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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


承显侯夫人身穿诰命服,匐跪在地,哽咽着道,“这孩子打小就喜欢康王殿下,一门心思全扑在了他身上,就是这份执念撑着,明欢才能拼命从人牙子手里逃出生天。”
承显侯夫人红了眼睛,却忍着没有落泪,她神色哀楚:“表哥,明欢的执念有多深,表哥你也清楚,她不能嫁给康王,肯定会寻了短见,臣妇不能失去这唯一的女儿,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全了明欢这孩子的一片痴情。她一定会改掉小性子,成为康王殿下的贤内助。”
魏文帝看着下首哀戚绝望的妇人,面色有所松动。
魏文帝道:“朕知道明欢一直想成为康王妃。”
承显侯夫人闻言,立马磕头道:“求陛下给个恩典,让明欢成为康王殿下的平妻,对外她和顾家女皆是康王的妻,对内以顾家女为尊。”
魏文帝没有说话。
承显侯夫人心中忐忑。
旁侧的太子忽然插言道:“娥皇女英的故事固然传为佳话,可大燕建朝以来,从未有过将两家贵女同许皇家为正妃的先例。”
若能这般,他不就能有两个太子妃,一国可有两个皇后,岂不乱套了。
话锋一转,太子又道:“不过北嘉郡主对五皇弟确实一片痴心,可感天地。父皇,儿臣斗胆谏言,不如许郡主为康王侧妃,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承显侯夫人看了一眼太子,知道做平妻是她冒言奢望,顺势说道:“陛下,做正妻属实是明欢不知天高地厚,只要能入康王府,不论是侧妃,就是侍妾也可。臣妇实在不愿看见明欢整日以泪洗面,为情所伤,求陛上恩准。”
以明欢如今现状,陛下是不会让她做平妻的。就算卖入青楼这件事被强按下去,但陛上心中不会全然没有计较。
魏文帝自不会让北嘉郡主为妾,下旨封北嘉郡主为康王侧妃。
不论是康王正妃,还是侧妃,都无人问过康王本人的意思。
这边康王还没从顾九卿即将嫁给他的喜悦回过神,便被北嘉郡主嫁他做侧妃的消息砸懵了。
康王正在钟粹宫探望华贵妃,突闻此事,立马便要去面圣。
“不行,我不能娶李明欢!”
顾九卿尚未爱上他,府内又入了侧妃,以顾九卿的性子,绝对会对他冷了心。
华贵妃却一把拉住他:“骁儿,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你这一去,惹怒了龙颜,被罚事小,失了圣心得不偿失。”
司马骁倏地握紧拳头,情绪激动道:“儿臣只知道不能娶李明欢。”
华贵妃见拉他不住,轻飘飘道:“如果陛下一怒之下连同顾家嫡女跟你的婚事一并取消呢。”
司马骁愣住,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再也迈不动脚步。
华贵妃眼见着司马骁因为顾九卿欢喜得像个傻子,被迷得神魂颠,全然听不进她说的任何话,这让她极度反感。同样的,她也不喜欢北嘉郡主,那样粗鄙性子的女子怎堪配她的骁儿。
但,抉择权不在她手中,也不在康王手中。
她记得魏文帝事先问过她,“你觉得顾家嫡女和老五可堪为良配?”
她当时表达过婉拒之意,但转过头魏文帝便下旨赐婚。
都说魏文帝给了她后宫独一份的宠爱,可这点子要求,他都不应,算哪门子的宠冠后宫!
华贵妃抚了抚鬓发,对着发愣的司马骁说:“听说承显侯夫人面圣时,我们那位储君正在同陛下商谈政事。骁儿,你无同他夺嫡之心,可他却视你为对手,甚至故意针对你。退一步,以母妃与皇后多年的恩怨,你觉得太子和皇后日后会放过我们吗?”
“母妃。”
司马骁望向雍容华贵的华贵妃,他知道母妃一直希望他能更进一步,可他只想保全自己和母妃安稳度日。
树欲静风不止。
太子在朝堂上对他步步紧逼也就罢了,可他竟干预他的婚事。
钦天监原定的婚期是来年夏末,后面又改期,以钦天监监正和吴家旁支的渊源关系,定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华贵妃一把拉住司马骁,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放缓了语气劝道:“我知骁儿良善,小时连只蚂蚁都不忍踩踏,可在帝王家身不由己。我更知你不愿娶北嘉郡主,可我们犯不着在这种姻缘小事上同你父皇生分离心,北嘉郡主是陛下顾念太后母族的情分以及已故承显侯对陛下的忠义有心照拂一二。虽非你愿,但至少顾九卿是你真心想娶的人,不是吗?”
“母妃,儿臣知道了。”
司马骁再抬头时,眸眼里有些东西渐渐变了。

吴皇后端坐上首, 拂了拂杯盖,抬眸扫了一眼太子,面露不悦道:“为何促成北嘉郡主和康王的婚事?这不无异于让太后偏向于康王那边么?”
太后是承显侯夫人的亲姑母, 对守寡的承显侯夫人和北嘉郡主本就多有照拂。若非如此,那李明欢也不至于被宠的跋扈恣意, 有恃无恐。
太子摇头轻笑:“父皇仁孝,但太后从不过问朝政,就算太后因为北嘉郡主偏向康王几分也不碍事。何况,如今的承显侯府早已今非昔比,只余一副空架子, 后继无人,于朝政本无话语权。但我了解老四的性子,他这个人眼里容不得半分沙子, 而李明欢又非那忍气吞声之人,再加上顾家那位大姑娘可是老四的心尖尖儿,康王府日后可就热闹了。”
“早日见此盛况岂不快哉?”皇后抿了口茶,不解道。
“非也。”太子再次摇头,漆黑的眸中满是冷意。
他怎能让康王轻易抱得美人归?
康王害死吴章,累国舅缠绵病榻,无暇分身帮他,是康王先对他宣的战。
北嘉郡主做不成康王的平妻, 又疯又闹,最后求着承显侯夫人再次进宫,她要比顾九卿先进门,这种具体到谁先进门的小事魏文帝可没闲心管, 直接甩给康王。结果康王说什么都不同意,北嘉郡主绝不能越了正妃先入府。
见康王油盐不进, 承显侯夫人又去求姑母太后。
还没等太后应下,康王便闻风赶到慈宁宫,直接跪在太后面前,同样一番诉求,太后不便为着母族逼迫孙儿,又不愿为着孙儿寒了娘家人的心,便甩锅给魏文帝。
“皇上金口玉言,既然表态让你们自行商议,哀家便不好管了。”
闹了好大一场戏,最终无疾而终。
北嘉郡主只能等个一年半载才能入康王府。
据说,北嘉郡主都快气疯了,脾气愈发暴躁,承显侯夫人怕她生事将其拘在家中。
顾家这边。
顾显宗初时尚有些想法,面对同僚的询问非议颇感烦躁,有恭贺他的,也有看他笑话讥讽他的,但见顾九卿岿然不动,心境全不受影响,又觉得自己历经朝堂更迭竟不如一个女儿家经事,枉为他官海浮沉多年,便又逼着自己放平心态。管他北嘉郡主和承显侯夫人如何蹦跶,等入了康王府,北嘉郡主还不是要被他的嫡女碾压一筹。
这样一想,心态彻底稳了。
施氏坐在正屋,心里想着顾九卿的事,瞥见下首吃糕点的顾桑,便道:“桑桑,芳菲院已经修葺完工,这两日便搬过去吧。”
顾桑乖巧应道:“好,听母亲安排。”
芳菲院,就在昭南院隔壁。
荷月院比其他几位姑娘的住所寒碜破败,但在施氏派人拾掇之后,已大为改观。
施氏从主院拨了四个下人仆妇帮忙,秋葵和梅沁负责收拾顾桑的衣物首饰,原以为没多少东西,结果一收拾就是八九个箱笼包裹。顾皎将荷月院的首饰等物收罗殆尽,但施氏添补进来的东西更多,零零碎碎的,攒了不少好东西。
绫罗绸缎,衣物钗环,赏玩的摆件,以及院里的绿植花卉,都非往昔的荷月院所比拟。
住了这么几个月,顾桑颇有些不舍。
好在感伤一会子,待看到更大更好的居所后,那点子微不足道的伤怀早已抛诸脑后。
芳菲院里面物件一应俱全,该添置的东西施氏早已吩咐管家置办妥当,螺钿拔步床,别致高雅的素娟屏风,精美的妆奁台,黄梨木的柜子等闺阁里每一件皆比之前的好上数倍。
秋葵忍不住惊叹:“这里比荷月院好太多了,就那张床可比姑娘以前睡的大这么多。”说着,双臂张开比了个夸张的长度。
梅沁摇头一笑,继续低头整理东西。
顾桑则推开窗子,往外望去,一眼就望见了隔壁的昭南院,目光顿了顿,轻叹一声,她抬手关上窗户。
女主可真难伺候。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女主拧巴的是什么,甚么都让别人猜,自己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猜得到。
许嬷嬷指挥着下人归置整理物什,见顾桑倚在窗边发呆,便走过去将窗子重新推开,指着院里一棵棵桃树说:“三姑娘,等来年开春,桃花盛开,那副美景不比大姑娘昭南院的寒梅之景差。”
顾桑略抬起眸子,再次看向昭南院。
院内的梅树,一朵朵如雪白梅凌寒绽放,欺霜晒雪,美不胜收。
“桃花和梅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我已经见识过大姐姐院中寒梅绽放的盛况,听嬷嬷这么一说,我倒是无比期待春天的到来,届时满树桃花绽放,一定好看极了。”
顾桑弯了弯眉,俏皮一笑,“不过,我觉得芳菲院更好,夏天能吃到香甜解渴的桃子。”
桃花鲜活烂漫,就像是三姑娘。
白梅却太过冷艳清傲,宛若大姑娘的性子,甚至比之更冷艳。
许嬷嬷看着顾桑脸上清甜明灿的笑容,忽然道:“其实,大姑娘以前也如三姑娘这般天真烂漫,爱笑。”
她的笑不过伪装,顾桑略垂下眼睛一脸纯稚无辜:“大姐姐后来为何不爱笑了?”
许嬷嬷说:“大姑娘曾经走丢过两年,寻回后,性情便跟以往大不相同,跟夫人的母女情也疏远生分了。三姑娘当时年幼,但已记事,应该有些印象。”
许嬷嬷一提,顾桑便想起来了。
原书中确实提到过女主失踪两年的事,但并非主剧情,仅一笔带过,女主好像是沦为乞儿,以乞讨为生,小小年纪历经人情冷暖,尝尽心酸苦楚。
本该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一夕低至尘埃忍受嗟来之食,甚至无衣可御寒,无处可住,无食充饥,对于一个弱质孩童,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都无法过上从前万分之一的生活。
这便是女主性情大变的原因,从天真可爱的稚童变成心机深沉的冷情女。
顾桑低下头,长睫掩映投下一处暗影:“大姐姐定是吃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那两年大姐姐唯一依靠的只有自己。”
许嬷嬷酸楚道:“是啊,大姑娘寻回时瘦的不成样子,那眼神更是冷漠的不像样,看夫人更是如同陌生人一般。好好的孩子变了一副心肠,任谁都受不了。”
“大姐姐以前吃了苦,往后余生便只剩下享福。”顾桑安慰道。
“瞧老奴让三姑娘笑话了!”许嬷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人总该往前看,老奴不该旧事重提,可老奴是看着大姑娘出生长大的,大姑娘亲缘浅薄,只待三姑娘与旁人不同,可大姑娘为人傲气,遇事从不低头,还请三姑娘多担待些。三姑娘和大姑娘一脉同气,老奴希望你们一生和睦,亲密无间,相扶相持。”
说罢,许嬷嬷躬身一拜。
“嬷嬷这是做什么?”顾桑赶紧伸手扶起许嬷嬷,“便是不用嬷嬷说,我也是知晓的。大姐姐只是性子冷淡了些,但人却是……极好的,待我这个妹妹更是……好的没话说。只是近日大姐姐要读书练琴,让我莫要打扰她。”
她要仰仗女主过活,怎可能不知抬举。
哎,施氏和许嬷嬷太过关注女主,一点风吹草动就想东想西。
女主是要做女帝的人,注定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许嬷嬷笑道:“是老奴多话了。”
顾桑笑笑。
若真论亲缘浅薄,她才是。
她有时羡慕女主,有时又觉得女主不识好歹,施氏对女主的拳拳慈母心,女主却漠然置之。
这种纯粹的母爱,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如果女主不是施氏的女儿,她能取代女主在施氏心中的地位就好了。
她环视了一圈精美华丽的房间,告诉自己,这种实打实的物质好处才是看得见的,感情这种奢侈品,她不需要。
搬入新地方,睡上更舒适更贵重的大床,她以为自己会睡的更香,结果却是失眠了。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外间值夜的梅沁听到响动,问道:“姑娘,可需添水?”
“嗯,有些口渴了。”
梅沁掀帘进屋,将兑好的蜜果甜水递了过去,顾桑就着她的手喝完,抬眸斜了一眼梅沁,忽然开口道:
“大姐姐可找过你?”
梅沁一震,随即摇头:“没,没有。”
顾桑靠回枕上,直视着梅沁:“我要听实话,以前没问过,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想戳破罢了。”
梅沁紧抿着唇:“奴婢不知姑娘的意思。”
顾桑看着她,忽的一笑:“你明白的。否则,羲祖庙会那日,我为何只带你出府?”本就存了让女主兜底的心。
侍主最忌讳三心二意。
梅沁噗通跪在地上,半晌憋出一句:“奴婢,不能说。”
“这是做什么?我只想知道近日大姐姐可有找过你,很难回答么?”见梅沁沉默不语,顾桑面色一点点冷下去,“既如此,不如送你回大姐姐身边?”
顾桑说的是回大姑娘处,而非施氏身边。
梅沁骇然,伏低身子道:“姑娘,奴婢说的是实话,大姑娘确实没找过奴婢,只陌花问过姑娘的近况,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吃睡如何。”
陌花不就代表顾九卿的意思。
顾桑看梅沁一眼:“原是我没说清楚,那你如何回的?”
梅沁头埋的更低:“如、如实相告。”
“怎么个如实法?”
“吃得好,睡得好,有兴致下厨做些糕点小食,去主院请安,每日一遍五禽戏锻炼身体,练字……”梅沁越说越小声,就差明说自己监视顾桑的一举一动。
知道梅沁是女主的耳目,一言一行皆瞒不过女主,可听梅沁这般事无巨细地将她的事禀告于女主,心里着实膈应。
再者女主本就不痛快,自己咸鱼般的悠闲日子落入女主耳中,又叫女主作何感想,怕是心里更不痛快了。
顾桑黑着脸道:“行了,出去。”
后半夜方睡过去,这一觉直睡到大晌午。顾桑还不想起,直到顾兰兴冲冲地过来参观她的新住所,她才慢吞吞地洗漱起床。
“三姐姐,你这里好漂亮,母亲对你可真好。”小姑娘不无羡慕地说道,但眼中没有嫉妒。
顾桑随手将一支金簪插/入发髻:“四妹妹喜欢的话,可随时过来找我玩。”
顾兰眼睛一亮:“真的吗?”
顾桑:“骗你不成!”
顾兰开心道:“三姐姐莫要嫌我烦。”
“我别的优点或许没有,但绝对有耐心。”顾桑挑唇道。
“三姐姐。”
顾兰高兴不已,一时兴奋上前给了顾桑一个大大的熊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手足无措地松了手,怯怯地去看顾桑,见她没有丝毫不悦,方才安心。
顾兰有个同胞哥哥,但男孩子跟女孩子心思不同玩不到一处去,上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可大姐姐高冷不敢接近,二姐姐又瞧她不起,三姐姐对她同样没有好脸色,顾兰每每都觉得孤单无聊,想跟姐姐们玩却融不进去。
现在好了,她发现三姐姐其实挺好相处,会对她笑了,会同她耐心讲话,会陪她逛街,还会自掏腰包帮她。姨娘说,女孩子长大了就会变得懂事明事理,三姐姐应该是长大了,有了好姐姐的模样呢。
顾桑不知顾兰这番想法,伸手拍了拍顾兰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四妹妹,桌上有点心,想吃自己拿。”
“谢谢三姐姐。”顾兰挑了一块梅花糕,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不仅好吃,还好看。”
“好吃便多吃点。”
小姑娘拒绝不了这种轻甜小食的诱/惑,不消片刻,便吃了半碟盘。
顾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鼓胀的肚皮,突地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贺三姐姐迁居之喜。”
说罢,从春菊手中拿过一个梨木匣子递给顾桑。
“四妹妹客气了。”
匣子里装的是一支小小的紫钗,虽不算精致,但胜在样式新颖好看。
顾桑取下头上的金簪,抬手将紫钗戴上,对着铜镜左右照了照:“不错,挺衬我这身衣裳。”
“三姐姐戴着真好看。”见顾桑不嫌弃礼物粗鄙,顾兰更开心了,三姐姐真是个顶顶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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