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听说,高三的都被你给拒了,你真的好厉害啊!”
南宛白:“……”
谢谢,真没有,非要说有的话,那人貌似就是你们口中的解西池。
不厉害,一点也不厉害,少女,收起你对我的一百八十层滤镜。
初中时,解西池还解决过追她的不良少年呢,当然了,方式很友善。
南宛白习惯了被误解,她天生一张臭脸,发呆时都会被人当成冷脸,但牵扯到解西池,总归不太好。
所以当解西池出现时,南宛白破天荒的叫住了他。
“解西池。”
少年站在过道,身上的蓝白校服外套敞着,眼睛半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声音带点哑,“啊?怎么了?”
此时距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教室里却诡异的安静下来。
少年个头挺高,身形清瘦却不显单薄,肩膀上半挂个书包,往那一站,挡住不少光,落下一片阴影。
处在阴影中的,正是南宛白。
两人一坐一立,本就有身高差,这会儿直接拉满。
南宛白孤傲地仰着头,是一个非常标准的45度忧伤角。
这小子吃化肥了吗?初中时还没这么高啊!难不成是后天发育长个了?
与此同时,周围不少视线纷纷投了过来。
处在目光风波正中心的南宛白,心里刚升腾起的小火苗,摇摇欲坠,差点熄灭。
看什么啊!都看什么啊!
没见过打招呼问好吗?
解西池见南宛白半天不吭声,看了看她那张苦瓜脸,扬眉,表示疑问。
南宛白绷紧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落下晓说肉文H文po文都在企鹅裙午24久〇吧192风,气势十足,张了张嘴,声音却一压再压,低不可闻。
别说其他人听没听见了,距离最近的解西池都没听清。
他打了个哈欠,半弯下腰凑近南宛白,“你说什么?”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
南宛白甚至连“衰”都没有,直接跳到竭,最后一点勇气散尽,转过了头,收回视线,装死摆烂。
解西池停了两秒:“……?”
他是真没听见。
瞧着南宛白蔫了吧唧,欲言又止的样子,解西池困意散去,眉眼冷淡。
难不成,有人趁他不在,欺负南宛白了?
解西池回到座位,坐姿懒散随意,长腿一伸,都能伸到前桌的凳子底下。
他低垂着眼,眼底情绪沉郁,眼睫打下淡淡阴翳,有一搭没一搭翻着桌上的书。
昨天一群人聚会到半夜,这会儿他头昏脑胀的浑身不舒服,刚来学校,南宛白那边又有了事,一股烦躁感无端升起。
解西池不抽烟,但跟着喝了一些,早上醒来时嗓子有点疼,说话声音都显得又沉又哑。
“我来之前,发生什么了?”
“……”
后排几个男生倒是挺激动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从学校流浪猫到处跑把抓猫的教导主任累个半死,到校花第n次被人追求,全部知晓,可谓是情报网遍地。
解西池没搭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恢复到平时漠然困倦的样子。
韩永耸了耸肩,“我赌那梁宇撑不过半个月。”
南宛白从初中开始就是校花,到高中时,即便性子与人不合,单凭那张脸,依然能挂在榜首上,屹立不倒。
至于恋爱,她要是想谈,早就谈了,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解西池似不经意般瞥了眼斜前方的南宛白,喉结微动,淡道:“展开说说。”
韩永“啊”了一声,“说谁?校花还是梁宇?”
“都行。”
“话说,校花刚刚是在给你下战书吗?”
解西池:“……”
这班里就没一个正常人吗?
靠近黑板的窗户开着,丝丝缕缕凉意间,又混着阳光的暖意,让人要睡不睡,纠结的要命。
上午第一节 课,加上昨天疯玩一宿,班里没几个撑得住的,都在犯困。
偏偏这节课是人送外号霸王龙的英语老师,他猛拍黑板,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学生们。
“你们现在不听课,哪天出去让人用英语骂了都听不出来,还舔个脸在那笑呢。”
南宛白上课挺认真的,坐在靠前的位置,上学期成绩也是优异那一栏的。
此时,她正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记笔记。
讲台上,老师滔滔不绝讲着,时不时怒拍一下讲桌,亦或者摧残可怜的黑板。
南宛白丝毫不为所动,写得那叫一个专注。
坐在旁边的楚清越侧目看了一眼她的书。
新书干净整洁,除了密密麻麻的长串英文字符以外,空白处画满了火柴人。
书的主人,正在奋笔疾书,画着第n个火柴人。
那个火柴人倒在地上,被另一个火柴人抬腿猛踹,画风简洁,但清楚明了,非常生动。
所以,她每天写的不是笔记。
而是这玩意?
下课铃响的同时,南宛白放下了笔,将书合上,表情凝重,带着点虔诚。
课间要吵闹一些,她一般会出去找个净土待会。
天台的楼梯间就是个不错的地方,以前总有学生躲在上面逃课,后来就被锁上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光顾,算是难得的安静之处。
南宛白坐在楼梯台阶上低头玩手机。
外面时不时传来闹腾的声音,热闹极了。
南宛白边玩边发呆,直到缓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着楼梯,向上而来。
她歪着脑袋顺着扶手缝隙往下看。
是个男生,留着利落的短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没有秃的地方,发质不错。
他漫不经心四处看了看,一抬头对上南宛白的视线。
南宛白眨眨眼,打了个招呼,“哟!”
解西池要被这没心没肺的祖宗气笑了,没好气道:“哟个p!”
他朝这边走来,没坐地上,而是在离南宛白两个台阶外的地方停下来。
又是一站一坐,减了两个台阶的高度,他还是高出很多,居高临下望着她。
两个人默默不语了一会儿。
解西池靠着楼梯扶手,手肘懒懒地搭在上面。
南宛白盯着他,忽然抬手指向扶手下面的铁栏杆,出声道:“你试试看,能不能钻过去。”
那栏杆缝隙挺大,解西池往那一站,她就忍不住比量。
本就是爱吐槽的性格,硬生生因为社恐憋着,眼下在熟人面前,自然放肆了些。
就是有那么点过头了。
话落,南宛白自己也反应过来了,紧抿着嘴,展示装死技能。
解西池垂着头,“现在不哑巴了?”
南宛白面无表情地看他,不说话。
换了其他人,估计会以为她在甩脸子,解西池却不在意,抬脚踩在她边上的台阶。
“还不服?”
这莫名的威胁感。
解西池了解南宛白,小狼崽子会用嗷呜嗷呜的叫声赶走有危险的生物,表现得凶狠极了,实际上内心也在恐慌战栗。
比如此刻。
她就像被踩住了狼尾巴,动弹不得。
解西池嘴角上扬,扯出一点笑意,没继续逗她,问道:“早上怎么回事?”
南宛白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我跟你打招呼问好啊。”
解西池一脸“你在扯什么淡”表情,“所以,你说的什么?”
南宛白随口回道:“早上好。”
解西池缄默不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想了一节课,罗列出所有可能性,又根据后排情报,各种分析,到底是为了什么。
解西池深吸了口气,“没别的了?”
南宛白“啊”了一声,思索片刻,大概是以为自己对发小的问候不够体贴,犹豫道:“你吃早饭了吗?”
解西池:“……”
最怕突如其来的关心。
赶我走?还挺绝情
铃声总是有种奇怪的魔力,能打开睡眠开关,让人变得昏昏欲睡,也能关闭开关,让教室处于躁动不安,像是煮开了的沸水,热气腾腾。
一直低头的男生侧目往身边的空位看了看,平淡,又透着点深意。
突然,他肩膀被人拍了拍。
楚清越回头,发现是后排男生里的一员,对方脸上带着笑,“新同学,打球不?”
他视线下移,才注意到男生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篮球,上面磨损严重,明显不是第一次玩了。
没记错的话,课间休息也就十分钟,这帮人还真会利用时间。
相较于男生们争分夺秒的“玩”,女生大多聚在一起聊天,时不时能看到几个女生挽着手结伴同行。
楚清越站起身,漆黑的眼里没什么情绪。
问话的男生莫名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凉,冲在讲台擦黑板的值日生喊道:“喂,窗户能不能关上啊,开一节课了。”
窗户关上后,教室里的冷风少了些许,气氛却依旧冷冽。
新同学话不怎么多,不是那种会无视人的性格,但就是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别看后排的一帮人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很会看人下菜碟,和一些老师相处的都十分融洽。
在男生以为楚清越要狂拽酷炫维持高冷形象时,楚清越率先迈步往外走了。
他朝后看了一眼,“不是打球?”
男生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啊对,走走走,时间不多了。”
走出教室门时,楚清越斜睨了眼里面,哪里有人一目了然,空的座位无人问津,有人的位置,多是三五成群。
他同桌的桌椅,更是冷冷清清。
不难想象,他没来之前,南宛白的学校生活是多么“安静”。
“和校花当同桌什么感觉?”男生似随口问道。
楚清越思索片刻,低低吐出来几个字,“没感觉。”
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宛如空气般的透明。
“校花长得是养眼,就那性格……啧啧。”男生耸了耸肩,“不讨喜啊。”
“怎么说?”楚清越问道。
“看人时凶巴巴的,说话也不留情,是那种完全开不了玩笑的人,而且班上的聚会活动,一次都没参加过,久而久之就没人跟她说话了,其他同学更是跟着孤立……”
“不过,与其说是被孤立,倒不如说她凭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
“这么来看,她还挺牛比的,一般人可做不到哈哈哈。”
三月初,冬天的那股子冷劲儿还没过去,空气中卷起凉风,吹的外面的树枝叶沙沙作响。
避开人群,躲在楼梯间的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按道理来说,朋友之间相互问候,最基本的就是,早上好,吃了没,干什么去,要不要出去玩……
显然,南宛白和解西池不是什么一般朋友。
解西池狐疑地看着南宛白,伸手过去,用手背在她额头上轻贴了贴。
“没发烧啊。”
南宛白眼瞳微颤,仰着脸看面前躬身的少年。在他眼中,能看到那个渺小又颤栗的自己,仿若无处遁形般,所有的一切,皆被收敛于其中。
他的手,是温热的。
南宛白微怔,心跳无端快了些许。
“不是吧,说话呢都能走神?”
属于少年特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用故意去看,就能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面容,带着笑的目光,像是春季破土而出的嫩芽。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又怕接触后,会让他丧失生机。
要想长成参天大树,就该多吸收阳光补充水分,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往阴暗处伸展枝叶。
南宛白别开头,选择不看对方,轻道:“快上课了。”
话虽然这么说,她在台阶上坐得依旧稳当,丝毫没有要回教室的意思。
比起在班级里的压抑,在这里别提多痛快了,要不是外边还有人,南宛白都想拿出手机放个欢快舞曲,当然了,她并不会跳舞。
解西池顺着南宛白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又是那该死的铁栏杆。
“赶我走?还挺绝情。”他几乎是被气笑了,咬着牙将目光转回到身体绷直僵硬的女孩身上。
几秒过去。
南宛白收起一直拿在手上的手机,默默将两只手揣进兜里,低下头。
这种致命问题,回答不对,不回答也不对,所以应该装听不见。
这个楼梯间没灯,光亮全靠走廊上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即便如此,依然暗淡灰暗。少女额上的碎发低垂着,坐在台阶上是一个近乎于蜷缩的姿态。
尤其是她将双手放进兜里时,几乎快要缩成一团了。
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又带点可怜。
解西池就那么默默看了一会儿,强忍住想把人拽起来,拉到阳光底下暴晒的冲动。
什么阴沉阴郁的?
少女不过是孤身一人与未知的黑暗抗衡罢了。仿佛是微弱的烛火,随风摇摆,无助的挣扎战栗。
她从不诉说。
解西池却能听到。
她快撑不住了,她的世界快塌了,她在向人求救,可是没有人会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没人听见,没人理她。
解西池眉头微蹙,在南宛白面前蹲下,去抓她藏起来的手。
小狼崽子尝试过反抗,坚持不到两秒,以失败告终。
紧接着,解西池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捏着南宛白的手腕,仔细地帮她擦手。
湿凉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在掌心处摩擦,隔着薄薄的湿巾,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南宛白声音莫名发抖:“干嘛?”
解西池没理她,帮她擦完左手后开始擦右手,才悠悠道:“怕你又把汗抹我衣服上。”
南宛白:“……”
解西池见她老实了,满意地扯扯嘴角,“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老是爱抓我衣服——”
话没说完,南宛白略凉的手捂在他嘴上。
两人距离极近,似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尤其是南宛白,她清楚的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手上。
有点痒,还有些别的什么,说不上来。
解西池抬手抓住南宛白的手腕,稍稍用力往下一压,“怎么?敢做不敢让我说?”
他的声音微哑,听上去懒洋洋的。
有那么一种人,天生有着光鲜的外表,善谈的性格,不管走在哪里,都被簇拥着,如狐狸般能够蛊惑人心。
人的性格形成,有天生的,也有后天环境因素。
生来璀璨和生来暗淡。
关于狼和狐狸的寓言故事,往往都是狼被狐狸的言语迷惑,而在自然界中,他们又互不相容。
南宛白最不擅长应对解西池这种人。
就好像,几句话的时间,便会陷入狐狸设下的陷阱。
最后,一败涂地。
作者有话说:
解西池:小白眼狼。
南宛白:野狐狸。
大概是狼少女vs狐少年
你俩能不能避点嫌?
讲台上,老师说的话大同小异,无非是让人打起精神来,收收心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刚开学没几天,能收回来,才是奇了怪了。
“一个个的怎么回事,眼睛都睁不开了,用不用拿个垫子你们躺下睡啊!”
“下课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现在装鹌鹑犯困了?”
南宛白单手托腮无聊的拿着笔在书上画着线条,一道横一道竖,倒是整齐。
多给她一些时间,估计能画个围棋棋盘出来。
开学以来听老师们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收心”,“打起精神”,明年高三即将迎来做不完的卷子。
高二似乎就是他们最后可以肆意的时间。
那之后呢?
掉进学习的海洋,奋力地爬出来,好不容易上岸,又要面临大学,然后考虑大学毕业后是继续学,还是实习工作。
人生的轨迹,好似在选择读书时,就已经规划好了,不给人留有余地。
九年义务教育,中考,高考,稍微叛逆点的,干脆跳过流程,去闯荡江湖。
哦对,牛比点的,还可以回家继承家产。
南宛白无声叹了口气,将跑远的思绪拉回来。
老实说,她对未来半点计划没有。
也没人能给她什么建议。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南宛白依然处于一种放空自我的程序。
桌上的书摆得不算整齐,但也没有很乱,上课时看起来无比认真一副好学生模样,却又没那么规矩听话。
一到课间,必定离开座位。
只不过这次没等南宛白站起身,前排的夏芝芝先回过头来叫住了她。
“南宛白,你平时看不看校园帖子啊?”
小姑娘说话声音不大,带着点小心翼翼试探的感觉,眼睛左右瞄着,像是怕被谁听见一样。
南宛白边把书和本子往书桌膛里塞,边回道:“偶尔看。”
毕竟上面帖子挺多的,这年头谁还没个八卦之魂了。
闻言,夏芝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期待地盯着南宛白看,一手附在嘴边,压低音量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收拾解西池?先说好,我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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