得不说,顾九卿真是狗。
也不知道司马睿打完仗,回来发现自己的钱被顾九卿掏空了,作何感想。
谢宝珠道:“可是,秦王的钱不就是你姐姐的么?既然是你姐姐的,那想花在谁身上都行吧。”
顾桑问号脸。
可以这样吗?
谢宝珠用筷子戳了块肘子,打量顾桑一眼:“都说秦王妃给你买了多少首饰衣裳,衣裳确实是最时兴的款式,怎么脑袋上还是清汤寡水的,就绑着一根发带,连个发簪都没有。都说顾三姑娘在秦王府日日穿金戴银,该不会真是夸大其词,名不副实。”
顾桑摸了摸头上的发带,闷声道:“发簪步摇都被收起来了,不想戴。”
“为何?”
谢宝珠摸了摸自己满头珠翠,小姑娘都爱美,喜欢将自己捣腾的漂亮好看。顾桑以前也是个爱美的姑娘,头发丝儿都透着精致,绝不会如此简单,不讲究。
“因为一次意外头发没了一大截,就习惯了用发带束发。”顾桑说。
姑娘家最是在意头发。
谢宝珠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到顾桑的伤心事,颇有眼力见地转移话题:“桑桑,你上回放了我鸽子,这回合该你请客,必须连请三次。要不是我一个人吃完两个人的饭菜,非与你绝交不可。”
天知道那天吃的有多难受,拼着撑死愣是给吃完了。
顾桑自知理亏,同意道:“没问题。”
今日也是因着谢宝珠相邀才能出府透气,倒也不是顾九卿拘着她自由,而是如果独自出府,顾九卿没什么事的话,非要作陪,陪她吃饭闲逛。
当他是女人,与之相处不甚自在。
知他是男人,与之相处依旧不自在。
“娘说,等爹爹打完西境这一仗,就要给我找婆家了。”谢宝珠边吃边道,“也不知爹爹何时才能回京?”
顾桑吃了块红烧狮子头,才道:“西境实力不及大燕,估计最快三两月便可结束战事。”
谢宝珠笑道:“此时八月,如果真如你所说,那爹爹就能年前赶回来。到了来年,我就可以好生挑捡婆家了。”
顾桑见谢宝珠对议亲之事颇为期盼,便道:“你不是喜欢侯天昊吗?”
两人看着就像是欢喜冤家,又是青梅竹马。
“哼,谁喜欢他,我可看不上他。”谢宝珠哼唧道,“我喜欢的可是读书人,我要找全天下读书最厉害的男子当郎君,免得京中做诗做对子的娇小姐们骂我不通文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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