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不在城中这段时间里,似是发生很多重大的事情。
乔五味目光落在刑捕头腰间那把刀上:“可否借用一下?”
刑捕头犹豫片刻,伸手解开腰间的刀递了过去。
乔五味还是小看这把刀的重量,差点连人带刀摔在地上,她连忙喊道:“快拿走,快拿走。”
刑捕头:……
他只能边拿回刀边道:“乔姑娘要做什么只管吩咐。”
方才丢面子的乔五味轻咳了声:“你用刀在地面挖个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刑捕头狐疑的用手中的刀开始在地面上挖坑,也不知碰到什么,地面忽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液,这吓的刑捕头不由朝后退了好几步。
乔五味则蹲下身,将周边的地土扒开,刑捕头便见到那些密密麻麻并在慢慢蠕动的红色树根,许是有好几根树根被刀给切断,余下的正慢慢的朝地底下钻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良久,邢捕头才回过神来,他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拿刀的手有些发颤。
“那是什么?”
乔五味神情凝重道:“县老爷口中的神树。”
邢捕头一想到那群密密麻麻且蠕动的红色树根,便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又不蠢,怎么连神树跟邪祟都分辨不出来。
可刑捕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县老爷要将其称之为神树呢?
乔五味侧目看了眼院中被众人紧紧围住的桃树,殇魂所在之地必有异象,而这异象怕是在这地底下。
她怀疑那些密密麻麻且蠕动的红色树根已经布满整座唛城地面,范围甚至还要大些。
光想想这个画面,乔五味便觉得毛骨悚然。
刑捕头声音有些发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这时,乔五味伸手从布包中掏出张黄符出来,递了过去。
“护身符,友情价,二两银子!要吗?”
刑捕头:“……”
等乔五味神情淡定的接过刑捕头递过来的二两银子后,才轻声道:“你在这等着,我先去摇人。”
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远处的程管家见刑捕头还愣愣的站在院外,忍不住呵斥道:“刑捕头,大人可是吩咐咱们要好好守着神树,你还不快进来。”
想到那密密麻麻蠕动的红色树根,刑捕头哪还敢靠近,他紧紧握着手中刚刚二两银子买的护身符。
“我守在外面就好。”
第59章
等乔五味差不多抵达府邸后门时, 却远远瞥见宋滇之的身影,他神情淡漠的站在夜色中,全身被渡上一层银灰, 宛如姿态惊艳的昙花。
宋滇之的出现让乔五味心头一暖, 她快步上前, 语气之间带着几分欢喜。
“你是在这特意等我吗?”
宋滇之垂眸,语气淡淡:“不是,被赶出来了!”
乔五味神情错愕,并不可置信道:“被赶出来?”
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扬起, 万万没有想到原著中逼格如此之高的反派宋滇之,竟有朝一日会人赶出府去。
可在对上宋滇之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时,乔五味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她眼神闪躲, 边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边愤愤不平道。
“这县老爷可真够恶心,过河拆桥不说,怕我们坏事, 竟大半夜将人赶出来。”
宋滇之没吭声,只是紧紧盯着眼前强忍笑意的女子。
乔五味被盯得有些心虚, 她低下脑袋,小声问:“咱们去客栈?”
眼下除客栈外,两人也没有别的去处。
宋滇之那长睫微微颤了颤, 声音低沉:“带路。”
乔五味这才松口气,只是没走几步, 这脸上便露出懊恼的神情。
那张黄符卖亏了, 应该卖五两银子。
在去客栈的路上,乔五味忽然想起自己回府邸就要找宋滇之的, 她连忙走上去,伸手扯住宋滇之的衣角,语气带着讨好意味。
“宋滇之,有件事你要帮帮我?”
桃树的树根范围过大,以乔五味实力根本没办法将其彻底清楚,而她能摇到的人,也只有宋滇之这个活祖宗。
宋滇之垂眸瞥了眼身侧的乔五味,语气不轻不重的问道。
“我为何要帮你?”
乔五味就知晓宋滇之不会这般容易应许自己,她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兴许多做好事后,你这额头上的罪仙印就慢慢淡掉了些呢。”
罪仙印这三个字让宋滇之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更似是把锋利的刀落在乔五味的身上,可嘴角却荡漾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
乔五味以为这话会触碰到宋滇之的逆鳞,甚至已经鼓起勇气面对他的怒火,但那句轻飘飘的“好”字,击散掉她所有的顾虑以及担忧。
如此爽快的应许,让乔五味有些怀疑眼前的宋滇之怕不是别人假冒的。
她有些傻愣愣的问道:“你怎么就那么快答应了?”
宋滇之:……
他目光落在左侧那漆黑的巷口处,长长的睫翳微微颤了颤,遮挡眼中的情绪,语气则漫不经心。
“想试试。”
试试额间那猩红的罪仙印是否正能因做好事而消散些,这样动手杀人时是不是也能撑久一点。
闻言,乔五味也没多想,更没有多问,生怕宋滇之又忽然改变主意。
故此在去客栈的路上,她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宿主与殇魂会完全融合,可完美融合的样子就是变成树吗?”
宋滇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他望向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客栈。
“要上房。”
乔五味??!!!
在痛心疾首的掏出五两银子出来后,她只觉得自己心在滴血,这个账说什么也要算在那该死的县老爷身上。
一两一宿的上房布置精致,屋正中摆有一张如意圆桌,圆桌之上放置一盏精致的香炉,夹杂淡淡的梨味的熏香正慢慢飘散在半空。
两侧墙边各靠着雕花木质高柜,上方摆放着百花绽放的陶瓷花瓶,而朝内是张较大的四方床榻,上面堆着崭新的席被。
刚打量完屋内的布置,小二便笑眯眯的送来热茶,还客客气气的问道,是否要准备些热水沐浴。
乔五味这才忽然反应过来:“宋滇之,咱们包袱呢!”
那包袱里头装有两人换洗衣裳,最重要是那件花费近四十两的云锦衣袍。
就算把宋滇之给丢了,那云锦衣袍也不能丢。
正在给自己倒茶的宋滇之语气淡淡:“忘了。”
乔五味!!!!
她不由起身,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走了好几趟:“定还在府邸里头,我得再回去一趟。”
乔五味见宋滇之还在那悠哉喝着茶,连忙蹭上前:“你什么时候去解决那棵桃树?”
宋滇之抬眸,嘴角微微荡漾一抹浅浅的笑意,那双白皙且骨架分明的手将茶盏轻轻放置在圆桌上,而后声音清润低醇的问道。
“阿乔想如何解决?”
乔五味毫不犹豫的开口:“自然是越快越好。”
她总觉得拖的越久,这事情就越麻烦。
宋滇之脸上笑意更深,提议道:“不如唤天火将这唛城烧个干净?”
乔五味猛得瞪大眼睛:“你疯了!”
被骂的宋滇之并不生气,反而一脸无辜:“阿乔不是说,越快越好。”
乔五味被怼的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
她刚刚怎么就信了宋滇之会想出什么好办法。
虽乔五味不爱管闲事,也没多少的良心,但她也不敢放任宋滇之乱来,包袱还是晚些在找,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屋内守着这活祖宗。
乔五味没见过宋滇之出手,她好奇的问道:你就不能打一个响指,啪,然后就把那棵树给灭了?”
在她心中,仙人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宋滇之虽然是罪仙,效果打了折扣,但原著中那凶残的模样,想必能力也差不多哪里去。
这话让宋滇之微微怔住,待回过神后,嘴角的笑意蔓延而开,他低着头不由轻笑出声,那好看的眉梢舒张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弯起。
乔五味没少见宋滇之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露出虚伪的笑意,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发在真心的笑,就像是月下那晶莹易透,泛着点点星光的昙花,正优雅的舒展着华丽身姿,露出那言语都无法来描述的盛开景象。
待宋滇之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眼中也恢复一片清冷,他声音低沉道:“看来我要让阿乔失望了。”
乔五味涨红着脸没吭声。
宋滇之继续道:“那棵桃树好解决,可地底下的树根却是个麻烦。”
只要有树根在,毁掉的桃树亦可再生。
但那密密麻麻的树根已经布满整个唛城,甚至可躲藏在地底深处。
乔五味连忙抢答道:“那你要如何解决?”
宋滇之倒也不恼,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侧身:“将其拔出来即可。”
说完,他目光落在乔五味的身上。
“你来拔!”
乔五味右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道:“我拔?”
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将那一团团密密麻麻的红色树根从地底下拔出来。
宋滇之侧目看向窗外:“明日午时带我去那间院子,我毁树,你拔根,根被全部拔起来的瞬间,记住要以天火焚烧。”
乔五味刚准备问,这活是不是派反了,不应该自己毁树,他去拔根吗?
可还来得及开口呢,便见宋滇之故作无奈道、
“谁让我身负重伤,干不了拔树根这种体力活。”
乔五味????
既宋滇之说明日午时,那就明日去处理桃树的事。
乔五味心里头还惦记着包袱落在府邸的事,想到那近四十两的衣袍,她也没什么心情歇息,又急忙忙的朝着府邸方向赶去。
此时已经深夜,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不见一人,也好在有月色铺路,倒也不用抹黑前行。
乔五味心急的很,故此走的也快,很就抵达目的地。
她伸手敲了许久的门,才被守门的小厮给打开,被吵醒的小厮阴沉着脸,小厮见是乔五味,语气十分不耐烦道。
“案子不是破了吗,你怎么还想赖不走!”
还没得乔五味说明来意,小厮便“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看着紧闭的后门,乔五味脸色有些难看,早知道县老爷不是个好东西,却没有想到比东西还不如,她目光落在趴在墙头上舔着爪子的大胖橘猫。
反正明日要得罪这县老爷,还不如就现在得罪。
没多久,靠黄符翻墙过去的乔五味躲藏在假山角落处,趁府邸巡夜的侍从们不注意,便偷偷摸摸的来到居住的院子里,找到包袱准备离开时,却听见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乔五味瞥了眼惨叫声的方向,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离开这,等钻出屋原路折回去,却瞥见小腹微微有些隆起的县夫人被人搀扶在朝这边走来。
没办法,只是朝后躲去。
最终乔五味躲躲藏藏来到一间废弃的院子里,抬头便瞥见方才那只大胖橘猫,那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她忍不住嘴贱:“这橘猫应该是实心的吧!”
橘猫忽“喵”的一声,而后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随即发出凄厉惨叫声,迅速从墙头跃了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后阴风阵阵,乔五味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布包中的黄符已经所剩不多,也不知够不够对付身后的东西。
“我好冷呀!你能把我从井里捞出来吗?”
阴恻恻的女声从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只泡的发胀发白的手从身后伸出来。
“八方符灵, 缚!”
三张黄符迅速钻出, 并将身后的“东西”给死死的束缚在原地, 乔五味瞥了眼那只被泡到发胀发白的手没法动弹时,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还未转身,身后却再次响起那道阴恻恻且幽怨的哭声,听得人全身鸡皮疙瘩都不由冒了出来。
“嘤嘤嘤, 我好惨呀!”
乔五味没敢回头, 光一只手就泡到发白发胀,估计整个人都被泡得如充气的气球般,这画面想想就惨不忍睹。
只是那阴恻且又幽怨的哭声不断, 听得乔五味脑瓜子有些嗡嗡的, 她忍不住道。
“别哭了,大不了晚些我把你从井里捞出来。”
话音落后,身后的哭声便停了下来, 就在乔五味松口气时,身后的女鬼却变本加厉提出要求。
“我本枉死, 姑娘可否替我鸣冤?”
乔五味闻言,脸上不由露出诧异的神情:“这可是县老爷的府邸,你若枉死, 那凶手岂不是在县老爷眼皮底下犯案?”
她总觉得凶手这样做的话,未免也太过大胆妄为, 想了想又继续道。
“你死多久了?要是死了几十年或者几白年的话, 你的忙我可帮不了。”
身后女鬼听到这话后,又忍不住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我乃唛城红袖阁的琴娘, 与县老爷两情相悦,好不容易被大人纳为妾室进门,谁知在新房内被人绑了手脚,堵住嘴扔进这冰冷的深井中活生生淹死。”
“还望姑娘帮帮我,替我鸣冤!”
乔五味没想到身后女鬼身份竟是县老爷那名消失的妾室,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凶手极其聪明,竟利用消失新娘之事遮掩此事。
如若琴娘的尸骸没被人发现,那么她死亡真相也就石沉大海。
乔五味蹙紧眉心:“今晚我是翻墙过来的,现在自身难保,所以你这事我可能帮不了。”
琴娘那张被井水泡的胀好几倍大的脸上露出一抹失落,鲜血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而下,而后又继续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乔五味似是想到什么,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她右手捏手诀,轻声道。
“八方符灵,以梦化蝶”
只见一张黄符钻出布包,凌空幻化成一只黄色的蝴蝶,它挥着翅膀慢悠悠的飞到琴娘那湿漉漉发鬓上。
乔五味解释:“这张黄符可让你自由进入县老爷的梦境,既然你说与他两情相悦,又是你夫君,想必听到你的冤屈后,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件事她本来可以不管,并拍拍屁股走人的。
可想到县老爷做的那些恶心的事,脑海中瞬间冒出一个绝妙的法子。
琴娘语气十分感激道:“谢谢姑娘,姑娘大恩大德,琴娘只能来世再报。”
乔五味眉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她小声呢喃着。
“谁叫我是热心肠呢。”
等身后琴娘消失后,乔五味才转过身,她目光落在地面上那一滩水渍,又侧目看向院内那被巨石紧紧压住的井盖,井盖下方冒出好几只肥硕的老鼠,许是察觉到乔五味的目光,很快又通过缝隙钻到深井里头。
只希望县老爷别被自己心爱之人的模样给吓疯。
想到这里,乔五味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她蹲在这个荒废院子许久,见外面的嘈杂逐渐恢复平静后,才悄悄的溜出去。
兴许是因府邸中出了什么事,众人注意力都在别处,故此并未发现隐匿在黑暗中的乔五味。
长廊之中,两名侍女脸色极其难看,她们低着头站在那小声嘀咕着。
“方才我在人群中瞥了一眼,我都不敢相信那人会是桃姐。”
两人之前是见过桃姐的,胖乎乎圆滚滚的摸样,跟关押在柴房中身材苗条的女人,完全没有办法联系在一起。
“我还听说那些消失的新娘都被她害死的,现在死了也算是因果报应。”
“别说了,总觉得有什么在盯着我。”
两名侍女害怕的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急忙忙的离开。
当事人乔五味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知道府邸内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却没有想到是关押在柴房中的桃姐死了!
怎么会死呢?
乔五味眼底露出疑惑的神情,难不成是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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