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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


等流云采买回来,还得让他想法子将烧火丫鬟.梅沁带过来。
顾桑一边兀自琢磨着,一边将汤药端过去。
顾九卿将将泡完药浴,水汽氤氲之故,他的脸色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色,但依旧苍白透明。
眼睫眉梢的冰霜有所消散,仍旧覆盖着薄薄一层白色霜花,但肉眼可见的比之前情况好多了。
看着顾九卿紧闭的薄唇,顾桑秀眉微蹙,思考如何喂药。
陌花看了一眼顾桑手中的药碗,略微讶异。
速度挺快。
“三姑娘,交给奴婢即可。”陌花上前从她手里接过药碗,待将汤药搅凉,对着昏迷不醒的顾九卿道了句,“主子,得罪了。”
下一刻,径直伸手掰开顾九卿的嘴,硬将汤药给灌了进去。
而后,伸指一点喉咙,汤药顺势滑了进去。
顾桑看的怔然。
非男女主的场景,以嘴喂药的桥段皆是浮云。
视线落在顾九卿唇角残留的一丝汤药,她赶紧甩掉脑中纷杂的想法,拿起帕子,帮他拭去。
她坐在旁边,问陌花:“换药的事也交给你吗?”
“嗯,交给奴婢即可。”陌花点头道。
顾桑将顾九卿冰凉的手放入被褥,又抬手抚平他紧凝的眉峰:“我要在这里守着大姐姐。”
顾九卿身份未明朗前,陌花不敢将顾桑单独留在屋内,但也不好次次找借口请她出去,只好由着她,但陌花也不敢离开。
顾桑趴在床边守着顾九卿,陌花则时不时盯上一眼顾桑。
顾桑自是有所察觉,总觉得陌花对她防备过甚,如临大敌似的,但因牵挂顾九卿的安危,也未往深处想。
顾九卿伤势颇重,且寒毒发作,简直就是伤上加伤。按照原书的剧情,女主可是足足昏迷十日方将醒来。
顾桑没法缓解他身体上的疼痛与难受,就晚上守着他,自言自语地同他说说话,白天陌花带他泡药浴时,她就去炖滋补汤膳。
顾九卿没法自主进食,也不会吞咽,顾桑便让陌花如法炮制,用灌药的方式给他喂些汤汤水水。
全靠着汤药与药浴吊着命。
郝无名隔一日便要给顾九卿施针,至于针灸何处,反正屋内全部清场,顾桑就不得而知了。
郝无名说,他只是将顾九卿的命暂时救了回来,但要真正脱离危险,还需等他苏醒,才算是彻底保住命。
“不过,你也别担心他。这小……”
郝无名端起一碗药膳,咂摸两口,差点就忘了给破嘴把门,他眼珠一转,立马道,“小姑娘命硬的很,比这还凶险的情况,我都见识过,小场面罢了,定能挺的过来。”
顾九卿不到二十,称他小姑娘也说得通。
郝无名怕顾桑追着他问东问西,怕她跟顾九卿一样话中给他下套,立马转移话题:“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好手艺,这汤属实不错。你大姐姐昏迷着,又喝不了多少,可别浪费了。”
这几日,顾九卿没喝的药膳,大多都进了郝无名的肚子,尤其是汤里的肉,基本被他卷光了。
顾九卿喝点汤水,郝无名则大口吃肉,那阵仗就像是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本来顾桑食欲不佳,愣是被郝无名的好胃口刺激得也吃了好几块肉。
“行了,都给你留着。”顾桑没好气道,“吃了我的东西,可要好好给大姐姐医治,我说的是寒症。”
经过三五日的相处,顾桑还是从郝无名嘴里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郝无名踏遍山川,游历各地,就是为了给顾九卿寻找医治寒毒的罕见药材。
静安寺的玄叶高僧,还有郝无名,都在竭尽全力为女主疗毒。
顾桑不禁再次困惑,女主究竟是何身份?
得遇能人相助,还能暗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其身份想必不是十二年前那场血腥政变中的普通受害者。
等回到燕京,可以查查受害者名册,或许得见端倪。
且说司马睿被雍州诸事困住,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好几回想撂挑子冲到香山,都被方诸劝住了。
方诸从顾桑那儿得到启发,每当司马睿沉不住气,便道:“烦请殿下再忍耐些时日,已至最后时刻,总不能让顾大姑娘一腔心血付诸东流,只为他人做嫁衣。”
加上刘尚每日往返香山与官邸,替司马睿传递顾九卿的情况。诸如人未醒但脸色红润了些,汤药也喂得进去,得知心上人的情况在一日日好转,司马睿焦灼难耐的心,勉强被安抚住。
方诸心知雍州乱局是司马睿乘势而起的关键,万不可出差池,尤其不能传出六皇子为女色而抛弃公务的恶名。
何况,陌上给他传过话,请他务必助六皇子肃清雍州沉疴积弊。
这也是顾九卿的意思。
顾九卿哪怕是重伤未醒,一言一行,远比六皇子有大局观。
方诸默默叹了口气。
江山美人,即使这种非常时期,司马睿依旧将美人看的比江山还重,这样的人当真能坐稳那方高位。
或许,这也是顾九卿看重司马睿的原因,意味着容易掌控拿捏。
方诸被困太守府将近一月,耳目闭塞,待他出来,发现雍州得以顺利平乱,顾九卿可谓功不可没。至于司马睿,似乎没他什么事,就出了个‘六皇子’的名,发挥至关作用的夏锋是顾九卿晓知以情动之以理,将其收服,制定计策也是出自顾九卿的手笔,其它诸多细节亦是顾九卿商议定夺。
甚至,不惜舍身救下三百余名无辜百姓。
如此深明大义、有勇有谋有担当的人,为何只是个姑娘?
方诸不禁扼腕叹息。
如是个男儿,他就直接奉顾九卿为主,不比呆在司马睿身边强。
就在方诸叹息时,司马睿挥洒如墨写了份为顾九卿请功的折子。
“雍州困局得以解决,全仗九卿助我,我不能让她的功劳埋没。来人,速将这份折子送至燕京。”
“殿下,等等。”
方诸一个激灵,神游的心思瞬间回笼,急喊出声,“殿下请什么功,如何请功?”
司马睿不悦道:“当给九卿首功之名。”
眼看司马睿就要将奏折送出去,方诸急道,“殿下莫不是想将顾大姑娘架在火上炙烤?”
“先生何意?”司马睿脚步顿住,回身看向方诸。
方诸:“先容我一观。”
司马睿将折子递给方诸。
方诸快速看完,惊得连连扶额,洋洋洒洒一大篇,竟全是对顾九卿的赞誉,甚至字里行间都能窥出司马睿对顾九卿的情愫。
“不妥,大大不妥!”
“有何不妥?”
司马睿只想给顾九卿最好的,自然包括世间的殊荣尊名。
方诸发出灵魂一击:“殿下奉皇命入雍州,那么,殿下具体做了何事?”
司马睿顿时噎住:“我……”
他被反贼追杀,连门都没出过,全靠顾九卿出面斡旋。
方诸看了眼司马睿的表情,再次在心中扼腕叹息,面上却未曾显现半分不满:“殿下谨记,顾大姑娘是助你一臂之力,而不能独揽雍州的功劳。大姑娘以身为质,实际上是殿下与大姑娘合谋演的一场戏,意图用来迷惑反贼,从而解救被反贼俘虏的无辜百姓。切记,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殿下想与顾大姑娘喜结连理,就必须这样写。”
司马睿一听,面色当即凝重起来:“先生如何说?”
他以为康王退婚,太子有正妃,齐王腿残,这桩婚事十有八九会落到他头上,却不想还有变故。
方诸耐心解释道:“百姓铭感顾九卿舍身取义,自然极为推崇,她的名声和功劳不需殿下再添一把火,当今陛下自会知晓。但是,如今雍州城已有另一种流言,说六皇子对顾九卿情深义重,殿下若再极力推崇顾九卿,极尽溢赞,让她一个女子顶着雍州的功劳簿,让陛下如何想殿下,如何揣测顾九卿?如此,只会事与愿违,殿下恐不能得偿所愿。”
魏文帝若有心让司马睿更上一层,绝对不会允诺这桩婚事,恐女子插手朝堂政务。
顾九卿的能力远胜于司马睿,魏文帝怕会觉得儿子无用,连个女子都不如。
但凡遇到顾九卿的事,司马睿就跟失了智似的。
听罢方诸的分析,司马睿总算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手上的奏折顿如烫手山芋,一把撕了个粉碎:“确实不能这般写,我重写一份,还请先生赐教。”
“弱化顾九卿的功绩,一切以殿下为主,切莫让陛下从字间察觉出殿下对顾九卿不同寻常的感情。”方诸简直是操碎了心,就差把饭嚼碎了喂给司马睿,“殿下对顾九卿一往情深,本是好事,但是掺杂了权力争斗,殿下的深情厚爱也可能变成中伤的利器。”
司马睿开始重写。
一字一句皆由方诸过目,不论是遣词造句,还是陈诉雍州政要,确定无一处纰漏,方才将这份完美的奏折送到燕京。
事实证明,方诸是对的。
魏文帝看过折子,极为满意,没想到司马睿将雍州乱局处理的近乎完美,远超预期。
面对顾九卿这种绝世无双的美人,都能狠得下心,不惜让其置于险境,有他当年的风范。
魏文帝笑道:“六皇子真是长进了。”
转眼想到闹得不可开交的康王和太子,魏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顾九卿已经昏迷了八日。
是夜, 顾桑如常般守在顾九卿床头,给他读了一会儿话本子,困意袭来, 眼皮沉重,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顾九卿慢慢睁开眼睛, 饶是室内光线昏淡,依旧觉得光亮有些刺眼,他垂下眼睑,待适应屋里的暗光,复又掀起眸眼。
空气里流转着一抹熟悉的少女清香。
顾九卿的目光投向床边, 一动不动地凝着睡熟的顾桑,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烛火摇曳,朦胧的光晕映照在顾桑身上, 衬得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异常柔和。
他看着她,恍然生出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记忆复苏,昏迷前的场景一点点浮现脑海,顾九卿苍白无血色的薄唇紧抿,黑眸愈发沉暗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抬手抚上胸口,那里钝疼不止。当刀刃刺入皮肉的刹那,他便知道那一刀何其凶险, 一着不慎险失性命。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会为了她,而不要命。
他不在意是否受伤,但他在意……
忽的喉咙干哑发痒,顾九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咳就牵扯到胸口的伤势,几欲喘不上气。
“水……”
顾桑瞬间被惊醒, 又惊又喜地望向顾九卿,也许是顾桑炖补的药膳起了点作用,顾九卿竟比书中的日期提前了两日苏醒。
见他难受不已,顾桑立马去倒了杯温水。
“大姐姐,我先扶你起来。”
顾桑将杯子搁在旁边矮凳,她侧身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顾九卿扶靠在自己身上,方将杯子递到他唇边。
顾九卿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嗓子眼的那股子痒咳方才勉强压了下去。
这番咳嗽下来,顾九卿喘息不止,脸色白的几近透明,连话都说不出,只能虚弱地躺在顾桑身上。
顾桑放下水杯,抬眼看见急步而来的陌花,立即道:“大姐姐醒了,快将郝大夫请过来。”
陌花看了一眼被顾桑搂在怀里的顾九卿,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但见主子默认,应了声,转身就出去了。
顾桑低头,动作轻柔地将顾九卿脸侧的头发拂开,将那张美得雌雄难辨的脸完全露将出来,只是肤色带着病态白,没有血色,显出几分别样的妖冶。
“大姐姐,很疼吗?”顾桑也不等顾九卿回答,她自顾自地道,“肯定很疼,那么锋利的刀刃,怎么可能不疼呢?大姐姐你傻呀,为什么要救我?”
比起女主坠崖那一幕,远没有女主替她挡刀子来的震撼。
一闭眼,就是顾九卿白衣染血的模样。
顾九卿没有说话。
他是傻。
那一刻,为什么要救她?是什么支撑他义无反顾地救她?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比自己预想的陷得还要深。能豁出性命,终是付出了近乎十成的感情。
片刻后,郝无名被陌花请了过来。
郝无名趿着鞋子打着哈欠进屋,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钻起来的样子,看见床榻上相依偎的两人,郝无名没睡醒的小眼睛登时瞪大,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虚弱憔悴的绝世大美人靠在清水出芙蓉的小美人怀里,简直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郝无名顿时来了精神,一边将药箱取下,一边阴阳怪气道:“两姐妹的感情真是世间罕有。”
刻意加重了‘两姐妹’二字。
顾九卿才醒还未恢复元气,说话也费劲儿,凉飕飕地瞥了一眼郝无名,以示警告。
郝无名直接无视,贼兮兮的目光不断在顾桑和顾九卿身上打转,顾桑以为郝无名是不喜外人在场窥其治病,便道:
“不如我回避一下?”
“不需要,我只诊脉,不施针。”郝无名道。
他可不愿独自面对苏醒之后的顾九卿,何况,顾桑走了,哪儿能看到如此‘美妙’的画面。
郝无名又看了一眼两人,装模作样地让陌花拿了块绸布盖在顾九卿手腕上,开始诊脉。
诊完脉,郝无名笑眯眯道:“此次算是真正脱离危险,不过外伤易愈,内里寒毒只能靠药物勉强压制。大姑娘这身子早已被寒毒摧残的伤了根基,日后恐怕难以孕育子嗣。”
顾九卿面上并无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说的不是他。
顾桑却是一脸紧张问道:“寒毒得解之后呢?”
未来女帝没有继承人,像话吗?
郝无名意味深长地瞥了顾桑一眼:“就算解了毒,怕也难。人生得意须尽欢,有没有子嗣重要吗?”
顾桑道:“当然重要。”
郝无名道:“重要也没办法,你这位大姐姐的身子就是这么个情况,想要有自己的后代血脉,希望渺茫。”
见顾桑情绪低靡,郝无名转了转眼睛,颇为好心地道:“往好了想,不用担心避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顾桑哭笑不得。
顾九卿日后是不用避孕了,等男主噶掉,随便养几个男宠完全不需担心有孕之事。
不过——
顾桑暗暗瞄了一眼顾九卿,女主就不是会养男宠的人。
顾九卿正好抬眼,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顾桑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如果女主养她……哎,还是不要了吧。
郝无名背上药箱,带着一脸姨母笑看了眼顾桑和顾九卿,方唤上陌花随他去外间写药方子。
顾桑眼皮一颤,顿时回味过来。
郝无名在磕cp。
顾桑:“……”
室内寂静无声,只剩顾桑和顾九卿。
想到郝无名的眼神,顾桑顿觉浑身不自在,方才顾九卿刚醒,她一时情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初时不觉甚么,这会却如坐针毡。
顾九卿身上的药味,以及顾桑身上的清香,交织缠绕出另一种独特的气息。
丝丝缕缕往她鼻尖钻。
顾桑尴尬地轻咳一声:“大姐姐,这些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先去吩咐厨房做些清粥,垫垫肚子。你不知道,山庄里新请的厨子做饭可好吃了。”
厨子是司马睿为女主请的,怕女主醒来吃不惯雍州饮食,便请了一位擅做京城吃食的过来。
“对了,还要喝药。”
说罢,顾桑就要将顾九卿放到床榻上,却被顾九卿抬手制止。
顾九卿虚虚地抓握住她的手,一字字慢慢道:“妹妹……觉得子嗣……重要?”
嘶哑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但顾桑听见了。
原来女主只是装作不在意子嗣的事。
她想了想,认真道:“其实,也不是很重要,没有孩子岂不乐得轻松自在?照顾小孩子真的特别麻烦,吃喝拉撒,读书开蒙,娶妻或嫁人,还要牵挂儿女后半辈子是否过得顺遂,简直有操不完的心。”
如果女帝没有亲生孩子,传位问题又将引起腥风血雨。
顿了顿,又道:“如果大姐姐需要孩子,从族里宗室过继一个养在自己膝下,从小亲自教养,无论学识还是谋略,得你真传,他日长成何愁不能继承你的衣钵。即使身上没有延续你的血脉,又有何关系?”
需要孩子?
顾九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艰涩道:“我问的……是你。”
“我?”
“对,你希望有孩子吗?”
顾九卿问完,又觉好笑。
“不知道。”
两辈子都没考虑过孩子的事,顾桑实话实说道,“我才多大,就想生孩子的事?孩子至少也是二十岁以后才考虑的事,女子过早生产容易损伤身子。而且,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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