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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丽少年(芦西安)


许君乐浑身被一种熟悉的激情所支配,一口气跑到了教学楼门口,接下来他该去哪里呢?去哪里可以见到纪萧笙呢?
他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拨纪萧笙的电话,没有接通……
校园很安静,春日的风轻轻的吹着。
许君乐拿着手机绕着路走来走去。
太残忍了,他想,他很想骂自己,只是张媛媛的几条短信而已,就足够让他失控到这种地步。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今天必须得做一个了结,他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
许君乐终于停下来,蹲在墙角,开始拨那个号码。
不远处的草丛里走出来一只猫,被喂养的很好,皮毛水滑,它与许君乐对视了一秒,许君乐居然觉得惭愧起来,没有再看它,盯着手机屏幕再次按下了通话键。
放在耳边的手机变的滚烫,他开始没有任何指望的薅地上已经开始发绿的杂草。
耳边的嘟嘟声断掉,许君乐以为还是没接通,沮丧之下,突然“喂”的一声烫的他差点把手机丢掉。
他努力稳住他那颗早已是颤颤巍巍的心,对着电话很艰难的说:“你在哪?”
电话里有登机提示音的广播响起,许君乐听到他想念了许久的声音:“听到了吗?我在首都机场。”
“机场?你回国了?你要见谁?”尾音轻颤。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坚定,“见你。”
“许君乐,我说过以后都让我去见你,记得吗?”
许君乐捂住嘴哭了。
路边的植物花草野蛮生长着,许君乐被春天的风吹的神思激荡。
对啊,冬天已经过去了,现在可是春天!
许君乐走在一片欣欣向荣里,他想在这样的春天难道还会有人为爱情神伤?难道还会因为与爱人分隔而感到痛苦与愤怒?
在这样的春天里,每一个人,他是说每一个人,都理应与他日思夜想的人在一起,这是春天赋予他们的权利。
他跑出校门,拦了一辆车,想起自己灰头土脸的,于是先回了家,一头扎进浴室洗头,洗澡,换了衣服。
吹头发时,许君乐突然想起蒋晴说讨厌打扮自己来取悦一个男的。
许君乐作为一个男生,很难去感同身受打扮自己这件事带给女生的矛盾感,但就他目前的经历来说,这个过程并不如蒋晴说的那样,相反的,他感到一种真实的,由衷的幸福。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他还是不怎么好看,皮肤粗糙,面黄肌瘦,但他心中一直被一种极其隐秘的快乐萦绕着。
他甚至决定不再与陆之禾斤斤计较,他不再嫉妒了,如果陆之禾也曾经给过纪萧笙这样的幸福,许君乐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
镜子里的人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
许君乐刚才在电话里失控了,纪萧笙说了什么他全都没听见,最后只听那人问他在哪里,要去找他。
他才抹了眼泪,急切的对着电话说:“我去找你。”
那边安静了一会,说:“好,你来找我。”
“许君乐。”他叫他的名字,语气缱绻,“你别跑,慢慢的来,我会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他下了车,和一群推着行李的人一起走过人行道。
巨大的机场灯火通明,里面白色的光照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在马路上,让许君乐恍然像是进入了一个肥皂泡一样,从这里开始的每一秒都将是一场奇迹的延长。
很快,许君乐在前面巨大的发着光的数字前看见了纪萧笙。
“嘭”的一声肥皂泡破裂。
真实世界里,那个站在台阶上的身影,一身的黑色,站在台阶上,庄严肃穆,清雅而怅惘,正捏着一个小册子看的认真。
人群从他身边来去,那人周身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苍凉令许君乐的心猛地一缩,风正好吹动他黑色大衣的衣摆,他独自一人站在繁华处,飘浮不定,几欲成仙。
许君乐胸口延绵不断的疼直化作鼻酸与红了的双眼上了眉间。
他的心不再发了疯似的狂跳,他很平稳的,像个真正经历过许多的,成熟的大人一样走过去,叫他的名字,“纪萧笙……”
眼前的人猛地抬起头,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许君乐又没出息的落了泪。
眼前这人却仍是记忆里那副遗世独立一般的美貌,他看了自己半天,笑起来,说:“哭什么?”
纪萧笙走近他,指尖很轻的替他将脸上的泪痕抹去,问他:“怎么又瘦了这么多?咳嗽彻底好了吗?”
他语气很日常,好像他们总是像现在这么好,只是稍稍分开了一小会一样。
许君乐转过头忍住心头那些翻涌着的情绪,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才面向他,问:你来干什么?"
纪萧笙将手里的手机点亮,许君乐看到他屏幕上是他写的那副字,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纪萧笙说:"我来找我的姻缘。"
这是他之前装着给纪萧笙算命,想气死陆之禾时随意乱驺的。
许君乐眼神闪烁,低下头面上发热,"你知道了?"
"嗯。"纪萧笙收起了手机,"还有你的信。"
许君乐更加的赧然,想了想,摊着手,“我的信呢?还给我。”
纪萧笙看他的手心,“被猫吃了还是被狗吃了,你选一个吧。”
许君乐的手指在他的目光中蜷缩了一下,又见他空着手周围什么都没有,问道:“你行李呢?”
纪萧笙看他的眼神很深,没说话。
直看的许君乐脸实在不自在,他尴尬的看向了别处,有些语无伦次的提醒:“那个…我问你话呢。”
“来的急了,没来得及收拾。”纪萧笙完全不再掩饰,看着他的眼神明明侵略感十足,说出的话却很温柔,“我现在无家可归,你能收留一下我吗?”
许君乐绝不愿认输,迎上他的目光,大胆而炽热,“我只收留无家可归的恋人,你是吗?”
纪萧笙眼睫微颤,目光里似有微波潋滟。
许君乐几乎要沉溺其中,可没等纪萧笙说什么,他已经觉得尴尬起来,懊恼自己说错了话。
他故作没事,虚指了指前方,说:“走吧。”
路边的花真如蒋晴所说的都开了,风里带着某种沁人的清香,很像是南方的空气。
他们拦了车,许君乐报完地址后才开始意识到一件事——他目前住在一个很狭小的地下室里,那里白天都得开灯,昏暗潮湿,他确定要将纪萧笙带往这样不堪的住处吗?
许君乐左眼开始发痒,搞得他不停的想去揉它。
他越想越开始不安起来,最后还是用手揉了揉眼睛。
他回想起他的住处,这次他发现那间他赖以生存,在里面读了许多书的地下室恢复了它原本的面貌。
潮湿,剥落的墙皮,霉斑,噪音,发黄的水渍,难闻的气味……
他要带着纪萧笙睡在这样一堆破烂里。
许君乐终于被这个事实惊出了一额头的汗,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自己的贫穷而感到这样深刻的羞耻了。
车开的并不稳,纪萧笙的膝盖时不时会摇晃着碰到许君乐的。许君乐却对此毫无察觉,他在想他要不要找个借口让纪萧笙去酒店……
他一定能找到一个最完美的借口,让纪萧笙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然后如愿以偿的隐藏住他全部的贫穷与羞耻。
可是……如果他这样做了,如果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打倒了,接下来呢?他还得因为自己的羞耻心做多少荒谬的事?
突然一个急刹车,许君乐的身体惯性的往前巅了颠,这时一个念头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他意识到,即将遭受考验的不止他,还有纪萧笙。
他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顿时生出一片凉意。
他没想过要在这种事情上考验纪萧笙,可分明等会从进门开始,他就会盯着纪萧笙的一举一动,无论纪萧笙对着那间破烂不堪的房子摆出什么眼神或者表情,许君乐都将自动将他的微表情一帧一帧的在脑海里接下来慢动作回放,每一秒都逃不过许君乐的解读与审判。
在曼城时纪萧笙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愤怒,失控到那个地步。
这场考验的敌人,竟是他自己……
许君乐焦虑极了,开始不自觉的的啃自己的拇指。
“许君乐。”
纪萧笙叫了他的名字,他转过头,发现纪萧笙正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许君乐愣了一会,勉强朝他笑了,纪萧笙视线下移,抿了抿嘴,恶作剧一样,突然伸手按住了他很浅的酒窝……
于是许君乐心里烦躁焦虑的小人儿们都瞬间应声倒地。
去他妈的,许君乐想。
不得不承认,他太渴望纪萧笙了,他是爱的更多的那个人。

下车后的许君乐丝毫不见刚才的忐忑。
他坚定的走在前面,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过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路,进了门。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人的脚步声错落缠绵,最后许君乐需要带着纪萧笙顺着那个陡窄的楼梯拾阶。
他熟门熟路,三两步快速下去后朝着纪萧笙伸手,纪萧笙看上去有些惊讶,视线从他脸上到手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许君乐见他久久没动作,晃了晃手催促他,晃了没两下就被纪萧笙抓住,握的很紧。
他们头顶是一盏很昏暗的灯,灯泡被灰尘糊满了,影影绰绰的照出他们两人一半的影子,重叠,像是在拥抱。
一片寂静中,门被打开。
纪萧笙很有礼貌的站在他身后。
开了灯,一整个空间的褴褛与破败生生的暴露在苍白的白炽灯下,屋子流露出来的仓皇窘迫从空气一直延伸到许君乐的肺里,他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他暗自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纪萧笙说:“就是这里了,带你转转?”
其实破房子那里还需要转转,两个成年男性进去后连转身都觉得有些拥挤。
许君乐还是按照他的计划,拉着纪萧笙的衣袖,将他带到厨房,嗯,姑且称之为厨房吧,“你可能看不出来,这就是厨房了,这里平时开灯还没什么,晚上关了灯会有许多的蟑螂,蟑螂你见过吧,不过现在它们都藏起来了,你是看不到的。”
他们转一个身,一个小型长方形的空间一头塞了个很大的书桌,另一头就是两个简易书架,书架被许多的书塞的很满,上层的木板承受不住重量,肉眼可见的弯曲变形了。
纪萧笙细细的打量了半晌,低头看书架旁地上纸箱里两捆绿色封面的书,他蹲下身,拿出一本,正待细看,许君乐已经从他手中抽走,丢回了纸箱里,“这没什么好看的。”
纪萧笙:“我记得你说你翻译过一本小说。”
他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时,许君乐不受控制的恍惚了一下,很神奇,他居然真的将纪萧笙带回了自己家。
“是啊。”许君乐站起来,“卖的又不好,现在除了要靠文学吃饭骗人的,还有几个人看这种玩意儿。”
他说着眼神扫过书架,忽然停住,指着一册开了封的文集,道:“你看这些书被咬的稀巴烂了,这可是一套巴尔扎克啊,那些老鼠真是可恨,明明旁边就是海明威的书它不咬,偏偏咬巴尔扎克,你说气不气人。”
许君乐说完,听见纪萧笙很轻的笑了一下,接着他指着那个看不出颜色的沙发,“这个沙发我来时就有了,不知道有多脏……”
“那边是卫生间。”
最后许君乐拧开房门,靠着门转身说:“所以,我的房间是这里夜晚唯一安全的地方。”
许君乐什么都不想管了,“先说好,纪萧笙,我的房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他说着语气带了点威胁的意味,“你可以想想,跟我睡还是跟蟑螂老鼠睡,选一个吧。”
许君乐忐忑极了,他无比虔诚的祈祷,上帝啊,只要纪萧笙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一丁点都行……
纪萧笙站在逼仄的天花板下与许君乐的目光半路相撞。
他移开眼看向别处的这一会儿功夫,眼前这个人正朝他走过来。
他周身的气韵并没有因为过于低矮的天花板而衰减,反而光华更盛。这世间的一切,好的,坏的,与他放在一起似乎都只是一个陪衬而已。
许君乐这样想着,顷刻之间只觉光被夺走,熟悉的味道笼罩了他。
他听见来自头顶上的声音,悠悠荡荡的扰乱了空气,“许君乐,能抱一下吗?”
许君乐抬起头看他,刚才这双眼里的盈盈笑意早已被许君乐看不懂的东西所替代,他丝毫不回避许君乐的凝视,他问:“可以吗?”
恐惧与兴奋一齐在许君乐的身体里翻涌着,谁也不让着谁,当两种情绪都到达极点时,他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一下,点了头。
纪萧笙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扯进怀里,与之前在机场的那个拥抱不同,这次纪萧笙拥抱时非常用力。
他们的身体紧贴着,许君乐甚至能感到他们的心跳都交织在了一起,这个认知取悦了他,他想了想,伸出手环住了纪萧笙的腰,脸贴着他颈侧的皮肤,将整个感官沉进纪萧笙的气味里,完成了这个拥抱。
拥抱一个男人的别扭感很快褪祛,这是纪萧笙,现在他们在拥抱!
许君乐从没离他这么近过,而且似乎还能更近一些。
他开始用力的回抱他,为了让身体贴合的更加紧密一直鲁莽的向前,毫无防备的纪萧笙被撞的晃了晃,不得不抱着他后退了一步。
他毫不意外的听到了纪萧笙闷闷的笑声。
许君乐也觉得自己表现的也太过饥渴了,正想着要不要先把纪萧笙敲晕时,就感觉自己发着热的耳尖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接着有很轻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洒在耳侧,许君乐脑子一片空白,再也不敢动了。
“听到了吗?”
纪萧笙就这样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像是耳语一样,气息暧昧。
许君乐从来不知道耳朵上居然还藏有这样纤细的神经,能如此灵敏的给他的大脑传送如此准确快速的细枝末节。
“我的脑子里现在正在疯狂的奏乐。”纪萧笙语气十分懊恼,“跟疯了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许君乐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忍不住笑了,纪萧笙这人怎么跟卡通漫画里的人似的……
他十分配合地说:“我就说呢,刚刚是谁一直在放音乐……”
纪萧笙笑出声,手放在许君乐的后颈上,轻轻临摹那几节骨头的形状。
良久,按在许君乐肩头的力消失掉,纪萧笙的手贴着他的脸颊,许君乐很顺从的抬起头,他们就这样对视,对视……
纪萧笙的拇指指腹轻轻扫过许君乐眼睑下的雀斑,说道:“我很想做你说的那个无家可归的恋人,进你的房间,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你太小了,我有许多的顾虑,总觉得要周全一点,但……我希望你明白,你渴望的也同样是我渴望的。”
他眼里似有月光照耀的粼粼波光,许君乐在这种眼神里红了眼,垂下头,说:“谢谢……”
“嗯,我也是,谢谢。”
两人互相说着谢谢,说不清该谢的是谁,但内心充满了感激,除了谢谢也不知说些什么。
纪萧笙垂眸看这颗毛茸茸的炸了毛的脑袋,忍不住用手撸了几下。
“好了,我在飞机上呆了一天……”
他的手重新回到许君乐的颈上,“我需要洗澡,恐怕你得借我几件衣服,还有牙刷,毛巾之类的。”
许君乐低着头,声音里带着鼻音,“好。”手上却不肯松开。
他等太久了,等一个人能回应他的爱,消解他那些快令人窒息的孤独,而当他终于等到了时,他好像只会哭。
他得救了,好像真的得到了神的眷顾。
而且开始贪婪的祈祷,祈祷神能继续眷顾他十九岁之后的命运。
他不需要别的,什么也不需要,他要他今后的命运就是与纪萧笙相爱……
纪萧笙弯下腰观察他的眼睛,然后很亲昵的贴了贴他的左脸。
许君乐闭上眼,无言的将他抱的更紧一些。

地下室的淋浴是坏的,洗澡需要用一个盆接水,然后倒进一个大的桶里。
许君乐接完水,回过头见纪萧笙正对着洗漱台上唯一的一块香皂表情费解,许君乐问:“怎么了?”
纪萧笙指着那块肥皂,“我等会洗澡是不是就是用它?”
许君乐点头。
纪萧笙也点头,又问:“洗头呢?”
“也是它。”
纪萧笙继续问,“不会洗手洗脸也全是它吧?”
“当然了,不然你要怎样?很多时候人类并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许君乐理直气壮,“你用的时候节约一点,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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