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让我嘎嘣一声,五雷轰顶。
原著它埋了很多伏笔,设置许多悬念,我本以为见到小王,就能知道结局,得到答案,大开金手指。没想到,现在的情况等于,小王也只不过比我读书读的细,多知道谜面的信息,却没人知道谜底。。
而且,如果作者没有赋予结局,等于这个世界彻底变成开放世界了,所有的结果,都要靠我们自己奋斗出来?
听见红重的脚步声在外头已经有些不耐,我没辙,只有退而求再次,急速向小王道:“楚楚,我求你件事。”
“什么?”
“我知道在原作里,凌青云是个反派,但现在,剧情改变了,安可心没死,他也没陷害过你们,你能不能高抬贵手,也放他一马?”
小王惊道:“不会吧?你这就被他蛊惑了?”
我扶额:“我不是被他蛊惑,但我穿过来就成了他官配,身份在这儿,他要是死了,我肯定也落不了好。咱们同学一场,你就当是帮我,行不行?”
小王迟疑了片刻,终于道:“好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他不害我,我也不会把他的事主动说出去。”
听到这句承诺,我长出一口气。
虽然这次碰面整体令人失望,既没有回现代的方法,又不知道原作结局,但好歹只要小王不坑我,我还是可以在这边多苟一阵子的。想到这里,连茅厕的空气都显得香甜起来……
说话间,红重的脚步已经到了茅房门口,我跟小王遥伸小指,示意打个勾勾,才捂着心口,走出去了。
出去才想,擦,可是我还是没上厕所……
出于作证需要,我们在多丘县又停留了几天,几天里气氛颇为沉重。
原来十荒村一村的崛起,已经引起了当地其他村落的效仿,都快形成拐卖产业链了。村子被拐的妇女通知了原来的家人,有的父母当即赶来认亲,白发苍苍,重见女儿,抱头痛哭,却也有父母认为女儿被卖产子,辱没门楣,连面都不肯露,也有的父母已经不在,徒留无尽遗憾,人间百态,不一而足。
“他们会怎么判?” 楚汀兰,或者说,现在是她内在的王楚楚问。
“按凌国国法判呗,”我回答,之前在无涯阁偶尔看见的,当地的法典略似唐律,拐卖人口主犯绞首,从犯流三千里。还有就是重罪亲属连坐,子孙从流,或没入官府为奴。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我不大认同连坐,但也没打算一个人去挑战人家法律体系。
“那些孩子好可怜,他们又做错了什么?”楚汀兰望着风间月,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圈红了。
风间月揽过她的肩,轻拍了拍,没说话。
某种意义,我也同意,孩子无辜,没人能选择出生在什么家庭,不过,也不可能因为他们可怜,就不惩治他们的爹娘。
其实面对这么大的情感冲击,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我一直在想那个面黄肌瘦的妇女,最初,她是被拐来的,可这么多年过去,反而去维护村子的秩序——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她没有加入加害者群体,一直反抗,又是不是可能更早被打死呢?
我还想了很多,当初在村口遇见他们,就算他们不涉拐卖,只是普通乞人,给他们钱,又真的是对他们好吗?钱来的轻易,便花得干净,也许这一村,初时只有一个拐子两个拐子,为什么越来越多?八成就是,拖家带口去讨钱,引发的同情更多,得到的银钱更多,其他人看了眼红,才有样学样的。
罢了,我突然警觉。
我想这么多做什么?我是要回现代的,一旦我回到现实,他们不过是书中的纸片人而已,无谓入戏太深,
何况,就算在现代,我也属于那种情绪冷淡,事不关己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换行的困扰啊,有的地方空一行,有的地方希望它空两行,如何做到呢?
第十九章 治打嗝
十荒村的事儿,陈县令汇报上去,官方的批复下来,凌青云的处理跟我想的差不多,按当朝律例从重判理,以儆效尤,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稍微有点不同的,是将七岁以下的孩子散入僧院道观抚养,去其姓氏。将十荒村改为“无垢村”,取去污除垢之意,建一青石为柱琉璃黄瓦的牌楼,立在山口,广为宣传。
这是虾仁猪心了,无垢村,在当地方言读作“无后村”,你们不是就在乎后代么,偏要让你们以无后出名。
所以原著说他屠村,现在,也算是屠了。
只是往回倒推,在原作剧情中,风间月视角看不见的地方,是否很多事情,也不像显示出来那样非黑即白呢?
说回我这边,闭关清修的借口,毕竟也不能撑太久,我决定先回南海京。
风间月楚汀兰在此与我分道,听说他们接下来要回风国。
跟小王这一面,总体来说我是失望的,原以为见到她,就算不能回现代,也能借着剧情大开金手指,没想到,原著坑了,那我俩知道的信息,也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
不过,能得到她的承诺,多少让我宽心,看在我的面子,凌青云不侵害她的情况下,我宁愿相信她倒也不至于非要揭发凌青云。
红重护送我从宫殿角门趁夜进入,凌青云眉眼弯弯地,在莲花池畔见了我。
红重鞠了一躬,悄然退下,无声无息到仿佛从未存在一样,偌大的暗夜里剩下我跟凌青云两个人。
夜色撩人,晚风低微,送来丝缕清香,此时荷花不像之前那般多了,荷叶却更繁茂,映着月光,像起了一层薄薄的青雾。凌青云引着我,沿着莲花池慢慢散步。
之前他收到公文,已经大概知道了此行的经过,此时又跟我问了一些细节,以及风间月的动向。我小心应对,跟他说风间月接下来要回长乐京,除此,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枝节。
空中突然扑棱棱响,我看见那只绯色的大鹦鹉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落在他的手上。
这扁毛畜生,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心想。
他将赤鹦擎在胳膊上,一边笑眯眯地喂它榛子,一边向我道:“差事办得不错嘛。”
我开始怀疑凌青云是不是从听说我要去十荒村的时候,就憋了让我们引出人贩子的坏水了……
不过我也只在心里叹口气,算了,一个反派,跟他计较什么。
他笑着,微微停住脚步,似乎是在等我。
我不知何意,但既然别人暗示,也就稍稍靠近了点。
然后他就带着那拉满的笑容,问:“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一抖那鹦鹉,鹦鹉扑扇翅膀飞起来,在他手边盘旋,口中叫着:“回现代……!回现代……!”
鹦鹉并不能把所有对话都学下来,但是只是这一句,指向就足够明显,杀伤力也足够的强。
我脑门出了汗,这他么什么混蛋啊,我都那么小心了还被他算计着了。
而这个混蛋,是个小心眼,睚眦必报的反派!对他来说,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我面上跟他定了契约,私底下想甩了他跑路,他能忍吗?
要是红重告状,我还能浑水摸鱼一口咬定是她听岔了,可现在那鹦鹉学的声音跟我一模一样,简直是个古代版移动录音机……看来矢口否认是行不通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飞速运转,看怎么能把危害降到最低。
于是我磕磕绊绊地笑起来:“这,嗝儿……这,估计是我睡着了,说的梦话,被它听,听见了……突然掉入一个陌生世界,谁……嗝儿……谁都会不适应的,这能,能理解吧?”
嗯,非常丢脸的,我一说谎,居然还紧张地打起嗝儿来了,停不下来那种……
他盯着我,眼睛眯缝得狭长,用带着笑意、拖长了的声音道:“可以——理解——”
就在我微微为他的善解人意松一口气时,下一秒,后颈一痛,脸上一凉……
他把我整个脸按到水里去了!
我拼命挣扎,两只手向后挣扎想去抓他,但这时我才发现,成年男性的力量多么让人绝望。他单手就控制住了我两只手,连半点用力的声音都没发出,就那么微笑而安静地把我按在水里。
我听见鼻翼两边咕嘟嘟的水泡声,脑子里开始人生跑马灯了。
我想起我爹我娘,那不咋样的原生家庭,六个阿姨,还有穿越之前那一晚,跟小王的对话格外清晰。
麻蛋啊,就说我是叶公好龙,早知道我还不如站风间月,配成他官配至少不用死啊!
就在这时,身后的手却一松。
我得了命似的,猛力挣扎,扑倒在池畔的泥地里,喘气喘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还是那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眸子映着我月光,闪出微微的暗金色。
我蠕动着往后退两步,声音抖得我妈都听不出来:“你,你想干什么?”
他看着我,突然嘴角扬起的幅度更大了,表情极其无辜,一摊手:“治打嗝啊,你看,现在不是不打了?”
我:“……”
我擦了擦脸上的水,发现确实是不打嗝了。
但是,喵的,用这种方法治打嗝,你咋不说把头砍下来治头疼呢。
这说法的荒谬程度就跟,就跟……
嗯……就跟“说梦话”差不多吧……
于是我不吭声了。到底自个有点理亏在先。
我扬起头,看看他的脸。
虽然我现在的心情是非常想谢谢他八辈祖宗,不过不得不承认,他那张脸,映着月光,连笑容都染上几分迷离,还是很好看的。
我从他的笑脸上几乎读到一行字:“小惩大诫,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不过,某种程度,我也理解他,如果我站在他的位置,对于这种订立了契约又时刻想跳船的行为,一定也是要敲打一下的。
于是我低头认了怂,嚅嗫道:“我,我不是没经验嘛,再不敢了……”
他非常满意地笑起来,在我肩上拍了拍,温柔的程度让人难以相信跟刚才是一个人。
然后他给我整整领子,就像上头的泥水不是他按的一样,用一种软和得能拧出水来的口气道:“衣裳都脏了,去换一件吧。”
我有点唯唯诺诺的跟着他,到了内宫,拉着帘子把衣裳换了。
同时,我注意到宫里有许多打包的行李。
我不禁问:“你要出门吗?”
“是呀,过几天去长乐京。”
长乐京?那是风家的王城。
“去做什么?”
“参加祭狩大会啊,原著难道没有吗?” 他有些诧异地反问。
我愣了半秒,才想起来。
祭狩大会是这个世界很盛大的活动,原著中风间月最后揭发凌青云,就是在一次祭狩大会上。
不过,从时间上来看肯定不是这次。
原著写了,又没有完全写这次祭狩大会,原因嘛,是风间月的视角没看见。
当时情节这样的:安可心死在风间月剑下,凌青云借机构陷风间月。在一下得罪了安氏和凌氏两方面时,即使他亲哥,风家国主风间雪也不得不做出姿态,让风间月赶紧出来自首,给个交代。
风间月难以自清,有家归不得,当时长乐京正热闹地举办祭狩大会,他人的繁忙格外衬托了他的落寞。他在能看见大会的山头上一杯接一杯地饮酒,吹奏凄婉的洞箫,直到天明,天地之大,只有女主楚汀兰理解他,相信他,对他不离不弃。这一段也被原著粉奉为名场面。
然而现在情节已经变化了,风间月说他要回风国,说不定就是去参加这次大会的。
于是我道:“有,只是一笔带过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记得祭狩大会都是有女宾的,我不去吗?”
“正常的话,当然是要带官方夫人出席的,” 凌青云道,“但……你不是……”
他这个省略号后包含的意义可多了。
我不是真正的安氏王女,不熟悉这边的典章礼仪,而且祭狩大会来参加的人极多,那些国主与贵族们,只要原著没扫到的,我一个都不认识。所以凌青云不打算带我,某种意义是保护,某种意义也是不放心。
但他怎么可以这么贬损我的利用价值呢。
于是我笑道:“不会,也是可以学的嘛。这么大的场合,安可心不出席,总难免给人口实议论。”
我说这话时,多少带点讨好,因为我知道之前想跳船跑路的事损伤了他的信任。
果然,他听了,眼神先是带点惊讶,继而马上又眯起来,笑道:“有志气!”
然后他把我带到了无涯阁。
进了无涯阁我就后悔了……
他指着两大柜子书,对我吐出两个字:“背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所以我到底还是一横心:老子当年又不是没高考过!
接下来几天,我几乎泡在无涯阁里。连吃饭时都让瑶姬在我耳边念各家大小城主的族谱。
通过苦读和瑶姬的介绍,我基本了解了祭狩大会的背景。
这大会每年举办一次,由凌家风家安家轮流承办,今年是在风家王城长乐京举行。
用我能想到的比较通俗的解释,它有点像现代社会的联大+奥运。
首先,这片大陆上所有国主、领主,包括有实力一些的门阀家族都会去参加,前几天的行程是“祭”,通过祭拜凤凰神,表达这世上各家同出一源,血脉相连的普世价值,倡导一下和平友爱。
接下来几天,就开展和平友爱的撕比。各国各家有什么大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就拿出来说,能调解的调解,能仲裁的仲裁,能达成协议的达成协议。
但不要怀疑,这个撕比还是和平友爱的,毕竟凡事能在谈判桌上解决,都比互扔炸弹和平友爱多了。
至于担任仲裁者的呢,理论上说是所有参加大会的国主领主家主,但实际上呢,还是五大善人,哦不,错了错了,这个世界是三大善人。其他各种小门小户,从本质上说基本是三大善人的小弟。
当然对三大善人全都不鸟的小城主有没有呢?有。然后很快又没了。读到这一段时,我的思绪飞到了我那个世界里某位卡姓大佐。
扯远了,反正和平友爱的撕比之后呢,会议会进入第三项,也就是“狩”的部分。所谓“狩”,根据举办的国家不同,项目也会有所区别。但总体上是各家贵族子弟展示武艺,进行竞赛的会程。
这个部分又有两大目的,一个是和平地展示武力,另一个是帮助各家取得联姻,各家都会带自家年轻单身的子弟前来,好像孔雀开屏那样展示给广大女宾——是以这个环节在民间又有一个玩笑诨名,叫选美大会。
当然了,这个“选美”不是真的纯看脸蛋好看,各家之间的背景关系、利益纠葛都要考虑进去,从前的时候,有因为年轻男女一见钟情,最终把两家不和的家族撮合到一起的佳话美谈,也有女孩看中某个子弟,但父母嫌弃对方家世棒打鸳鸯,导致小情侣双双殉情的悲剧憾事。不过绝大多数的主流,还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各家通过相对门当户对的婚姻,达成家族甚至国家间的利益交换。
第三天,凌青云来找我一同用膳,脸上笑眯眯的,不过我知道他是来对我的突击成果做考核。
果然,没吃几口,他便随性在地图上指点,问:“这是哪里,与我国有何渊源?”
我看一眼,答道:“梧州,城主姓吴,跟我们距离较远,来往不多,但与安氏接壤,且与对面的‘常宁’多年不睦。”
“这家呢?”
“高昌,算是风家的属国,境内产铁,跟咱们凌氏一直有铁矿贸易。国主姓高,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对了,他家有个女儿,正是订婚的年纪,很有可能也会参加这次大会。”
“这个呢?”
“嗨呀,这个可就大头了,” 我笑道,“这是白雁风氏,国主风间雪,在位超过十年,帐下升平,有仁君之号。同时,也算‘咱俩’的远房亲戚,他的姑母,是你嫡母,他的堂叔,是安可心生父。风氏未成婚的子弟里,最出名的莫过于他亲弟风间月了,这次大会,只怕是众家争取的香饽饽呢。”
“可以呀,” 凌青云微笑。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我也不谦虚了,这么两大架子书,可真不容易背。但是,最难的并不是谁叫什么长什么样,而是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里,到底哪家和哪家关系好,哪家和哪家有雷,谁依附于我们,我们又需要谁。
这些细节,在原著里都是没写的。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原著是风间月视角,他的标签是至死是少年,而少年的手摸琴、摸剑、摸美人光滑如玉的脸颊,你见过哪个少年摸算盘珠子、摸沾着油腥味的铜钱?少年的心行侠仗义,抽刀断水,打爆那些恃强凌弱者的狗头,可你见过哪个少年参合进婆婆儿媳妇还有大姑子家长里短的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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