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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丽少年(芦西安)


况且是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的人。
“那个黑色的行李箱里面是一些礼物,你回去了可以送给你的朋友和同学,下层是你的就别送了,知道了吗?”
他的声音就在许君乐的耳侧,许君乐完全无法思考,不知该做何反应。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这些,但我还是这样做了,你别生气……”
“我邀请你来这里希望你能开心,可我感觉你总是在不开心,我又不知哪里做的不好,也不敢留你……希望你能开心一些,直到现在我也依旧这么想,而且作为你的朋友,我愿意为此做任何事,真心的。”
许君乐喉咙被哽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沉默着,一动不动,任体内的那颗心脏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狂跳。
纪萧笙缓缓放开他,放在耳后的那只手移到了许君乐的后脑勺,他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听纪萧笙说:“还有,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许君乐从喉咙口找到声音,“什么?”
“你先答应我。”
许君乐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纪萧笙满意的捋了捋他的发尾,“别退学,继续读书,这是你答应过的。”
“……”
许君乐不懂纪萧笙为什么要来干涉他的决定。他不是小孩了,知道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就是不爱上这破学,文凭,名校,学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学校还有黎焕这疯子,他不要再忍受了,再说他也没钱了。
许君乐皱着眉沉默,没说话。
“你还太小了,别急着做决定,先做些什么让自己忙起来。”纪萧笙将他的衣领正了正,开玩笑似的,“这么聪明的脑袋,比如浪费了。”
许君乐低下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他该怎么告诉纪萧笙,还是浪费吧,这世界聪明人太多了,也没见他们做几件好事。
“或许你下学期就能交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这谁说的准呢?”纪萧笙继续说道。
呵,女朋友?
许君乐扯了扯卫衣上的帽绳,耷拉着眼皮,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正常,“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他听见纪萧笙很轻的叹了一下,说:“你别这样……”
别怎样?许君乐不想再问了,他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时间,“我真得走了。”
纪萧笙没说什么,也不再提让他上学的事,“去吧。”
许君乐终于抬起头,望向面前的这个人,那些千回百转的思绪与爱恨,全部来自于这个人。
这样望着他,许君乐仍然感到自己汹涌而来的爱意与无法忍受的虚无,却不再如来时一样执著于抓住这个人来填满自己了。
三十秒后,他说:“再见,纪萧笙。”

许君乐家的门被敲响。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刘瑞祥,快过年了,咖啡厅不营业,自他从曼城回来这三天,这位爷每天都来这跑来他这小破地下室坐半天,然后等时间到了去补习班接女儿。
他打开门,还没来的及说话,一个带着水果糖香味的小人儿扑过来挂在了他身上。
许君乐因感冒刚好有些乏力,猝不及防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
刘思喜空出一只手摸他的额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瘪着嘴说话,“我爸说你病的快死了,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你真的要死了?”
小姑娘埋在他肩上开始呜呜呜地哭起来,许君乐闻言抬眼瞪门口的始作俑者,也不知刘瑞祥是怎么瞎编排他的。
刘瑞祥笑的放肆,放下手上提的水果,上前来揪自己的女儿的头发,“丫头,我有没有跟你说别这样抱除我以外的男的,给我下来。”
“我不。”刘思喜挂在许君乐身上蹬了蹬腿。
许君乐拍她的胳膊,脖子上受了刘思喜几十斤的力,说话时有些吃力,“刘思喜,你是不是长胖了?”
刘思喜听了他的声音立刻放开他,哭的却更大声了,手里揪着许君乐的衣袖,泪眼婆娑,“你好烦啊,我只重了两斤好吗?怎么办?你死了谁给我钱买安娜的专辑……”
许君乐揉着脖子的动作一顿……
刘瑞祥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来,拍拍女儿的头,“你这誓死榨干男的身上每一分钱的精神很好,值得表扬,以后长大了也要继续保持。”
他说着进了门,一眼看见那两个行李箱还是原封不动的立在那里,角度都似乎没变过,“你拿错的行李还没还呢?这有钱人也真是,两万美金的行李箱丢了也不着急……”
许君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那行李箱一眼,懒得解释,“你们今天怎么一起来了?”
刘思喜脸上挂着未干的泪水亦步亦趋的跟着许君乐,揪住他的衣袖,“我们来请你一起过小年呀。”
“是啊。”刘瑞祥仔细端详了一下许君乐的脸,“你这看上去比前天倒是好多了。”
小人儿刘思喜扯他的衣袖增加存在感,“跟我们一起过年吧。”
许君乐低头捏了一下她的脸,抬头看刘瑞祥,后者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刘思喜开始摇他的胳膊,“去吧去吧去吧,嗯?去吧去吧……”
许君乐被晃的头晕,晃了个神想起纪萧笙邀请他去海洋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后上了这对父女的贼船。
这父女俩各有各的忙,刘瑞祥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打电话,刘思喜则是因为补习班考试成绩不佳被她在外地工作的老妈好一顿教育。
最后干脆将电话手表卸下来丢给了许君乐装死。
许君乐也拿出手机,按了半天还是黑屏,想起来他自从回国起就没给这手机充过电……
不管是有意无意,他觉得这样挺好的,反正也没有必须要联系的人。
他们中途去了一趟超市,刘思喜被教育了一路心情很差,嘟着嘴不顾其他人看熊孩子的眼神,将海鲜区安安静静呆着的各类鱼搅的昏头转向……
刘瑞祥好声好气的制止了好几次后无果,一个头两个大的仰天长叹。
他面上挂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假笑,朝熊孩子招手:“刘思喜,你过来。”
刘思喜不情不愿的走过去,问她爸:“怎么了?我跟你说我不爱吃这个。”
刘瑞祥摇摇头,指着那些扇贝,问出了那句万恶之源:“what's this?”
好家伙,站在一旁吃瓜的许君乐听到这句直接瞳孔地震。
要知道,刘思喜期末考试英语32分的战绩连不在国内的他都听说了。
这边,刘思喜果然瘪了瘪嘴,眨巴着眼睛,哭了。
刘瑞祥满意的看着自己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痛哭流涕的女儿,感慨:“英语真的很难啊。”
为了缓解刘思喜的心情,许君乐带着她在零食区晃悠,小姑娘跟在他后面哭的一抽一抽的。
许君乐给她递纸巾。
刘思喜没接,委屈的将脸埋进许君乐的袖子里,“他们都疯了。”
鼻涕眼泪一股脑全擦在许君乐的衣袖上。
过了一会,她问:“我是不是真的很蠢,我其实连二十六个字母都没认明白。”
“可你不是会很多韩语和日语?而且你甚至连学都没学过。”许君乐拍她脑袋,“你别太贪心。”
“那是因为我追星和看动漫……”
许君乐很直男的给出解决办法:“这很好解决啊,你追个说英语的明星或者……看漫威怎么样?
刘思喜鼻头通红,冒着鼻涕泡,一脸的嫌弃,“咦……我不要,我又不是机器人,让喜欢谁就喜欢谁,而且因为想学语言去喜欢一个人……我不要。”
“有道理。”许君乐点头,“照理来说你唱歌唱的好听,学语言对你来说一定不难……”
“这是什么歪理?你唱歌就很难听啊。”
膝盖中箭的许君乐:“呃……所以我的英语至今说的都很难听……”
许君乐说着感觉手臂被人碰了碰,他转过身,一个穿格子衬衣带着眼镜的男生红着脸看他,一脸羞怯,“刚才进超市我就注意到你了,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纵使最近见了世面的许君乐面对男生搭讪这种事还是觉得荒唐。
他觉得他一定是周边磁场或者什么玄学的东西被改变了,他一直都挺受女生欢迎的,怎么能一夕之间全变成了男的呢?
许君乐有些苦恼,他放在外套口袋的手触碰到了什么,心思一动……
他从口袋里掏出刘思喜的粉红色小天才电话手表,对着面前的男生笑:“可以啊。”
男生看着他手里的电话手表说话都开始打着结巴,仰着头打量高出他半个头的许君乐,有些惊恐,“那那个……请问你几岁了?”
许君乐轻快地说:“十四岁啦,怎么了?”
“哦哦……没事,你好好学习啊。”那男生爆红着脸连连退后几步,匆匆离开了。
许君乐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像是无事发生一样顺手将手表给刘思喜戴上,“好了,去找你爸。”
刘思喜看着他做完这些,突然笑了几声:“刚才那男的是gay吧?”
这下轮到许君乐惊恐了,他故作镇定,敲了下她的脑袋,“什么啊?”
刘思喜抱着手臂一本正经:“你别糊弄我,我知道的第一个gay就是梁山伯。”
梁……梁山伯?什么鬼啊??!
许君乐仔细琢磨了一下,嘶……不光瞳孔地震,整个世界观都地震了……
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纪萧笙从工作室出来直接驱车去了教堂。
教堂此刻正在举行音乐会,策划人与演奏人员都是他的朋友。
人有些多,他手里拿着一束花,随意寻了个正对着前方天花板上的管风琴的位置坐下,烛火随着小提琴的琴声很有规律的跳动,他思绪飘扬,集中不了注意力。
等音乐会结束,他在后台找到了正在装琴的朋友,将花送给拉大提琴的女性友人。
几个朋友要么是乐团的乐手,要么是经理人,他们认识许多年,大多成家立业了,也都不在曼城定居,但如果在一个城市一定会约出来聚一下。
他们去了教堂旁的一家餐厅吃饭,餐桌上,他们照常聊起了一些近况
“今年冬天格外的漫长,我儿子病了好几轮了,我想休假带他去晒晒太阳。”
“那你别去加纳利,我去了半个多月,经常下雨,不知怎么,去的时候人还巨多……”
“是吗?”
“是啊,不过我沿着海岸线开车去看日落时倒是有艳遇……”
纪萧笙听着听着突然感觉后悔,他应该带许君乐去更温暖一点的地方,加纳利,南法或者伊比利亚。
三天过去了,他们只通过两次电话,之后再打过去都是关机,纪萧笙讨厌这个提示音,听到之后会持续一整个下午的坏心情。
这时朋友拿出手机分享孩子学钢琴的视频,视频里小孩弹的是C大调音阶……
纪萧笙看的失神,视频结束了都没注意,朋友问他弹的怎么样,纪萧笙笑着归还手机说可爱。
朋友看他摆弄手机,问他,“你屏保上的字是什么?”
纪萧笙愣了愣,低头将手机翻过来,有些沮丧,淡淡说:“不知道,不是我写的。”
对面的人好奇起来,“什么字啊?”
“没什么。”
说话间有人已经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道:“这是中国的毛笔字吧?Jeff你看看。”
一旁抽着烟的人被点名,Jeff是台湾人,山东籍,祖上是真正科举中举后在朝廷做官的世家,家风很严谨,极重视教育,从小就很通诗书。
他拿着手机仔细看了半天,末了一脸了然的笑着看纪萧笙。
“真正有艳遇的在这里呢。”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用中文对纪萧笙说:“你就从实招了吧。”
朋友们再迟钝也觉察到了什么,开始起哄。
纪萧笙手放在桌上,“招什么,这是一个小孩写的。”
Jeff摇头,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笑的不怀好意,“你们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吗?伙计们,这可比情书高级多了。”
纪萧笙抬了抬眼,他原本不太愿意朋友们这样谈论许君乐写的字,听到这里又有些好奇了。
“快说快说。”还没等纪萧笙开口,其他人先急了。
Jeff放大了图片,一字一字地念道:“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他念完又说:“不得不说这笔字写的,挺难得的……”
桌上的其他不通中文的外国人加一个中国人纪萧笙面面相觑,纪萧笙问:“什么意思?”
Jeff闻言直笑,同情似的拍他的肩膀,“老兄,人家女孩跟你表白呢,你这样辜负女孩的心意,也不怕遭雷劈。”
“表白?”纪萧笙心中蓦地一动,想了想,随即否认,“不可能。”
其他人不耐烦了,“究竟写的什么啊?别他妈卖关子了,赶紧说。”
Jeff这才放下酒杯,“这句话出自中国的一本书叫《世说新语》,是说有个叫王戎的人,他的妻子常常亲热的用“卿”来称呼他,以示情谊,王戎觉得这样叫不合礼数,就让妻子别这么叫了,于是妻子就跟他说了这句话。”
纪萧笙听到这里突然坐起身,视线终于在Jeff手里的手机上聚焦。
Jeff继续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亲你爱你,所以才称呼你为卿,我不称你为卿亲近你,你想谁来称你为卿。”
“现在懂了吗?她在同你表白呢?多浪漫啊,偏偏遇见你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
Jeff将手机丢给纪萧笙,又探了探身,问:“是谁啊,有照片吗?漂亮吗?你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不要也罢,不如介绍给我,写这样一手好字,书也读的好,我家里就希望我找个这样的……”
有朋友好奇:“写这字很难吗?”
Jeff又点了烟,“你自己拉琴的怎么还问这话?入门都是很简单的,但达到这种有章有法的,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写不出来。”
纪萧笙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比起欣赏更多了一层感慨。
像他们这群人,小时候但凡要学些什么,家里请的老师必定是行业最顶尖的人,可许君乐……
这小孩真的是让他汗颜的聪明。
他解释道:“是一个男孩写的。”
“什么?”Jeff惊讶,随后盯了纪萧笙片刻,直骂可恶。
“你搞错了。”纪萧笙说,“他喜欢女孩,这应该就是写着玩的。”
“我看未必。”Jeff换了一只腿翘着,眼神带着笑却锋利,“能写的东西多了,他为什么偏偏写这个呢?”
“等等,我记得高一的时候,阿笙交过女朋友啊,他应该不喜欢男的吧。”
另一个人说:“我怎么记得他还跟他父亲出过柜呢……”
“还有这事?”Jeff的八卦之心开始熊熊燃烧,“你性向究竟是什么啊?”
纪萧笙仍然看着手机上的那幅字,过了一会按熄了屏,才在万众期待的目光里缓缓开口:“你猜?”
得了这么个回答,众人败了兴致调侃了他几句,但很快又开始继续谈论春假去哪里玩的事。
纪萧笙听着他们的谈话,想象了一下如果许君乐也坐在这里听这些会是什么表情。
那小孩应该会沉默不语,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绷着脸,讥讽的微笑,抿唇时脸上的酒窝会稍瞬即逝,然后他会发表一些让他这群朋友惊掉下巴的言论。
想到这里纪萧笙很轻微的笑了,可爱的人就是这样的,从灵魂到外表都是始终如一的可爱。
这个想象终于令他感到愉悦了一些。
纪萧笙在工作室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目前他正在制作一部文艺片的主题曲。
导演给他看了脚本,故事他很喜欢,他也希望自己忙碌一些,甚至在棚里自己录钢琴和吉他的旋律。
张媛媛不在也没人唠叨他,他工作时会把手机摆在显眼的位置。
到目前为止,他接到了三个陆之禾的电话,一个张媛媛的,她似乎和男朋友吵架了,说已经订好了回来的机票。还有一个是朋友打来的,邀请他参加母亲去世的周年弥撒。
期望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消磨,消磨……
纪萧笙从录音棚出来,还没坐下,就看录音师握着鼠标晃着脑袋,感叹,“这段吉他旋律写作真神了,真好听。”
他凝神听了一会,“好不好听是其次,重要的是要符合这个故事的氛围,吉他等会再重录一遍。”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亮,他立刻拿起来,点开,又失望的放下。
录音师还在问后面是否要接一段人声,见他没反应,叫了他一声,纪萧笙回过神,将手机放下,站起来搭住录音师的椅子,指了指电脑屏幕说:“刚才那段再放一遍。”
他重新尝试录了一遍吉他,同事敲门,拿着他的手机一脸小心翼翼地说是导演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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