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是她们的皮,只要目的达到,她们的意愿不重要。”
展维义哈哈大笑,“顾队长真会讲笑话,我可没有这种本事。”
顾放冷冷注视着他,继续道:“杨盼毕业那年,到萧家寻找更好的皮子,你告诉她,人皮才是最好的。要想得到好皮子,就要生剥人皮。若是人死了,皮相就不好了,要热乎的,活的皮子,才能制作出最上等的皮影。
你专挑年轻的女孩子下手,因为女孩子的皮肤细腻,更符合你的要求。”
萧通章面无表情,“顾队长真会猜,可惜都不对。”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我都猜对了。你可以咬死不开口,展维义可做不到。”顾放站起身,当着他的面吩咐江胜宇抓捕展维义,他回过头对着萧通章龇牙一笑,“等他招了,你再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萧通章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顾放出了审讯室,江胜宇问真的要抓捕展维义吗,顾放道:“抓,他就算不是主谋,也是从犯。抓来后,立刻提审!”江胜宇和邱明立刻去抓人。
祁家宝拿着笔录,站在顾放身后,一脸的崇拜,他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威风。
展维义被抓到,可他跟萧通章一样,死活不承认。他说不认识萧通章,萧家太有名气了,整个皮影界都知道。当初介绍杨盼去,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任凭顾放如何审问,他就是不改口。
结果抓到两个,两个都不开口。
萧通章还有十个小时就要放了,这十个小时内,找不到突破口,再抓到他就难了。
必须跟时间赛跑!
顾放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黑板上的关系图被他画了又画。
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沈星言来了,祁家宝正告诉她,案件到了胶着状态,没有找到突破口。沈星言却笑嘻嘻的,仿佛胸有成竹。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正是画出死者素描画的钟教仁教授。
顾放盯着钟教仁,眼眸越来越深。
沈星言走到他跟前,“我找到证人了。”
“他?”顾放打量钟教仁。
钟教仁颔首,“你好顾队长,我们又见面了。”
“你?指证萧通章?”顾放的脑海里掠过什么,快的没有抓住。
钟教仁点头,眼睛望向久远的时光,“我还有一个名字,萧通武。”
顾放:!!!
不止顾放惊了,江胜宇他们都惊了,没想到钟教仁竟然就是失踪了的萧通武。
这消息太劲爆了,更劲爆的是,找到他的竟然是沈星言!
沈星言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江胜宇拍着沈星言的小肩膀,“可以呀小沈,不声不响干大事。”
祁家宝的双眼直冒泡,“沈姐果然最牛!”
杨大伟和温客朝沈星言竖起大拇指,就连邱明都说了句厉害。
此刻的沈星言就像是二支队的救星,她在他们眼里浑身闪着blingbling的光。
顾放看队员一边倒地夸沈星言,咳嗽一声,“行了,等下再夸,先办正事。”他朝钟教仁点下头,带着他进了审讯室。
萧通章听到开门声,嘴角勾了起来,“顾队长,就算你抓到展维义也没用,他指证不了我。”
“那我呢?”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萧通章睁开眼睛,看到顾放身边站着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年纪五十多岁,穿着黑色的夹克,里面是黑白格的衬衫。他就像在书里浸泡过,就连头发丝都写着知识渊博四个大字。
顾放道:“眼熟吗?”
萧通章的瞳孔突然变大,“是你!你还没有死?!”
钟教仁冷笑,“你还没死,我怎么敢死,我活着就是为了今天。”
萧通章仰天大笑,“我当初就该杀了你!除草没有除根,是我咎由自取!”
“当我看到那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我就知道这事是你干的,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东窗事发。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忐忑中度过,我祈祷着顾队长早日抓到你。老天开眼,40年了,我母亲终于可以瞑目了!”
钟教仁眼眶湿润,说到母亲二字,声音哽咽。
萧通章怨恨地盯着他,“你一出生什么都有,有疼你的父母、爷爷。你偏偏还那么聪明,整个萧家的人都喜欢你,说你是萧家未来的希望。
我呢,我一出生就被人唾弃,我是私生子,见不得光。不能到饭桌上吃饭,甚至不能叫爷爷。同样姓萧,凭什么你高高在上,我就要被踩到泥地里?!
你永远不会知道,在寒冷的冬天,盖着三床被子睡觉的感觉;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因为没有吃的,跟狗抢吃食的感觉;你更加不会知道,因为学不会做皮影,被父亲用皮鞭抽打的感觉。
为了做好皮影,我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手被刀子割的千疮百孔。即使这样,父亲还是嫌弃我,因为我没有你聪明,没有你讨人喜欢。可我明明是他生的,是他非要跟外面的女人生下我!他根本没有征得我的同意!”
萧通章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自嘲的嘴角泛出苦意,却说出不甘的话,“同是萧家人,你有的,我也要有,你没有的,我也要有!我执掌萧家后,萧家的产业迅速扩张。试问整个皮影界,提到萧家,谁不敬上三分。若是萧家给你,你做得到吗!”
钟教仁满含恨意,“可你也将萧家推向了覆灭,你毁了萧家!”
萧通章近乎癫狂,“那又怎样!我做到了先人不敢做的,用人皮做出的皮影才是最好的!”
其余三人像看疯子, 萧通章却桀桀怪笑起来。
“杨盼是甘愿献祭,她跟我一样追求极致,兽皮已经无法满足她了。她想尝试, 又不敢,我可以成全她, 用她自己的皮, 做最极致的皮影,可惜她看不到了。不过我给她留了纪念品, 等我去下面的时候,一起带给她。”
顾放不想听他的疯言疯语, 问:“你是如何杀死的杨盼?”
“很简单,我给她注射了动物激素,可以让她的心脏衰竭, 这样不会影响皮子的质量。我趁激素发作的时候, 剥下她的皮, 等剥完, 她恰好死去。”
祁家宝惊骇,眼睛里翻滚着巨浪, “太残忍了, 杨盼死前得有多痛苦。”
“不,她很高兴。”
“胡说!哪个人被生剥掉皮会高兴!”
萧通章冷冰冰地道:“就算不高兴也没办法, 已经开始就不能结束, 是她要献祭的, 跟我没关系。”
“你这是杀人!”
“那是你们的看法, 你们永远无法理解艺术。”
去你M的艺术!
祁家宝要爆出粗口, 顾放按住他,道:“你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另外两个女孩子?”
萧通章惋惜地叹口气, “第一个没有经验,激素注射的量不够,皮剥到一半,她就开始挣扎。没办法,我只好一刀杀了她,在她咽气前,剥下了大半,可惜了,剩下的不能用。”
祁家宝又要爆粗口,顾放紧紧按着他的肩膀,“第二个呢?”
“第二个量又太大了,没剥完,她就死了。”萧通章再次惋惜地叹了口气,好像她们都不是人,而是物品,“杨盼是最完美的,量合适,皮肤又细腻。”
祁家宝因为气愤落下眼泪,他紧紧攥着笔,纸快要被戳破。
人渣!畜生!
钟教仁攥着拳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萧通章在他眼里,跟恶魔没有两样,“当年萧清朗就是这样杀死我母亲的?”萧清朗即萧通章的父亲,钟教仁的亲叔叔。
“是她运气不好,意外撞见了我父亲打算用人皮做皮影的事,没办法,她不死,我和父亲都无法再在萧家待下去。要怪就怪老头子,谁让他偏心,什么都给你们!”
萧通章看向钟教仁,“你果然聪明,当时我父亲以为你受到了刺激,废掉了,才没有对你下手。想不到你八岁就骗过了所有人,你的心智果然不一般。……看你的样子,这些年似乎过得不错。”
“背负杀母之仇背负了四十年,你说我过得不错?!”
钟教仁走到他跟前,提起他的领子,“你说我的心智不一般,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看到你父亲在我母亲的饭食里下药。我一开始不知道,等母亲死了,我才知道,那天萧清朗都干了什么!
我试着告诉父亲,可他因为我母亲的死,心灰意冷,根本不听我讲了什么。我又想告诉爷爷,可我才八岁,没有证据爷爷怎么会信我。后来,我又听到萧清朗跟丛婉儿密谋,要杀我,永绝后患。
我确实被吓坏了,不是装的。爷爷找来医生后,我慢慢才好了,可我不敢显露出来,只好继续装傻。有爷爷在,他庇护着我,他死后,我无依无靠,只能逃离萧家。”
萧通章悚然一惊,“所以,我设计让你犯下流.氓罪,你是知道的?”
“是,我若是不随了你的意,你还会想出第二计,第三计,倒不如将计就计,离开萧家。”
“很好很好,我终究是输了。……离开萧家后你去了哪里?”
“我无处可去,你不是说我永远不会知道跟狗抢吃食的感觉吗,我告诉你,我不但抢了,我还把狗杀了,吃了狗肉!我四处流浪,跟各种人要饭吃。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一帮偷渡的人,跟他们一起到了香江。我想这么远了,你一定找不到我了。我重新拾起了画笔,以画画为生,即使收入微薄,我靠着自己的双手生活,不用讨饭吃,不用跟狗抢。”
钟教仁仿佛想起当时,眼睛里有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我的画渐渐有了名气,有慕名而来的,他们的钱给的很可观,我终于过上了顿顿吃饱的生活。
有一次,我画了一副香江的夜景图,被一位学校的教授看中,他惊叹于我画画的技术。当得知我没有老师教,只是自己摸索着画的,他给我抛出了橄榄枝。
我到学校里当旁听生,对于一直流浪的我来说,能再次进到学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在教授的指导下,我的画越画越好,拿到了学校的设计大奖。
教授帮我争取了香江的永久居留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舍弃了原来的名姓,改名叫钟教仁,一辈子忠于教化人心,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我。
在学校里教了一段时间的书,我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恰好一次读报纸,一个富商在找文物修复师,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第一次,我没经验,查各种资料,请教专业人士,终于修好了。在修好的那刻,我找到了我今后为之奋斗的方向。
不顾教授的阻拦,我回到了内地,做起了文物修复师。这么多年,我的样子变了,名字也变了,我想即使我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我了。
果然,在南阜市的皮影研习交流会上,你没有认出我。
你是高高在上的萧家掌门人,在你眼里,别人都是蝼蚁,更何况饱经生活之苦的我,我只比你大五岁,看起来却像比你大十几岁。
萧通章,我来之前已经到法院递交了起诉书,状告你、萧清朗、丛婉儿故意杀人!”
钟教仁吐出一口恶气,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搬掉了。母亲的死得以昭雪,他的身份也得以重见光明。
萧通章萎靡的坐在椅子上,再也没了刚进来时的嚣张,钟教仁的指证,他无可辩驳。
他还交代,确如顾放所说,展维义充当中间人的角色。八年来,介绍了十多人到萧家,可惜差强人意,萧通章只选中了三人。
至此案件告破,从钟教仁的母亲算起,历时四十年。
消息传到一支队,整个办公室里响起哀嚎。
“完了完了,以后在二支队面前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也真是奇了怪了,二支队今年怎么连续侦破大案,他们是不是拜了哪路神仙?”
“别搞封建迷信,我看顾放就是运气。”
“运气什么时候到咱们队里。”
杜震海黑着脸,沉声道:“都闲着没事干,手头的案子都破了?有聊天的功夫,多出去走访走访。”
队员们垂头丧气,各自走开。杜震海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他就不信顾放一直这么走运。
二支队里却静悄悄的,大家各自坐在位子上,眼神悠远。
顾放坐在张长明的办公室里,把案情报告放在他桌上,“领导,还有几天过年了,给我们提前放假吧。”
张长明笑骂,“别的队里破了案,都兴高采烈的,你们队里,破了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得。省厅对你们队大加赞赏,杨盼的案子压了一年了,省厅顶着很大的压力。如今案子告破,压力没了,省厅的领导们都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了。”
“我们队紧跟领导步伐,也回去高高兴兴的过年。”
张长明白了他一眼,“少跟我贫。”
“领导,我们连续两个多月没有休息了,就当是给省厅的领导泄压的奖励。”
“行了行了,滚吧。”张长明摆手,让他赶紧走。
顾放打立正敬礼,“遵命。”一溜烟的跑了。
张长明轻笑,待他出了门,笑容敛去,神情慢慢凝重。
二支队一听提前放假,低气压立刻没有了,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过年。
顾放插着口袋晃悠到法医室,法医室里沈星言正在抱着大部头的书在看,安信在请教鲍武问题,即□□中毒后,尸表的表现是怎么样的。
顾放瞥了他们一眼,走到沈星言跟前,“看什么呢?”
“我在找提取动物体内激素的方法,萧通章说是个医生教他的,那萧清朗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四十年前的技术比现在落后的多,提取足以致死的激素量,应该颇费了一番功夫。”
“你找到了吗?”
“最常用的方法是组织破碎法,就是将动物的组织冷冻后再碾碎成粉末,加入适量的甲醇等,将激素溶解出来。”
“你看,这个方法就很简单,只要有心,不难实现。”
“可是谁会想到用动物激素杀人。”
“也许当初萧清朗杀人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提取出来的是激素,他只知道人吃了这些东西后,会毫无察觉地死去,也许他只当是毒药。”
沈星言点头,“也有可能。”
“案子已经破了,这些就不去追究了。我们队已经提前放假了,你们呢?打算坚持到最后一天?”
沈星言挑眉,“身为人民公仆,当然要坚守阵地。”
顾放拱手,“在下佩服,不过你妈前些日子发消息给我,让我照顾照顾你。”
沈星言震惊,“我妈什么时候又发信息给你了?”
“去祁县的时候,那时候太忙,我忘了。快下班了,要不我照顾你一下,送你回家?”
沈星言翻白眼,“明明是顺路好不好。”
顾放龇着牙乐,“我要出去几天,你帮我留下顾球球,我最近太忙,顾不上它,它都快抑郁了。”
“你要回家过年吗?”
顾放眼睛里的笑意瞬间敛去,可是嘴角依然弯着,“不回,有别的事。”
沈星言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话戳中了顾放的痛处,便道:“顾球球交给我,你尽管去吧。”
顾放白她一眼,“听你的话跟我要出去就义似得。”
“呸呸,别说犯忌讳的话。”警察本来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最忌讳说些生呀死呀的话。
顾放大笑,“我百无禁忌,下班了去办公室找我!”
鲍武看了过来,顾放朝他挑衅地挑了下眉,“放心,拐不跑你的人。”
鲍武笑骂,“没个正形。”
沈星言盯着顾放的背影,其实不是他给队员争取假期,是给他自己争取的吧,他到底要去哪儿?
第37章 、造了什么孽
沈星言很尽职, 每天早晚各遛一次顾球球。顾球球真的抑郁了,满脸的不高兴,即使出门也是郁郁寡欢。无论沈星言怎么逗它, 它都提不起兴致。
沈星言给它买了玩具,它玩一会儿就腻了, 更让沈星言郁闷的是, 这条狗有自己的主意。每次出门,都是它在前面走, 沈星言虽然牵着绳,却是被牵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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