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和孙启岂容他逃脱,一人负责一半,直接按住了他。
“卧槽!你们是谁?!放开老子!”
沈星言拿出证件,放摔到男子脸上,“嘴巴放干净点,看清楚了,姐姐我是警察!”
男子立刻蔫了,“警察姐姐,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出真佛,还要卖猫给您,您随便挑,想要哪只尽管拿走。”
“我看你是死不悔改,猫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们又不缺钱,一只猫而已,丢了再买嘛。”
老陈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就你偷的这些猫,够你坐牢了,还逼逼叨个什么劲呀。”
“偷猫也要坐牢?警察叔叔您别吓我。”
老陈冷笑,“等到了所里,看看是不是骗你。”
第8章 、冰柜藏尸案(一)
“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偷猫的后果这么严重,我要是知道,就是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偷啊。”张大鹏声泪涕下,“警察叔叔,您就当我是初犯,放了我吧。”
老陈不耐烦地打断他,“都进来两个小多小时了,你就不能说点新鲜的,还是觉得我们派出所比不上刑警队,不知道你有案底。”
张大鹏呆了下,说话打起了磕巴,“我我我……我无知啊,才会犯错。”
“无知到入室抢劫?无知到只偷品种猫?我看你聪明的很!再不老实交代,就送你到刑警队,他们什么手段,我想你比我清楚。”
“别别,哥!”
“叫警官!”
“警官,警官叔叔,我交代,我都交代。我入狱后,认识了一位大哥,那个大哥特别喜欢猫,认识各种品种猫,什么样的猫价格多少,他门清。我是受了他的启发才……嘿嘿,我想着偷猫总比偷钱好,偷猫不会被抓。”
张大鹏讪笑几声,“看来是我想错了。”
“知道错了就行,明天移送法院。”
“别呀,我我我……我还有事没有交代,我要是交代了,能不能算我立功,给我减刑。”张大鹏一听法院就急了,他知道里面的程序。
“你说。”
“先说能不能减刑?”
老陈一拍桌子,“你跟我这讨价还价呢!”
“我交代。大概两三个月前,我手头紧,想着去哪里……摸点钱,就去了电厂宿舍,然后……然后……在冰柜里看到一具尸体。”
“具体点,哪栋楼?”
“哪栋我不记得了,我夜里摸进去的,就记得是四楼。”
老陈将情况汇报给谢安全,谢安全摸着下巴沉思,“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尸体不一定在。不管在不在,你们带着张大鹏去指认,如果真的杀了人,现场一定有痕迹。”
老陈、孙启并两位同事,带着张大鹏去指认现场。
地方在电厂宿舍的5幢403室,敲门后没有反应,老陈决定破门而入。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没有灰尘,有生活的痕迹,客厅的沙发旁突兀地摆着一个冰柜。
张大鹏指着冰柜,“就在那,那天我差点吓尿,老子决定以后再也不干入室抢劫了,太TM吓人。”
老陈白了他一眼,打开了冰柜。
冰柜里的尸体是个女人,四十多岁,方圆脸,长发,穿着居家服,整个身体蜷缩,双手在胸前紧握,仿佛只是简单的睡着了。
孙启嚯了声,“还真有死人,咱们所里今年是中彩了么,接连发生命案。”
“别贫了,赶紧跟所长汇报,叫刑侦的人来。”
随即封锁了现场,两位同事押回张大鹏,老陈则和孙启拍照固定现场。
刑侦的人来的很快,这次来的竟然是顾放。顾放是市局刑侦二支队的支队长,29岁,可谓年轻有为。跟他一起来的有法医鲍武、杨大伟和一位年轻的小伙子祁家宝。
两方人员寒暄过后,顾放一边戴手套,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进门的左手边鞋柜和书架连了起来,书架的对面放了一张沙发,沙发是灰色的,旁边放着一个冰柜。
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主卧一张一米八的大床,靠窗户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几本书。顾放拿起来看了看,是高中物理、化学的练习册。
衣柜里是男孩子的衣服,全是长袖T恤和长裤,颜色偏重黑白灰。
次卧有一张床和衣柜,床只有一米二,衣柜里的衣服比起主卧,少的很多。
看来是一对母子。
离开卧室,顾放走到书架上,在视线略下的方向,他伸手摸了摸,有点灰尘,俯下.身子,视线与其平齐,看到一个窄长的印记。
顾放叫杨大伟,“找找看,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几个人找完房间都没有找到,顾放盯着那处沉思,叫人拍照固定现场。
他走到鲍武身边,鲍武对尸体做了简单的检查,“因为是蜷缩,有些特征无法获取,得先解冻。”
“要找帮手吗?”
鲍武白他一眼,“这不就是你来的目的。”
顾放哈哈大笑,“看破不说破。”
鲍武笑,“已经联系了最近的殡仪馆,应该快到了,我联系谢所,要人。”
顾放给了他一个大拇指,施施然离开了现场。
他晃悠到楼下,楼下已经围了一群人。大家看到他出来,都默契地后退了几步。
顾放笑嘻嘻的,“都散了吧,没见过死人啊。”
有个年纪大些的男人问:“403真的死人了?”
“多新鲜,不死人我们来干嘛,吃饱了撑的。”
另一个大姐道:“怪不得最近没有见过谢芳,我还以为她回老家了呢。”
“不对啊,我前几天见过小杰,他说他妈妈回老家看外婆了。”
顾放的心思一动,对着那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笑眯眯地道:“小杰是谁?她儿子?”
少妇的脸色一红,实在是顾放那张帅脸,再配上笑眯眯的样子,没有几个姑娘抵抗的住。顾放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查案或者出任务,靠着这张帅脸方便了不少。
少妇道:“谢芳和她的儿子谢伟杰住在一起,听说在小杰读小学的时候离了婚。唉,她一个人带大孩子不容易,眼看着要享福了,竟出了这种事。”
“谢伟杰读哪所学校?”
“鸣海高中。”
“他学习好吗?人怎么样?”
“听说班级前十名,谢芳经常说将来儿子是要考大学的。小伙子挺好的,见谁都打招呼,挺文气的。”
沈星言接到通知,要协助鲍法医解剖尸体,赶到殡仪馆的时候,鲍武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沈星言穿好解剖服,刚要拿纸笔记录,鲍武摆摆手,“你来解剖。”
沈星言瞪大双眼,“我?”
“对,你。”鲍武拿过她手上的纸笔。
沈星言吞了口口水,她虽然经常跟着父亲出现场,见到过大大小小的解剖场面,也跟着父亲做过简单的解剖,但是全部一个人还是第一次。
她深吸了口气,先检查体表。
尸体在解冻后,生前受到的伤害一点点显露出来。
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淤青不下二十处,肋骨和大腿骨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死者有熊猫眼症,即因为颅内出血导致的眼睛周围青紫,解剖后证实,颅骨底部骨折。
从胃内容物判断,是在进食半个小时后死亡。当天吃了青菜、四季豆和少量的肉类。
在解剖到心脏的时候,沈星言咦了声,“她有冠脉粥样硬化,先天心脏不好,有没有可能猝死?”
“不好说,先把解剖结果给顾放,判断的事交给他。”
解剖完,已经过去了十个多小时,天已经亮了。
鲍武让她回家休息,收尾的工作他来做。
沈星言浑身酸痛,汗湿透了衣服。解剖是个力气活,开颅、开胸的重活,都是鲍武动的手。
回到家,沈星言洗了个澡,就趴在床上睡了。
自从到了这里她都没睡的这么沉过,仿佛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敲门声一遍一遍地响,沈星言用被子捂住脑袋,谁这么讨厌一直敲门,她以为在梦里。
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她突然弹起,坏了,今天周六,沈岚要来。急忙下地去开门,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拉开门,沈岚高举着胳膊,正打算敲下一波门,看到她披头散发,鞋子也没穿,积攒的怒气瞬间发泄了出来,“你怎么回事啊,跟你说了我今天要来,还睡到现在。”
进门来,看到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鞋子没有乱扔,火气小了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穿鞋去!”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她穿了一套米色套装,衣服剪裁贴合身体曲线,裙子在膝盖上方两寸。腿部修长,穿了丝袜,一双浅咖色高跟鞋。一头黑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沈岚是新时代的时髦女性。
沈星言进屋穿好鞋,用皮筋随意绑了下头发,“昨晚通宵,天亮了才睡。”她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不是后勤吗?也这么忙?”
“出了命案,我帮着……”
“打住,我不想听。”沈岚还离她远了些,生怕闻到不该闻的味道。
沈星言知道很多人忌讳法医,她无所谓,选了这一行,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好在她亲妈支持。
沈岚看她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眼睛下面一大片青紫,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你图什么,你不喜欢我给你安排的路,也别选陈华给你安排的啊。”
她伸手一指茶几上的东西,“给你买的,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捯饬自己,将来怎么嫁人。你好好在后勤部门呆着,别整幺蛾子,回头我在派出所附近给你买套房子,安安稳稳地当你的小民警,有合适的人我会给你物色的。”
沈星言又打了个大哈欠。
沈岚:“真是对牛弹琴,我走了,你接着睡吧。”
沈星言目送她出了门,抱了个抱枕就在沙发上睡了。
一觉睡到了晚上,她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又继续睡了。
凌晨四点,再也睡不着了。起来做了早饭,吃过后,就去了派出所。
所里灯火通明,大家都在。沈星言目瞪口呆,她以为没人来着。
老陈看到她特兴奋,“小沈,犯罪嫌疑人抓到了!”
沈星言伸手推上掉下来的下巴,这么快?!她就睡了一觉而已。
第9章 、冰柜藏尸案(二)
老陈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嘎嘎直乐,“抓到嫌疑人的是顾放,跟传说中的一样,破案神探。”他夸张地挑了下眉,压低声音道:“你跟着他,绝对比呆在咱们这里强,能学到不少东西,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你陈哥。”
沈星言翻白眼,“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想去呢。”
“陈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有神探梦的,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星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谢谢陈哥。”
“谢我干啥,我又啥都没做。”
“抓的嫌疑人是谁?她儿子?”
这次该老陈震惊了,“不得了啊,你不在都能知道嫌疑人。”
这个案子,即使爷爷的笔记里没有,她也能猜到是谢芳的儿子。在她那个年代,母亲过于控制孩子,导致孩子的情绪大爆发,失手杀死母亲的不在少数。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谢芳已经死了,抛尸不是更安全吗,为什么要放在冰柜里,还放在客厅。
谢伟杰到底是以什么心态在做这件事,她很好奇,“审了吗?”
“还在审。”
“我们去看看。”
审讯室里,顾放环抱着双臂,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配上他那张帅脸,就像谁家的纨绔子弟。他旁边的杨大伟坐得中规中矩,负责记录。
对面是犯罪嫌疑人谢伟杰,他显得很不安,不断地搓着手指。
顾放:“为什么要杀死你母亲?”
谢伟杰瑟缩了一下,随后震惊地瞪大双眼,“我妈妈死了?警官你一定搞错了,我妈妈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
顾放冷笑,“睡在冰柜里?谢伟杰,你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杀我妈妈,我没有!我没有……”谢伟杰捂着脑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我没有杀她,她只是睡着了。”
顾放不耐烦,装傻充愣的他见多了,就没见过睁眼说瞎话的,“好,就当她是睡着了,她为什么睡在冰柜里?”
“她她……她睡在外面会烂掉,她要是烂掉,她会生气,她会打我,会骂我。”谢伟杰涕泪横流,又委屈又害怕。
“她经常打你吗?”顾放调整了坐姿,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不听话,她就打我,我考试考差了,她也打我。她说我要考大学,可我不想考大学,我只想她不打我不骂我,像别人的妈妈一样。”
“是因为她打你才杀……打她的?”
“我没想打她,可她太可怕了,她骂我没出息,是个窝囊蛋,说要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跟我爸爸结婚,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连恋爱都不敢谈,我还不争气,考试只考了第二。”
杨大伟记录的笔顿住了,抬头诧异地看着他,“考第二还要挨打?”他儿子要是考第二,他做梦都笑醒。
“我妈妈说要考第一,必须考第一,考了第一她会给我做红烧肉,红烧排骨,炸带鱼。”想到好吃的,谢伟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顾放呆愣了一会儿,目光飘忽,很快又恢复正常,“所以你就用花瓶砸了她?”
“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我没用劲,可她倒了,花瓶掉在了她的头上,她流了好多的血。”谢伟杰的神情突然癫狂,“血……血会弄脏地板,妈妈爱干净,弄脏了地板她会生气。她说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她犯错了,必须接受惩罚!
我就踢她,打她,是她的错,她必须付出代价。可我无论怎么打她,她都不动,她也不起来收拾。
我必须把血收拾干净,如果她醒来看到血,她会生气,她会认为是我弄,她会打我。
我用拖把,用水,洗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洗不干净,越洗越多。我生气了,又打她。她不但不起来,连声音都没有了。
可血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血不能再流了。我记得电视里演过,冰冻可以止血。我就拿了钱,对,钱,何令虎总是跟我要钱,我没钱,只能跟我妈妈要,我妈妈给了我钱,让我省着点花。
何令虎越要越多,我妈妈不肯给我钱了,她问我钱用来买什么,我答不出,她就打我,骂我是小流氓,不知道她挣钱辛苦,跟我爸爸一样,是个没心肝的。
哈哈,我怎么能跟爸爸一样呢,我爸爸早就死了,早就烂完了。
不不,我不能让我妈妈烂,我必须去买冰箱,不不,冰箱里占不下她,得买冰柜,专门放雪糕的冰柜。我买来冰柜,把妈妈放进去,血果真不流了,哈哈。
我把地板清理干净,给妈妈洗干净血,这样她醒来就不会骂我了。”
沈星言听得阵阵发冷,她本以为谢芳身上的淤青是凶手报复性泄愤,没想到会是这样。也没想到,致命伤是这样来的。可她又想到一个可能,也许在之前,谢芳的心脏病就发作了。
老陈唏嘘不已,啧啧叹息。
顾放走到谢伟杰跟前,撸起他的袖子。他胳膊上的淤青相互交错,怪不得柜子里都是长袖和长裤。
谢伟杰不安地看着他,“警官,我可以回去了吗?回去晚了我妈妈会生气的。”
“你暂时住在这里,我跟你妈妈讲过了,她不会生气。”
“可是……”
顾放按住他的肩膀,“没有可是,我是警察,她必须听我的。”
谢伟杰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从审讯室出来,顾放吩咐杨大伟,“去找个心理医生,给他做个鉴定。”
一抬头,看到老陈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一起。女孩子穿着一身警服,头发挽在脑后,眼睛清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顾放眼眸中的阴沉随即消散,笑意爬上脸,“这位就是小沈吧。”
沈星言点点头,“顾队好。”
“顾队的办案水平不错吧,跟着我,保准让你接触到各种案件。我跟你说,咱们办案在抓到嫌疑人的那刻,是最有成就感的,这种成就感跟你在后勤部门是不一样的。”
“顾队就是因为这种成就感做的刑警?”
顾放顿了下,“那是。”
沈星言笑,可笑容里明明白白的告诉顾放,你在撒谎骗我。
顾放战略性咳嗽一声,“调令这几天会下来,你准备下。”而后施施然走了。
沈星言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她无意探究未来上司的心思。可是能调到市局做法医,她很高兴,她总觉得穿到笔记里不简单,呆在派出所,恐怕终其一生也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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