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大佬算我一个(西瓜拌酱)

秦如意知道裸露片是什么，不禁问道：“明珠台还拍三片级？”
以她对林太太的了解，绝对不可能容许女儿拍这种影片。
周景琛解释道：“从培训班毕业的艺人要签约明珠台，合约期间不可以拍摄其他电视台或者公司的电视剧，因为明珠台主要就是制作电视节目。
但所以艺人都可以签约其他公司的电影，只要不影响台里的工作安排，明珠台会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签约电影的报酬比较高，但女孩子的话一定要注意不要乱签。”
秦如意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明珠台有艺人合约还有经纪合约，经纪合约估计就是电影的那种，会有三级片这种坑。
“谢谢提醒，我会提醒表妹注意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吃饭饭就回去了。
当天夜里，秦如意看到周景琛依然继续在练习招式动作。
接下来几天，他每晚都在练习，已经练得很纯熟了。
周末秦如意回去了一趟，给林太太提了个醒，希望她能交代林茹倩注意这些。
否则，合约一旦签了想反悔没那么容易。

第33章
月末, 也就是元旦前，秦如意去找陈小刀算账。这个算账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算账分钱，因为陈小刀选择继续合作那六台改装游戏机。
要不是租房, 她手头也不会这么紧张, 搞得连吃饭都得省着花。
因为不开火, 每天都在外面吃, 每月的生活费也要两千左右。主要是秦如意不愿意在伙食上太委屈自己, 她本来饭量就大，偶尔还要点个菜。
自从来到港城这半年，一直都未能摆脱缺钱的状态。秦如意期盼游戏机的面市，能不能脱贫在此一举。
所以, 这次来找陈小刀还想问问他推销的怎么样了, 搜集到有多少意向客户了？
而陈小刀也正好有急事要找秦如意，正好她来了。顾不上报账分钱, 一看到她就满脸担忧的说道：“秦小姐，你正好来了，福爷说他想见见你！”
“福爷是谁，也是你们道上的？”
除了陈小刀这个自称“爷”的家伙, 秦如意不记得自己还认识其他“爷”字辈的人。
“福爷是深水埗区的老大……”
说着陈小刀用脚踩了踩地面, “这里就是深水埗，所以他算是我的老大。”
所以他每个月收上来的保护费, 一半都得交给福爷。早上去交钱的时候, 被福爷留下来问了游戏机的事情。陈小刀觉得应该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到处宣扬游戏机, 才会被福爷注意到。
“秦小姐, 福爷问了游戏机的事情, 我就说了你，然后他说想见你。我想福爷是不是想跟你合作……”
陈小刀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其实他不知道福爷为何会要见秦如意。早上他把自己跟秦如何认识的经过，包括发箍的事情都说了。
这样啊！
秦如意想了想问道：“福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是问他的年龄、经历这些情况。”
“据说福爷早年间偷渡来港，靠着能打在深水埗逐渐站稳脚跟。他从不沾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所以在一众大佬中算是比较穷的那个。
至于年龄，大约五十左右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福爷为人还不错。”
陈小刀就只说了这么些，他是觉得福爷应该是看中了游戏机的生意，可能想分一杯羹。因为深水埗是全港城比较穷的地方，所以没太大油水。
再加上福爷自己不沾那些来钱快的生意，也不允许下面人做。所以不仅是深水埗穷，他们这些在深水埗混的人也穷。
“走吧，带路。”
能打很正常，道上能混出头的没有不能打的。秦如意觉得这位福爷都五十左右了，又不是热血冲动的小年轻，总不至于是找自己打架的。
跟着陈小刀到了一处庭院，说是庭院其实就是一个百十平米的大院子。院子里是水泥平地，一侧停了几辆车，另一侧修了一座木制小凉亭，周围有几株桂花树。
看起来有些雅致，不过不多，也就这么一丁点儿而已。
里面有一栋二层楼房，门口两边各站了一个人，他们显然认识陈小刀。
其中一人打量着秦如意问道：“小刀，这位就是秦小姐？”
陈小刀点点头，“我带秦小姐过来。”
“里面请，福爷正等着呢！”这人说着打开门喊了一声，“福爷，小刀带人来了。”
进门就是客厅，很大很空旷，有一股淡淡的香火味道。正对门是一尊关二爷像，前面还有一个香灰满满的陈年老香炉。
靠墙的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端着茶杯正在喝茶，看到有客人到来也没有停止喝茶的动作。
“刀爷，这位就是秦小姐。”陈小刀说完后乖乖的站在一旁。
“晚辈秦如意拜见福爷。”
秦如意不咸不淡的打过招呼后也不再说话，大大咧咧的站在这里任凭对方打量。
反正喊她来是什么事，对方肯定会主动开口的，不急。
福爷放下茶杯看着秦如意，见她完全不露怯，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待秦如意坐下后，他先开了口，“听小刀说他跟你不打不相识，现在跟着你做游戏机的生意？”
不知道陈小刀是怎么跟这位福爷说的，秦如意不得不纠正一下，“其实是拜托陈先生帮忙卖游戏机。”
“这个我听小刀说了，卖一台能拿一千块钱，所以他到处拉人头。”福爷说到这里停下看着秦如意，表情不怒自威，让人猜不到他下面想说什么。
游戏机是赚钱生意，不仅是开游戏厅，游戏机代理商也一样。福爷确实对这门生意有兴趣，不过更感兴趣的是秦如意这个人。
他膝下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生下来就是个哑巴。性子柔和又体弱，已经二十五了还没有成家。
儿子内向没有喜欢的女人是一回事，重要的是福爷觉得必须要找一个能撑得住的儿媳妇。不然，万一他有什么意外，家里再没有个强势的人，恐怕是护不住儿子。
如果这个儿子是女儿，一切都好说，直接招赘就行。毕竟身怀武艺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可功夫不一般的女人不好找。
知道自己的儿子立不住，所以福爷一直想找个能立得住的儿媳妇。这不，一听陈小刀说秦如意连梁大强都能打，顿时就想见见。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从陈小刀的话中福爷觉得秦如意的家庭条件很不好。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起这个念头。
因为家庭条件好的人家，图他儿子什么呢？
现在一见，福爷很满意。
虽然眼前这姑娘穿着打扮稀疏平常，看着就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而且虽然年轻，但却很沉得住气。
见秦如意看着自己一副气定神闲的洗耳恭听状，福爷转而朝陈小刀吩咐道：“小刀，给秦小姐倒茶。”
这个时候才把自己当客人啊！秦如意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放下，只说了两个字，“好茶。”
福爷看得出来秦如意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等自己开口，真是聪明的姑娘！
“不知秦小姐是跟谁一起开的游戏公司？”
之前听陈小刀说公司是秦如意跟别人一起开的，说实话福爷不太相信，他想打听打听她的门路。
而福爷这么问，秦如意觉得是时候该说出夏炳严的名字了。像他这样的有钱人，在港城应该有一定的知名度吧？
“夏炳严，福爷听说过吗？”
福爷想了片刻而后面带讶然的确认道：“可是夏氏的少爷？”
他只是听说过夏氏的少爷似乎就是这个名字，道上的规矩，不能去夏氏收保护费。因为北区总警司姓夏……
这个秦如意真不知道，夏炳严没说过！
她摇摇头，“没问过，要不明天我问问夏总？”
这话说的福爷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能真让秦如意去问这种事。而且秦如意说话这口吻，似乎跟这位夏总很熟稔，倒不好猜测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福爷心里很失望，如果是跟夏氏粘上边的人，儿媳妇的人选，没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夏氏，那现在也算是攀交情的机会。何况帮夏氏赚钱，大家都能赚钱，这是好事。
想到这里，福爷夸赞了秦如意几句。
“那倒不必，不过秦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巾帼不让须眉。”
接着又道：“游戏机是好买卖，小刀他们也都想走正道。能有正经事做就很好，以后还望秦小姐你多多关照。”
这前后态度变化的有些大啊！秦如意觉得应该是报出来夏炳严名字的效果。
“可不敢当！”
她谦虚而真诚的说道：“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想要过的更好。不过是合作共赢，相互帮助，哪里谈得上谁关照谁？”
“合作共赢互相帮助，秦小姐说的好！”
这话福爷听着确实很顺耳，心里对秦如意越发满意，他想要的就是这个。
“秦小姐放心，小刀他们会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是赚钱的大事，卖出去的越多钱越多。”
秦如意听明白了，这其实就是福爷的承诺，会帮忙，而且想赚这个钱。
她想了想说道：“多谢福爷支持。我回去跟公司汇报一下，看看到时候如果销量不错的话，能不能申请一些奖励，不能亏待干活的兄弟们！”
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先画个大饼再说。卖的越多赚的越多，即便公司不同意，秦如意觉得到时候自己自掏腰包兑现也可以，她是想靠着夏炳严这棵大树经营自己的人脉关系。
福爷听了这话更是高兴，同时心里越发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姑娘，他儿子没有那福份！
秦如意可不知道自己差点儿被预订为人家的儿媳妇，又寒暄了一会儿才离开。
有了这意外之喜，相信游戏机一旦生产出来销路应该会不错。

跟福爷见面这件事, 秦如意觉得有必要同夏炳严说一下。
福爷以为他是夏氏的少爷才会这么客气，如果不是的话说不定会打游戏机的主意。这事当然得让夏炳严知道，他是本地生意人, 对福爷这样的人可能会有一定的了解, 也好提前防范。
办公室里, 秦如意刚敲门进来还没有开口, 夏炳严就接到一个电话。她只能在一旁临窗俯瞰的等候, 不得不说这间办公室的风景就是好，从这里居然可以看到远处的海湾。
果然还是当老板好，海景办公室，风景独好！
几分钟后夏炳严挂掉电话, 看见秦如意还正在好奇的隔窗远眺, 心道她真是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点儿都不拘谨。
秦如意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扭过头来，正好迎上夏炳严的目光。
两个人的视线隔空交汇, 秦如意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离开窗前走了过去。对于夏炳严这个金主，她的态度一向比较礼貌客气。
“夏总，有件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秦如意没有问夏炳严与夏氏的关系，只是简单叙说了昨天见福爷的大概情况。
夏炳严越听越皱眉, 倒不是认为福爷会是什么麻烦, 而是因为秦如意不听自己劝告还要跑去找这些三教九流的小混混。
他看着秦如意，抿着嘴语气有些严厉, “销售的事情我已经让江助理负责, 你的任务是研发游戏。”
本来让江家乐负责销售就是因为不想她一个女孩子去与这些人打交道, 结果她倒好非要掺合这些。
秦如意觉得夏炳严这话不知道是在指责自己越俎代庖, 还是说她不好好制作游戏拖延进度了。
“可营销计划是我提出来的, 而且这样做应该有利于游戏机的推广。还是说这样做给夏总你添麻烦了？”
最后这句话显然是带了情绪在里面的，听得夏炳严不由自主的想叹气, 他是怕麻烦这个意思吗？
“我说过，不介意这些麻烦。”
夏炳严觉得秦如意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女孩子，相反她很强势而且极有自己的主见，他不得不心平气和的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秦小姐，你对公司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因为社交不谨慎发生什么危险，要知道没有你的话公司会很麻烦。”
“帮派的人显然是高风险人群，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的女孩子来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跟他们交往的时候发生诸如仇家火拼之类的事情怎么办？”
这不是在吓唬她，帮派之间经常打架斗殴。跟这些人走的近，很容易被误伤。夏炳严以为自己说到这种程度，秦如意应该会理解。
结果就听她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会注意分寸的，而且我有自保的能力，没有夏总你想象的那么弱。”
秦如意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的，她认识陈小刀也有几个月了，觉得他们那伙人也就是收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既不凶狠好斗，也不热衷于惹是生非。
再说，火拼她也见过了。也就那样吧，不过是打架而已，她在行。
以前留学的时候，带热武器的火拼她都见过。相比之下，港城的帮派还算平和，而且比较讲义气，至少梁大强就挺讲究的。
秦如意这话说的很自信，夏炳严听得出来，但不晓得她到底是真自信还是自负。也想不明白她的自保能力是什么，分寸在哪里？
而且也实在是不能理解她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在他看来，她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开发电子游戏就能顺顺利利的分到钱，为何还非要多揽事？
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秦如意，夏炳严莫名的感到头疼，有种家长遇到问题儿童的无力感，不禁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你会功夫所以觉得自己有自保能力？”
除了这个，夏炳严真猜不出来还有其他能支撑秦如意的自信之处。港城武馆盛行，练武的人不少，连他都会一些。
有些人练武，是靠打打杀杀混饭吃，比如帮派的人。有些只是为了防身而已，他希望秦如意是后面这种。
秦如意从来没有跟夏炳严透露过自己会功夫的事情，他不仅猜到了，还带着不以为然的语气！
在她看来，自己来汇报讨论工作问题，怎么夏炳严的关注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些。而是其他莫名其妙的事情，还有种说教的意味在里面，这让她很反感。
“夏总，我想我的工作和职责应该是让公司能赚到钱。至于其他，这是我的私事，与我们之间的合作无关！”
这就生气了？
夏炳严看着秦如意，没有搞清楚她为什么会生气。
另外，还没有见过脾气这么差的女人……
夏炳严不喜欢吵架，在他看来自己再接着说下去就不是讨论公事了，带着情绪很容易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而且也搞不清楚怎么一说到这些就会产生误会。
也许是自己越界了，不应该多管闲事关心她的人际交往问题……
真头疼！
夏炳严觉得秦如意在工作上确实很有想法，他很欣赏。只是她这个人，真是相当的一言难尽！
这大概就是优点和缺点同样都很突出的那种人。
“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
夏炳严暗叹一口气，主动道歉。要想平息一场争执，势必要有一方先偃旗息鼓。
再怎么说，秦如意都是个女人。女人大都容易莫名其妙的情绪化，看来她也不例外。
末了他又道：“你自己注意就好，有问题可以及时跟我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福爷，不用担心。”
港城就一个夏氏，有心人想查自然能查到，夏炳严并不介意秦如意因为公司的事情打着自己的旗号。
“没关系，刚才我语气也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如意借坡下驴，她是挺反感控制欲强的人，觉得夏炳严有点儿像是这样的人。不过他都道歉了，她也不能揪着不放。这毕竟是金主，多多少少有些毛病也可以忍让。
毕竟，谁还没个缺点呢？总要求同存异不是！
“夏总，要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去忙了。”
“嗯。”
夏炳严看着秦如意离开，心思没有办法立刻放到工作中。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他在想她为什么总是误解自己？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而秦如意接下来几天跟陈小刀一直在确定预订游戏机的人数，再过几天，生产线上的第一批游戏机就可以下线了。

港城, 1982年1月8日，晴。
这天，华星游戏公司的游戏机赶在阴历年前投入市场。过年期间向来是娱乐场所人满为患的大好时节, 游戏厅也一样。
没有像吉顺贸易公司一样选择在电子大市场开店营业, 华星游戏公司的销售大厅在繁华的商业街上。
主要是时间紧迫, 电子大市场那边没有合适的店面, 不过也没有人规定游戏机一定要摆在那边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