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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丽少年(芦西安)


平日与人说话时总是嘲弄和探寻的眼神会变得毫无防备起来,是清澈而柔软的。
十九岁的少年应该是怎样的呢?
纪萧笙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如今也很难记起自己十九岁的样子了。
他的右手被许君乐枕着,握的很紧,他试了几次都没抽出来,于是他抻着手换了个位置坐在了许君乐的旁边。
过了一会,又情不自禁的坐近了一些,看着许君乐眼下的小雀斑,觉得可爱,同上次一样,开始在心里默数起来,数了一半,小孩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露出了蜜糖色的眼睛……
纪萧笙笑起来,反手捏住他的下颚,威胁式的问:“我是谁?”
眼前的人不说话,就只看着他。
纪萧笙点了他眼下其中一颗很淡的雀斑,说:“许君乐,你又喝醉了你知道吗?”
许君乐被他的动作惊扰到,猛的眨了几下眼睛,动了动脑袋,将他放在脸边的手捋平,说:“我没醉。”
纪萧笙不跟醉鬼计较,“你其实在房间里偷偷抽烟了吧?”
“嗯。”
“为什么要偷偷的抽?”
“因为有人不喜欢。”
纪萧笙顿了顿,“是吗?”他放低声音,“你不喜欢中文不好的人,对吗?”
“嗯。”
“为什么?”
“因为说话会很累。”
纪萧笙沉默了一会,才说:“跟我说话很累吗?”他伸手捏他的脸,“我最讨厌你说话说一半最后说一句算了。”
许君乐的睫毛颤了颤,过了一会又闭上了,“对不起…”
纪萧笙哼了一声,又恶狠狠地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不准不耐烦,就算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也不能不耐烦,知道了吗?”
“知道了。”许君乐说,他眼皮沉重的耷拉下来,打了一个呵欠,呆呆的望了他一会,勾着唇角笑了笑,脸上的酒窝浅浅的一闪而过。
他用脸很亲昵的蹭了蹭枕着的那只手,稍稍抬起头,飞快的亲了一下纪萧笙的手心,说:“对不起,你别生气……”
纪萧笙愣住。
那手心里似乎,停留了…
一个吻。
他在吻谁?他把自己当成了谁?
纪萧笙抬起被枕着的右手,将许君乐的脑袋强行扶起来,他拍了拍醉鬼的脸,“喂,别睡了,起来说清楚。”
许君乐困的眼皮都懒得睁开,头也很晕,还痛,加上被莫名其妙弄起来晃来晃去,更晕了,他感到浑身乏力,直直的就要往后躺……
纪萧笙不肯放过他,扶住他的脑袋,捏他的脸,扣他的眼皮,晃他的头,嘴里不停的追问:“许君乐,你起来,说清楚了再睡。”
吵得许君乐心烦,他微微掀开眼皮,忿忿的拍开放在他脸上的手,扑上前去使劲搂住眼前的人,用胳膊锁住,将头放在他的肩颈处,嘴里喃喃:“别闹了,我头晕。”
鼻尖是很熟悉的香味,许君乐很舒服的谓叹,又搂紧了一些,带着浓浓的倦意说:“你怎么这么香啊。”
纪萧笙先听到这两句,确定了,这是把他当女孩了。
他收敛了一下情绪,想到这小孩刚才的举动,好笑的低头看自己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还挺会谈恋爱。”
纪萧笙笑了自己一会,想将这个醉鬼弄到床上去睡,试了好几次,双手都被怀里这个少年蛮横地搂的死紧。
纪萧笙越用力挣脱他就抱的越紧……
他无奈且别无他法,卸了力,这才感觉到男孩的呼吸有些重。
许君乐睡的不太安稳,呼吸时有灼热湿润的气息一顿一顿的洒在他的颈间,纪萧笙心里好笑,和上次喝醉了一样,倔的要死。
少年人的体温比正常人高一些,他身上的热度透过彼此的衣物横冲直撞的传染至纪萧笙的皮肤上,蛮横且不讲道理。
纪萧笙感到自己的身体也逐渐的热起来,他有些恼怒,“你究竟是从哪里感染的热病,会传染吗?我可没有对你免疫。”
回答他的只有呼吸声,纪萧笙摊着双臂看着许君乐的后脑勺,想起了什么盯着自己的右手手心看了一会,然后慢慢的握起攥住。
他彻底笑起来,叹了一声,转过头回望肩上的少年,如窗中窥月。

这是很长很沉的一觉。
许君乐睁开眼,床头的台灯还开着,他转头就看到那个玩具熊正坐在他枕边低头注视着他,他抬起手扯了扯熊的耳朵,坐起来,才感觉头痛欲裂。
想起昨天喝的烧酒,他这是又又喝醉了??
头疼的要命,许君乐记得那烧酒明明度数也不高,后劲居然这么大,果然不是什么好酒。
窗帘将窗户遮了个严严实实,许君乐找到手机看时间,居然已经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手机上有纪萧笙的短信:醒了就把床头的蜂蜜水喝了,如果还头痛就来敲我房间的门。
他转过头,靠左边的床头柜上果然放了一杯水。
许君乐丢下手机,匍匐过去,趴在床边喝水。
昨天的片段断断续续的开始在他脑子里播放,他记得最后纪萧笙说他迷失了……
许君乐笑了笑,几丝甜意直流到心底。
洗漱过后,许君乐下楼去,门窗紧闭,房子的主人们都没起床。
餐厅墙壁上青铜的烛台早已熄灭,上面残留着一道道的烛泪,显得有些冷清。他穿过餐厅,打定主意去这栋房子的后院看看。
许君乐走过一道昏暗的走廊,一边走一边仰着头观察天花板上的石膏吊顶,脚下没注意差点绊到了什么东西……
他停下来弯腰细看,竟在前方不到一米的距离看到了一只皮毛发着光的猫,它很安静的坐看向许君乐,优雅而且冷漠。
许君乐蹲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有些迟疑,"你…是昨天拉屎拉的很好的陀老大?"
猫很漠然的看了他,不急不躁的扭头走了。
这……简直和纪萧笙在时是两副面孔!
拽什么,许君乐哼了一声,还不就是一只连一整条的屎都不会拉的猫而已。
他也跟着猫穿过前方的拱形过门,来到了一间面积不小的起居室。
许君乐走到窗前摸到旁边的手杆,将百叶窗收起来。
落地窗外的光线洒进来,许君乐这才注意到这个空间也有一个巨大的壁炉,旁边摆放一扇水墨山水画的屏风,他走近了细细看了半晌,突然一阵沉重的钢琴声响起,吓了他一跳。
转过头,原来是猫跳到了钢琴上,依旧是高贵冷艳的看着他……
许君乐与它对视,冷笑,"你跳这么高也没我高。"
他不再理这只心机猫,挪到门前研究了一下门锁,很顺利的打开了。
门外是一方露台,檐下有一只有些年岁了的秋千在风中摇摆,许君乐点了一支烟,踏着满地枯败的树叶,向那片树林走去。
他经过早已被枯叶与斑驳覆盖的破败喷泉,空气里满是灌木丛和草木的味道,倏尔传来几声鸟叫,很快又归于寂静了。
许君乐抬头看头顶那如网一样交叉的光秃秃的枝桠,青色的烟雾从他指尖升起,飘在空中被风吹散开。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靠在一棵榆树上抽了一口烟,仰着头吐出了一串的烟圈,踢着脚边的树叶断断续续地哼一首歌,是纪萧笙演唱会上唱的那首歌,许君乐五音不全,把自己唱笑了。
气温还是很低,许君乐在树林里站了一根烟的功夫,手就变得冰冷了。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直起身体背着手闲逛起来。
他以为这个季节不会看到什么正盛开的花了,谁知晃到围墙边时,还是发现了一片开着的紫罗兰。
应该是紫罗兰吧,反正他读诗时总是读到英国诗人们写这种花。
这些花开的也不那么好,至少没有诗人诗里写的那样好。
此时围墙那头传来几声窸窣声,他停住脚步,侧耳听了一会,又没了动静。
许君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了片刻,又传来了几声清晰的叩门声……
这里怎么会有叩门声?许君乐疑惑。
他返回围墙前四处查找了一番,无果。
好奇心彻底被勾起,他抬头目测了一下这围墙也不太高,他站远了一些,几步跑过去,用力一跃,很轻巧的就攀上了围墙。
这堵砖墙还挺厚实,翻上来坐着可以将这一片区域一览无余,他索性站起来,旁边的树上的树枝扫在他的颈间,有点痒,他不耐烦的推开树枝,向下望去,一个女孩正站在下面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是一个白人女孩,脸上是欧洲少女们常见的稚气,看的出来年纪很小,正常体型,五官立体,蓝色的眼睛特别抢眼,脸色苍白,栗色的头发贴在脸上,嘴巴微张,看的出来带了牙套。
两人四目相对,她先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穿着外套低声咒骂了几句“fuck”,然后又停住动作防备的问:"你是谁?"
许君乐觉得自己这样站在围墙上看女孩着实有些猥琐,于是蹲下来,又觉得蹲下来也很傻逼,最后只好坐在墙上,“刚才…”
他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中文,很快用英文问道:“是你叩的门?”
女孩将地上的包背上,又不耐烦的咒骂了几句,问他:“你为什么在纪先生家?你是小偷吗?”
许君乐听到纪先生皱了下眉,“你为什么要敲门?”
女孩将毛线帽套在头上,走上前几步,“随便你是谁,你能帮我离开这里吗?”
许君乐顿了顿,没说话。
"我的天啊,无聊的亚洲人。"她抬头看了看围墙,又耐着性子试探性的说:"可以吗?拜托。"
许君乐眯着眼重复,"无聊的亚洲人?"
这人一看就是想离家出走的小屁孩,他扯了下唇角,他做这个动作时有些痞气,"你家里有人吧,我要是大喊一声,你说他们会抓我呢,还是抓你呢?"
他话音未落,女孩忙做嘘的手势,双手合十,小声说:"拜托,别出声。"
她又走近了些,仰着头,"我爷爷不准我出门,他还在睡觉。刚才是我说习惯了,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实际上,我有相当多的亚洲朋友,我猜你一定是中国人,纪先生也是,我六岁时去过中国,那儿……"
许君乐打断她,"你为什么叩门?"
女孩指了指杂草丛生的那片墙,"那里有个矮门,以前都是开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锁起来了。"
许君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处朱红色的小门掩在草丛里,他皱眉,"可你就算过来了也出不去啊。"
"没关系,纪先生会帮我开门的,我们约定好了。"
纪萧笙?许君乐看着她满脸紧张的样子,松开了眉头,缓了缓语气说:"你踏着那边几个凸起的砖,我拉你上来。"
他怀疑的看了她一下,问:“你可以做到吗?”
女孩疯狂点头,许君乐俯下身伸出手拉她,她手脚并用的试了几下总算踏着那几块砖艰难的爬了上来。
她趴在墙上喘了会气,问:"接下来怎么办?"
许君乐从墙上利落的跳下去,着地后转过身,抬头看她,不咸不淡的说:"跳下来,像我刚才做的一样。"
"什么?你在开玩笑吗?"女孩看了一眼墙下,苦着脸压着嗓子说道:"我会死的。"

许君乐闻言有些想笑,他走近一点,"你趴着,滑下来,我接着你。"
女孩有些感动,"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废了一些功夫,总算是成功着地,她开心的朝他伸手,"我叫Emily,你呢?”
许君乐看到她的手起了很大一块皮,应该是刚刚蹭的,他迟疑的说:"你的手……"
她低头看了看,将那层皮撕了,毫不在意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惊呼一声,"不早了,我得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许君乐,我的名字。"他说。
她试着念了一会,放弃的很快,"太复杂了,就叫你罗密欧吧。"
许君乐几乎被这个名字雷到去世,问:“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因为你特别会翻墙啊。”
许君乐:……
你们全英国会翻墙的只剩一个罗密欧了吗?
许君乐强行打起精神,说:“你可以就叫我Xu。”
女孩一派灿烂,“或者xiao xu,我知道你们会在姓前加一个xiao字。”
“……随便你。”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换着基本情况,这女孩原来还比他小两岁,高中生。
许君乐将他引到大门,开了门,她兴奋的跑出去,跑了一段路回过头说:"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帮我爬墙,很有趣。”
说着就一溜烟跑走了。
许君乐把门关上,转头又看到那只猫在他身后坐着盯着他看,许君乐懒得理它,屋里寂静一片,他无聊极了,看着眼前的猫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蹲下来,问猫:“陀老大,你饿了吗?”
陀老大傲娇人设不倒,很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许君乐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能从一只动物的眼睛里感受到轻蔑的,但现在有求于它,他装作没看见,“我一猜你就饿了,你的主人是不是也太懒了。”
他走过去将它抱起来,这猫也不挣扎,很安静的被他抱着。
许君乐得寸进尺,试图摸它的脑袋,它立刻偏过头,发出一种类似于“杀人啦”的惨叫声……
许君乐立刻收回手,讪讪的。
他带着陀老大上了二楼,在纪萧笙的房间门口站定,他敲了两下门,没回应,许君乐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推,门就开了……
这人睡觉都不锁门的吗?
房间里是黑乎乎的一片,传来一阵很好闻的香味,是纪萧笙身上的味道。
怀里的猫迫不及待的要跳下来,许君乐才蹲下来将陀老大送入房内,掩上了门,轻手轻脚的往自己房间去了。
他没有关门,将椅子转过来,移了移,这样坐下来就可以正好看到对面的房门的动静。
他拿了一本书读。
没翻两页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赫然显示“刘渊明”三个字,许君乐只望了一眼,忙不迭接起。
刘渊明是一家出版社的编辑,人很冷淡,许君乐喂了一声,只听他问:“小江啊,放寒假了吗?”
许君乐听他叫小江听习惯了,他们是在论坛认识的网友,那个软件的用户使用最多的名字就是江湖骗子,许君乐觉得在网络上被搜索是件很奇怪的事,于是在取名这件事上他第一次主动的加入了一个整体,成了众多江湖骗子中的一员。
那时他表达欲还很强烈,成天读了书没事干就在各种译本下长篇大论译者哪里哪里译的不好,或者把好几个译本都拖出来一一拉踩,然后还特别热衷在评论里跟网友吵架,所以他的文章的评论区通常都是高楼。
刘渊明最开始在豆瓣上私聊他时就叫他小江,后来两人加了微信,甚至面基了,知道了许君乐的原名也改不过来了。
“嗯,刚放假。”
“我刚刚看了你《他乡客》那篇译稿,译的真好。”
许君乐没说话,等他说下一句,结果刘渊明偏偏没了下句。
“小苏离职了,她给你发了微信你没回,我跟你说一声,你的稿子转到了我这里。”
怪不得,这已经是第三个编辑说他译的好了,可就是出版不了,出了也没什么人买来看,屁用没有。
没什么意思,也没意义。
许君乐听到有猫叫声,他捏着手机抬起头,看到纪萧笙从房间走出来,他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件睡袍,敞着,看上去懒懒的。
他手里抱着陀老大,脚边还跟着两只小的。
许君乐恍然大悟,他睡觉不关门应该是方便他的猫出入。
哎,太温柔了,许君乐想,是个人都会爱这样的人吧。
纪萧笙将陀老大放下,站起身望过来,与房间里的许君乐对视,猝不及防地看着他笑起来。
许君乐拿着手机愣住,突然觉得那篇几经转手永远出版不了的稿子不算什么了。
许君乐结束了与刘渊明的对话,余光看到在他房间门口已经站了许久的纪萧笙走进来,问:“头还痛吗?”
许君乐摇头,警觉的看他,“你不会又趁我喝醉拍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视频吧?”
纪萧笙不疾不徐,缓缓吐出两个字,“你猜?”
“不想猜。”许君乐气闷,“不许跟我聊喝醉的事。”
末了,觉得还不够,又加了一句,“你就算拍了也别给我看。”
纪萧笙笑了几声,又问他:“刚才不是故意听你的电话,但我听你说翻译,你不是学哲学的吗?”
许君乐看他的样子一点没有抱歉的意思,你就是故意听我的电话……
他转着手里的手机回答:“有时候给出版社翻译一些稿子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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