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往窑井里扔东西!带梯子了没?”
“带了。”老高从车后椅下拿出一把折叠的梯子,把梯子弄长,放进窑井内。
老韩道:“我下去,你帮我接一下。”
“小心点。”
老韩小心翼翼的下去,伸手拽了下包裹,包裹很重,一只手拎起来有些费力,“扔条绳子下来。”
“等下。”
过了会儿,绳子下来了,老韩用绳子把那包东西绑上,老高往上拉,老高边拉边说:“什么东西这么重?”他憋的脸色通红。
老韩从窑井里出来,收起梯子,“打开看看。”
包裹上沾满了脏污,臭烘烘的,隐约能看出来是用编织袋装的。老高解开绳子,又去解缠在包裹上的胶带,撕开编织袋的一角,露出一团血肉,肉已经变了颜色,散发着馊臭味。
老高啊了声,老韩道:“吃不完的猪肉往窑井里扔,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伸手一把把编织袋的口子撕大,不期然一只手掉了出来,手已经腐烂,上面趴蠕动着蛆。
老韩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睛瞪的溜圆,抖的跟筛糠似得,“死死死死,死人!呕——”他弯下腰,剧烈的呕吐起来。
老高惨叫一声,吓得坐在了地上,随后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死,死人!死人了!”
第45章 、无头碎尸案(一)
老高哆哆嗦嗦的, 止不住地颤抖。老韩也好不到哪儿去,包裹还是他捞出来的,想到接触的都是尸块, 他就脸色发苦,胃里朝上翻。
江胜宇给他们录口供, 询问发现尸块的详细过程。
沈星言和安信戴着口罩, 小心地把编制袋剪开。安信一边剪,一边yue, 粪池味混合着尸臭,还有蠕动的蛆, 这画面,这气味,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反观沈星言就淡定多了, 跟处理普通尸体似得。
安信很想问问她, 为什么这么淡定, 他怕一张嘴就yue了, 只好忍着。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yue声,那气味闻一下都受不了, 更何况还有对视觉的冲击。
顾放罕见地戴上了口罩, 眉心皱成一个疙瘩,“怎么样?”
沈星言:“初步断定是名女性, 分尸的手法拙劣, 切口不平整。由于存放尸体的条件恶劣, 加速了尸体的腐化, 无法断定具体的死亡时间, 只能粗略估计死亡时间超过三天。目前没有找到尸体的头颅,其他的要等尸体拼凑完才能判断。”
顾放点头, “先拉回法医室吧,这里围观群众太多了。”
警戒线外围了很多的记者,摄像头、照相机对着现场不知道拍了多少。
沈星言点头,把尸块放进尸袋里,编织袋和胶带放进了证物袋。
她看了眼顾放,问:“你去看过杜队了?”
顾放点头,“他的情况不乐观,浑身插着管子,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沈星言压低声音,“他在查哪个案子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也不清楚,我去一支队找卷宗,邓宇说周乘舟都收起来了,不准再碰旧案。”
“难道旧案就不查了?”
“有些事情不是查不查的问题,就算不查旧案,也会翻出来,就像平静水面下的温泉,泡泡迟早要冒出来。”顾放摘掉口罩,朝站在警戒线外的记者道:“都散了,没有允许不准采访!”
还是有记者不死心,问顾放,“听说挖出来的是尸块,警方有没有破案思路?”
顾放瞥她一眼,当警方是神仙,刚找到尸块就有破案思路,他冷着脸道:“无可奉告!”掀开警戒线,拨开记者上了车。
沈星言那头,也和安信拎着尸袋回到了车上。
那股恶心劲终于下去了,安信问沈星言,“你就不恶心?”
“恶心怎么办,只能忍着。”
安信双手抱拳,“佩服佩服,你真的是刚分到市局的?一点儿都不像。”
沈星言挑起一边的眉毛看他,“我爸是干警察的,我家遗传基因好。”
安信愣了下,哈哈大笑,“你这说法新颖。”
哪里新颖,她说的是事实,只不过是此爸非彼爸而已。
到了局里,沈星言和安信穿好解剖衣,开始拼凑尸块。
尸体被分割的很碎,大腿和胳膊被斩成了好几块,腹部更是分割的乱七八糟,内脏器官都被摘下来扔在了一起,沈星言和安信拼拼凑凑很久才拼好。
尸体的心脏的位置有刺入锐器伤,伤口长约4厘米,刺入深度约5厘米。尸体的手腕、脚踝有生活反应,生前曾被捆绑。
沈星言检查了各个器官,心脏有机械性损伤,根据胃内容判断,死者是进食后半个小时内死亡的,有些食物还没有消化。
对内脏进行病理及药物检测,发现死者的气管内有少量的□□残留。
由于尸体没有头颅,无法断定头颅有没有致死伤,依照目前的尸检来看,死者的死因为:由于锐器刺入导致的机械性损伤,引发的失血性休克。由于□□量小,并未达到致死量。
沈星言把尸块缝好,头部的位置空着。
顾放到法医室,盯着尸体道:“目前除了包裹尸体的尼龙袋和胶带,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死者的身份,偏偏头颅还缺失了。尼龙袋和胶带都是常用的,到处都能买到,无法依此找到线索。”
“我把死者的DNA放到库里做比对了,看看能不能从失踪案里找到线索。”
顾放拎了把椅子坐下,“多大的仇怨,分了尸还要拿走头。”
沈星言摇头,坐在他旁边,盯着尸体,“年纪不大,28岁到32岁之间,chu女膜陈旧性撕裂,曾经做过流产手术。”
顾放看她,沈星言继续道:“凶手应该是第一次杀人,手法不熟练,伤口周围并不规整,有补刀的痕迹。还有分尸的手法,一看就很拙劣,有的地方被砍了好几刀。”
“胜宇他们带人去发现尸块的公厕附近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人。那块没有监控,不太好查。”
“依照南阜市的发展速度,完全可以在每条道路上加装监控,一方面可以提高社会治安,另一方面,在发生案件的时候,能给警方提供帮助。”
“我会跟张局汇报,不过工程量大,他说了也不算,再说远水止不了近渴,这个案子还得破。”他站起来,“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
沈星言点头,顾放又道:“还去你妈那住?”
“今晚不去了,阿姨回来了。”
顾放笑,“你们俩到底谁是妈。”
沈星言也笑,“球球好吗?他有没有想我?”
“想不想你我不确定,他肯定想芽芽了,整天蔫不拉几的,出去遛弯也是垂头丧气的。”
“芽芽的伤还要养一些日子,让他再忍忍吧。”
顾放大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俩跟孩子爸妈似得。”
沈星言愣了下,也笑起来,“我妈已经决定收养芽芽了,这几天在办手续。”
“挺好的,球球以后看女朋友就方便了。”顾放摆摆手,出了法医室。
沈星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之前给沈岚打了电话,告诉她今晚不回去住了,橙苑花园离市局太远,骑车要差不多一个小时。沈岚让她多回去看看,便挂了电话。
沈星言回到家,又见到门口蹲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陈华,一大坨,“爸?”
陈华站起来,揉着发酸的腿,“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发现了尸块,做了尸检,回来就晚了。”她拿钥匙开门,“我给你配一把钥匙吧,来了就直接进屋。”
“不用了,我来的又不多。”
由于多日不回来住,房间里冷冰冰的,沈星言打开暖气的开关,又打开煤气灶,烧了一壶水。
陈华从茶几下面拿出抹布,洗干净了,开始擦桌子、茶几,“几天不回来了?到处都是灰。”
“除夕去妈那边住就没有回来过。”沈星言拿起鸡毛掸子,掸去沙发上的灰尘,“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信息不回,去家里找你,你也不在。”
“出任务了,到邻省抓了个人,一回来就听说你妈差点出事,我就赶来了。”
沈星言斜睨着他,“那你应该去我妈那啊。”
“我这不是怕她看到我心烦吗。”陈华无奈地笑笑,他听沈星言的话锻炼身体了,但是工作太忙,锻炼一天不锻炼一天的,效果不明显。
“我妈你还不了解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舔着脸去,她顶多说两句,你的心意她会知道的。”
“真的吗?”陈华不确定。
“你听我的,明天就去找她,早点去,晚了她又走了。”沈星言看他那身衣服摇摇头,“换身衣服,老头衫不要穿了。”
陈华怔住,他穿的是老头衫?!
沈星言道:“算了,我明天抽空去给你买套衣服,你后天再去找我妈。”
“不用了,我有。”
“你确定?”
陈华点头,沈星言却不太相信。
陈华触碰到女儿的眼神,心虚地道:“我这次抓人有功,升了副所长,像样的衣服总得有两件。”
沈星言笑起来,“那太好了!我们得庆祝一下。”她从厨房拿出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他。
陈华:??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沈星言干笑,“偶尔喝一下,我知道纪律。”
陈华叹息,打开啤酒跟她碰了下,沈星言道:“恭喜爸爸升官。”
陈华笑起来,“就是小副所长。”
“再小也是官。”
两父女喝着啤酒,沈星言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今天发生的碎尸案。两父女都不说话,静静地听完,陈华道:“刑警队的案子难破,也危险,你保护好自己,遇事别冲动。”
“我知道的。”
接着电视上出现一个歌星,是最近很红的一个女明星,叫雪滢,她要来南阜市开演唱会,提前来做宣传。
沈星言不追星,扫了眼就换了个频道。
两父女喝完啤酒又聊了一会儿,陈华便走了,沈星言提醒他,一定要去看沈岚。
第二天到了法医室,安信正在看报纸,娱乐头版一整个版面都是雪滢的介绍,安信正看的津津有味,他还跟沈星言说,“这个雪滢挺厉害的,参加歌唱大赛拿了冠军,靠着自己在娱乐圈打拼,红了起来,都开演唱会了。”
对于明星的包装手段,沈星言不想多说,只笑了笑。
安信叹一声,“雪滢也挺可怜的,父母双亡,留下了一个弟弟,雪滢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大弟弟。”
“她现在是歌星了,姐弟俩的生活都不愁了。”
“也是。”
拿着几千块的工资操心208,大可不必。
沈星言打开电脑,查看DNA比对结果,并没有匹配到合适的。
沈星言叹息一声,还得继续寻找死者的身份。
下午,顾放那边传来消息,有个女的来报案,说她的小姐妹不见了,怎么都联系不上。她看了碎尸案的报道,忐忑不安地跑来警局,生怕那个是她的小姐妹。
由于尸体被切割的太碎, 又没有头颅,无法辨认,只能靠DNA。
沈星言跟着女人来到租住屋, 采集了DNA,经过比对, 碎尸就是女人的小姐妹。女人当下崩溃的大哭, 据她说,她和受害者是老乡, 受害者叫佟燕燕,95年来到南阜市打工, 由于没有学历,只能在酒店当服务员。
佟燕燕长相姣好,被经常到酒店的一个老板看中, 佟燕燕本以为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再过伺候人的日子。谁知道老板已经结婚, 老婆还是个河东狮, 到酒店大闹,佟燕燕因此丢了工作还被嘲笑, 老板从此也失了联系。
没了工作的佟燕燕生活窘迫, 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报案人,报案人叫林小芬, 在红灯区做皮肉生意, 她告诉佟燕燕, 这生意来钱快, 也不用吃苦。
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的佟燕燕被说动, 从此踏进了红灯区。
林小芬一边哭一边道:“燕燕说她过够了出卖身体的日子,手上也有了点积蓄, 打算今年做完就不做了,做个小生意,谁知道她竟然死了,还死的这么惨。”
顾放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有一个星期了,我们没在一块。是红姐告诉我的,她说好几天没有见到燕燕了,还问我她做不做,要是不做了就趁早说,别占着茅……呃,别占着地方,好多人等着做呢。
我去找燕燕,邻居们说好几天没看到她了,恰好我看到电视台在报道碎尸案,就来试试看,谁知道真的是她,我现在就后悔不该来。要是不来,我还当她活着。”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佟燕燕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燕燕人还不错,找她的回头客很多,要说真的得罪什么人,也就是那个老板的老婆了。”
“那个老板叫什么?”
“我听燕燕叫他诚哥。”
“具体的名字呢?”
林小芬仰着头想,“好像叫……叫嘉诚,对,叫李嘉诚,燕燕说他最喜欢说的口头禅就是他跟香江的某个富豪同名,将来也是富豪。”
顾放嘲讽地扯了下嘴角,又问了佟燕燕曾经工作过的酒店,便让林小芬回去了。
林小芬临走前,问什么时候能破案,她也好跟佟燕燕的家人交代,顾放道:“破案了,我们会联系你。”
警方对佟燕燕的住处进行搜证,出租屋里只有佟燕燕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指纹也只有她的。
佟燕燕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叫爱屋的发廊,完全的挂羊头卖狗肉,警方不但取缔了爱屋发廊,凡是涉黄的,一锅端了。
顾放提审了红姐,红姐很委屈,她说她做的是正经生意,大家你情我愿,她又不是旧社会的老鸨,逼良为娼,“你去问问我红姐的为人,到我那去的,哪个不是走投无路的,要不是我收留她们,她们能过上好日子?!”
红姐完全没有做违法生意的觉悟,她觉得她是大好人。
顾放拍桌子,“少跟我弯弯绕,我问你,你最后见到佟燕燕是什么时候?”
“得有几天了。”
“到底几天?”
“算上今天得四五天了,燕燕挺勤奋的,她几乎不请假,轮到她的班她就来了。她说她想多赚点钱,做生意。我老感觉她有一股劲,就跟谁较劲似得,赚来的钱都攒起来了,舍不得花。
说实话,她这样的挺少见的,做我们这行的,哪个不是把自己往漂亮了打扮,好找个有钱的客人,多赚点钱。”
“佟燕燕有固定的客人吗?”
“有几个,他们说喜欢燕燕身上那股劲。”
“都有谁?”
红姐讪笑,“警官,这个涉及客人隐私,我不好说。”
“我看你是还没有吃够牢饭,这里是警局,不是生意场!”
红姐耷拉下脑袋,提供了几个人的信息。
警方挨个提审,这些人都有正经工作,有老师,有企业高管,也有工人,其中一个趁着老婆怀孕,出来嫖。
事情败露,一个个如丧考妣,都求着警方保密,生怕面子保不住。
做都做了,还想不被人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老师是最后一个见到佟燕燕的人,他说他是3月5日凌晨两点走的,那个时候人最少,不易被发现,走的时候佟燕燕还在睡。
红姐说5日上午佟燕燕回家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询问佟燕燕的邻居,邻居们不知道佟燕燕做什么工作,都说她一般上午回来,晚上出去,都以为她在工厂里上夜班。
而每次问佟燕燕的时候,佟燕燕也是这样答。
一位邻居大妈回忆,5号那天就没有见到佟燕燕回来,也就是说佟燕燕5号“下班”就不见了。
爱屋发廊附近没有监控,询问沿街的店铺,大家都表示5号那天没有注意到异常.至于佟燕燕,红灯区的女人很多,都化着妆,根本认不准谁是谁。
顾放烦躁地揉揉头发,跟队员们大眼瞪小眼,大家一筹莫展。
江胜宇还调侃,“她总不能跟孙猴子似得,凭空消失吧。”
“她是事先被人迷晕后带走的,无论生前还是生后都没有遭受到性.侵。”
“很奇怪,一般变态杀人,都会存在生前强女干或者死后女干尸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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